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欺我读书少》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辞裘,沐华言倾棠是小说中的主角,殿下欺我读书少主要讲述了:对于沐华来说他人生最重要的就是挑战,而挑战是关键,所以他的人生时刻充满危险。
网友热评:腹黑太子攻X清冷纯良白纸受
《殿下欺我读书少》精选:
眉眼微敛,言倾棠像是还没从俯览山河中回过神来,语气和穿堂清风一般温润可人:“洗耳恭听。”
“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出题先生,那倒不如倾棠与本宫互出一题,如何?”
沐华说这话时唇角微翘,显然心情极好。
或者说,他在心情极好地期待。
修长的手指在袖袍下微微攥了攥,言倾棠与那晚简直判若两人,清冷得不成样子:“可。”
判官和围观的众人大眼瞪小眼,有几个忍不住想要多嘴的刚站出来就被同伴手忙脚乱地拖了回去。
楚太子提出的想法,连晋国王爷都没有什么异议,他们这些围观群众又哪有资格置喙?
牧宁自是懂得沐华的心意,事情办完就火速回到了他的身边,恭恭敬敬地替他布好纸笔。
面上笑意不变,沐华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牧宁:“……”
委委屈屈地磨蹭到言倾棠面前,牧宁没敢把对言倾棠的不满摆在脸上,只是一瞄到他的手就感到身上隐隐作痛。
好看是好看,下手也是真狠。
但主子发话了,他也没脸故意去为难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郎。
毕竟自己也曾是人家的手下败将。
用生平最快的速度替他把纸笔摆好,牧宁借着动作的掩饰偷偷瞥了他一眼,近距离的观察下,些许不寻常的颜色从黑纱下透了出来。
那是……
“多谢。”察觉到他的目光,言倾棠微微颔首以示感谢,趁机避过,“昨晚是个误会,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含糊地应了一声,牧宁也不好再继续窥视下去,转身回到沐华身边,脑海中却仍旧回放着刚才的惊鸿一瞥。
言倾棠的眸色——似乎和常人的有所不同。
他从未见过如此璀璨的银。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住笔杆,沐华盯着言倾棠思索了一会儿,倏尔展颜一笑,提笔在纸上行云流水。
相比于沐华,言倾棠就单纯多了,认认真真地想了好久贴合实际的题目,然后才一笔一画地写下。
拿到对方写下的题目时,彼此都愣了愣。
沐华字如其人,遒劲洒脱,锋芒毕露。而言倾棠的字却锋芒内敛,娟秀漂亮。
不同人写不同字,自然出的考题也就各不相同。
“你是认真的?”短短数字不过几眼便已浏览完,言倾棠眉头微蹙,“我记得文斗是考策论。”
而不是考在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中间你会如何选择。
这种风月画本里才能出的狗血选择题配上沐华入木三分的字迹……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策论不过是纸上谈兵,留去下一场真刀真枪岂不更好?”沐华憋着笑,“本宫可是认认真真地出题,倾棠可别污了本宫清誉。”
“污人清誉”的言倾棠:“……”
他现在感觉沐华就像一只修炼成人型的大尾巴狐狸,半点儿人事不干。
“当然,如果经倾棠觉得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也可以选择拒绝。”扇子在掌心敲了敲,沐华语气温柔,对言倾棠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宽容,“既是本宫擅作主张,本场无论结果如何都算作平手,可好?”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骚乱起来。
“殿下,这……实在有些不太合适。”判官被视作众人的希望,硬着头皮向沐华进言,“四国祭是天下之盛事,担有评判四国高下之责,您擅自改动标准也就罢了,如此公然放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从第一场钢对阵开始,沐华就对言倾棠青眼有加,就算是他真的想把言倾棠拉拢过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说句不好听的,沐华的野心四国皆知,他想要什么没有人会阻挡。如果他公然放水是向着楚国,在场之人不会有半个人敢提出异议。
但向着晋国就不一定了。
