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丁一所著的小说《枕上山河》正倾情推荐中,小说枕上山河围绕主人公秦衡洛南书开展故事,内容是:秦衡和洛南书的关系一直都不大好,原本以为这样的关系会成为永远,但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改变对他的看法。
网友热评:残缺美人权臣受X忠犬且欠揍将军攻
《枕上山河》精选:
秦衡想把这人切开看看,心是不是长得跟筛子似的,全是眼儿:“我不过是让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你却张口向我要一张空头支票。黑商也不敢这么坑人。”
“阶下囚是力所能及的事?”洛南书反问了一道,悠悠的添补道,“大人想限定个范围,好,我保证,不违天理伦常,不违江湖道义,不违律法规矩,不逾秦大人的能力范畴,三不违一不逾,够不够?”
秦衡还是没应,眼前这个人狡黠的像个无法掌控的滑溜珠子,根本攥不住他。
洛南书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玩不起。”
“三不违一不逾,应了。”秦衡很好奇,这个人究竟要怎么挽回必败的局,从一个死囚,一跃成为推行改田策的钦差。
怪哉的是,秦衡从来都是好胜的,这一次他竟然觉得,就算输了也无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知道,洛南书这只狡猾的狐狸,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会让他做什么事。
赌约已定,秦衡带洛南书回北镇抚司,回去的路上秦衡没再折腾他,让洛南书好生坐在了马前头。
洛南书本来就让雨浇的浑身发冷,这会嗓子有点发痛,坐在马上摇晃不稳,险险的抓住马鬃。
秦衡问他:“你不会骑马?”
“没人教,不会。”马还没跑起来,洛南书已经难以稳住身形,手上带着链铐,更难维持平衡,洛南书蹙眉,“我坐不好,往你身上靠一下,行不行?”
秦衡默许了他,洛南书仰身靠在秦衡身上,脑袋正好放在他肩膀,顿时卸了大半的力气,脑子里嗡鸣着疼的厉害,闭上眼迷糊说:“进了诏狱,就得去半条命,所言不虚,怪不得……”
洛南书嗓子发干,口中津液少,勉强吞咽了一口,疼的像刮皮。
不知是不是雨停了的原因,秦衡的声音竟也温柔了许多:“怪不得什么?”
他睁开眼看天:“怪不得我爹舍不得……”舍不得傅鸿文进诏狱受苦。
洛南书这话说得无厘头,秦衡听来倒也解释的通。秦衡笑道:“我对你已是极其的仁慈了,鞭刑算是轻的,总共也没打了几下。”
“你要是不留情,我这会儿估摸已经到了阎王殿,跪在堂底下,没有眼泪也得挤出两滴,然后将我的冤屈文采斐然的写上万八千字,声情并茂的朗诵出来,把阎王爷听哭,求他来世让我投一处好胎。”
洛南书想到那场景,又觉得有点好笑,噗的笑出来,“我要是说的太多,阎王爷会不会嫌我嘴碎?或者,留我做个笔吏也行,我的字说实话还行……”
他的字是很不错,秦衡如是想了一句,失笑,这个人真会给自己找乐子,编故事哄自己玩。
洛南书在秦衡肩上打了个盹,恍惚又梦见他入宫给太后当玩偶的日子,当即一个激灵吓醒了,咳了两声,忽哑声说道:“我都许了三不违一不逾,你能不能,也给我加一项。”
“你说。”
“若是我输了,可以自缚为囚,但你能不能答应……不打我。我是说真的。”
雨水将他脸上冲刷的很干净,没有一点血污和灰渍,眼里请求的很真挚。秦衡在他耳边笑道:“原来是装的胸有成竹,你心里也没底。”
“何必揭穿我……这世上哪有十成十的事,吹完牛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是……”洛南书有点懊悔神志不清的开了口,面子都掉光了。
秦衡逮到了好玩的事,抓住一句话噙着笑的揶揄他,打尖了声音学他说话:“刚才有个人还说,‘皇上一定会把那份肥差给我,我会站在所有百姓身后’,这么快就求饶让我不要打他?脸打的好响啊。”
秦衡看他这副幽怨的神情,忍不住大笑了几声。洛南书悔死了,早知道就算被打死,也闷声忍着,不开这个口。
洛南书发自内心的真诚感叹:“秦衡,你怎么这么可恨啊。”
秦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爷就是喜欢看你恨爷,又打不过爷的样子。”
洛南书闭上眼,不想再多看这个混蛋,在心里的小账本上给秦衡狠记了一笔,滴水之仇当涌泉相报,混蛋秦衡,早晚弄哭他。
