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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狼人不能rua

陛下的狼人不能rua

发表时间:2022-02-14 16:52

《陛下的狼人不能rua》by归茫不知,原创小说陛下的狼人不能rua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闻人瑾狼崽子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闻人瑾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人会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守护他。

陛下的狼人不能rua小说
陛下的狼人不能rua
更新时间:2022-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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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狼人不能rua》精选

皇帝的御花园,占地一公顷有余,园内绿萝古柏绕石而立,盆栽花草竞相争艳,其中备受瞩目的,当属三亭。

要说这三亭,便是三个立在园中的亭子,一个在湖中,名曰“日中亭”,两个在湖侧,分别曰“日升亭”、“日仄亭”,形成了“三日抱湖”的盛景。

次日晨,御花园升亭下,皇帝身披大氅,手握暖炉,坐在石凳上,与皇帝一同来此的几名妃子和公主,也是一一落座升亭。

仄亭那边却只有三个身影,冷清的很,与升亭的座无虚席形成了鲜明对比。仄亭的那三人分别是被迫提笔练字的狼崽子、强制教书育人的夫子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监。

一张接着一张的“鬼画符”被呈了上来,皇帝瞧着小狼崽那狂放不羁的字迹,犹如一张白纸放在不小心溅上了墨水的鞋底踩了又踩,最后又被一脚踢入了马棚中反复踩踏。

皇帝只感觉前几日喝药稍微缓解的头疼之症,在瞧着狼崽子练了一上午的字后,又加重了。

“陛下你瞧,这字写的大气磅礴,当真别有一番风味。”瑶妃捻起桌上的纸,打趣道。

“皇兄莫要发愁,还是有进步的,且不说今早他连笔都不知是何物,如今日上杆头,竟还能提笔写字了。”雲铃公主最是心细,察觉到了皇帝心里的愁意,于是出言安慰道。

皇帝轻叹一声,他自然是懂得这练字乃是细活,需慢工雕琢,可照目前狼崽子弄断的三根笔、摔碎的两个砚以及糟蹋了数不清的宣纸来看,练字着实难为他了。

“罢了,该用午膳了,去叫他们三人过来吧。”皇帝吩咐道。

亭中妃嫔们纷纷离去,最终留下来的只有雲铃与瑶妃二人。

雲铃公主从身旁拿出食盒,盖子一开,亭中顿时香气四溢,瑶妃吸了吸鼻子,笑道:“陛下,我们今日有口福了。”

一桌热气腾腾的佳肴冲散了秋意的霜寒,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汤水,暖意从胃里漫延开来,如沐春风。

狼崽子如释重负,三步并作两步向皇帝跑去,许是没刹住,一头扎入了皇帝怀中。

狼崽子的个头窜的很快,如今已经和皇帝齐肩,细细看去,狼崽子比皇帝还要高上二指,皇帝偏瘦,骨架也小,又怎能将狼崽子完全纳入怀中?

小狼崽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转而双臂环住皇帝的腰,强行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皇帝的胸膛上。

闻了一上午的墨水香气被皇帝身上独有的清香冲淡,皇帝身上的香很淡,只有凑近才能闻到,狼崽子将脸埋入毛绒绒的大氅中吸了一大口气。

很香,却不扑鼻。

“起来,这般姿态像什么话?”皇帝抬手在狼崽子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笑骂道。

瑶妃掩唇轻笑,“陛下这般宠溺,不怕妾身吃醋?”

皇帝一只手轻抚狼崽子的后脖颈,任由几丝未束起的碎发在掌心滑动,另一只手则护着暖炉,这般看来,还真空不出手来戏弄瑶妃。

皇帝笑道:“瑶瑶多大了,还与这小崽子争风吃醋,不怕朕笑话你。”

皇帝擒着初春般的笑意,与这不近人情的秋末无异,瑶妃是个聪明人,皇帝无意,她又何必强求。

察言观色、防人之心、进退有度,这便是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之中,用血与命践行的真理。瑶妃见证了数不胜数的妃嫔命丧皇帝之手,她们都傻乎乎的以为,付之真心,皇帝亦会报之真情。

