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攻》是由作者文字声音的足下臣所著的种田小说,主角是王大壮与沈行书,主要讲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夫王大壮凑够了钱娶了以为美人书生沈行书,本以为可以享受美人在怀,结果好像与他预料的相反?
最新评议:我去的美人最终成为了我的夫君。
《美人为攻》精选:
那天晚上回去王大壮爬到床底,掏出了他存钱的大罐子,一夜叮叮当当,他数了一整晚的铜板——
爹娘没给他留娶媳妇的钱,这是他自己攒的,不知道够不够。
够不够什么呢?王大壮不好意思说。
“六儿,俺问你,娶媳妇儿花多少钱?”
王六惊讶的看着搓手的汉子,咋呼道:“你有相好的了!?”
“别嚷,别嚷……”王大壮去捂他的嘴,含糊的支吾道:“算是吧。”
那可真是稀奇了。
王六神奇的看着他,开始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婚姻之事给他掰扯清,什么请媒什么六礼,这要多少斤猪肉那要一对鸭子——总得来说,费钱着呢!
“哪儿的姑娘啊,跟俺说说,指不定说得好人家不要你的彩礼,省检着就把事情办了,俺们也去喝喝喜酒。”
王大壮嘴抿着,嘴实的跟铁葫芦似的,说啥也不往外倒。
王六好笑:“哪家小娘子这么金贵,说都不能说一嘴?”
王大壮摇头——不是小娘子,是个大男人,这可怎么是好。
沈行书一连等了一个星期,不但没等到媒婆上门,连带着那个壮汉也不上门了。
他有些郁闷,心想再不行他先提亲好了。
想到这些他做好了打算,临时决定去那一家看看。
走到门口他就听到有人叹气,从窗户缝里往里瞅,王大壮已经光了膀子坐在桌前,面前的布包上散落了一些碎银子,还有一堆各色的铜板。
“唉……”
沈行书听到他叹气,他看了看这个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再回想那天大壮身上的补丁,似乎明白了什么。
沈行书托村里的小孩子送来一个信封,王大壮刚想说自己也不识字送信干什么,一张银票轻飘飘的从信封里掉出来。
王大壮惊呆了,晚上他趁夜色无人,又跑到沈行书那里,这次沈行书没给他开门,两个人隔着木篱笆说话。
“行书,你给俺这么多钱干什么?”
沈行书说:“我是给我自己花的。”
大壮思考了一下,醍醐灌顶,同时又很羞愧:“这钱俺不能要,俺能自己挣。”
“呆子啊呆子,”沈行书恼恨道:“你可知我今年几岁?你若是不愿意,把银票撕了我们再不往来就是,何必搪塞我。”
“俺不是那个意思!”王大壮急的团团转:“俺想的,俺愿意的,这些年俺每天都……”
他不好意思说出口,沈行书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
这晚的星子特别亮,沈行书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既如此,你就快些去吧。”
“诶,好。”
小村子里谁家有个风吹草动满村子人很快就知道了,赵婆姨给新来的先生说亲大家都等着看热闹。
这赵婆姨长的富态,原本是跟他男人老实种庄稼的,后来男人得了病死了,她一个人拉扯孩子,地也荒了田也重不了了。不过好在村里原本的那个媒婆年纪大了,主动找上她说要把这个营生教给她,这才救了孤苦母子的命。
要说给大壮说亲,那她真是八百个乐意。这壮小伙儿干活一把子力气,看他母子俩可怜,还经常帮她们挑水,家里的几亩田他拿去种了,每年收成给她们一半,不用再折钱交税。
“哎呦~沈先生,不是我老婆子吹,远近方圆哪个待婚嫁的姑娘小子我不认识?再也没有比大壮好的了,又能干,人又老实,你跟了他是再好不过了。”
沈行书笑得谦逊,刚好过来的大壮也暗戳戳的站在院外听。几个小孩儿伴邻居都嗤嗤的笑。大家都当他两人不认识,村里成亲就是这样,盲婚哑嫁互换庚帖就算了事,有些父母没给孩子通知就把儿媳妇接进门也是有的。
赵婆姨喝了三盏茶,嗓子都冒烟了沈行书才含蓄的点头:“此事还应禀告父母。”
“应该的应该的。”
恭敬的送媒婆出门,赵婆姨脸上泛着红光。刚才沈行书打点了她一些银子,这就算媒人钱了,如此这门亲就算八九不离十了。
“诶?大壮来了。快,和先生见见。”
赵婆姨今年三十六,虽不够当大壮妈的年纪却也把他当儿子看。要说这门亲就是不收钱她也是愿意撮合的。
这边一群小孩儿伴着媒人起哄让他们见礼,说白了就是彼此认识认识。可事实上他俩早就认识了,反倒是被众人起哄弄得不好意思。
王大壮满脸通红,憋嗤了好久“扑通”一下跪下去了,粗着嗓子喊:“给先生见礼!”
