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24平米》,24平米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小舟系在杨柳岸所著的小说围绕段知友江淮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江淮其实也有很多的时候都不能理解段知友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
热门评价:真的想多了。
《24平米》精选:
江淮和段知友进到宿舍,看见拥挤热闹的一屋人——其他两个舍友有人陪着来,一大家子帮忙收拾打扫,对比下来就显得他俩冷清。
然而两人都不怎么在意。
段知友问:“江淮你哪人?我本市的。”
“隔壁C市。”
“哎那以后出去我带你玩儿……对了,你今年考了多少分啊?”新生间互不熟悉,高考成绩难免被问起。
“六百二十多。”
段知友问一句,江淮答一句。
段知友嘴巴张了张,没好意思说出自己擦着录取线进的分数,他用肩膀碰了碰江淮:“你学习这么好,以后带带我啊。”
“行。”江淮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见他不欲多说,段知友也有些意兴阑珊,于是闭住嘴爬到上铺收拾。
江淮收拾好自己床铺,直起身子,看到对面拧巴糟糕的床铺。
段知友一看就是在家里不干活的人。
江淮对他说:“你下去吧,我帮你铺。”
段知友一愣,说:“谢谢你啊。”
他抹了把额上的汗,从上铺下去。这人个高腿长,脚沾着地面还能将下巴搭在床扶手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江淮给自己铺床。
“啧。”江淮举起扫床刷,一转头看见段知友的脸,“小心我把灰刷你嘴里。”
段知友往后一退,颊边梨涡浮现。
“江淮,你人真好。”
“没什么,你刚也帮我提行李了不是?”
他俩的床上三件套是一个款,十分大众的格子纹,都是图方便在学校超市买的,颜色倒不一样,江淮买的蓝色,段知友的是紫色。
“基佬紫,就剩这个了。”段知友忽然说。
江淮的手顿住,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舒展好床单上最后一丝褶纹,才掀起眼皮看段知友,对方眼睛明亮,闪过狭促。
江淮多想了,以为对方话中有话。
就从这里开始,他会错了意。
当时他以为自己在段知友的注视里嗅到同类的气味,后来才明白,段知友在那一刻就是随口吐了个槽。
段知友是真的不喜欢基佬,也不喜欢可笑的“基佬紫”。
所以在搬出去时,为了向江淮表示自己永远也不想和他相处的态度,将那基佬紫色的三件套都丢到了楼下垃圾车。
整个军训期间,江淮和段知友腻在一起,用这词来形容江淮不太合适,事实是段知友总拉着江淮做这做那。
相处一段时间,江淮发现段知友小毛病是真的多,吃不了苦,没生活常识……脑子也不太灵光的样子,但这些缺点都被那张脸盖过去了。
甚至可以说,那张脸长到江淮心坎里去了。
——江淮没什么毛病,就是颜控。
他发消息给自己在这条路上的老前辈,请教如何对一个男人告白。
老前辈说,你成年了,成年人不搞告白那一套。
江淮虚心求教,那该怎么办?
老前辈:去勾引他,变成猫,变成老虎,变成被雨淋湿的小狗狗。
江淮:?
老前辈:你慢慢悟。
江淮:是我错了,我不该问你。
不过老前辈有句话说的有道理,成年人就别思考着烂俗告白那一套了。
还是干脆利落去行动比较好。
军训结束的那一个晚上。
新生们聚在一起,十分热闹,操场四角的高压钠灯开着,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江淮嫌吵,一个人坐在看台角落。
没多久段知友找过来,带了瓶冰镇可乐,一上来就把瓶身贴在江淮脖子上。
江淮夺过来打开,仰头喝了一口才去看人。
段知友穿着一身军训装,挺拔舒朗,脸上不知被谁贴了个红旗贴纸,他一笑,那贴纸便贴不紧了,挂在脸颊上摇摇欲坠。
“嗤。”江淮偏头笑了一下。
俯身过去替他将贴纸取下来。
做完了却还保持那一个动作。
段知友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江淮的目光从指间的贴纸移到他脸上,冷淡面容上好似带了一丝笑意,像春冰被风吹开一丝裂纹。
段知友愣愣地“啊?”了一声,紧接着下颌被捏住,江淮贴过来,亲在他唇角。
一个可乐味儿的冰凉的吻。
段知友如遭雷击。
他猛然推开江淮。
可乐“嘭”地洒了两人一身。
“……操了,你干什么呀?”先是不可置信的喃喃。
江淮被推倒,后背磕在塑料座椅上,疼得抽了口气,他看见段知友拧着眉,脸色苍白下去。
哦,翻车了,自作多情了。
江淮心里一片麻木。
半晌,段知友问:“你是,同性恋?”