殊不知,皇帝看似平日来者不拒,对女眷也是温柔至极,看似处处留情,可实际上,他却是最无情的帝王。

皇帝笑盈盈的给你万般宠爱,也会笑盈盈的推你进无尽深渊。

瑶妃看着垂眸逗弄狼崽子的皇帝,一颦一笑间皆为绝色,瑶妃心中不禁感叹,权力与美色,此二者皇帝独占之。

只可惜,这人,爱不得。

瑶妃移开目光,漂亮的眼睛故意染上了薄怒,轻嗔道:“陛下莫要取笑臣妾,妾身还不是为了你才来此地受寒受冻,陛下快些用膳吧,妾身都饿了。”

小狼崽抬头,瞥见桌上色味俱佳的膳食,肚子当即不争气的发出了饥饿之声。皇帝闻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凳,狼崽子会意。

小狼崽很聪明,平日日常起居经皇帝打理,学的倒是有模有样。那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的姿态,还真瞧不出是狼群里长大的浑小子。

大监拿出银针在每盘菜上试了试,待确认无误后冲皇帝点了点头。

皇帝夹起离他最近的一小块鱼肉含入口中,见坐在皇帝对面的公主很是紧张的盯着自己,皇帝喉结一动,鱼肉滑入腹中。

“鲜而不腥,甚好。”皇帝评价道。

“皇兄喜欢就好。”公主的喜悦溢于言表。

皇帝又夹起一块鱼肉,却并未卷入自己的口中,反而放在了小狼崽眼前的盘子上。狼崽子低头就要叼那块肉。

“咳……”皇帝掩唇轻咳一声,“阿蛮,又不记得了?”

狼崽子被迫终止将肉吞吃入腹的动作,身体僵硬的立起,两手交叉在一起搓了又搓,小狼崽向皇帝投去可怜兮兮的目光。

皇帝又夹了一大块肉放在小狼崽面前的盘子上,坚定道:“不行,必须自己夹。”

“吃吧,不用管他。”皇帝分别给瑶妃和公主夹了菜,示意她们赶紧动筷。瑶妃与公主见状从小狼崽身上移开目光,谢过皇帝后开始用膳。

皇帝语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偶尔会往狼崽子盘中添上新菜,却不会主动去喂他,独留狼崽子一人与食物奋斗。

半个时辰后,瑶妃与公主已有饱腹之感,纷纷起身告退,大监去了别处用膳,亭中只留了皇帝与小狼崽二人。

已是入了秋末,园中花草同秋意所染,高悬的太阳不似夏日那般毒辣,被折射的湖光与天光辉映,秋风一起,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片片秋波,三亭亭角的铃铛寂静了整个夏日,如今也开始叮铃作响。

皇帝起身,行至湖中与中亭相连的桥上。

凉风习习,吹拂皇帝的长发,衣衫飞舞,尽是轻狂。

皇帝抬手抚过秋意,狼崽子攀上桥头,站在了皇帝身后,小狼崽熟练的环住皇帝的腰,下巴开始在毛绒绒的大氅上拱动,直到将脸埋入皇帝的颈窝之中。

几个月前,还是皇帝抱着狼崽子,如今小狼崽已经长到了能将皇帝圈入怀中的高度。

皇帝自然是能感受到腰间灼热的温度,源于狼崽子掌心的温度,在这岁暮天寒间尤为清晰。

皇帝将手缩在大氅中,如今也懒得去管狼崽子置于自己腰间放肆的爪子,只是随意说了句:“阿蛮乖,别闹。”

狼崽子却将皇帝圈的更紧了。

皇帝目光低垂,落在了粼粼湖面之上,湖中映着一座斑驳石桥,桥上立着秋色,与二人紧紧相拥。

少焉,皇帝耳尖一热,一股热浪自耳边炸开。狼崽子双唇贴在皇帝耳边,脑海中渐渐忆起皇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皇帝看过的每一本书卷,都会写下密密麻麻的狼崽子看不懂的符号,明白人一瞧便知,那是皇帝留下的注解,注解天南地北,纷纷不一,可那注解末尾的落笔之处却都是相同的一字。

小狼崽曾疑惑的看了那字许久。

皇帝解释道:“落笔之处是朕的名……”

回忆止。

“瑾……”

