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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有时

乔木有时

发表时间:2022-03-23 09:05

主角为顾时贺乔的小说《乔木有时》是作者枝芽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乔木有时的主要内容是:贺乔有的时候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小孩,但对方根本不是个小孩,比他要优秀也比他要厉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网友热评:陪伴最重要。

乔木有时小说
乔木有时
更新时间:2022-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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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有时》精选

顶灯的淡色光线从头顶上方落下来,把贺乔尽数拢入其中。陈琛恍惚间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又一次见到了十七岁那年,捏着啤酒罐独自发愣的贺乔。

但也仅仅只是好像。

三十二岁的贺乔已经不可能像当年那样,双眼通红地哽咽落泪。三十二岁的贺乔只会在他企图劝慰的时候,仰头喝尽酒杯里的酒,语气轻松地淡淡反问:“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慢慢喝,我先走了。”

有人生来就能做到如此云淡风轻吗,或许有的。可陈琛认识贺乔十多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的好友绝对不在此列。

贺乔今天每一个漫不经心的笑,都是十七岁时还没成年的他,强忍着疼痛拔掉心口血淋淋的刀子,才得以学会的冷淡、洒脱、和毫不在意。

陈琛不想也不忍心揭开好友那层伤疤,再借着安慰的名义往上面撒一把盐。所以他只能顺着贺乔的意,若无其事地冲着人问出一句:“去哪儿啊?”

贺乔正戳着手机往外走,闻言头也不抬,说答应了去跟顾时一起吃饭。

陈琛盯着手里的酒杯顿了几秒,欸了一声开口让人停下了脚步,“你怎么去啊,顺便把我捎去他们学校?余雁书把校园卡落楼上了。”

贺乔这下抬头了。他转过身,端着一副等人的架势跟好友开玩笑,“喝酒不开车,我走着去。”

陈琛往楼梯方向走的动作只停了一秒,“也行,我跟你一块儿,还能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最后当然不是走着去的,贺乔早已叫好了车。

但到达俩个小孩儿的学校时,由于路况太堵,贺乔跟陈琛下车的地点离学校大门还隔了近一百米。

二月末的寒风太凛冽刺骨,下车后步行过去的途中,饶是一向不太怕冷的贺乔,都被马路上肆虐的妖风吹到了耳尖冰凉。

还没走多少步,贺乔顺着陈琛指的方向一抬眼,猛然间就发现,有小孩儿比自己还不怕冷——校门外的空地上赫然杵着两个傻子,一个是被冻得把小半张脸都低埋进围巾的顾时,另一个是蹲成一团忙着戳手机的余雁书。

陈琛收回抬起的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这两个小朋友站在那儿……冷不冷?”

贺乔动了动唇,默默咽下嘴边的一句吐槽加快了脚步,“赶紧走吧,再把小孩儿吹感冒。”

顾时的第六感挺准,贺乔跟陈琛还没来得及走近喊人,小孩儿就陡然抬头,精准地把视线投了过来。

世人表达少年爱意的时候,常常会用到诸如“喜欢的情绪会从止不住的笑意里跑出来”这类形容。

贺乔眼下盯着朝自己跑过来的顾时,看着小孩儿笑盈盈的模样,突然就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些后悔的心思。

小孩儿对自己真的只是新鲜劲吗?这股劲会保持多久?自己一次次顺着小孩儿会不会让他越陷越深?拖久了小孩儿跟自己分开时会不会难过?

这些问题贺乔统统找不到答案,也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原本就不想找到答案。

贺乔就像是把自己绞成了一股绳。

绳的这一端,三十二岁的他在指责自己——这样践踏一个小孩儿的真心未免太过分,该放他及时止损。

绳的另一端,十七岁的他却在哭求自己——就这一次,小孩儿主动了这么久,就当是在成全小朋友。

飞奔而来的顾时不知道贺乔的矛盾心思,还在盯着贺乔空荡荡的脖子,一脸关切地问他:“你冷不冷啊,我把围巾给你吧?”