江淮抿着唇,默认了。
段知友咬着腮帮子,凶恶地看了他一会儿,好像下一秒就要挥拳揍他,接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有病,变态,恶心……
诸如此类。
江淮看向别处,正对上高压钠灯,惨白的炽光刺得他眼睛疼。
来电铃声在黑暗里急促响起。
江淮忍着熬夜的头疼,从挂篮里摸到手机,睁开酸涩双眼一看,铃声不是自己手机发出来的。
清晨7:00。
他坐起来,望着对面床上的黑影,怔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夕何夕。
铃声断了,又响起来。
“段知友。”一开口嗓子哑了,江淮有些后悔深更半夜加餐。
所幸,段知友翻了个身,接了手机。
“喂……”他还没睡醒,声音气若游丝,“妈,你怎么……这么早?”
“我好困……一会儿给你回啊。”
说罢挂了电话,倒头又睡过去。
江淮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坐在床上缓了会儿,就下去洗漱穿衣,不久后下楼去食堂。
食堂里吃早饭的人不多,坐得很零散,江淮注意到每个人都戴着口罩。
吃过饭他去了趟超市,买了一叠作业纸,路过食品货架,看到几乎每一层都空了,只剩下一排整整齐齐的维他奶。
有些迟钝地,江淮感觉到这次封校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随后想起宿舍那尊大佛的存在,不由头疼起来。
他空着手回去,段知友仍旧睡得像头死猪,此时距离那个电话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这一会儿可真够长的。
段知友醒来没见江淮身影,顿时倍感轻松。坐床上给他妈回电,那边娇声刺耳惊恐万状,好似她儿子身陷龙潭虎穴,没过五分钟段知友就不耐烦地挂掉电话。
他粗糙地冲了把脸,因为没有毛巾,随手撩起卫衣就擦,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咔哒。”
段知友对镜僵住,寒毛直竖。
淋浴间门被推开,镜子里出现江淮的倒影。他穿着一件宽松T恤,两条胳膊裸露在外,正举着浴巾擦头发,他的视线和段知友在镜中碰到,也是没有意料地一怔。
随后,江淮目光下移,神情变得有些微妙,段知友心中疑惑,也向下看去。
操……
线条分明的腹肌明剌剌地敞着,不要钱似的任人看。
段知友猛地放下卫衣,欲盖弥彰地将衣摆向下拉,他深呼一口气:“好、看、吗?”
江淮一言不发,从他身旁走过,带起一缕清淡的沐浴乳香气,似乎是柠檬马鞭草。
段知友转过身,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看见江淮没穿裤子……没穿裤子!刚在镜中,只能看见上半身,原来江淮只穿了T恤,衣摆堪堪遮住屁股,两条腿光裸修长,白得晃眼。
“操!你为什么不穿裤子?”
江淮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撩起T恤,说:“你瞎了?”
T恤下是一条三角内裤,黑色,衬得大腿润白饱满,男性性征将中央鼓得凸起。
啧,一般大小。段知友感到有点优越。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同性的下身看了三秒之久,这个同性还是一个gay,于是钢铁直男恨不得戳瞎自己双眼。
这绝对是蓄意勾引!
这个……瞬间,段知友脑海中闪现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个用语——诡计多端的0!
江淮哪知道此人心中这么多弯弯绕绕,径直走到衣柜前穿衣服。
段知友忘记了,宿舍淋浴间空间狭小,根本没地方放衣物,他在军训住宿时,自己就只穿条内裤进进出出的。
江淮能套件上衣,已经够照顾直男了。
穿好衣服后,江淮在桌前看电脑,一手在作业纸上写着什么,好像完全无视段知友的存在。
没过一会儿,昨晚的饥饿席卷而来,段知友退出手机游戏,准备出去觅食,走到门边忽被江淮叫住。
“干什么?”段知友拧着眉,一脸不善。
江淮顿了顿,耸肩道:“没什么。”
段知友冷哼一声,“哐”地用力将门带上。
屏幕上是年级群的窗口,辅导员刚发了一张名单截图,是未线上签到的人,段知友赫然其中。
辅导员又发了一个裂开表情,说:“这几个人动作快点,别让我一个个打电话!”
