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又吃醋了》是由作者麋渡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九卿尘与殷池,主要讲述了:九卿尘前世死在了殷池的怀里,他很后悔没有对殷池好,重活一世后,他决定给殷池宠爱,让两人避免走前世的结局。
最新评议:重活一世后,九卿尘与殷池互宠的生活。
《殿下他又吃醋了》精选:
殷池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裹住了他,那蓬松的柔软的白毛领子沾上了九卿尘的血珠,格外的鲜艳,他现在不能随意移动。
“冷。”九卿尘的神智已经开始不清醒了,嘴里一直喃喃着一个字。
他自己能感觉到身体很沉重,意识很模糊,很想睡觉。
“别睡。”殷池只能轻柔的安慰着他,替他拭去嘴角的血珠,眉间的涔涔细汗,努力隐忍着怒气,沉声道:“太医呢,还不滚过来。”
九卿尘怔了神,虽已成亲,二人并无亲昵之举 ,更别说这样被他抱在怀里,以往看见他都是躲得远远地,疏离又畏惧。
北溯兴南风,可娶男妻,而他九卿尘是当初皇后牵制其所赐的名义王妃,并设其律法为一夫一妻制,牵制殷池,不允其有子嗣 ,这样便对太子构不成威胁。1
可惜诅咒应验,终是江山易主,九卿尘也随殷池登上帝后,只不过他没有废后纳妃,后宫空缺,大臣觐见,日日觐见令他心烦不已。
以至于多说一字便被行拔舌之刑,他反正是心狠手辣惯了,并不在乎多背负一项罪名。
殷池的豺狼成性、残酷无情,九卿尘终究是疏离惧怕他,殷池却为他寻名医治好双腿。
九卿尘被尉迟家陷害,国公尉迟卫想假借扶持旧太子复位,诱骗九卿尘相助,让他们相互残杀,坐享渔翁之利。
可旧太子急于复位被识破,殷池派人斩草除根,国公立马大旗倒戈,忍痛“大义灭亲”,公决九卿尘,行五马分尸之刑,以示效忠。
九卿尘的视线有些许模糊,看着跟在后面踉踉跄跄的老太医,被雪淹没的石头绊住了脚步,但又不能耽误,狼狈的爬着过去。
他医术精湛是不假,但是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残肢,已经不能称作一个完整的人了,那触目惊心的骨头外露,皮肉外翻,血肉模糊,看了连连让人犯怵,那残缺的模样根本就是一塌糊涂。
“陛下饶命,臣……臣无能为力。”老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他们的跟前,这种经脉断尽血流不止的残躯,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啊。
九卿尘的血很快就染红了身子底下的那一片雪地,极其醒目的鲜血也慢慢浸染到太医所跪之处。
仿佛那温柔的鲜血犹如蔓藤肆意的侵蚀他的髌骨,痛入骨髓,老太医努力绷紧颤抖身躯的,一动都不敢动,诚惶诚恐地“砰砰”磕头,以求不死。
“杀了。”殷池太阳穴青筋突突直跳,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求陛下饶、”命字卡喉,再也无法说出来了。
一剑封喉。1
他想劝阻,不要滥杀无辜,他不想因为别人为他丧命,可说了殷池会听吗?不会的,他始终是那个将别人的命运捏在指间、令人闻风丧胆的至高统治者。
九卿尘的眼皮越发无力下垂。
“下一个滚过来。”
“陛、陛下。”那太医看着上一个老太医的头颅滚到自己的脚边,死不瞑目瞪大双眼,几乎吓到失声,跌坐在地,连连后退想要逃跑。2
“杀。”
这场雪下得格外的大,纷纷扬扬已飘落到殷池的身上,他怀中的人睫毛、眉梢、发丝也落上了白雪。
殷池颤着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怀里的人在一点一点变冷,颤颤巍巍的睫毛已经落上了一层白霜。
已经杀到剩最后一个太医了,他的身子早已抖成筛子,两股战战早已站不起来,跪着匍匐前进,仅抬眼匆匆只望了一眼,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首:“陛、陛下,君、君后已殡天。”
“铮。”
利剑出鞘,只鸣归音。
他还记得上一年的大雪飘落,那人穿着一件薄衣,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那灵动的双眼像极了童真的孩童,充满了惊喜又好奇,接捧着那初雪,在那淡雅如雾的星光里,嘴角轻钩,美目似水。
“这雪似乎能让人看到垂暮之年的模样,真是新奇。”
他的声音绵软清朗,带着几丝愉悦舒心的语调。
殷池那时不知不觉也侧身站出外面,发丝纷纷也落着白色的星点。
如今大雪纷纷,他一身玄袍孤身一人,冒雪趱行,玄袍衫尽湿,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血而行,每一处脚印沾着血迹,步步生莲。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9
北溯十三年,春。
细雨润物,微风惬意。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杂着草独特的清香,沁人心扉。
入夜微凉,一位少年郎穿着一袭银白鹿纹衣袍,墨发以竹簪随意束起。
“要你做的事情是否牢记于心?”对面之人一袭紫色朝服,腰间佩戴色泽上乘白玉,墨发高竖,黑发间掺杂着几根不起眼的银丝,双手负在身后,目视前方,宽黑浓眉下一双精明深沉的眼睛显得格外的犀利。
“儿臣谨记。”
“那就好好看好他,虽然他被锁住,但上一个擅离职守的人已经被斩首了,你明日便要进宫了,这关乎着尉迟家的性命,你好自为之。”
说罢男人便拂袖离去。
偌大的庭院又变得寂静无比。
“公子,明日便是太子回宫的日子了,宫里安排了春狩及在玉垒亭设曲水流觞,为太子归京接风洗尘,我已经打点好了西处宫门的守卫,您可以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逃走。”
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从身后的假山跑出来,仔细一看,假山那有一出能容纳一人的小洞,他便是从那里面钻出来的。
因为走得急,他的脑袋上还落下了几片叶子。
陌汀白看着他还在出神,扯了扯他的衣袂,压着声音急急唤着:“公子!”