贺乔心里的麻绳轰然断裂。他把小孩儿解到一半的围巾一圈圈重新围好,对着小孩儿勾出了个淡淡的笑:“自己戴着吧。我没有傻站在风口的习惯,不太冷。”

小孩儿在贺乔的毒舌和陈琛紧随而至的吐槽里倏然红脸,静默了两秒才干巴巴地开口替自己辩解:“没站多久,你们说快到了才出来的。”

因为不愿意跑导致落后顾时一大截的余雁书姗姗而至,叫了声“贺乔哥”后带着些不自在地跟陈琛道谢。

奈何陈琛挑着眉不肯买账。这人笑眯眯地跟一个十九岁的小孩儿较劲:“小朋友,爽完就跑,真把我当人形按摩棒啊?第几次了,自己数数?”

小孩儿扫了贺乔和顾时一眼,又看回了面前的陈琛,满脸写着莫名其妙,“我们又不是在谈恋爱,我留在那儿干嘛?”

陈琛不是没见过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但余雁书这样还没提裤子就已经不认人的,他确实是第一次见。

小孩儿对事后温存一点兴趣没有,前脚还埋在他颈侧喘息着哭红了眼,后脚清理完就能躲开他环过去的手,自顾自地蜷成一团安稳睡觉。

他第一次跟小孩儿做完的那天晚上,在黑暗里盯着小孩儿满是拒绝意味的背影无言许久,甚至怀疑过小孩儿是不是觉得不舒服。

俩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最后是陈琛在余雁书突然给出的拒绝里无语投降。

小孩儿不知道把思绪岔去了哪儿,盯着他吐出了语气坚定的五个字:“早上我不做。”

陈琛瞥了身边明目张胆拉着顾时看好戏的贺乔一眼,堪堪把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小弟弟,哥哥跟泰迪还是有点区别。”

贺乔偏着头彻底笑出了声,下一秒就被良心未泯的顾时扯了扯袖子,轻声念了遍他的名字。

嘲笑完好友的贺乔看了看身边的小孩儿,终于恢复良知,“我们吃什么啊小朋友?”

名叫顾时的小朋友在他面前一如既往的没有主见,“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啊,我陪你去。”

有短信的提示音响起,贺乔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扫了一眼便又重新锁屏,面不改色地反问顾时:“下午没课?”

一旁的余雁书没了耐心,比被问话的顾时先开口,说自己先回宿舍,说下午会帮顾时直接把书带去教室。

顾时冲着余雁书笑了笑,刚想开口道谢,不料这次却又被陈琛先一步抢了话。

对方抱着双臂,极其不正经地问余雁书:“小弟弟,我辛辛苦苦跑一趟就为了给你送张校园卡,你不请我去你们食堂吃顿饭啊?”

寒风从路旁光秃秃的枝桠间呼呼地刮过来,贺乔看见余雁书脸上的表情从惊讶慢慢过渡到无语,最后凝固到了一种类似于认命的妥协上。

小孩儿转头跟他和顾时道别,然后面无表情地领着陈琛往校门走,只在空气里留下了一句满是嫌弃的:“说话就说话,别叫我小弟弟!”

贺乔没忍住,在陈琛看不到的背后又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顾时,“下午几点的课?”

顾时挺怕冷,又默默把下巴尖埋进了围巾,“三点十分,出去吃完再回来也来得及。”

于是,不急着上课的小孩儿便被贺乔带上了出租车。

司机放的广播一次次被贺乔手机的短信提醒打搅,但贺乔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一点要回复的征兆都没有。

顾时的视线从自己牵着贺乔指尖的右手慢慢往上,落到了贺乔明显走神的侧脸。他晃了晃贺乔的手,替人把魂召了回来,“你不用看看是谁吗?”

