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主角总是对我情根深种》的主角是殷楚珏殷漓,是作者枫枫火火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快穿主角总是对我情根深种主要讲述了:殷楚珏在任务的世界里恋爱,而他也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爱人,并且是和他一样优秀的人。
最新评论:原来是他。
《【快穿】主角总是对我情根深种》精选:
一个人影坐在军帐中,在寒风的萧瑟下,略显单薄,即便他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披风,仍是畏寒似的轻咳几声。
殷楚珏小巧的下颚陷入披风白色的绒毛中,显得格外脆弱,纤细的手指泛着玉一般的光泽,轻轻拢着怀里的手炉。
他微微蹙着眉,望着面前的简陋地图。
“王爷,您该喝药了。”
他的侍卫殷漓边说着,一手挑开大帐厚厚的门帘,一手护住药罐。
殷楚珏一动不动,仿佛玉雕一样的人,清冷又孤傲。
殷漓对自家王爷的反应习以为常,熟练走到大帐某处,一手托着药罐,一手翻出瓷碗,缓缓倒入汤药。
随后,他半跪到殷楚珏身旁,再次劝道:“王爷,把药趁热喝了吧。”
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殷楚珏眨眨眼,神仙一般的人物终于有了生气。
他伸出一只手,等那只药碗被殷漓轻轻放到掌心,才慢慢端到眼前来,一口一口地喝了。
他问:“北国那边怎么样了?”
“大概撑不了多久了。”
“我想也差不多了,走,去看看。”
殷楚珏将药喝完,便站起身走出了军帐,殷漓先一步替他打起帘子。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
殷楚珏面色丝毫不变,径直走了出去,却在心里哀叫,十分怀念之前世界里面的温泉。
原本他是一名打工人,车祸死亡后意外绑定了系统,在各个位面里混得风生水起,在反派面前他是清冷孤傲的月光,在正派面前他是娇弱可怜的莲花。
在前几个世界里,他依靠无往不利的美貌骗了不少人,谁知因为他骗的人太多,被实名举报到了主系统。
主系统给出的惩罚是:绑定低级辅助“达咩暴露马甲”系统,下派到各个位面,完成任务。
只有完成任务,并且通关所有世界,才能回到之前的世界。
而殷楚珏要做的,就是伪装成位面的原主,不暴露马甲不ooc,并且保住主角的性命。
——否则气运之子死亡,世界崩溃,任务失败。
根据这个世界的剧情,他是大北国皇帝殷淮的弟弟殷楚珏,名副其实的王爷,先帝亲封的摄政王。
殷淮作为皇帝,宽厚有余而果敢不足。
胞弟殷楚珏则从小聪慧异常,但身体孱弱。
北国在殷淮的悉心治理下,渐渐归拢统一,日益强大。
但被塞外的乌鲁国盯上后,两国战况胶着多年。
皇帝殷淮眼看着昔日一点点积累下的祖宗基业,在连年的战争中逐渐被摧毁,他着急却无计可施。
雪上加霜的是,北国的珏王受了乌鲁国可汗的招揽,居然叛出了大北。
而只有接受原主记忆的殷楚珏和殷漓知道,原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北,游走在两国之间,暗中为北国传递消息。
直到第十年,他将关键消息传给出去,北国在侍卫殷漓的带领下,成功攻下乌鲁国,殷漓却因为途中原主意外死亡,自己也随之殉情,世界崩溃。
而今年,正好就是第十年。他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想办法向北国传递出关键信息,另一个则是保住主角——忠心耿耿侍卫殷漓的性命。
战况果然如殷淮所言,乌鲁国几乎是碾压式地打击北国。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殷楚珏站到城墙的高处。
虽然乌鲁国对叛徒向来瞧不起,但殷楚珏这个王爷却得了阿塔尼的最高礼遇,因此他的权限是极高的,在战场中畅通无阻。
殷楚珏拢着披风,迎着阳光眯着眼看向前方,没想到这次遇到了老熟人。
在城下厮杀的将士中,有一人身着玄色披风,稳稳地骑在马上。
若是乌鲁国士兵一旦靠近,即刻被那人挑翻在地。
此人正是北国的百胜将军慕折竹。
慕折竹似有所觉,抬头遥遥看向城墙,愣了一瞬,然后目眦尽裂,“殷楚珏!你还敢!!!”
