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捡破烂真少爷》是由作者窗里窗外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殷染与路盎匀,主要讲述了:殷染生了一场重病,在他看了一本小说后他穿书成了一个炮灰,他开始关注路盎司,尽力宠爱他,结果发现人家是扮猪吃老虎。
最新评议:穿书后我宠爱的残疾人竟是大佬。
《穿成豪门捡破烂真少爷》精选:
云县,卫生所。
医生刚把床上少年的手放回身侧,旁边男生语气焦急:“医生医生,他怎么样?”
“他这几天过于疲惫,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神经功能紊乱,人暂时晕厥过去了,等下给他打个点滴看看。”
医生说着走出诊室,剩下梁博站在床边,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脸色苍白,眼袋下半圆灰青,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添了几道青青紫紫的疤痕,白色短袖带上几层褶皱和泥点。
像是逃难归来的人。
可是不应该。
梁博视线落在那件白色短袖领口处低调的绿色三杠上,是大品牌,电视上放过广告,他记得有个大牌明星代言过。
就在上个星期,白二苇身上还是从破烂堆里挑出的短袖。
风水轮流转。
梁博对那天印象深刻,被街头无所事事八卦妇女所谈论的那辆低调奢华辉腾在白二苇那个破烂小屋前停下,打开车门走出一对光鲜亮丽华冠丽服的夫妻。
当他们进入这个逼仄的屋里时,白二苇正在压叠最近几天收购的纸壳,英俊男人稳重声线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意:“请问,这里是白二苇的住处吗?”
云县是个偏僻小镇,物滞人少,白二苇和梁博从未见过如此气质相貌一流的人,举手投足间竟让人不敢直视。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是一种上位者自带的气场。
一番交谈之后,谁也没有想到如此狗血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白二苇身上:一个从小靠收破烂为生的少年,转身一变成为富人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直到梁博透过打开的车窗和他招手告别,白二苇脑袋还一团浆糊浑浑噩噩。
那时候他们都还不知道,白二苇要回的家,正是京城四大世家望族之一——殷家。端的是繁华富贵、家世显赫。
原本……梁博不应该再见到他,起码白二苇不应该在离开的第四天,又以昏迷的姿态出现在他家门口。
梁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白二苇重新回到云县。而且根据那皱巴衣服和沾满泥灰的鞋子,白二苇很有可能是独自步行了很长一段路途。
他老气横秋叹口气,看着医生挂上输液袋,透明液体一点一点规律性掉落。
希望狗哥早点醒来。
殷染是在午后不久醒来的,当时梁博正趴在床边无所事事玩贪吃蛇,忽地被床板猛地一声锤响惊到,紧接着就是一道焦虑的喊声:“爸爸妈妈!”
“狗……狗哥?”梁博赶紧放下手机到他跟前,却见白二苇一脸惊疑看着他。
“你是谁?”
梁博被这个带失忆前奏的问题砸到,整个人懵了:“狗哥……你……你没耍我吧。”
坐在床上的男生先是怔了下,视线错过梁博落在房间布局上,紧接着环视一圈四周:小诊室四面不算洁白的墙壁,挂着的老旧日历,刮痕纵横的老木桌椅……
他看向手背,视线顺着上边贴着的输液管到架上只剩下三分之一多的输液袋。
“狗哥?”
“……”殷染没看发声的人,径直把脚抬下踩在鞋面上,“厕所在哪?”
“哎哎,”人三急其一,梁博自然先放下那些疑惑,帮忙提起输液杆带殷染往卫生间走,把杆放好位置后,他出去还悉心带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殷染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管不顾一口气撑在洗手台上,直直盯向面前落些尘埃的镜子,目光灼灼,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是一张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他凝视镜子里的人,一边眨眨眼睛,里边的人也眨眨眼。殷染伸出手落在鼻尖侧的一颗小痣上,他惊异于他与这具身体相似的外貌,少数不同之处大概是由于生存环境不同,使这具身体肤质多了份糙感,颜色更加深些。
但抛开那些不说,任谁都能看出这副相貌的美感。
漂亮的远山眉,上薄下厚的唇,颜貌中存份清凌,那双眼睛是带上了水光的霍然明亮,沉默时冷清,殷染是爱笑的,他嘴角扬起弧度,朦朦胧胧里,竟好像看见了他自己。
可……他不应该死了吗……
那这个人是谁?
这是哪儿?