秦衡尚不知这个瘫在他肩膀,看起来有气无力要死不死的人,正在琢磨怎么把他搞哭,甚至已经想了一出折子戏那么长。
毁就毁在洛南书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秦衡用肩膀顶了顶他,把他晃醒:“你还乐得出,改田策关系重大,皇上慎重着呢。跟爷交个实底,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一分也没有。”洛南书缓慢的吐字,“帝心不可测。”
洛南书说完,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洛南书虽然没扔进黄河里喂鱼,可皇上也没说过赦免他,至今尚未明确表态要他活,还是死。
就算荣阁老和秦侯爷有心保他,生杀大权还是在皇帝手里。当今皇上把“帝心不可测”五个字玩到了极致,谁也猜不透皇上的旨意。
洛南书做了最好的打算,也做了最差的打算。
最差无非就是皇上琢磨琢磨,还是觉得他喂鱼比较合适,那就要辛苦官兵大爷们多跑一趟,给他绑好了抬去,好处是不用排队等号了。
洛南书如是想着,顺带考虑了一番是不是提前打打腹稿,不然如果等他到了阎王殿,现场发挥的不好,阎王没被他感动哭,又让他投了份受罪的胎可如何是好。
靠人不如靠己,秦混蛋指望不上,他爹傅昌运更白搭,还是得靠自己。
于是洛南书开始文采斐然的打腹稿。
“又出什么神。”秦衡低头,见他脸上浮现的两团绯红愈发明显,伸手探了探他的头。
“在想怎么跟阎王爷陈词,给自己讨个好前程……”洛南书如实回答完秦衡的问题,偏头躲了躲,嫌弃秦衡那只手,“你好糙。”
“爷可不糙。”秦衡策快了马,尽快带他回北镇抚司。
洛南书笨拙的爬下马,双腿一趔趄差点跪下去,秦衡将扶了他一把:“走得了吗。”
洛南书深吸了几口气:“走得了。”
进了诏狱大门,宫里的太监已经在北镇抚司喝茶等着了。
秦衡上前两步:“我这里没有好茶,怠慢公公了。”
传旨公公属司礼监的人,底气硬气些,脸上显有不快:“大人这是带着囚犯去哪儿了,害咱家好等。”
“带他去观刑了。”秦衡问道,“公公来北镇抚司何事。”
李吉道:“陛下有口谕,要写青词的那个傅鸿文入宫问话。”
秦衡点头:“他刚淋了雨,这副邋遢样子见不了圣上,还请公公容情,给一刻钟时间,我带他去换身干净衣裳,以免冲撞圣上。”
李吉瞟了一眼洛南书,眼里忽然怔了一怔,又仔细看了两眼,看得洛南书心里发慌。这种慌来源于他心底深处的秘密可能被揭露的恐惧。
李吉收回目光,点头:“快些,陛下还在等着。”
秦衡带洛南书往衙内去,让校尉拿了一套干爽的囚服和鞋子,又让人去给他盛了一碗姜汤。
秦衡暂且打开了他的腕铐,让他更换衣裳,洛南书捧着衣裳:“你转过去。”
秦衡依言背过身去:“都是男人,讲究什么。”
这话刺的洛南书心里痛了一下,他不是男人。那块伤疤,他不想示任何人,他自己也不想看见。
“我换好了。”洛南书将湿衣服放在桌上,在长凳上坐着眯了眯眼,养养精神,进宫去手脚都要带铐,走那么远的路,他怕自己撑不住。
秦衡把热姜汤放到他眼前,从柜子里拿了糖罐出来,挖了两大勺糖放进去:“喝了。”
“你柜子里居然还有糖。”洛南书看秦衡,不像是喜甜的人。
秦衡说:“死刑犯在上刑场之前,我都会准他们喝一碗糖水。”
“多谢秦二爷给我送殡。”
秦衡摇头:“非也,我是怕你进食少,会晕在大殿,丢我镇抚司的脸。你秦二爷的马不能白坐,肩不能白靠,糖也不能白吃,样样都要收银子,我且给你算便宜些,二十两。”
洛南书还有闲情跟他玩笑,展了展手臂:“你看我有多少膏脂,剐了去吧。”
“少跟我耍赖。”秦衡拿过他的手,秦衡算是体温偏高,但此刻洛南书的手烧的比他还要烫一些,秦衡在洛南书手心上写了个“二十两”,想了想又添上“纹银”二字。
秦衡看透他似的说:“别光在你那小账本上记二爷的不好,二爷的恩也记上。”
洛南书望着掌心笑出声,心道完了完了完了,秦衡好像猜到他给他记小账了,装模作样的咳了咳:“也不必这么详细,我也不会还二十两金子给你。”
“爷是怕你还二十两铜板。”
这倒是很像他会做的事,洛南书笑了笑,他把双手伸出去:“记着二爷的恩了,铐吧。”
秦衡将铐子扣回他的手腕,没了谈笑声,气氛忽又变得低沉,洛南书也心里也发沉,他也不知皇宫里等着他的是一道赦免令,还是千刀万剐。
秦衡拉着洛南书的链子往外走,行至大门处忽道:“你路上说的事,爷仔细想过了,不应。秦二爷凶残的很,日日都要抽下人,不想挨打就想法子赢。”
洛南书无声的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