晋国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皇室荒淫无度,百姓流离失所,官僚腐败,山河破碎——一个腐朽落败的王室支撑着一个摇摇欲坠的国家,便是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君主,都不会让这样一个国家骑到自己的头上。
如果这一场沐华真的以楚太子的身份,公然袒护言倾棠,那楚晋两国之间的关系,就真的值得重新衡量了。
这不是祁国、夏国希望看到的。
“判官大人此话有理。”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众人,沐华眉眼间染上些许自责,眼底寒芒不减:
“是本宫思虑不周。”
“已之所向和彼人之向之间,我确实做不出选择。”言倾棠平静地把题目推向沐华,“不用纠结了,这场我认输。”
言倾棠确实答不出这一道题来,也确实不愿意占沐华的便宜。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晋国不受人待见,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去扭转乾坤,更无心因为一个沐华而将剩下三国得罪殆尽。
说白了,他就是来充个数的,四国祭结束后,无论输赢,他都会回到师门,无非是时间长短罢了。
赢了路费多就早点儿回去,输了路费少点儿就晚点儿回去。
言倾棠的好胜心真是能屈能伸。
言倾棠认输,正中了在场绝大多数之人的下怀,因此没几人吭声。
虽然看起来依旧过于草率,但总比沐华把这个人情卖给言倾棠好得多。
判官巴不得赶紧结束,送这两尊大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本场文斗获胜者是……”
“等等。”出乎众人的意料,开口打断判官的竟然是言倾棠。
定定地望着沐华,言倾棠视线扫了扫沐华手中的纸,那上面是他出的题目,沐华还未曾做过解答:“礼尚往来,总得给个答案。”
沐华挑眉,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些许波澜:“你真想听?”
言倾棠木着脸,没接他这一句废话。
“若有一日身处险地,却可只身救一城,救也不救?”
指尖挑起薄纸,沐华嗤笑一声,直接把题目扔到一旁,径直走到言倾棠面前与他直视:“听实话?”
言倾棠微微偏开了头,言简意赅:“不听废话。”
“如果我去救城,你会去救我吗?”
听起来像是玩笑话,沐华却拽着言倾棠的一缕头发,非要讨个说法。
惨遭钳制的言倾棠:“……放开。”
“本宫偏不。”沐华笑得活像只诡计得逞的狐狸,指尖得寸进尺地又绕了几圈,“一个两个都答不出来,你是一问三不知吗?”
言倾棠忍无可忍地伸手把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不可避免的指尖相碰——沾之即离,一触即分。
“视情况而定。”稍稍后退一步,与沐华保持安全距离,言倾棠沉吟片刻,中规中矩地给出了答案。
哑然失笑,沐华道:
“倾棠可真是……”
“有趣得很。”
——
“你又输了?”
安小侯爷站在言倾棠的房间里,不可置信地朝他大吼,声音震耳欲聋:“你还直接认输了?!”
“安静。”眉心紧锁,言倾棠单手理着袖口,实在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能发出这么聒噪的声音,“输给他不丢人。”
“这不是丢不丢人的问题!”安小侯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的一下窜到他的面前,“这是你和沐华的问题!”
前脚邝大人刚嘱咐了不能让言倾棠与沐华交好,这后脚言倾棠就堂而皇之地认输了,这这这这——
安小侯爷急得团团转,偏偏言倾棠不知道他的纠结,继续火上浇油:“沐华没有恶意,他原本是想着算平局的。”
安小侯爷:“……”
这看起来确实像没有恶意。
但这样不是更恐怖嘛!
有恶意还算正常,毕竟晋国与楚国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但邝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就是怕言倾棠被沐华勾搭去楚国,他主动提出平局,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抛橄榄枝?
“倾棠,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你跟我说个实话。”安小侯爷按住言倾棠的肩膀,目光灼灼。
言倾棠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勉为其难地没有挣脱:“你问。”
“你对他,是不是有好感?”