狭窄的诊室,脏兮兮的墙壁,陌生的少年……一切显然表明,这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殷染眉头微撅,往前回想。
刚醒时外边那个少年叫他“狗哥”……
狗哥……
封尘记忆里,殷染好似抓住了一点模糊的东西。他忍住对这具身体的隔应,迅速解决完个人需求后开始想如何能在那男生嘴里套出点东西以证实他的猜测。
如果他的猜想正确,那简直太匪夷所思。
他刚扭开门把手,守在门口边的梁博立刻迎上来拿起输液杆。
“狗哥你小心点。”
他看起来很担心。
直到殷染坐回床沿,梁博才松下一口气,没等他开口,殷染抢先一步询问:“我这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你太过于疲惫、精神也不太好晕过去了……狗哥,你实话实说,是不是你亲生爸妈对你不好,你才跑回来的。”
……亲爸妈?
切入口来了。
殷染看过去,在两人眼神交汇一瞬又飞快垂头,显得有些无措:“没有……他们没有对我不好……”
梁博怔了下,他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让狗哥露出这般……这般脆弱的神色,同时他愈发认同自己的猜想,“狗哥,你没必要在我面前遮掩什么,我都知道的——他妈的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他们离开去什么大城市,待在云县谁还就活不下去了……”
梁博不解气骂了几句,许久发现没有回应,他转头一看,殷染愣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博脸色一变,他不由想起白二苇醒后那句“你是谁”,面色复杂道:“狗哥……我是谁?”
殷染一半心神在外边,下意识回了句:“梁博?”
“哎——”梁博如释重负,“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殷染垂眸,显得有些萎靡,“我饿了,有吃的吗?”
“啊对!我真是傻了,现在给你买去!”
梁博离开后,殷染怏怏盯着门口,再重重倒在床上,一不小心扯到手上连着的针管疼得呲起牙。
床是硬邦邦的,一点也不软。天花板脏兮兮的,一点也不白。
殷染侧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他想,怎么就穿书了啊。
是的,殷染穿书了,穿到书里炮灰配角白二苇身上。
再怎么忘性,当提及“狗哥”、“亲生父母”、“云县”、“梁博”这几个字眼,殷染也该想起来了。
他看的狗血网文不多,恰好这本《月光少爷》便是其中一本。
里边的故事情节围绕主角殷琅展开,糅杂一系列豪门、校园、娱乐圈元素为背景,讲述假少爷殷琅吊打恶毒配角,携大佬爱人走上娱乐圈顶端的爽文。
如果故事仅仅如此,以殷染的兴趣爱好是绝不会去接触这种狗血网络文学。但里边的恶毒男配真少爷,取了个和殷染同样的名,于是殷染带份兴致看了下去。
如果反派分一二三等级的话,殷染绝对会把“殷染”分到四里边去,一等是怨念深重心思缜密,二等是旗鼓相当阴阳黑手,三等是出现一集就死的那种。
“殷染”简直打破了殷染对反派的印象,因为他对殷琅的敌意夸张到贯穿全文从未停止不谈,且又菜又蠢又爱作:他作为真少爷,在十八岁那年从云县回到京城财阀其一殷家后,无论是豪门内明嘲暗讽,这时候大家还能理解,毕竟被调换了十来年的人生,心里有怨气不平衡也是应该的。
可之后在学校,他要求进入最好的奥赛班,并拒绝殷琅和他同班,明明成绩吊车尾吊到外太空还一副心高气傲颐指气使的模样,导致老师和同学都很讨厌他,表面碍于身份,但背地里黑得殷染实在得已经不能再黑了。
毕业之后殷琅因为爱好天赋进入娱乐圈,毫无基础的殷染也吵嚷着要当偶像。可娱乐圈一大要素是以群众粉丝作为基础,哪怕有再多的资源人脉,也抵不过人们的讨伐声。
殷染由于其四肢僵硬表情浮夸被全网嘲,更不提在综艺节目里他表现出对当时热度颇高的流量小生殷琅明晃晃的恶意嫉妒。这在娱乐圈是大忌。
毫无疑问,在殷琅主角光环愈发热火朝天的发展下,最终获得年度明星权力榜最受欢迎华语男演员奖,分分吊打从头招黑到尾的无实力派靠钱砸的殷染。