闻人瑾——先帝幺儿、闻人家庶子……亦是中原皇帝。

小狼崽声音沉闷,如久旱未逢甘霖之声,沙哑的很,狼崽子发出的声音却不再是低吼,而是难以辨别的一个字——瑾。

而被狼崽子所唤的闻人瑾,也就是皇帝,却愣住了。

“你……”皇帝偏过头,鼻尖擦过狼崽子的唇。

二人呼出的热气尽数交汇,直至散尽。

“阿蛮……你……再说一遍。”许是狼崽子凑的近,皇帝声音压的很低,且夹杂着些许喘息。

回应皇帝的,只有小狼崽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这几许秋色中格外清晰。

“小崽子,朕命你,再唤一声。”皇帝又凑近了几分,二人多了些许缠绵缱绻。

好,赏赐我自己取。

狼崽子双唇吻住皇帝冻的泛红的鼻尖,炙热的恨不得将皇帝吞没。

“瑾……”

“瑾……”

“瑾……”

闻人瑾……我的猎物……最诱人的……

皇帝嘴角噙着温柔宠溺的笑,双手却毫不留情的将小狼崽推开,“原来只会说一个字。”

皇帝轻叹一声,一个字也是字,好歹能张口说话了。

半晌,皇帝慢悠悠的下了石桥,狼崽子如同皇帝的小尾巴一般紧跟其后,皇帝边走边嘱咐道:“未时去跟夫子好好学,若是再敢无理取闹,朕就打断你的腿。”

于是乎,在皇帝的威逼利诱之下,狼崽子被迫开始了他的求学之路。

人生路漫漫,狼崽子以后要走的路……依旧看不到尽头。

……

时光飞逝,转眼间入了冬,白雪皑皑,寒风飘飘,又是一个难熬的冬天。中原的气候很是奇怪,春秋短暂,冬夏却格外的漫长。

层层飞雪覆盖殿顶,温度骤降,金銮殿内,吵的热火朝天。

因天气酷寒且阴雨连绵,江南一带发生了水涝之灾,当地作物大多数被淹后又遭封冻,可谓是无一存活,粮仓之中储备粮食被大水漫过,食用之人皆重病不起,县衙门已停止将粮食分发给百姓。

古来闹饥荒,必有起义。

“陛下,臣等以为此次饥荒事小,策反事大,据县官核查上报,此次起义纪律严明,有条不紊,不似以往那般杂乱无章,定是预谋已久,且听探子来报,难民起义并非为了获取口粮,而是为了……为了……”

“改朝换代,另立新皇?”皇帝很是贴心的替那快要将头埋到地下的官员说出口,却瞧着那官员的头又低了三分。

右相拖着佝偻身躯走了出来,提议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次起义有谋反之意,定是有人煽动人心,意图动摇民心,臣认为,陛下可御驾亲征,以平民愤,震慑不轨之人。”

右相话音刚落,左相当即反驳道:“不可,国不可一日无君,若此时动身江南,定会给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

二人一荐一驳,朝中顿如云雾初拨,局势明朗。

天子明堂坐,朝中三派分。

以左相为代表的皇帝一派,以右相为首的太后一派,以及游走于两派之间的中立派。

“左相慎言,臣等一心向着陛下,只求社稷安定,百姓安康,且不说陛下治国有方,即使身不在朝堂,亦是能隔岸观海、运筹帷幄,左相口中的不轨之人又能翻起什么浪?”右相道。

“右相说的倒好,江南一带本就兵力薄弱,陛下龙体金贵,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右相怕是有十个脑袋都担不起。”左相讥笑道。

此时依附左相的官员纷纷附和,右相一派也不甘示弱,两派吵的热火朝天,中立官员则同皇帝一道看起热闹来。

皇帝心想,若是再有两三盘点心就更好了。

皇帝无聊的把玩着龙椅的把手,把手上雕刻的龙头栩栩如生,可这龙椅中看不中用,雕的好看,坐上去却是又硌又凉,

许是听的倦了,皇帝轻咳一声,殿中霎时鸦雀无声。

“众爱卿所言极是,待朕略做考量,随后定夺,都退下吧。”皇帝不待他人上奏,伴随着大监尖锐洪亮的“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起身离去。

大监喊完后踏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今夜戌时,传左相来见。”皇帝压低声音,对大监说道。