“嗤。”
殷楚珏轻笑,戏弄猴子似的,不紧不慢地说:“慕将军,先管好你自己的背后吧。”
慕折竹下意识回身格挡,果然阻止了一个乌鲁国士兵的偷袭。
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叛徒救了一命。
慕折竹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在马背上直立而起,借着马匹奔跑的速度,一跃而起直奔城墙。
他是要刺杀殷楚珏!
殷漓一直站在殷楚珏身后半步,见状立刻抽出随身佩剑,上前一步挡在殷楚珏身前,与慕折竹缠斗起来。
殷楚珏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任由身前充斥了刀光剑影,嘴角甚至带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慕折竹只道他是在嘲笑自己,下手越发狠厉。
忽然殷漓身体一颤,与此同时,殷楚珏的脑海中响起主角生命受到威胁的警报。
他来不及细想为何,立即抬手抓住殷漓肩膀,将对方往身后一拉。
错身之间,他发现殷漓左臂伤势严重,几乎拿不稳武器了。
殷楚珏手掌抹过殷漓挥剑的手腕,眨眼间那柄剑已经落入殷楚珏手中。
剑一入手,发出清越之声,三招就将慕折竹杀气腾腾的兵器击落,还气势汹汹地在对方肩上开了个口子,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
城墙上随后赶来的乌鲁国士兵将失去武器的慕折竹押倒在地。
慕折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殷楚珏毫无表情的面孔,目光微凝。
刚刚殷楚珏出手,速度快得他都看不清!
珏王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殷楚珏正在头痛。
不知道为什么,这具身体只要一冲破经脉,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并且还有想咳嗽的欲望。
可他又不能不动用武功,毕竟他的任务中有一条是保护主角殷漓。
雪白的狐裘被寒风吹起一角,年轻的王爷面无表情,右手持剑凛然而立,左手背后,一滴鲜血停留在剑尖,将落不落。
而这一切只在瞬间发生。
殷漓茫然地看着自家王爷,又仓惶低头。
——那身影太过耀眼夺目,仿佛直视都是一种罪过。
“王爷,您有没有受伤?”
殷漓很想查看殷楚珏的伤势,可是披风将那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殷楚珏:“无事。”
话音未落,殷楚珏眼前蓦地一黑,身形晃了晃,软软地向后倒去。
我靠老子刚装的b!
殷楚珏在心中暗骂,然后彻底地失去意识。
殷漓赶紧将王爷接在怀中,抿了抿嘴,掩下担忧。
随后将殷楚珏小心地抱起,沉默着迅速走下城墙。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感到意识回到了身体里,一群人正围着他翻看,“王爷终于醒了!”
殷楚珏睁开眼,挥手让他们退下,“本王无事。”
军医看了一眼染了血的白色狐裘,迟疑道:“可是……”
殷楚珏看了他一眼。
那充满了冰雪的眼神瞬间就让对方闭了嘴,立刻收拾药箱退出军帐。
殷淮担忧地看着自家王爷,“王爷如果不愿意让他们看伤,不如属下来吧,您的伤口不能再拖了。”
然而殷楚珏毫无反应。
“王爷?”
殷漓很焦急。
缩在狐裘中的殷楚珏脸色苍白,显得格外脆弱。
只有殷漓知道,刚刚这个人为何能爆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
所有人都替大北的珏王爷可惜,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偏偏不懂半点武术,甚至身体孱弱,无法习武。
只有与殷楚珏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珏王并非不懂武功,相反,他的武艺与他的学识一样,绚丽无双。
——但是他不能用。
娘胎带来的寒气异常霸道,先皇等人在殷楚珏体内注入醇厚内力压制。
纵使他学了许多武功招式,其速度之快都令夫子们惊叹,但是为了活下去,殷楚珏的穴脉不得不常年封着,非紧急时候不能解开。
因为这代价十分残忍。
孱弱的身体会因为一次次的强行冲破,变得越来越差,直到最后……
殷楚珏毫不在意,反正活多久无所谓,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掀开被子,随手拿过那件还染着血的披风,殷楚珏状似不经意道:“去看看慕折竹,对了,你怎么受伤的?”
闻言,殷漓跪倒在地,“慕将军的武艺进步良多……属下一时疏忽,请王爷恕罪!”
殷楚珏低头看了看这人,内心叹了口气。
“起来吧,我只是随便问一问。”
军帐外,站着几个身穿布甲的士兵,正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聊着天。
见殷楚珏出来,均是奇怪地看着他,其中一人阴阳怪气道,“王爷身体好些了么?可别累病了,我们担待不起,殷漓,怎么照顾你家王爷的?”