贺乔倏忽回神,盯着顾时看了好几秒,这才勾起一贯的笑,轻飘飘地说了句只是垃圾短信,没必要看。

喜欢是件挺不讲道理的事情。顾时鼓足勇气不怕挫败地追了贺乔快两个月,也不过只换来了一句“好啊,那就试试吧”。

贺乔从来没跟小孩儿说过任何能跟喜欢、爱这类情感联系上的词句。即便是俩人刚做完的时候,小孩儿抱着浑身发软的贺乔在他耳边说喜欢他,贺乔给出的反应也不过是冲他笑一笑,再喊上他一声小朋友。

对刚满十八岁的顾时来说,贺乔就像是一捧沙,攥太紧了怕掉,手太松了也怕掉。他只有把这些沙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好好守着、护着,才敢确保那些沙子能安然无恙地属于自己。

所以哪怕小孩儿看出了贺乔有心事没跟自己说,也不敢莽撞地问出那句“你怎么了”。他能做的,就只有轻轻握住贺乔的手,转移贺乔的注意力。

小孩儿在司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摩挲贺乔的指尖,故作轻松地开口问道:“我们去吃什么啊?”

贺乔一动不动,任由小孩儿折腾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朋友开的私房菜馆。不是很远,方便你赶回去上课。”

到了餐馆,顾时刚跟着贺乔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老板就不知道从哪里飘了过来。

贺乔显然跟老板很熟,见惯不惯地就捏开了老板搭在他肩上的手,“给我份菜单。”

老板转身从路过的服务员手里讨了一份,顺着贺乔的意思递给顾时,又重新低头问贺乔:“不介绍一下?”

顾时盯着菜单眨眨眼,没伸手接,在贺乔言简意赅只讲一个名字的介绍后面,开口让出了点菜的权利。

贺乔拿习惯性迁就的小孩儿没办法,只好自己从老板手里接过菜单,召来服务员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菜。

然后,他抬头看向老板,开始用指尖轻磕着桌面明晃晃地赶人:“你还不走?”

老板倚着贺乔身后的沙发靠背呵呵两声,毫不走心地骂了句过河拆桥。

贺乔仰着脸,气死人不偿命:“谢谢吴老板的桥,改天帮你造新的,赶紧走。”

吴老板不仅没被气死,还收回肆意打量顾时的目光,盯着贺乔犹豫了许久后,带着试探的语气再度开了口:“前一阵儿……江枫来找过我。”

落地玻璃外的小竹林左摇右晃沙沙地响,想来是又起了风。

贺乔早已恢复成了惯常的淡定模样,再也瞧不见一丝出租车上有心事的影子。

顾时捧着贺乔刚给自己倒的一杯水,听见贺乔语调平稳地反问吴老板:“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贺乔从来不提自己的过去,这是顾时第一次听到江枫这个名字,也是顾时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在贺乔面前竟是如此的自私。

自私到哪怕直觉已经告诉他,贺乔眼下并不太想谈论江枫,他也还是希望吴老板能够再多说几句,好让他趁机窥伺到一点自己没见过的、从前的贺乔。

可贺乔不给他机会。贺乔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吴老板的迟疑试探:“你在怕什么?怕我余情未了,又一头栽进去?”

服务员上菜挺快,顾时想等贺乔聊完再一起动筷,捧着玻璃杯一动不动,对桌上的菜品全当没看见。

贺乔隔着氤氲的热气扫了小孩儿一眼,用指尖轻轻磕了磕桌面,“吴老板,好意我心领了。赶紧走吧,改天再说,让小朋友好好吃饭。”

吴老板动了动唇,对着顾时投来一抹意味不明的视线后,终究还是选择拍了拍贺乔的肩转身离开。

跟贺乔聊天的人一走,捧着玻璃杯充当雕像的小孩儿终于复活出声。可惜,说的话却是词不达意。

顾时抿了抿唇问贺乔:“你跟老板是不是很熟啊?”

贺乔“嗯”一声替小孩儿拉开了易拉罐,存心想帮满脸纠结的小孩儿铺个台阶,“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小孩儿犹疑半晌,直到把碗里的一根菜叶子戳烂才语气飘忽地开了口:“江枫是你前男友吗?”

贺乔好脾气地挑挑眉,替糟蹋粮食的小孩儿把台阶又往下铺了一层,“没别的想问了?”