——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沐华挑了挑眉,毫不客气地用扇子敲了敲牧宁的脑袋,“下次问点儿带脑子的。”
牧宁板着脸,满心委屈:“是太傅大人交代的,一定要注意您身边的桃花。”
作为从小在沐华身边长大的暗卫之一,牧宁与沐华的关系并不像外面表现出的那样等级分明,私下里的相处模式更自然一点。
像这种问沐华是不是喜欢别国王爷这样的话,别人问出来妥妥地难逃一死,牧宁问出来就只是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虽然也挺疼的。
“言倾棠……是个有趣的人。”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沐华一手垫在脑后,拇指在扇骨处轻轻摩挲,“好感——算有一点点吧。”
长得顺眼,性格不吵不闹,有脑子有胆识有身手,身份尴尬了一点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没那么多心机……是个值得结交拉拢的对象。
牧宁瞬间来了精神:“一点点?”
这是不是表示,他们马上就走太子妃了?
“把你脑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给本宫扔了。”懒懒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沐华直接给激动不已的牧宁浇了一盆凉水,“本宫对男人没兴趣。”
牧宁愕然:“那您为何还要……”
翻了个身,沐华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盯着呆若木鸡的牧宁:“你觉得本宫是看上他了所以才主动拉拢?”
牧宁心道:难道不是?
沐华幽幽开口,脑海中浮现些许片段,眸色微微一暗:“言倾棠是晋国皇室从深山里请回来的,在此之前从未出过晋国。”
牧宁支愣起耳朵。
沐华说的这些他自然了如指掌,但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沐华要再重复一遍。
“本宫和他对阵,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沐华眸中掠过一丝寒意,唇角的弧度却不减半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同一人身上,竟也达到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他的招式,本宫见过。”
牧宁一惊,某种不好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瞳孔瞬间狠狠一缩:“您是说,他和九年前杀入小筑的那些人……”
九年前沐华十四岁生日,也是他第一次赢得四国魁首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楚国上下格外重视。而就在这一天,沐华的母妃在她的小筑中惨遭杀害。
沐华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与那些人对几招,他的母妃早已无力回天。
可讽刺的是,这件事情竟然没能在楚国里惊起半分波澜,被楚国皇室死死地压了下去,甚至不惜用太子之位堵住沐华的嘴。
从那之后,沐华就一直忍着,表面风轻云淡,实则一直千方百计地查着这件事情的始末。
如此说来,他接近言倾棠也就情有可原了。
寡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沐华仍在笑着,只是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宛若冬日湖面薄冰,表面古井无波,实则暗潮汹涌:“这件事先别说出去,待本宫查查再做决断。”
这件事牵扯甚广,若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沐华并不相贸然动手。
“所以您是想通过言倾棠,把幕后主使挖出来?”话已到此,牧宁自是懂了沐华的打算,“但您主动接近言倾棠,不会打草惊蛇吗?”
言倾棠现在已经算是四国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无数人的视线都死死地钉在他的身上,稍有动作就会引得整个四国祭风起云涌。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在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
“惊了更好,惊得越狠,露出的马脚越多。”扇面遮住脸庞,连带着沐华眼中的点点寒芒也被悉数挡下:
“希望言倾棠与这件事情无关,否则……”
——
言倾棠实在是没想到。
他都连夜打包东西准备走了,却被告知就算败局已定也要完成最后一场。
君不见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有多开心。
开心得脸都木了。
“你别挎着个脸了,我看着真的瘆得慌。”安小侯爷为了避免像上次文斗一样被人挤在外面,从一开始就紧紧地跟在言倾棠身边,一路走到了3演武场的最边上,“你不愿理我不要紧,别再把楚太子惹火了,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归心似箭,言倾棠被周围的喧闹吵得心烦,索性把安小侯爷扯近了聊天转移注意力:“你为什么这么怕沐华?”
安小侯爷一脸理所应当:“你随便抓几个人看看,要有一个不怕他的我跟你姓。”
言倾棠:“……”
大可不必。
“他不是只凭两次四国祭就扬名立万的。”小心翼翼地瞅了一圈周围,安小侯爷暗戳戳地拽着言倾棠的衣服咬耳朵。
两人如此“如胶似漆”了好一会儿,言倾棠感觉到旁人的视线,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一个芝兰玉树的身影立在门口,笑得天光失色。
也可以称为阴风阵阵。
沐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