乌鲁国并无王爷这个称谓,但自打殷楚珏来后就有了。
所以当“王爷”这两个字响起的时候,总是带着独有的讽刺意味。
作为投靠过来的叛臣,他们的身份很是尴尬,经常受到明里暗里的排挤和鄙视。
对此,殷楚珏从不放在心上,既然他来到了乌鲁,那便做好了一切准备。
而且,虽然殷漓是唯一知道“叛国”内情的人,可以算是殷楚珏唯一的朋友了。
但,在旁人眼中,殷漓就是珏王手下不重要、并且随时可以抛弃的狗。
也许是因为王爷受了伤,并且固执地不接受处理,殷漓心头火气格外大,便不想将这几句话轻轻揭过。
“还请诸位注意言行,否则……”
话音未落,刚才说话之人的脖子下突然多出一道伤口,而殷漓仿佛从未动过,“小心项上人头。”
如此快的身法,要取他们性命在殷漓看来,怕是易如反掌。
几人难掩震惊之色,悻悻地闭了嘴。
殷楚珏则从头到尾都没停下过步伐,仿佛完全不知道这边的事情。
殷漓跟了上来,殷楚珏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永远走在身后半步的侍卫。
黑色劲装,面色冷峻,还是少年模样。
且走路呼吸绵长,一瞧便知道是个功夫极好的。
这样一个人,却是跟着他被这个北国人,被所有人唾骂的王爷近十年。
然而另一方面,殷漓是殷楚珏带过来的属下,是首当其冲的羞辱和诬陷对象,受的明伤暗箭不计其数,是珏王爷全方位的盾牌。
仅仅以殷漓方才露出的身手,无论将这人放到哪里,都足以震慑一方。
可是……
殷楚珏叹了口气:大国之争中,匹夫之勇毫无用处。
不过他此刻倒是微微动容,生了几分真心想要保护主角的想法,而不是单纯的完成任务心态。
乌鲁国地处塞外,一到夜晚便寒风呼号。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是蒙蒙黑的时候。
殷楚珏借着天色的遮掩,待走到周围无人时停下脚步,先向殷漓问了问牢里那位旧识的情况。
殷漓凝神确认周围无人,这才说了慕折竹的情况:“王爷,慕将军这次被阿塔尼所激怒,几乎是单枪匹马深入敌腹。”
“所以……他的手下士兵几乎被全歼,自己也被俘了。”
殷楚珏畏寒地拉紧斗篷,冷笑道:“慕折竹那副蠢样子,居然还是急先锋?”
“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北国难道真的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殷漓低着头。
他知道王爷不需要回答。
两国之间一打就是好几十年,百姓从开始的群起激昂,变成叫苦连天,到现在已经麻木不仁。
由于双方国家将士都死伤惨重,率军之逐渐出现严重断层。
慕折竹是后起之秀,出身穷苦百姓,勇猛是勇猛,就是经验太少。
可这,就已经是北国能够派出的中上之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 殷楚珏微微苦笑。
身在乌鲁国这么多年,他只有在周遭无人的时候,才敢摘下面具。
殷漓其实已经听过自家王爷说过很多次这句话了。
他很想告诉王爷,您说一说吧,就算属下帮不了您,也能疏解您心中的郁气。
可是他嘴笨,多少次话到嘴边,却吐不出一个字。
这次也是,殷漓抿了抿嘴唇,仍然只说得出那几个字:“请王爷保重身体,勿要太过忧心。”
两人刚刚走到地牢外,慕折竹肆无忌惮的骂声就传了出来。
什么“叛徒”“败类”“不要脸的走狗”“有辱我大北国名声”等等,都不带重的。
守在门外的士兵看到殷楚珏,恭敬地向他行礼。
殷楚珏抬手示意他不必通报,自己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不禁想到,就算慕折竹脑子没用,可这身子骨倒是一顶一的好。
不仅受了伤,还刑囚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有这个精神劲骂他。
其实慕折竹身上那个口子本不必有的,但殷楚珏当时刚刚掌控原主身体,并不熟练,一切都以保护殷漓为优先。
——慕折竹是否受伤在他考虑之外,只要不死,能继续走剧情就行了。
直到殷漓听得拳头都攥紧,发出咯咯的声响,殷楚珏才听个满意,对守门士兵道:“打开吧,本王进去看看。”
昏暗的牢房里,只有潮湿发霉的气味。
而角落里摆着一炉烧红的炭,里面烧着几样不认识的刑具。
殷楚珏就瞟了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
真血腥,啧啧。
他不禁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披风,对慕折竹的胆子感觉十分佩服。
乌鲁国对待俘虏的手法向来残忍,慕折竹被穿破琵琶骨吊在刑架上,白衣已经血迹斑斑,不过好在没有缺胳膊断腿。
殷楚珏仔细地打量他的伤势,却被对方误会了。
慕折竹怒目圆睁,“殷楚珏你个叛徒,老子还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你来探望!”