被唤作公子的少年忽而眸中光彩流溢,笑起来如清风明月令人沉醉,明明是个少年郎,眉目间却有些违和的成熟。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别怕,我已经打探过了,只要出了这个、”
怕什么来什么,盼什么没什么。
“不逃了,逃不掉的。”少年的声音清朗温润,眸子融合月色,冷淡漠然。
又抬头望了望头上那轮新月,深情依旧温润和煦。
“公子!”陌汀白急了,怎么又开始说丧气话了。
公子一定是又在担心夫人了,他怀里抱着一个简易的包袱,双眼有些微红望着那单薄的身影。
逃?怎么逃得掉呢?
九卿尘微微弯的唇边带着几分无奈的讥嘲,伸手为他拿去头上的那几片叶子。
他若是逃了,受苦的就是母亲和陌汀白了。
想着上一世母亲被气得吐血身亡,陌汀白被活生生剜去双眼,挑断筋骨扔出府中沦为乞丐,而他也被硬生生打折双腿送进宫中,这一件件一桩桩血淋淋的事情,他无不很透了自己的私心。
反正都是要入宫的,倒不如少折腾些护身边之人周全,上一世是他连累了他们,是他对不起母亲,对不起陌汀白。
“公子!”
陌汀白是在是懊恼,今日的公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明明昨日才苦闷不已,都有了赴死的决心,好不容易把他劝回来了如此又出奇的诡异,这是悲极生乐?
九卿尘看着他焦急的模样,也不过是十二三岁模样,刚刚志学之际,倒是护主心切,都快愁成小老头模样了。
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天下之大,皆为皇土,能逃到哪里去呢?若逃了,娘亲只怕是没被折磨死便要被我气死了。”
“可、”可是如果不逃,便要进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去看守那怪物皇子,闻言,他不是人,他从出生就带着诅咒,晚上会幻化成爱吃人的怪物,把他宫里的宫女奴才都吃光了。
陌汀白还以为是公子心中苦闷,垂眸自责,“若是小白再强些,定会带公子逃出这囚牢。”
九卿尘当是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不再说话。
不知为何,陌汀白觉得今日的公子怪怪的,虽然公子还是公子,但是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公子陌生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明日他便要去看护的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的遗孤,也就是他们嘴里传出带着诅咒出生的那人。
原北溯初立,先帝有幸得奇女相助,二人情投意,情深伉俪,先帝欲立其为后,后知其是异族,遭文武百官觐见,因其为异族,有毁天灭地之不详,抵力抗衡。
不料蛮夷又侵,她主动请缨挂帅,准备凯旋而归时,只听闻他早已广纳后宫,新后并诞下一子,正好与她的庆功宴正是同一日。
她执锐披坚于战场厮杀,他做却坐拥江山把酒当歌,她终究只落得一身功名,明明说好一同踏遍天下共赏晚霞,他却负她。
她因爱生恨,手执戟于落霞孤鹜自刎,鲜血染黄沙,已死为缚,将异族诅咒降于皇室。
于是国师推算出那个诅咒,带异族咒文出生者,江山易主,不能弑杀,若弑杀即遭天灾人祸,世人不宁,鬼魂不息,需下一任真龙天子弱冠登基方可破咒。
但是皇室乃自视真龙庇护,怎会任凭一介毒妇口出狂言而断子绝孙?
诡异的是皇子们总是幼时易夭折,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孩子都是公主,年年皆如此,那个诅咒仿佛无穷尽。
皇上为了自己的血脉能护住江山,又不能坦然除去自己皇弟血脉,只能将其困住。
岂料他才是真正能让盛世太平的枭雄,可他的手段过于残忍暴殄,百姓皆认为他才是罪该万死的那个,一代暴君从未有人记住他的丰功伟绩,看到的永远是他的心狠手辣,他才是真正的灾难。
九卿尘收回了思绪,看着皱着苦瓜脸的陌汀白,伸手扯了扯他的脸蛋,扯开一个上扬的嘴角,勉强称之为笑。
“好了,别担心,你若是害怕,明日我便把留你在母亲身边不用跟我去受苦。”
这话一下子就激到了陌汀白,他连连摇头,壮着胆子说道:“不行,公子去哪我便去哪,我不怕。”
“真的?”
“嗯。”明明瘦弱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还是咬牙坚持。
“既然不怕那就早些歇息,若明早贪睡我可不等你。”虽是软语又透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陌汀白从小被夫人捡回来,伴着九卿尘长大,二人早已情同手足,九卿尘去哪他自然跟着他,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追随着他。
他知道九卿尘虽然生性温润和善,但骨子里也是最硬气的,他自然是不敢忤逆九卿尘的话。
“喏。”陌汀白从小胆子就小,明天就要进宫了,他的心却比九卿尘还要忐忑不安,硬着头皮仍自告奋勇道:“公子,我今晚替你守夜。”
“好。”九卿尘倒没有揭穿他,小时候他一害怕就会跑过来跟他一起守夜,所谓守夜就是在他床边的塌上休息,以便不急之需,每次都是陌汀白睡得沉沉,叫也叫不醒,反而是九卿尘照顾他多一些。
望着熟悉的房间陈设,一个簇新的锦缎绣花枕放在床上,前几日他还觉得娘亲绣的太过于秀气了,如今却抱在怀里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