小孩儿终于放过了碗里无辜受累的菜叶子,“……你会再栽进去吗?”

顾时追人的时候胆子其实挺大,十八岁生日都没过,就敢跟着贺乔溜进正以夜店模式营业的Masor,还因此被人当成目标送了杯加料的酒。

贺乔那时抱着想让小孩儿知难而退的心思吓唬人,前脚刚替小孩儿夺下那杯酒,后脚就带着小孩儿走到相对安静的储藏间,贴在小孩儿耳边态度轻佻地问:“想追我啊?正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是哪种人。把这杯酒喝了,我亲自帮你解决,怎么样?”

小孩儿在储藏间昏暗的灯光下呆愣了好几秒,直到眼里的不可置信尽数消退才有所反应。他盯着那杯酒液,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又要让我主动放弃啊?”

贺乔背靠门板,不置可否,“小朋友,敢喝吗?”

十七八岁的小孩儿一旦野起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好像借来了全世界的胆量。顾时的嘴唇都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杯沿,贺乔就先一步认输。

他在Masor店外无人的街道转角跟小孩儿面对面,苦口婆心又哭笑不得:“明知道酒里有东西还敢喝?真傻还是假傻,大学怎么考上的?”

小孩儿挺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后怕:“我相信你一定会拦着我。贺乔哥,我赌赢了。”

贺乔跟小孩儿对视两秒,突然勾出了个无奈的笑,“万一赌输了怎么办,真打算跟我做啊?你可还没成年呢小朋友。”

“时间太短了没来得及想……”小孩儿顿了顿,突然变得不管不顾,“但反正我又不会怀孕,就算跟你做了也没关系,而且我离成年也没多久了。”

自私倏地蚕食掉理智,贺乔彻底宣告投降,“就这么想跟我在一起?”

小孩儿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嗯。

时不时呼啸而过的汽车引擎声里,贺乔盯着顾时静默了好久。久到顾时都以为贺乔是彻底觉得烦了,要对自己发出不许再来纠缠的最后通牒。

直到他在二月初旬的,算不上舒适的夜风中,听到了来自贺乔的温润声线。

贺乔在说:“好,那就试试吧,我答应了。”

顾时从小就是所谓“别人家的孩子”。迄今为止做过的最叛逆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读高二的时候,瞒着家长先斩后奏地跟学校提交了住宿申请。

他在贺乔面前勇往直前,好像自己理所当然就该喜欢一个男人,实际在下定决心来追求贺乔之前,已经独自魂不守舍兵荒马乱了好些天。

可小孩儿终究只是小孩儿,那些向世界借来的胆量迟早会用完。顾时的勇气不足以支撑他在贺乔面前永远野下去。

贺乔脾气很好,从没对顾时有过不耐烦,好像无论小孩儿说什么都愿意顺着他,却唯独对喜欢避而不谈。

小孩儿不知道贺乔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就跟他提分手,但他想永远站在贺乔身边。所以他在贺乔看不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怕极了贺乔真的对江枫余情未了,会重新回到江枫身边,怕到甚至需要贺乔来提醒他——他们正在谈恋爱,贺乔这么做算出轨。

可是贺乔低估了小孩儿的害怕程度,这样的提醒只会让小孩儿更惶恐。以致于哪怕他明明没生气,小孩儿也依旧紧扒着脚底下的薄冰,选择了慌乱又拙劣地替自己辩解:“我没这个意思。”

各怀心事地吃完饭,因为顾时不想这么早回学校,俩人商量后走进了电影院。

小孩儿几乎没有踏足过社会,没有长袖善舞的成年人那样以假乱真的演技。再怎么尽力掩饰,不安的情绪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从一些细枝末节里跑出来。

比如离电影开场只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此时此刻,小孩儿却正叼着可乐吸管兀自游魂,跟平时判若两人。

贺乔盯着小孩儿看了好久也没等到人回神,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不动声色地安慰人:“小朋友,真觉得我会出轨啊?”