“是。”大监会意,想必皇帝对于江南水涝一事已有定夺。

……

是夜,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寝殿内被暖炉烘的暖洋洋的,丝毫不见冬意。皇帝秉持着“人形暖炉,不用白不用”的道理,身披玄袍,内着单衣,懒散的靠在狼崽子肩头汲取热量。

皇帝刚沐浴完,头发还未擦干,散落四处的发梢滴滴水珠悬挂,紧贴在脸上的发丝尚有一缕缕水滴从脸颊一路滚落,最终停在了下颚处,欲落未落。

狼崽子被勾的入了迷,连墨汁滴在纸上都未曾发现。

皇帝却瞧见了,手上奏折一合,扬手打在了小狼崽的手臂上,皇帝不满道:“阿蛮,怎么又走神了?”

小狼崽被折子这么一敲,倒是回了神,目光也从皇帝下颚处被迫挪开,偌大的宣纸之上赫然有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和颇为显眼的墨汁,狼崽子瞧着心烦,干脆将笔一扔,转身将心心念念的皇帝揽入怀中。

“瑾,不想练字。”小狼崽一边抬手拂去皇帝脸上的水珠,一边恳求道。

皇帝被小狼崽这么一扯,手上的折子掉到了地上,自己也落在了狼崽子怀中,小狼崽时起时伏的炽热胸膛紧紧贴着皇帝的脊背,周身寒意尽数散去,源源不断的热意自背后传来。

狼崽子紧贴皇帝背部,厚薄不一的两层布料依旧隔不断皇帝身体上淡淡的清香,眼下正值刚出浴,些许水汽同清香混杂,此时的皇帝,尤为勾人。

皇帝极为享受小狼崽带给他的独一无二的温暖,与以往的每一个寒冬都不同。

“阿蛮想要做甚?”皇帝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口问道。

小狼崽大手抚过皇帝脖颈,停至下颚处稍做用力,迫使皇帝扬起头,狼崽子低头注视皇帝,沉声回道:“想要你。”

皇帝目光一滞,深不见底的双眸闪过些许疑惑不解,想要什么?

“赏赐。”小狼崽缓慢补充道。

想要你……的赏赐。

皇帝了然,喉中溢出几声低笑,这小狼崽讨赏还讨上瘾了。

在皇帝身边待了几个月后的狼崽子已然披上了人皮,不仅了解了人类的条条框框,也会用简单语言表达自己的基本渴求。

如今倒真的成了人。

皇帝显然对小狼崽的动手动脚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淡淡说了句:“别闹,朕冷。”

狼崽子抚上皇帝的手,冰凉的不似活人。

狼崽子温热的手掌隔着衣料置于皇帝小腹之上,小腹被捂热,暖意席卷全身,皇帝双眸微眯,全身放松,舒服的喟叹一声。

“阿蛮真乖。”皇帝轻声唤了一声,知晓的自然知道皇帝是在唤身后之人,不知晓的还以为皇帝是在逗狗玩儿呢。

二人腻歪在一处微妙的平衡中,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互相索取。

……

“陛下,左相来见。”大监站在屏风外,低声询问道。

皇帝微阖的双眸轻抬,目光落至前方,说了一字:“见。”

大监随即转身去殿外领人。

皇帝抬手拍了拍狼崽子捂在自己小腹的手,示意他将手拿开,狼崽子虽心生不满,却也乖乖照做了。

皇帝白了他一眼,而后起身,边整理衣衫边撵人,“朕有事同左相说,阿蛮听话,去别处玩儿。”

殿外脚步声渐近,皇帝随手理好衣衫,打算绕过屏风去见左相。

许是皇帝刚沐浴完,也懒得顾及衣着,索性就让衣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皇帝腰间扣紧里衣的绑带不知何时被狼崽子扯松了,里衣之外的玄袍轻敞,狼崽子当即挪不开眼了。

若是这般模样去见左相,小狼崽能当场发疯。

正巧大监领着左相步入殿中,左相身穿便服,一身白衣更是衬得翩翩少年郎,左相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可谓是少年才俊,称得上是年轻有为。

狼崽子抬头一看,心里更不爽了。

“咚——”

皇帝还未走出两三步距离,却突然被小狼崽偷袭,狼崽子从背后揽住皇帝的细腰,轻而易举的扯着皇帝一同摔在了案几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索性有狼崽子在身后垫着,皇帝并未磕碰到,只是被猛地这么一拉,激发了皇帝的本能应激,一只手已经不知何时扼住了狼崽子脖颈,只差将其拧断。

