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冉宇桐裴书言的小说《相爱恨早》是作者半月半蕉正连载的一本小说,相爱恨早的主要内容是:裴书言只有面对冉宇桐的时候是不同的,因为冉宇桐是他的爱人,也是他一直都喜欢的人。
最新评论:平时沉默但是遇到受话就尤其多的攻&平时健谈但是遇到攻就说不出来话的受
《相爱恨早》精选:
六月雨季,一周有一半阴天。
闹钟在床头嗡嗡作响,睡在上铺的人皱眉翻身,从被窝里探出一条白皙的小臂,毫无方向地胡乱摸索。
昏暗的寝室终于亮起一束微光,电量满格的手机屏幕,显示着三条未读。
雨天倦意足,棉被里的动静时有时无。手机亮了得有五分钟,重新响起的闹铃震得人掌心发麻。
冉宇桐这才眯起双眼,与此同时,屏幕上方的8:59瞬间变成了9开头的整数。
9:00?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扭头看向空调旁的挂钟,不幸,时针已经走过表盘的四分之三处。
坏了,没听见闹铃。
灵活的身影从上铺一跃而下,趿拉起拖鞋就往卫生间跑,一手挤牙膏一手看微信,三条消息都是赵琳琳发的。
琳琳姐:小冉走哪了?肖助已经到了。
琳琳姐:CFO也到了……
琳琳姐:「语音通话对方已取消」
冉宇桐潦草地抹了把脸,捡起地上还没来得及收的雨伞,边回消息边往外跑。
冉宇桐:姐我睡过了,现在打车过去。
周一上午,R.A建筑公司惯例周会。冉宇桐作为一名在校实习生,参加与否实际关系不大。但今天,空降到财务投资部的新经理将借此机会发表就职演说,赵琳琳特地嘱咐过冉宇桐早些来,以示对直属领导的热烈欢迎。
节骨眼上,他却迟到了。
冉宇桐一路狂奔,路过楼下便利店,还不忘带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他风驰电掣地冲进电梯,像一股清凉的风,停在12层的入口。
他站在会议室门前偷听,CFO正在里头讲话,冉宇桐不敢轻举妄动,在原地心惊胆战地吃起包子。
冉宇桐:姐我到了,瞅着机会就溜进去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会儿当面给新老大赔罪。
他环顾四周,瞧着好像没人,又悄咪咪嘬了口豆浆。
“怎么不进去吃?”工程技术部的沈经理端着咖啡走来。
冉宇桐噎了一下,看到对方是沈攸宁,又放松道:“哥我迟到了,不敢进。”
沈攸宁本来是出来冲咖啡,没想到捡了个小落汤鸡,他无奈地笑:“赶紧吃完,跟着我进。”
冉宇桐主管工程部的报销,平时和沈攸宁打交道极多,对方人好,没架子,十分热心肠。
他囫囵把剩下的包子塞进口中,猛吸几口豆浆往肠胃里顺,股着半边脸蛋,口齿不清道:“吃完了,哥真好,谢谢哥。”
冉宇桐向来态度好又嘴甜,一口一个哥哥姐姐,把这群老员工们哄得服服帖帖。因此偶然犯个小错,大家都不计较,百密还终有一疏呢,年轻人嘛,下次记着就行了。
不过冉宇桐觉着,自己这回问题挺大。新经理上任头一天,他没在门口恭迎就挺说不过去了,竟然还能迟到?这可是关健时候掉链子,只求一会儿领导别抬头,别看见他,更别记着他。
沈攸宁坐倒数第二排,离门口不远,正是个摸鱼溜号的好位置。冉宇桐跟在对方身后,半弓着背,脚步踩得轻,假装自己是被顺进来的空气。
CFO正在台上冠冕堂皇,冉宇桐有惊无险,顺利入座。
“裴经理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金融系,曾在McKinsey总部担任企业管理顾问。年轻人的力量是崭新的、磅礴的、无尽的,相信有了裴经理的加入,R.A建筑可以踵事增华,再铸辉煌。”
冉宇桐把雨伞横放在脚下,弹去指尖的水,摸出手机,又给赵琳琳发了条微信。
冉宇桐:琳琳姐我进来了,在倒数第二排,散会了去找你。