殷楚珏微微一笑,“慕将军误会了,本王是来看看你还剩多少气儿。可别旧还没叙完,便见了先帝。”
慕折竹听到这话,挣动得锁链咯咯作响,“殷楚珏,你还敢提先帝?若是你死了见到先帝,必定会被五马分尸!”
“慕将军慎言!”
殷漓上前半步,微微挡住殷楚珏,沉声道,“王爷长命富贵,不是你可以评判的。”
慕折竹将目光转向殷漓,调转炮火,“你一个叛徒的狗腿子,也有资格跟我讲话?滚开!”
“呵。”
殷楚珏冷笑了一声,神色冷淡,刚刚爆发过的身体虚弱无力,偏偏还要硬撑着。
于是脸色愈发苍白,在昏暗的地牢里显得他整个人格外阴森。
“慕将军,我劝你留着些力气,多说说自己知道的东西,还能过得舒服些。”
说完,殷楚珏朝殷漓看了一眼,后者立即会意,随手拿过刑讯的长鞭,朝慕折竹抽了一鞭子。
殷漓原本是暗卫,身手是暗卫里面最好的,尤其擅长暗杀、刑讯,全都是北国皇宫历代传下来的法子。
这一鞭子下去,慕折竹咬紧了牙关,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而旁边负责审问的士兵见了,脸上露出佩服的神色。
要知道,刚刚不管他怎么抽,这位大北的将军就是嘴里不闲着,把阿塔尼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
可见阿塔尼招揽这位王爷多么明智。
忽的,锁链一沉。
殷楚珏皱眉,“怎么回事?”
殷漓放下鞭子,去探了探慕折竹的脉,回禀道,“王爷,慕将军受伤颇重,恐有性命之忧。”
“先将他放下来,你,去找大夫过来看看。”
殷楚珏将牢房里唯一的一个乌鲁国士兵派走,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殷淮将慕折竹拖到干草上放下,然后垂手站在一旁。
殷楚珏踱着步子走过去,微微弯下腰,打量着慕折竹的伤势。
那一剑他留了手的。
只是看上去状况严重而已,如果不是被鞭伤所掩盖,此时便能发现,伤口已经不往外渗血了。
这样就晕过去了?
殷楚珏正想着,这个慕将军是不是还有什么暗伤,却只见本该晕过去的慕折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殷楚珏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只听到殷漓失措的声音,“王爷!”
随后他便感觉脖子似乎被一根铁棍抵着,瞬间就被箍得喘不上气。
眼里景物迅速旋转,最后停在殷漓满是怒色的眸子中。
——他被慕折竹挟持了。
看着被慕折竹挟持的王爷,殷漓眼中隐隐可见血色,握着佩剑直指对方。
“慕将军。”
殷漓沉声道:“王爷千金之体,不是你能够触碰的!此地为乌鲁国军营,闪了王爷,后果你可知道?将军您不怕死,可还有那么多兄弟呢!”
慕折竹“呸”地吐了口血沫,“既然上了战场,便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哪出黄土不埋人?兄弟们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他收紧手臂,勒得殷楚珏呼吸困难,咳嗽不止。
“王爷!”
见状,殷漓眼眶逐渐泛红,五指握紧了剑柄,低声道:“慕将军,王爷身体不好,无论怎样,请你……请你……”
“咳咳。”
殷楚珏轻笑一声,他本就处于爆发之后的虚弱期,这下子连氧气都不够,便站都站不稳了,索性直接依靠到慕折竹身上。
“慕将军,他说得对,如果一会儿我死了,你那些兄弟恐怕就都要变成尸体了。”
“虽说您的士兵都不怕死,但是——凡有一线生机,谁愿意无谓地死在这里?军人,战死沙场才是归宿,被俘虏杀掉算什么?”