“诶你怎么?”
沈行书吓了一跳,人又多又不好意思上手去扶——不然人家该说他未过门就不知廉耻了。他也闹了个脸通红,回了个礼:“王郎莫要客气。”
这当中也有明白的,比如这私塾旁边的邻居,谁都撞见过大壮摸黑过来,沈先生还给他端东西吃,如今为了礼教偏要端着,倒也可乐。
“诶,那说定了,我过几天再来,沈先生,告知爹娘的事儿你可抓紧。”
沈行书:“好。”
等人都散了,大壮站在门外不想走,他左脚踩右脚,头也勾着不敢看他。
他好狼狈啊,刚干完水田里的活儿裤管挽上来一高一低,小腿肚上沾着半干的泥巴,脚上没穿鞋,在烂泥里踩着。
“俺走了。”“进来吧。”
王大壮大局促:“不不不,俺刚干完活,身上脏。”
“没事,”沈行书一身长衫宽袖袍,他这淡绿色的衣服乡下人就穿不来,太不耐脏了,可他穿着却很好看,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似的。
“五谷瓜果皆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何来肮脏一说。”
他笑得温和,大壮只觉得天上的月亮也不如他好看,迷迷糊糊的就跟他进屋了。
“来,坐。”
这是头一次进他卧房,王大壮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沈行书的卧房收拾的跟女孩儿闺房似的,不但有飘逸的帐子,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沈行书出去了,不一会儿端回来一碗桂花蜜。他把糖水放到大壮手边,从纸包里拿出几块油酥饼,并着半只烧鸡,都放在他旁边:
“吃吧。”
“俺……”
沈行书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端进来一个大木盆,重重的放在大壮的脚边,毫不在意的撩衣蹲下。
“使不得!行,先生……俺自己来。”
沈行书这下笑得眉眼弯弯:“什么先生,我原是没有名字的么?”
“行,行书……啊别!”
沈行书却是毫不介意的握住他的脚腕,把脏兮兮的两个大脚丫放进了水盆里。
王大壮惊的人都不会动了,热气从脚底直蹿全身,后背隐隐的出了一些汗。
“俺……俺……”
沈行书白净的手指摩擦着他的皮肤,除去了那些污垢,撩起已经混浊的水将他腿肚上已经干掉的泥巴也搓下来。
这举动实在是太亲密了,王大壮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被谁这样对待过。他局促不堪的同时又觉得莫名的感动,心跳的如雷,只怕自己晕在这沈先生的温柔乡里。
“好了,穿我的布鞋吧。”
王大壮有一双布鞋,不过平时并不穿,只是偶尔过年或者吃席的时候穿一下,大部分时间他穿草鞋或者赤脚。
沈行书用他的帕子替他擦了脚,王大壮的脚背很黑上面有洗不干净的陈年污垢,脚底很硬,有多年留下来的老茧。
“呦,这里破了一个洞。”
往下放裤管的时候发现他右边裤子上有一个挂破的小洞,麻布丝丝缕缕的,已经有越裂越大的趋势。
王大壮窘迫的想钻下去,他捂着膝盖面红耳赤:“补补就好了,俺回头让李蚺帮俺补补。”
“李蚺是谁?”
“村里的一个小瞎子,赵婆姨的儿子。”
沈行书突然冷了下去:“他一个……还会补衣服?”
“那怎么不能啊,他可厉害呢,还能帮赵婆姨做饭,洗衣服,就是身子不太好,不能跟我们下田——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哩。”
沈行书突然就不高兴了,胡乱把手绢一丢:“哦。”
“行书,你不高兴了?”
“没有……”沈行书想了一会儿,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你以后衣服破了,拿开我给你补。”
“啊,啊?”
王大壮脸上快要着火,沈行书的手又滑又凉,和那小河边光滑的鹅卵石似的,若有似无的在他掌心画圈,顺着他粗糙的掌纹向下,修长的指节插进他的指缝里……
“俺要走了!”
王大壮把他推的一个趔趄,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跑到门边又想起还穿着人家的鞋,脱了鞋继续跑,没头苍蝇似的。
沈行书呆愣的看着他逃跑的身影,诧异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好笑中心脏快速跳动——他真的好像一块璞玉,无论是对这方面的纯洁,亦或是害羞时的神情,都如同山中的动物一样纯洁。
而纯洁的王大壮,二十三年,怦然心动,狂奔回家做手工,弄脏了沈行书送他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