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天开小号了吗》是由作者梦自惊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慕容溪与孟陵,主要讲述了:慕容溪某天被告知自己同事还是自己的弟弟,两人居然是一体双魂,于是慕容溪利用这个马甲开始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最新评议:开小号后,我遇到了那个惦记我大号的人。
《殿下今天开小号了吗》精选:
十八年后。
魏国宫门隐蔽处,一辆马车偷偷从皇宫出发,向城外行驶。
和外面展现出的朴素低调不同,马车内摆满了各种奢侈的物件。
里面仅有两人,纯白厚重的狐毯上端坐着一个翩翩佳公子,面容俊美,柳眉凤眸,及腰的长发松散束在身后,一派淡然悠闲的模样。
边角则抱膝坐着一个青衣奴仆,年纪看起来不大,样子甚是清秀。
慕容溪端起小桌上的茶水细细品尝,洁白如玉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神态自若的样子叫人不得不赞叹一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品了口茶,他似乎才不经意地发现了缩在角落的人,面露微笑:“阿青,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闻言,阿青不禁打了个颤。
宫里谁人不知,几天前,他家主子刚经历了一场人生巨变。
虽然大多数人都会被这位主风轻云淡的样子欺骗,但作为自幼就在其身边伺候的奴才,对方到底什么秉性,他可是一清二楚。
阿青很为难,愁眉苦脸道:“王爷……”
刚开口,就接收到一个“轻飘飘”的眼神。
哦对了,他家主子不喜欢别人喊他“王爷”。
于是他立刻改口:“四皇子殿下,您要是不开心还是说出来吧,您现在这样奴才瘆得慌。”
话音刚落,阿青便瞅见自家主子握着茶杯的手明显紧了紧,他瞬间收了声,不敢再刺激。
慕容溪笑得很温和,“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不就是几天前被父皇母后喊去谈话,父皇突然下了一道圣旨,让我离开皇宫,去早年修建的道观里住三年再回来。
不就是母后也没帮我说话,任父皇赶我离开皇宫。
不就是我十几年来的积攒的权势一夜间化为泡影吗!”
他每说一句话,阿青的头就低一分。
最后,慕容溪脸上的风轻云淡全部消失,只剩下满脸的不甘心。
“嘭”,茶杯重重地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即使在意料之中,阿青还是被吓得一哆嗦,更加努力地缩在角落,假装自己不存在。
慕容溪见状“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眼中的温润和蔼全部消失不见,宛若一潭故作沉静的春水被搅动,荡起一圈圈波纹,瞬间灵动起来。
“跟了你英明神武的主子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这幅德行。”
他丢掉手里的玉质茶杯,不再端坐,而是仰躺在背后的丝绒靠枕上,翘起二郎腿看着窗外。
辛辛苦苦伺候了十几年换来一句嫌弃,阿青心里委屈但是他不说,眼神幽怨地提醒:“殿下,注意形象。”
只是对方充耳不闻。
装了这么多年的翩翩君子,既然离开了皇宫,也没必要演下去了。
慕容溪望着窗外逐渐远离的都城繁华,暗自叹一口气。
他想,父皇虽然一向宠爱自己,却从不给他一点染指皇位的机会。
在魏国,当了王爷就意味着不能登上皇位。早早给他封王,也是为了断绝他继承大统的念想。
这些年好不容易在朝堂滚打摸爬拿到了权势,此番一去三年,远离权力中心,不知回来后又是怎样的光景。
“愁啊,难啊。”
满腔郁闷,慕容溪深深呼吸平复心情,不管阿青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抱怨。
“父皇打发我的理由也太可笑了,什么仙师说我十八岁有劫数,必须避世方能平安度过。那个老神棍的话能听吗?!母妃也是,这么荒唐的理由也信!”