慕折竹能够感觉到殷楚珏的气息紊乱且微弱,但城墙上那一幕还让他不敢放松警惕,只是将信将疑地松开了些手臂,却仍然不放手。
对于殷楚珏的话,其实他是有些心动的。
他当然不怕死,怕的是死得不值当。
“那你说,老子能拿你这条命换个什么?殷楚珏,你最好不要跟我玩儿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地。”
殷楚珏却在心里盘算,不如就趁此机会将殷漓送走。
能把他的命保住,才是完成任务的首要前提。
殷楚珏向殷漓使了个眼色,同时垂在身边的右手暗暗打了个手势。
殷漓接到暗示,对慕折竹道,“其他人被关在另外一个地方,还要劳烦慕将军换一下衣服。”
说罢,他高声叫了门外的守卫进来,随后把对方打晕,“慕将军,请吧。”
慕折竹仍旧掐着殷楚珏的脖子不放,表示不相信。
“老子一松手,你们不就跑了?不成,你把我兄弟叫过来。”
殷楚珏轻轻喘了两口气,微微摇头,“慕将军,还请你想想,这是在乌鲁国军营里,若是将他们都带过来,肯定少不了守卫。”
“届时引来更多的士兵,你们还如何逃脱?”
慕折竹冷笑一声,“有你就行了,我们贱命一条,如何跟王爷长命富贵相比?”
您可真是双标。
殷楚珏心道,刚才还说我命贱如狗,现在就是长命富贵了。
殷楚珏:“或许阿塔尼会觉得我的命还算值钱,其他人呢?”
“将军,这里不是大北,阿塔尼手下的兵也不是各个忠心耿耿,到时候有人放暗箭将我射杀,将军可就逃不了了。”
慕折竹眯了眯眼,迟疑着没有说话。
殷楚珏猜到他在想什么,轻声笑道,“将军如果不放心,可以给我服下‘黄泉’,我知道将军肯定带着了。”
闻言,殷漓又攥了几分剑柄,“慕将军,属下愿替王爷服下!王爷身子不好,服下就未必能活到救你们出去!”
“黄泉”是北国皇族为每位将军配制的秘药,服用者将会遭受剧烈的痛苦折磨,只有特殊的解药方可解毒。
而研发此药的目的是避免将军士兵被俘受辱,亦或是受不住拷打将机密吐出。
慕折竹扫了一眼殷漓,“没想到,你倒是条忠心的狗……不过,王爷当时在城墙上的英姿,我可都还记着呢,他身体不好?撒谎也要有个腹稿!”
殷漓脱口而出:“不是的,王爷他……”
“殷漓!”
殷楚珏严厉地看向他,眼里的意思很清楚:不该说的别说。
然后他对慕折竹伸出手:“把药给我。”
其实殷楚珏想的是,吃了就吃了,按照剧情,他应该可以将身体拖到“珏王身死异国”。
反正完成任务最要紧,只要殷漓活着,他传出关键信息,便大功告成。
慕折竹取出药丸,通体碧绿的颜色。
殷楚珏看也没看,取过来便仰脖吞下。
见状,殷漓握着剑的手攥紧,险些就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殷楚珏看了他一眼,“站在那里别动。”
一句话便将殷漓钉在了原地,他红着眼睛看着殷楚珏将药丸吞下,因为没有水送服,被噎得连连咳嗽。
确认殷楚珏把药丸咽下去后,慕折竹松开手,主动将守卫的衣服剥下来换上,一边道,“殷楚珏,我慕折竹也是个讲信誉的。”
“只要你将我和弟兄们安全送出去,解药立马奉上。”
殷漓立刻上前扶住殷楚珏,不住地给他顺气,看向慕折竹的目光像冰锥一样。
殷楚珏带着殷漓和慕折竹出门,问清楚其他人被关的地点,以提审的名义将所有人带走,一直走到乌鲁国营地的边界。
而那些看守的士兵有些疑惑,“殷王爷,这是要到哪里?”
殷楚珏向身后打了个手势,那几个士兵瞬间被放倒。
“别下死手,没必要。”
殷楚珏轻声道,阻止了几个想顺手将人抹了脖子的大北士兵。
虽然这里是任务的虚拟世界,但他也不想让NPC过得太难。
“不愧是乌鲁国的殷王爷,”慕折竹阴沉着脸,讽刺道,“已经知道爱兵如子了?”