小孩儿愣了愣慌忙转头,倔强地道没有,徒劳地说不是。

贺乔笑了笑,倾身拿过小孩儿腿上快拖到地面的围巾,随手替小孩儿理顺了额前被风吹乱的几缕刘海,说:“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没有给人戴帽子的癖好。”

小孩儿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怔愣地看了贺乔好几秒,才慢半拍地回了一个好。

贺乔对他们选的爱情电影其实没多大兴趣,纯粹是看这个场次刚好合适,不会耽误小孩儿回去上课。

影厅工作日的上座率挺惨淡,两人的座位在后排,朝前面望过去都看不见几个人头。

贺乔勉强逼迫自己认真看了近二十分钟,除了故事无聊以外什么感想都没有,恨不得转头跟小孩儿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个地方消磨时间。

然后他就发现,身边的小孩儿又在叼着吸管发愣,连眼皮都没有掀,仿佛面前的电影根本不存在。

贺乔无语片刻突然乐了,他动了动被顾时松松握住的手,确认四周没其他人以后,歪着脑袋凑到了小孩儿耳边:“小朋友,知道这电影刚才讲了什么吗?”

小孩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来不及抽身,嘴比脑子快:“我能不能亲你一下啊?”

一句话问得太没头没尾,这下轮到贺乔愣了。

顾时在人前鲜少对他有超出牵手的亲密举动。哪怕是有一回在Masor,小孩儿一时没克制住,趁着昏暗的灯光悄悄环住了他的腰,也会在他转头看过去的瞬间立刻松开手。

两相比较,小孩儿的前后反差大到贺乔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小孩儿压根没给他开口确认的机会——他连眼睛都来不及闭,就被小孩儿掌住了后脑勺。

银幕里的男女主角正演到懵懂青涩的少年初恋,贺乔不太清楚他们会不会心跳加速,但他在下意识阖上眼帘的那一秒,觉得自己好像有一些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心跳加速。

顾时还算有点理智,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动作轻柔地啄吻了几下贺乔的唇瓣。

贺乔后知后觉,小孩儿都已经退回原位了,才想起来要转头去确认后排有没有人。

顾时猜出贺乔的意图,不自在地开了口:“我刚才看过了,没人。”

贺乔把脸转了回来,歪着脑袋调侃小孩儿:“小朋友,刚才不看电影都琢磨什么呢?”

小孩儿的胆量就跟薛定谔那只猫一样,说没有偶尔又野得不行,说有又经常怂得要命。比如十几秒前还敢嘴上说着疑问句,行动就已经付诸实践。十几秒后冲动一降下去,就开始期期艾艾地询问对方有没有生气。

贺乔不太忍心像平时对陈琛那样跟小孩儿嘴欠,只能笑笑尽力放软了语气,说:“没生气,现在安心了吗,能不能不琢磨了?”

那部烂俗的爱情电影俩人最后并没有看完。

贺乔百无聊赖地忍了烂片快一个小时,先等来的不是电影剧终,而是顾时神色复杂的一句试探。

小孩儿因为那个浅尝即止的吻稍稍安了心,终于有心思好好看电影。但只看了没多久就开始看不下去,忍不住勾住贺乔的手指问他:“……你还想看吗?”

贺乔当然不太想看,所以他跟小孩儿一拍即合,在男女主又一次撕心裂肺的争吵中,忍无可忍地悄悄退出了影厅。

走出商场,室外的寒风依然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侵肌入骨地往人身上扑。

顾时自己怕冷,围着厚实的围巾,看贺乔那截暴露在空气里的白皙脖颈就异常不顺眼,生怕贺乔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搞得贺乔后来都受不了他的灼灼视线,无可奈何地跟他保证了一句“下次会戴”。

由于没看完电影的缘故,俩人回到学校的时间比预期早了半个多小时。

下车之前,顾时抓着出租车的车门把手,在司机的打量里抿着唇跟贺乔对视了良久。

最后,他问贺乔:“我晚上能不能去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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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为顾时贺乔的小说《乔木有时》是作者枝芽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乔木有时的主要内容是:贺乔有的时候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小孩,但对方根本不是个小孩,比他要优秀也比他要厉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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