他心中暗暗记下了这笔账,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仙师在宫里地位很高,他也曾见过几面。
虽然那老神棍可能只是父皇的工具人,用来打压他在朝中势力的借口,但是毕竟也掺和进了这件事,等三年一过,回去之后定要请他好好“喝杯茶”。
慕容溪心里计划着坏事的时候,嘴角就会不自觉的翘起,阿青瞅了一眼,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知道主子心情不好,他不禁劝解道:“殿下,别想那些糟心事了,多想点好的吧。至少这次您离开前,宁公子也来送您了。”
丞相府的嫡长子宁翰音,是慕容溪的舅表哥,也是他除了皇帝和宁妃外最亲近的人。
虽然宁翰音本人对他的亲近并不感冒,一直以君臣之礼相待,但这不妨碍慕容溪崇拜他。
果不其然,一提到“宁公子”,慕容溪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当然,我表哥自然是关心我的。”
马车渐行渐远,过了几个时辰在一处道观前停下。
早有许多道士等在门口迎接,阿青扶着慕容溪一下马车,他们就齐齐走上前:“见过东淮亲王。”
阿青心里咯噔,他家主子向来不喜欢别人喊他“王爷”,因为这就像在不断嘲讽他失去了皇位继承权。
尤其是此刻还在气头上。
但是慕容溪装了那么多年,谦谦君子的做派早就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化成了职业修养,岂会轻易对外人露出真面目。
就算此刻有人朝他脸上来一拳,他也能一直保持微笑。
只见他微微点头,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话语柔和叫人如沐春风:“我既是来此处修行,大家便不必如此拘束,一切照常便好。”
地位高者大多盛气凌人,少有这般亲和的,众道士瞬间被慕容溪的气场俘虏。
世人皆说皇亲贵族中,属东淮亲王为人最是儒雅亲和,心怀天下。此番看来,果真传言不虚。
他们纷纷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王爷客气了,请随我来。”
阿青抽抽嘴角,他家殿下果然一如既往的能装,这种场面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不可思议。
走在道观里,平心而论,内部氛围清净,确实是一个避世休养的好去处,就是比起皇宫还是差了一等。
道士们将他们带到住处便离开了。
他们午时从皇宫出发,此时天色已渐晚。
晚膳时,慕容溪看着一桌子菜肴迟迟没有下筷,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大吵大闹,就是不断地叹气。
这幅样子看得阿青揪起了心,不由得劝道:“殿下,这已经是道观里最好的了,您就吃一口吧。”
慕容溪心累,他是嫌弃菜肴不好吗?
都说人生经历大起大落时心绪会从激动转向平稳,他不过是后劲上来,开始慢慢接受现实罢了。
但是这一桌子菜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十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慕容溪摆摆手:“我没什么胃口,让厨房明天不要给我做这么多菜了,免得浪费粮食。”
阿青眨了眨眼睛,认真道:“那殿下有别的想吃的吗?奴才去找。”
慕容溪瞥了眼外面黑下来的天空:“这偏僻的地方晚上不安全,别出去了。从前偷偷随官员溜去民间,什么难处没遇到过,也不差这一时。”
“还是服侍我睡下吧。”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二爷放心,他就是个傻子,什么也不懂。”
耳边隐约有人声,慕容溪在睡梦中皱眉,什么人胆子这么大,一大清早敢在他的屋子附近吵闹!
那声音越来越响,但是慕容溪没有丝毫睁眼的打算,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阿青”,准备叫侍卫把聒噪的人全部赶走。
“咦,这傻子刚刚是不是说话啦。”
这句话尤为清晰,仿佛对方现在就趴在自己枕头旁边,慕容溪一下子惊醒了,猛地睁开眼睛,却正好和另一双陌生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任谁睡醒发现身边多了个陌生人,都会吓一跳。
慕容溪一蹦三尺高,“嗖”地从地上跳起来,开口嗓音却沙哑难听,宛若几百年没说过话:“你是何人!竟敢闯进本王的寝室!”
他说完这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屋子里,顿时愣住。
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破败的院子里生长着一些枯枝败叶,中间的池塘盛满青绿死水,一股臭味从中飘散。
庭院中除了他,还站着一群人,五六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约莫十七八,旁边站着几个随从。
慕容溪大脑顿时当机了,这什么情况!
不待他反应过来,只见人群前头一个公子哥——先前和他大眼瞪小眼那人,上下打量他,好似看到了什么奇事,“怪了,傻子说胡话,变疯子了。”
然而下一秒,那人转头又对身边另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说:“不过这不碍事,二爷您随便揍他出气,即使打死了,一个奴才而已,根本没人在意。”
见众人神情各异地看向自己,慕容溪目瞪口呆。
他们口中的傻子,不会指的是自己吧?还要揍自己出气?