当然,从进度中段开始,也就是殷琅事业期作为新星冉冉升起时,书里对殷染的笔墨便逐渐减少。书籍是以主角的视角来开启的,言外之意就是:殷染在殷琅面前只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他已经无须把人放在眼里。
殷染的一生就是这样悲哀,一生都在以殷琅为假想敌,一生陷在囫囵世间里,毫无自我,毫无人格。
看完整本书,殷染想:这个与他同名的配角受到的岂止是家人外界之不齿,竞争之失败,他真正失去的是自我。
这也就是网文了,主角光环足以掩盖一切,其他配角只是衬托的工具人。
可殷染实在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成为这个工具人恶毒且愚蠢男配。
没有急着自怨自艾,他先是回想情节,根据地点以及从角色人物话里行间扣出的细节,殷染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的时间段就是殷染回到殷家后没几天又跑回云县的节点。
至于原主为什么要废时废力、又是上人头攒动的火车又是独自空腹步行,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原主和主角殷琅在殷家肯定又闹这样那样或大或小的矛盾,于是一个委屈愤恨就赌气离家出走,出来之后能想到的地方也只有云县。
殷染能想到的地方,殷家人当然也能想到,但是殷染离开家过去两天都还没有人找上门来,殷家大概也是无奈,打算两边都先静一静。
殷染翻了个身子宛若咸鱼般死气沉沉看着泛黄的天花板。
他本该死的。娘胎里带上的绝症,好在他生到那繁荣富贵的殷家,家产有哥哥继承,父母因为他的病情多加宠溺纵容。医生也都惊叹他能活到二十六是医学上的奇迹。
毕竟在家庭的爱护里,他确实恣意舒心,去过各地旅行,也有资本去接触自己爱好的领域,他这一生坦坦荡荡过来,确实没有什么遗憾。唯一的就是对不住家人,没有更多时间陪伴他们。
想到这里,殷染情绪不免有些悲伤颓意。
“狗哥!大下午没你爱吃的肉包了,”梁博风风火火闯进来,二话不说往桌子上放下打包盒,“不过给你买了粥——医生说要吃清淡点——”
殷染坐好在床沿,轻轻说了声谢谢。
没有去看梁博一脸惊讶的表情,这声“谢谢”是他亲自对原主这个真心好友说的。谢谢他大老远去买粥,也谢谢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依旧在爱护殷染。
而他,得替这个殷染,把他的人生好好过下去。
喝完粥殷染无所事事看着点滴落下,期间梁博陪他唠着嗑。殷染对于提问为什么会回到云县只是囫囵道了下产生了些小矛盾,加上有些想云县,就回来了。
梁博点点头,他对殷染一向信任。
点滴输完,白大褂医生走进来拔针,梁博赶忙问他还有什么注意事项。白大褂边整理输液瓶睥眼往人身上一瞄:“最好明天再过来挂一次。”
“什么时间都可以吗?”
医生点头,提着输液杆出门,似乎想起什么顿了下:“一百二十五。”
殷染还在发愣,梁博就已经在迅速点头了。
“什么一百二十五?”
梁博唯唯诺诺,艰难吐出三个字:“医药费。”
殷染的脸微微白了些,小心斟酌道:“要不然就不用这一针了,我身体恢复能力应该……”
“别!”梁博正气喝道,“狗哥身体重要,钱小事,我弄得到。”
殷染愁眉,这么便宜的营养液,他真心有些嫌弃。又听梁博这意思,好像是身上没钱了,那就更不应该浪费了——
想了想,他问:“今天花多少钱?”
“两百三十多……”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二十六块五。”
“……”
殷染沉默,在殷家来找人前,他得先找个赚钱的法子。
原主回殷家的时候把这几年收破烂攒的钱都带过去了,离家出走得急所以只是孑然一身两袖清风,回来的火车也是偷溜上去,这会回到云县自然是不能再麻烦梁博。
至于重操原主旧业去收破烂……要不是钱太少,他还真想去尝试尝试原主的收破烂经历。
出了诊所天已经半黑,梁博用剩下那些钱给殷染买了盒饭就急匆匆离开,他一整天没回过家,家里大人该发脾气了。
殷染独自坐在原主的小破屋里,屋子是捡到原主的白老头留给他的,老人离开有几年了,留下个捡来的孙儿继续守着这块地。
晕黄的灯、残败的墙、破烂的桌椅,他环视一圈,就悠哉悠哉吃起饭来。
殷染是殷家最受宠的孩子,但他的心智却比同龄人强上不少,见的东西多了,心就静,人也坦然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