他下拨侧面的静音键,抽出一张纸巾,细细擦着指头。
“下面,有请裴经理发表就职讲话。”
自打进屋,冉宇桐就没怎么动过,只有几根手指不停股弄。从台上看不到他的小动作,他又把头埋得极低,若不是他发色乌黑显眼,大概能与身后的白墙合而为一。
熟悉的姓氏冉宇桐耳尖一颤,他略微抬了下眼皮,发现正对着CFO地中海的头顶,便又收回了目光。
“下面,有请裴经理发表就职讲话。”
场上一片寂静,这位“裴经理”许久没有开口。不同寻常的沉默让会场流出窃窃私语,CFO只能重新cue过流程,紧接着的,却依旧是尴尬的停顿。
坐在冉宇桐身旁的沈攸宁惯于在会场上摸鱼,这会儿都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说来有些微妙,沈攸宁朝前的视线突然拐了个弯,莫名其妙地落在冉宇桐的身上。
冉宇桐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沈攸宁又跟他使了个眼色,方向直指右侧演讲台。
“你们经理,好像在看你。”沈攸宁没动唇,用不甚清晰的腹语,给冉宇桐传来信息。
完蛋。
迟到被抓包了?
不会这么寸吧,这是什么火眼金睛?
冉宇桐心里一抖,准备硬着头皮迎上新经理凌厉的目光。
于此同时,会场四周的音响,同时响起一道低沉厚重的男音。
“桐桐。”
一针速冻剂猛推进静脉,听到这两个字后,冉宇桐僵在原位。
听错了吧?
撒癔症了?
还是又做白日梦了?
裴经理,裴经理,裴……不会的,世界上姓裴的那样多,不会是他的。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以前不也总是听错吗。
短短的两秒钟,冉宇桐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在心悸下抬头,每一寸,都能听到后脖颈的骨节响动。
视线交汇的一刻,麦克风再次发出声响。
“我是裴书言。”
“各位上午好。”
会场上终于掌声回荡,阵阵脆耳清响,像乍暖还寒时的冰,冲破冉宇桐被堵塞的血液。
他的目光钉在三尺宽的演讲台,四年未见的人依旧风光奕奕,他好像从来没有狼狈过,即便分开时那样难堪,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肩膀也是挺直的。
此刻,这副肩膀笔立在会场前台顶灯下,也在全体职工注目中。熨贴的西装更显他臂膀开阔,但只有冉宇桐知道,在这深灰色面料下,暗藏着谁的齿痕。
空白的大脑逐渐归拢思绪,冻住的身体也缓慢升温,台上的人早就挪开眼神,仿佛刚才那个插曲并不存在,得体又平常地,发表着自己的就职演说。
冉宇桐却不敢再抬头,趴在桌子上小声而急促地喘息,沈攸宁率先发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手肘,问他怎么了。
“没事。”冉宇桐尽量调整语气,深吸一口气道:“有点儿头晕。”
他在桌下掐了把自己的小臂,痛的,不是在做梦。
台上的人已经讲到五年内的规划,听起来像是画饼,可他向来言出必行,做不到的事,连善意的谎都不会撒。但凡他当初要能给自己画个饼,两人也落不得分手的下场。
他音色醇厚,说话却总带着凉意,谈恋爱的时候像巧克力冰激淋,分手了变成冷掉的中药。
“能加入R.A是我的荣幸,因心情实在激动,可能刚才略有失态,在今后的日子里,望与诸位携手共进,为R.A打造更加光辉、灿烂的未来。”
刚才。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冉宇桐努力回想,到头来只记得两句。
他说“桐桐”。
他说他是裴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