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无双》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画罗衣,容允珩顾怀衍是小说中的主角,美玉无双主要讲述了:容允珩完全不知道顾怀衍要什么,重生之后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事业。
网友热评:其他都和他无关。
《美玉无双》精选:
皇城外,街巷间,红色灯笼挂在每户人家门外,将地上白雪都照成红色,红的美丽耀眼。
鞭炮声此起彼伏,却仍无法掩盖住皇宫里的烟花飞天之声,人们纷纷走出家门,踏上高阁,眺望皇宫。
那是大周强盛的象征。
“陛下,今日这焰火,您可还满意?”吴公公怀抱一把拂尘,笑呵呵地问。
“满意,满意,”皇帝心中大悦,“赏。”
“皇上有赏——”吴公公冲着对面的人喊了一声,也为他们高兴。
焰火赏完,皇帝倒也不多留他们这些小辈,一挥手打发他们自己去玩,想出宫的也可以出宫了。
皇帝特意吩咐容允珩早些回去休息,原本还想多陪陪父皇的容允珩也就起身告退。
然后赶在顾怀衍前面离开。
沿着青石板路走上一会儿,容允珩便远离了御花园。
就在此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似是一个人的低语,又像是在呜咽。
锦瑟和常逸立刻护在容允珩两边。
容允珩轻轻地推开他们,自己往一个方向走去。
那声音好像是从墙角的一个草丛中传来的。
袖中寒芒乍现,容允珩已将软剑的剑柄握在手里。
“谁在那儿?”
声音戛然而止。
容允珩慢慢靠近,然后用手拨开草丛,对上一双惊恐的眼睛。
是名身着宫装的女子,头上随意插着一些珠钗簪花,满身污泥,发丝散乱。
猜测她是宫中某个妃嫔,容允珩只好轻声问道:“您是?”
回答他的是一声恐惧的尖叫。
女子往后缩了缩,不敢抬头。
容允珩俯身,听她在嘴里不住念叨着:“皇上,我要找皇上……”
容允珩站直身子,想叫锦瑟找个宫女认人。
“娘娘?娘娘你在哪儿?”一个宫女害怕得嗓子开始颤抖,但为了寻到人仍是不敢压低声音。
容允珩眼神微动:“锦瑟,把那个宫女叫过来。”
那个宫女很快被锦瑟带到容允珩面前。
“那个是不是你家娘娘?”容允珩指了指。
宫女浑身一抖,低着头往草丛望了一眼。
“是……是我家娘娘。”
容允珩叹了口气:“将她带回去吧。”
估计又是个在后宫中被逼疯了的嫔妃。
宫女点头应了一声“是”,然后扶着女子准备离开:“淑妃娘娘,咱们回去吧。”
容允珩心神一震。
据他所知,父皇的后宫里的那位淑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自她死后,宫里没有任何一个妃子受封淑妃二字。
容允珩回眸,淑妃也朝他看,神色激动道:“皇上,皇上你来看我了对不对?”
宫女连忙捂住她的嘴:“娘娘,慎言。”
锦瑟提着灯笼,往容允珩走近了两步,烛光照亮了他的身形。
看清眼前人后,淑妃面上滑过一丝失落,喃喃道:“不是……不是皇上。”
“你是哪个皇子?”淑妃瞪大双眼,突然发问。
她看见容允珩身上有皇子的信物。
“二皇子。”容允珩回答着,不知淑妃问这个做什么。
“二皇子……”淑妃往后退了两步,问身旁的宫女,“二皇子是哪个嫔妃的孩子?”
“回娘娘,是……梅妃娘娘。”
“梅妃啊……”淑妃呢喃着,突然猛地睁大眼睛,迅速躲到后面。
“映月,你……你来找我了?”
容允珩皱眉,听淑妃直呼母妃的名字,算不准她和母妃有什么关系。
淑妃捂住耳朵,癫狂道:“他们的死跟我没关系!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做的!”
容允珩一惊,上前半步,出声问道:“娘娘,你在说什么?”