“陛下!”大监闻声慌忙跑了进来。

却见小狼崽被皇帝摁在了杂乱的案几上,皇帝一只手撑着身体,一只手置于狼崽子脖颈。

大监见此场景,脑海中隐约冒出一个念头,不出意外的话,狼崽子的脖颈会被皇帝拧断。

可转念一想,小狼崽一直是皇帝的意外。

大监感觉周身寒意聚集,仔细瞧去,小狼崽垂眸,暗红的眼眸夹杂着些许寒意落在了大监佝偻的身躯上,大监打了个寒颤,慌忙退了出去。

“瑾……”狼崽子双目一闭,再次睁开,已是满含渴求。

“阿蛮,这是何意?”皇帝置于狼崽子脖颈的手缓缓收紧,威胁似的问道,却感觉腰间攀上了一双温热的手,细细摩挲,带着些许讨好之意。

皇帝的手松了松。

狼崽子见状,急忙说道:“瑾,别出去,就在此地说,好吗?”语罢又补了一句:“也别让他进来。”

他,指的是左相。

皇帝疑惑皱眉,恰巧屏风外传来了左相不解的声音:“陛下?”

狼崽子喉中溢出几声威胁似的低吼,整个人亦是濒临炸毛状态。

皇帝面色渐沉,眸中寒意恨不得化作冰刃纷纷落在狼崽子身上,嘴上却哆哆嗦嗦的吩咐道:“朕无事,爱卿待在屏风外便可。”

“是。”左相领命。

左相垂下头,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屏风虽能模糊视线,可里面人的身影却是能瞧的一清二楚,方才屏风后二人的纠缠,左相都看在眼里,心中难免惊讶一番。

早就听闻皇帝金屋藏娇,整日沉迷于同南疆进献的蛮子寻欢作乐,左相本不信这莫须有的谣言,可如今一瞧,传言不无道理。

可……方才依稀一瞧,那南疆蛮子,个头竟十分魁梧健壮,与“美色”二字完全扯不到一处,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各个皆为倾城绝色,又怎会看上一个南疆蛮子?

左相不解,奈何君心难测,不敢上前询问,也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左相清了清嗓子,出言道:“陛下,今日殿内商讨江南水灾一事,陛下可有定夺?”

皇帝不语。

左相顿了顿,又道:“此事生的蹊跷,据臣了解,江南一带水涝之灾年年皆有,百姓早已有了应对涝灾的法子,本不该闹起饥荒,且那里最是民风淳朴,动乱之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此言有理。”皇帝拭去嘴唇上残留的血渍,应付似的回道。

狼崽子低着头跪在皇帝身旁,满是一副“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的模样。

做做样子谁都会,鬼知道狼崽子心里想的是不是“我错了,下次还敢”亦或是“我没错,下次继续”呢……

左相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定是预谋已久,右相提议的御驾亲征,陛下还需慎重决择。”

而后殿内一阵沉默。

“爱卿可还记得,京城政变后,太子一派残党去了哪儿?”屏风后,皇帝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

左相一愣,京城政变那时,左相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只听闻京城一役,天子驾崩,诸皇子为夺皇位自相残杀,当时最具成为新皇的太子殿下,也难逃一劫,身陨此役。

上位之初,新帝威不服众,各地暴动不断,朝堂混乱不堪,新帝本应选择最为稳妥的法子提高君威,以保君位,可偏偏闻人瑾剑走偏锋,极端至极。

“杀了,都杀了……若有不服,格杀勿论。”

最终……闻人瑾名扬天下,成为了不折不扣的疯子。

左相便是那时被提拔至宰相一职,只因上一任左相不服新皇,被砍了头。

他上任的第一天,与前任左相的首级擦肩而过。

“你记住,朕需要的,是一只忠诚护主的狗,而非一只桀骜不驯的狼。”

从此,他成为了皇帝的走狗。

左相回神,发觉屏风后的模糊人影似乎有了些许不耐烦之意,连忙说道:“臣不知。”

“啧……怎么这么笨呢?”

左相闻言,脑海中划过模糊猜想,“莫非是……江南?”