他瞅向被称作“二爷”的人,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称呼很霸气,然而曾经身为京城顶流的慕容溪在脑海里搜刮了一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只是轮廓间确实有点眼熟。
听到同龄人巴结的话,孟郁心里洋洋得意,面上却装作一派冷漠的样子,他道:“兴业兄,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这样不太好吧。”
宋兴业低眉哈腰,然而他这个年龄做出这幅姿态,却给人一种小孩子过家家的可笑感:“一个十几年前抱回来的养子罢了,二爷的心情最重要,您尽管发泄,出了事我扛着。”
慕容溪嘴角抽抽,心道不妙,他想抗议,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其他旁观的公子哥完美诠释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谛,纷纷拍手叫喊,仿佛在看一场猴戏。
宋兴业朝随从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按住人,“沙包”要是突然暴起伤了二爷,他们家就完蛋了。
叫喊声仿佛战场上的鼓点,孟郁隐约间竟也有了跃跃欲试的感觉。
随从很听话,说动手就动手,慕容溪撤步躲开一个擒拿,再顾不得什么君子之态,“好家伙,我招你惹你了!居然拿我当沙包!”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我们血统高贵,你血统低贱,就算要了你的命也是你的福气!”
闻言,慕容溪心中一冷,算彻底看清了这个局面,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就是一群小屁孩仗势欺人而已。
他额角青筋凸起,平生最烦儿戏人命之人。
想当年,那些视平民如草芥的官员不知道给他添了多少麻烦。现在看这群公子外表光鲜,内里腐烂的样子,他就一阵来气。
慕容溪并非不会武功,几个闪避后,随从的不依不饶和这群公子哥的无知终于惹恼了他。
“血统又如何,”他冷冷一笑,决定给这群朝廷未来的搅屎棍一点颜色看看,“实力才是硬道理。”
下一秒,只见他快速避开随从的动作,眨眼间来到孟郁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众人大惊,都以为孟郁要挨揍,孟郁自己也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待拳头落在自己脸上。
然而事实是慕容溪根本没锤他,反而露出一抹邪笑,抓着衣领的手猛地用力,一下子把孟二爷甩进了院子中间的臭水塘。
“嘭”!好像往粪坑里丢了块石头,瞬间溅出一大片臭水花,恶心的气味在空中爆炸般弥漫。
慕容溪一脸嫌弃地往后站了站,“咦~脏死了。”
这情况属实出人意料,众人纷纷石化在原地,目瞪口呆。
水塘中,只见孟郁的身子起起伏伏,“救命……我不会水……咕噜咕噜……”
“二爷!”宋兴业脸色刹那间变得死灰,他飞速跑到水塘边,声嘶力竭地朝身边人吼道:“愣着干嘛,快去捞啊!”
“捞什么捞,”宋兴业闻声转头,原来慕容溪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你也下去陪他吧。”
下一秒,“嘭”,水塘里又炸开一大片水花。
接连下去了两个,众人哪还有再看戏的心情,慕容溪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来,人人眼里都是惊悚,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于是顿时都做鸟兽散,跑得没影了。
“切,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得罪了人,慕容溪也不跑,他淡定地看着随从们把两人捞上来,只是那鼓鼓的肚子,恐怕已经喝了不少臭水吧。
随从:“怎么办,孟二少晕过去了!”
宋兴业脸色青灰,强撑着一口气,“快!去找大夫!”
这句话说完,他才朝慕容溪那边瞪了一眼,放下狠话:“你等着。”
然而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条落水狗,十分狼狈可笑,更别提威慑旁人。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慕容溪盯着他眼睛骨碌一转,嘴角微微勾起。
他像耍狗一样,一开始按捺不动,然后猛地朝他那跑了几步,吓得宋兴业以为他又要扔人,哇哇叫着跑开了。
“疯子!傻子变疯子了!”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溪弯腰笑得乐不可支。
待庭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才笑累了放松下来,细细打量起周围。
这个破败的地方一目了然,院子一角有个破烂的由木头搭成的建筑,姑且可以算木屋吧,只是门斜挎着,屋顶漏了好几处。
离开这里,才发现这个庭院只是一座大府邸的小角落。
慕容溪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找了块清水池塘,想洗一洗之前不小心溅到身上的臭水花,才发现这好像不是他的躯体。
水面映出他现在的样貌——浑身沾满了泥巴灰尘,衣服脏破,到处是补丁,好像许久没换了。
很离谱。
怪不得一觉醒来换了个地方,原来竟成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