淑妃见他上前,大叫一声,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我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
此举更加深了容允珩的疑虑。
他很想问淑妃是不是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的真相,可现在他不能对着淑妃直接询问。
犹豫间,淑妃神色一变,面上尽显阴狠。
“是你!是你抢走了皇上!”
说完飞身一扑,长长的指甲直冲容允珩的眼睛而来。
“殿下小心!”
容允珩闪身躲避,身上披风被淑妃抓落,混上了雪水与泥土。
锦瑟与常逸正要上前阻拦,却没想到除他们之外的一人突然出现,伸出手钳制住了淑妃的双手。
淑妃不甘心地大喊:“梁映月,我要杀了你!”
他看似用力极轻,但牢牢锁住了淑妃的行动。
容允珩顺着这只手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多谢睿王殿下相救。”容允珩侧身,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向他感激道。
借此收好袖中软剑。
“没事。”顾怀衍冷冷地应了一句。
容允珩打量着他的神情,此时的顾怀衍全身上下都透着阴鸷与疏离,叫人不敢靠近。
容允珩一挑眉,这才是顾怀衍真实的样子。
但也只出现了一瞬。
“二殿下有没有被吓到?”顾怀衍用力把淑妃往地上一扔,转身笑吟吟地问他。
眉宇间藏着温柔与关切,和刚才的他全然是另一个人。
“没有。”
“那就好。”
顾怀衍问完,再度将目光放到淑妃身上。
地上的淑妃抬头,在看清顾怀衍的脸后疯狂地往后退去,头上的珠钗散落了一地,眼中满是惊恐。
“别…别过来!”
活像见了恶鬼一般。
容允珩皱着眉看向二人,他记得顾怀衍被父皇留在长安城后,十二岁前一直养在淑妃的膝下。
难道顾怀衍竟心狠至此,连自己的养母也要毒害?
淑妃无子,明明是把顾怀衍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容允珩凝视着顾怀衍的背影,透过一身孤傲偏执,读出来几分萧索的意味。
几人思绪各自风起云涌,宫中侍卫恰好赶到。
侍卫首领了解后,让宫女扶起淑妃,带着人护送她回去。
一行人往皇宫最里面走去,宫墙深深,谁也不知道这名嫔妃的前路通向何方。
容允珩俯下身,一只手指挑起地上的披风,上面污迹斑斑。
一阵寒风吹过,突如其来的冷意让他下意识地颤了颤肩头。
顾怀衍侧目,解开身上大氅,默不作声地披在容允珩身上。
容允珩瞬间被顾怀衍身上的熏香呛了个满怀。
他暗自一咬牙,忍住了把这大氅扔在地面然后再踩上几脚的冲动。
“谢谢。”难以忍受的熏香让容允珩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我送你回去。”顾怀衍神情恢复如常。
想到自己好像没什么理由拒绝,容允珩点头同意。
二人一路无话,都藏着自己的心事。
容允珩不知顾怀衍为何安静了许多,莫非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养母还活着?
但淑妃的出现却是让容允珩有些惊异,而她慌乱中说出的那句话更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在江南的府宅中,自他记事起,母妃有时会凝望着窗外的一株梅树出神,眉间是拂不去的淡淡愁绪。
幼时的他不解何事勾起了母妃的愁思,直到母妃离世后,他偶然得知了一个骇人事实。
母妃的父亲与兄长,死得很蹊跷。
这件事情父皇也不知晓,没有证据贸然告诉他,只怕会适得其反。
所以前世他先追查此事,但每次有了眉目的时候,线索总会突然断开。
容允珩死的时候,仍旧没有查清。
他将思绪捋了捋,或许是这一世他将计划提前,因此有些事情也随之改变,他才能见到之前从未见过的淑妃。
淑妃应该是个可以从中突破的缺口。
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顾怀衍发现他知道淑妃还活着。
“二殿下的脸色不好,可是还没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顾怀衍突然发问。
容允珩想了想,犹豫着开口:“确实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顾怀衍转了转眼珠,然后弯起眉眼:“二殿下是怎么碰上她的?”