江淮摇了摇头,继续干自己事了。
且说段知友去食堂,碰巧遇到同院的陈寻,两人隔座在一张桌上吃了饭。
陈寻是学生干部,和老师领导们走得近,消息格外灵通些,他向段知友透露了学校疫情比想象严重,封校大概率会持续很久的信息。
段知友一阵唏嘘,他本以为将就一两天,就可以回外面住处。如果陈寻所言非虚,那他岂不是要在那鸽子笼似的地方,和江淮共处不知道多久?
寡男寡男,成何体统?
“早想问了,江淮人不错啊,你怎么跟他干上了?”陈寻往嘴里塞了个肉丸,目露八卦之光。
“操,谁跟他干上了?”段知友宛如惊弓之鸟。
“……”陈寻无语,“我的意思是,你和他怎么就不对付了?”
“此事说来话长。”段知友压根不想说。
陈寻不再多问,提醒他:“你一直住外面,宿舍里什么都没有吧,赶紧去买些生活用品,我看起码半个月。”
段知友想起昨晚睡的裸床板,背部一酸,当即拍案:“说的是,你快点吃,吃完帮兄弟搬东西,我得去买个床垫。”
陈寻:“……”
超市里人特别多,比过年大采购更甚,段知友拉住导购员,说要买床上三件套,导购员一脸奇怪地将他们带到角落。
“都是一样价位的。”导购员介绍:“两个色,一个紫色……”
“不要紫色!”段知友立即拒绝。
“那就是蓝色。”导购员掀起一角包装,示意他看。
格子纹,蓝色,和江淮床上的一模一样。
“你们这么久没进过新货?我大一时候买的就是这款。”段知友隐隐崩溃。
导购员:“哎,你到底买不买呀?”
陈寻站在一边,甚是诧异:“段哥你怎么回事?你咋跟我女朋友似的挑挑拣拣。”
段知友悄悄对他说:“蓝色的跟江淮的一样。”
陈寻用诡异的眼神审视了段知友片刻,没想到他段哥长得高大威猛,但内心跟中学小女生一样细腻多疑,跟谁关系不好就连带着同款也不想拥有。
可是,那只是一套床上用品啊!
陈寻自己用的就是紫色那款,他叹了口气:“那买紫色呗。”
“基佬紫,不喜欢。”段知友有理有据。
陈寻怒了,对导购员说:“就要紫色!”
段知友:“?”
于是段知友抱着和他大一同款的紫色格纹三件套,狼狈地向宿舍楼挪去。陈寻帮他拎了两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生活用品。
从树下穿过时,段知友有种像是刚进校的恍惚感,如果此时不是冬季而是夏天,就更像了。
快进宿舍楼时,兜里手机没眼色地响起来,段知友没理,但铃声断了又响,催命似的。
“寻哥,帮我接下电话。”
段知友哪有手接,侧过身子将兜朝向陈寻,陈寻腾出手掏出手机,看一眼说:“还是你自己接吧。”
来电人,李检——正是他们辅导员。
陈寻将手机接通,按在段知友耳朵上,李检的怒吼清晰可闻。
“段知友!”
“……哎,老师我在,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整个年级就剩你一个人没签到,你是不是觉得快毕业了就能没纪律没组织?我告诉你,这还有大半年呢!还有,你这名字我都看熟了,你说说,哪回没学青年大学习名单上没你?”
“嗯嗯嗯,老师我错了,我这就签!”段知友还想给自己找补:“昨晚睡太迟,今早起不来给忘了,真不好意思。”
“昨晚谁容易?我才睡了俩小时。”李检顿了顿,话锋一转:“你在宿舍?宿舍还有谁?”
“那个……江淮。”段知友有点不妙的预感。
“就他一个吗?”得到肯定,李检下命令:“你给江淮说,你段知友从今往后就和他绑定了,让他记得提醒你,你要是再敢忘什么,我第一个去找他!”
“不是,老师……”话音刚起,那边就挂断了。
段知友愣了愣:“不是,谁要和他绑定?”
陈寻已经乐到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