殷楚珏摇摇头,看向那几个倒地的士兵,目光缥缈,“既然身为士兵,战场便是最好的归宿,我只是不想他们死得不明不白罢了。”
“哼。”
一个北国的士兵冷笑道,“惺惺作假。”
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殷楚珏带着他们摸到马厩,跨上战马朝着北国的方向疾驰。
那几个士兵被他们藏到了隐蔽的地方,等阿塔尼发现人不见,估计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了。
届时他们已经逃出很远了。
“等等。”
殷楚珏忽然勒住战马,拦住慕折竹等人。
他们脚下是乌鲁国的官道,平平整整一路坦途,许多过往的人都从这里走。
“这条路是回大北的必经之路,追兵肯定会沿着路追上来的,我们需要走那边。”
他抬手指着另一边的小路,只能看到那条路周围树木茂密,凭眼力看不到再多的了。
相比于这边的坦荡大路,那边不清楚通往何处的林间小道更为阴险。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乌鲁国的走狗!”
一名大北士兵不屑道,“将军,咱们只要再沿着这条路走上一天,就能回到大北了!”
“是啊是啊。”
“我可信不过一个叛徒。”
其他士兵纷纷附和道。
殷楚珏毫不在意,仿佛那些人骂得并不是他。
他只是看向慕折竹,“将军应当相信我,我没有理由要骗你。”
殷楚珏定定地看着慕折竹,“阿塔尼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般愚笨,能够给大北造成如此大的威胁,这个对手不能被轻视。”
“我同他交手过,了解他的性格,发现你们逃跑后定会暴跳如雷,随后骑着最好的战马来这条大路上拦截你们。”
慕折竹看向大路的尽头,目光闪动,明显已经被说动了。
殷楚珏笑着再给他一个台阶,他凑近慕折竹,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况且你们的安全系着我的性命,本王还等着‘黄泉’的解药呢。”
慕折竹目光闪动,张了张嘴要说什么,被殷楚珏打断,“还请将军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本王可不想这么丢脸。”
说完,殷楚珏站直身体,得意道:“如此,慕将军应当相信本王所言了吧?”
慕折竹沉吟一下,点点头,“走这边。”
“等等。”
殷楚珏道,“你们一身血迹,刚刚来的路上,已经留下痕迹了。先把伤口止血,然后再走。”
“殷漓,你去沿着大路,制造我们走过的痕迹。”
“是。”
然后还不待众人反应,殷漓便利索抽出剑,在伤势凄惨的右臂上毫不犹豫地又划了一刀,瞬间鲜血便流了下来。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他骑着马以之前的速度,在大路上继续向前走。
慕折竹轻蔑地看向殷楚珏,“当王爷的属下可真是辛苦。”
其他士兵目光中皆是带着鄙夷。
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可殷楚珏偏偏选择牺牲殷漓。
殷楚珏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围人的鄙视,见他们处理得差不多,便率先带路,进入密林。
虽然那些士兵选择听将军的判断,但是看向殷楚珏的目光越发不友善,仿佛刚刚这位叛国的王爷,蛊惑了将军一般。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经历过征战以及俘拷的北国人已经十分疲惫。
殷楚珏在心里算了算,建议所有人原地修整,乌鲁国士兵不会在天亮之前追上来。
于是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点了篝火,又打了些野味来当晚餐。
终于得到休息,北国士兵们长长舒了口气。
十几个人围在温暖的篝火旁,甚至还有人低声聊起天来。
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木朦朦胧胧照了进来,周围漆黑一片,唯独篝火的四周被映出淡淡的光晕,将坐在旁边的人笼罩其中。
殷楚珏刚一坐下,身形就萎靡下去,不复在战马上的挺拔,然而并没有人打算过来扶一下。
殷楚珏心中十分满意,看来马甲足够严实,心里已经在幻想,等完成任务回到之前世界,然后再……
“王爷小心。”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殷楚珏即将倒下的身体被一双微凉的手扶住。
登时,殷楚珏“刷”地坐直了身体,见鬼似的看着身边出现的殷漓,“你回来得这么快?”
殷漓立即单膝跪地,“属下担心王爷……那痕迹属下已经全部伪装好了,王爷放心!”