“嗯。”皇帝肯定了左相的猜想。

左相转念一想,也对,江南离京甚远,凭借着天高皇帝远的优势最易落户扎根、培养势力,就算京城的皇帝手眼通天,察觉了残党的计划,他们也会有足够的时间撤离此地。

“朕打算派人前去,左相可有合适人选?”皇帝问道。

“臣……”左相刚欲自荐,又听皇帝补充道:“除了你。”

左相若是走了,朝中必定失了平衡。

“这……臣愚钝。”左相思索一番,未果。

皇帝从狼崽子手中扯过自己的长发,原来是小狼崽觉的无聊,竟又玩起了皇帝垂落的发丝。

“不成器的东西……滚!”皇帝压低声音骂道。

狼崽子抬头,委屈至极的盯着皇帝。

皇帝不再搭理他,反而对左相说道:“朕记得,那个叫陈……陈……陈什么的,好像是太后的侄子。”

左相脑海中立马映出了一张吊儿郎当的脸,于是出言补充道:“陈方,陈家二公子,太后的亲侄子。”

“让他去吧,权当是一家子凑一块了。”皇帝发出一声低笑,平日里不见神色的漂亮眸子渐渐浮现出令小狼崽全身颤栗的嗜血的戾气。

这样的闻人瑾,处处透着上位者所具有的杀伐决断,与靠在软塌之上弱不禁风的形象形成了极大的对比与反差,狼崽子越发的迷恋皇帝这一具苍白无力的身躯之下,到底禁锢着一个何等疯狂可怕的灵魂。

“陛下是觉得此次暴动,与太后有关?”左相问。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胆子?”皇帝讥笑道,“凭借那几个畏手畏脚的货色,若非背后有太后撑腰,朕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说服陈方一事,便交由你了。”

“臣,领命。”

“记住,务必让他主动请缨,退下吧,朕乏了。”皇帝叮嘱道。

“是,臣告退。”

大监又迈着小碎步领着左相退了出去,皇帝轻叹一声,交代完国事,也该处理处理家事了。

皇帝银牙一咬,左瞧右瞧寻了个顺手的茶盏,扬手朝着跪在一旁的狼崽子扔去,瓷制的茶盏划破殿中的寂静,准确无误的砸在狼崽子的额头上,又夹杂着些许艳红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鲜血顺着狼崽子脸颊的一侧滑落,落在了肩头,晕开了大片衣襟。小狼崽垂着眸子,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仿佛一尊年久失修的石像。

皇帝愣住,眼低罕见的无措一闪而逝,随后便是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不应该的,天性是刻在骨子里的,不该如此轻易消失。

“为何不躲?”细细听去,皇帝的语气都是轻微颤抖的。

小狼崽不语。

皇帝又抄起另一个茶盏,狠狠的砸在了小狼崽身旁的地面,瓷片飞溅。

“朕问你,为何不躲。”

阿蛮,别压制自己的天性,你是草原的王,是南疆野蛮无惧的狼,你不该如同狗一般伏低做小的讨好我,来……上来威胁我,撕裂我,吞食我……

“瑾,我……怕你生气。”狼崽子声音压的极低,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可偏偏皇帝听得真真切切。

头疼得炸裂,皇帝心烦意乱,抬手扫落了案几之上堆积的奏章,又将周身一切能拿起的东西都砸了。

脑海中盘旋着挥之不去的念头,他把狼崽子养废了……皇帝垂在衣袍中的手发颤,掌心也被冷汗打湿,皇帝双唇张了又张,最终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滚出去,别让朕看见你。”

小狼崽猛地抬头,一脸惊愕。

皇帝强忍阵阵袭来的眩晕感,冲殿门外吼道:“来人,还不将他拉出去。”

未等侍卫上前,狼崽子却自己起身走了出去,皇帝此时此刻的模样,他又怎会让他人看去。

皇帝看着渐渐步入夜色的高大身躯,心中怒火不散,久而攻心,一时竟未能压住喉中涌上来的鲜血,尽数喷出。

“瑾!”

“陛下!”

“快!宣太医!”

脚步声、呼喊声、摩擦碰撞声……喧嚣至极,皇帝很想去一个安静之处,渐渐的,嘈杂之音小了,伴随着漫延扩大的黑暗,随之而来的就是梦寐以求的宁静。

之后,皇帝便没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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