容允珩如实道:“离开御花园的路上,听见有人在哭,就过去查看,这才遇上了那位娘娘。”
“也不知道她家里还有没有亲人,这样疯着着实可怜。”
顾怀衍笑意加深:“若她还有亲人,二殿下是想将她送出宫去和他们团聚吗?”
容允珩一噎:“此事,怕是难办。”
顾怀衍嗤笑一声:“殿下知道就好。”
容允珩叹了口气:“就算不能与亲人团聚,让他们见见,总归是好的。”
顾怀衍笑着摇头。
果然是个心肠软的君子,见了个疯女人就轻易地动了恻隐之心。
本来还在担心他有没有得知淑妃的身份,现在一看怕是不用多虑了。
毕竟容允珩之前一直在江南,可不认识淑妃。
不过还是得打消他帮她的念头,万一日后他知道了她是淑妃呢?
“二殿下心善,怀衍钦佩。只是这后宫里疯了的妃子有一大群,殿下难不成每个都要帮?”
容允珩紧缩眉头:“这……”
顾怀衍叹道:“那冷宫里关着的,不是自己犯了错,就是受到家族牵连的,是不会放她们与亲人相见的。”
“你看看这深宫,在这里不为人知地度过自己那痛苦的一生,就是她们的命。至于二殿下,你身份尊贵,还是不要多管了。”
说罢顾怀衍对着他眨了眨眼睛,抛出了杀招:“毕竟我们可不能干涉后宫,还是殿下是想要触陛下的霉头?”
容允珩闻言,怔愣着神色,眼中有了退却之意。
顾怀衍在心中嘲讽地一笑。
还是个懦弱的。
容允珩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怀衍的情绪,虽然顾怀衍没有在面上表现出一星半点。
顾怀衍倒没几分瞧得上容允珩,但没办法,他对自己有用,也就只能与他交好。
“咱们不谈这些堵心的事情了,二殿下可要记着上元节的约定哦。”顾怀衍语气真诚,“我可答应过二殿下,要带你好好看看这长安风光。”
二人走出了皇宫,正要踏上各自府上的马车。
容允珩微微一笑:“好,我记着。”
“那殿下,再见。”
“等等。”
顾怀衍一顿足:“还有事吗?”
容允珩扯下身上大氅,递给顾怀衍:“睿王殿下,你的东西。”
顾怀衍低笑一声,让手下仆役接过。
回府的路上,容允珩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突然,他睁开双眼,问一旁的锦瑟:“出宫的路上,我是不是被顾怀衍鄙视了?”
锦瑟仔细揣摩了一下,回道:“好像是的。”
容允珩冷笑着说:“暂且让他先这么想着吧,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鄙视谁呢。”
锦瑟垂下眼眸,觉得殿下这话说的,颇有一丝小孩子赌气的意味。
只怕这位睿王殿下日后最后悔的,就是看轻了他们殿下吧。
睿王府的马车经过了护城河边,仆人按照睿王的的吩咐,将手中的一件华贵的云纹大氅扔进了河里。
河水汹涌,夹杂着一些碎冰,大氅瞬间沉没至黑黝黝的河底。
*
上元佳节,鱼龙舞,花灯艳。
容允珩披上一件缝上白色毛领的披风,背对着锦瑟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回殿下,已经安排妥当。”锦瑟恭敬地回道。
“我想这应该是顾怀衍收到的,最令他难以忘记的新春贺礼。”容允珩冷冷地扔下这么一句,把披风上的带子打成一个结。
锦瑟听到这句话,心中莫名地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那可是一条人命,殿下就真的这么不在意吗?
容允珩没有发现锦瑟的异常,随即点了点常逸:“常逸跟我去见顾怀衍,锦瑟你就在外面盯着就好。”
锦瑟掩去心中思绪,低头应了一声“是”。
容允珩踏出府门,径直走上马车。
马车下的常逸对锦瑟一声叹息,看来他对今晚要发生的事情也不好受。
然后他坐上马车前的木板,一扬鞭驶离二皇子府。
二人都没看见,坐在马车里的容允珩的眼中,滑过了不忍与怜悯。
马车徐徐前行,载着一车清冷的月光,驶向明亮如昼的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