慕折竹性子直率,看不下去,随口道:“这么忠心耿耿的下属,王爷你就别挑刺了。”
殷楚珏身形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摆手道,“罢了,你起来吧。”
“是。”
殷漓迅速起身,扶着殷楚珏靠在自己身上,揽住他的后背,低声道:“属下在这里,王爷歇一歇吧。”
其实殷楚珏感觉并没有多么疲惫。
虽然这是在低级世界,但用的是自己的身体,疼痛度那都是实打实的。
身体在先前那次爆发之后就受损严重,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牢房送人质,再在寒风中骑马奔走数个时辰。
现在真的是全身都在疼。
殷楚珏闭着眼靠在殷漓怀中,默默忍受着疼痛,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跟系统赊账,换一颗止疼药。
然后他又想起来,主角受的伤似乎比自己还重。
殷漓右臂又受伤又是放血的……恐怕现在早已伤痕累累。
然而当着众人的面,殷楚珏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隐晦地捏捏殷漓的右手。
随后他的手便被回握住。
——殷漓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没事。
周围的北国士兵见殷楚珏这副虚弱的样子,俱是不屑地撇撇嘴。
不过因为殷楚珏领的这条路暂时看起来还算安全,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刻薄的话,但是仍然不住地议论。
“啧啧,瞧他那一身衣服,居然还能冻成这样,真是娇贵。”
“王爷嘛,身娇体贵,咱们怎么能比?就算这样,不也还是有走狗护着?”
本来闭目养神的殷楚珏,听到“走狗”两个字,皱了皱眉,闭着眼道:“那这么说,这位小兄弟也是慕将军的走狗了?”
“你!”
耳边传来拔剑声,但只短促地响了一下便没有了,应该是被某人按住了。
“匹夫之勇,口舌之快,本王说错了什么吗?”
殷楚珏慢慢睁开眼,扶着殷漓的手臂坐起身,瞟了一眼那个面带怒色的士兵,“若不是这样,你们是怎么被抓的?嗯?有勇无谋。”
慕折竹就坐在殷楚珏旁边,反常地没有开口。
殷楚珏说完了这句话,却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抖了抖身上的狐裘,将目光瞄向火堆上烤着的野味。
看起来黑乎乎的,还滴着油,叫人一点胃口也没有。
殷漓取来一只烤野兔,细心地用随身匕首将最细嫩的肉挑出来,送到殷楚珏眼前。
他面无表情,仿佛刚刚被骂“走狗”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勉强吃了两口精挑细选的烤肉,殷楚珏抬手表示不想吃了。
随后他借着披风的遮掩,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递给殷漓,小声道:“这个你收着,如果哪天……听到了我的死讯,就亲自交给陛下……切忌千万不要说是我交给陛下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只是以防万一,放在你这里安全一些。”
看着殷漓焦急的眼神,殷楚珏又补充了一句,“有备无患。”
殷漓是他完成任务的必需条件,他得让殷漓好好活着。
而按照剧情,殷楚珏是没有多久好活了,殷漓则在殷楚珏一咽气后,立刻就自杀殉主了。
主角死了,那他还怎么完成任务?
虽说野味没有盐也没有佐料寡淡无味,但众人都得以饱餐一顿。
众人将篝火熄灭,排出几人轮番守夜,其他人都拉紧披风,横七八遭睡在地上。
不多时,鼾声大作。
殷楚珏自然跟殷漓睡在一处。
不过其实他并没有睡着。
殷漓自然听得出来,在沉默了许久,久到殷楚珏都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低声问道,“王爷,属下有些话要讲。”
殷楚珏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静静地看向对方。
“属下只是一名暗卫,既不是将军,也不是王爷,更不是陛下。”
“可是,属下……我想我卑微的身份,还可以起到一个卑微的作用,我想只守在您的身边。”
“您已经那么高了,身边什么都不缺,我——”
从出生起,殷漓就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个字。
他心里很紧张,也很忐忑。
当王爷将那块布料递给他的刹那,不好的预感就从油然而生。
他的神色格外认真,在没有火光的夜晚,居然还能被殷楚珏轻易地看清。
殷楚珏被这双眼眸深深地吸引住,心底竟然产生一个荒诞的想法:或许殷漓并不是什么NPC,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他活在这个空间,此刻充满希冀。
殷楚珏动了动嘴角,居然不忍心说下去。
殷漓是真心地想为殷楚珏付出一切,而不求回报。
殷楚珏简直想答应了。
——去他妈的危险,送不送走的,难道我堂堂一个高位面玩家,还护不住一个主角吗?
“你……”
“有危险!”
忽然,负责守夜的士兵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大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