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喵叔养的崽不可能是反派》是由作者不谈人间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迟乔,主要讲述了:迟乔一朝意外穿书了,成为了一只猫崽,某天他捡到了一只人类幼崽,再后来幼崽成为了皇帝,他也成为了国宠。
最新评议:穿书后,养的人类幼崽竟是反派大佬。
《[穿书]喵叔养的崽不可能是反派》精选:
迟乔费力地睁开眼睛,喉咙依旧疼的发痒,浑身酸痛,还有条尾巴不听使唤地往他脸上拍打,抬起爪子把烦人的尾巴拨开,吃力地支起上半身,迎面正对一扇糊了草纸破布的门,门上破了个大洞,一阵狂风灌进来,吹得那挂在上面的破纸唰啦唰啦地响。
不愧是冷宫,残败破旧跟书里描写的如出一辙。
他想叹口气,肺却像是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地也跟那门差不太多,烂得一个德行。
深秋露重,逼近寒冬,这种天别说是吹风,哪怕身处密闭室内,不点上五六个炉子,彻骨寒意都会一个劲儿的上涌。
迟乔拖着不得劲的身子往被子里钻,一动一股难言的霉味儿扑面,却比直面如刃狂风来得舒服。
自打他穿来这地方已经有小半个月了,不同于小说里常写的【一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相府不受宠的庶子】【眼睛还没睁开,耳边就先是一连串‘小少爷醒了’的轻呼】【富贵美人儿握着自己的手掩面垂泪,我的儿,你可不能丢下娘亲就去了呀】——
迟乔一觉醒来,就是蜷缩在冷宫角落的一只小猫崽,黑毛金眼,瘦得皮包骨头,马上就得饿死的那种。
他穿越了,穿成了一只快饿死的猫,非常的与众不同。
没办法,纯属他自己脑残,看了一本穿越女主辅佐病弱王爷推翻暴君称帝的爽文,很不满暴君残暴不仁还爱祸祸男女主的尿性,想着穿越过来把他头拧下来。
然后就穿了,穿的特别突然,书里面的字挨个浮起来砸到他脑门儿上,相当玄幻,也尤其疼,疼得他头晕目眩,一头栽进了书里,不省人事。
穿书,听上去很离谱,实际上切身感受过就不难发现——这还真就他娘亲的离谱。1
然而,当下穿越成潮流,有事儿没事儿就得穿上那么个把人,一时之间人类身体不够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他穿成猫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个鬼啊!
他一个即将满27岁,至今没有摸过猛1爪子的美浪处0穿成一只猫崽子!每天徘徊在饿死冻死的边缘不说,更是从此彻底失去了突破自我的机会!
可恶啊!
两世为处可还行?!
迟乔满腹怨怼,简直郁闷到喷火。
早知道眼光放低一点,答应前两天清吧那个搭讪小哥的邀请了,虽然脸不太对味口,还一股二逼文青味儿,可好歹是个1,这年头纯1多难找啊,还戴着金属框眼镜,据说戴这种眼镜的都是斯文败类,脱了衣服个个器大活好,还有腹肌......
迟乔闷在并不多暖和的被子里反省。
到底是小哥哥结实的怀抱不好躺,还是空调不好吹外卖不好吃?他为什么要想着穿越?!没人家那气运,穿过来连个陪跑炮灰都当不了,还拧人暴君的头?他能碰的到暴君的衣角?
就很气。
“娇娇?”
伴随着一声轻呼,破洞的大门被打开,刺骨的寒风更是张牙舞爪地扑进来,但很快门就被掩上,悉悉索索一阵,风小了很多。
迟乔从被子里挪出半个身子,望向那声音的主人。
这是他身边唯一的男性,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能喊他一声’叔‘的年纪,虽生的清隽俊美,可惜也同他瘦得差不太多,加上这些时日天寒地冻,声音也难免染上受寒的沙哑。
他费力地“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少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挡住破洞,勉强让灌进来的风小了些,手里捧着一只缺了个角的茶碗放到他面前,里头是大半碗的黄米饭,还有一小块清蒸的鱼块。
“今日立冬,宫中盛宴,咱们的伙食也稍微好了些。”
少年扯了扯嘴角,面上露出了星点笑意,却分外苦涩。
“只是母妃死之前,都没能再吃到一口她最爱的鱼。”
迟乔很饿,却没有急着去吃饭,扬起头轻轻在少年手心安抚的蹭了蹭,冰凉的触感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冰块吗这是?!说这鱼是他卧冰求来的他也信!
这种天体温这么低,会冻死人的!
迟乔顾不上身体的酸痛,爬起来叼着被子,吃力地挪开一角,肉垫急匆匆地拍打床铺。
快上来钻进被子里暖和一下!你猫叔都给你暖好床了!
虽然只有那么丁点儿小的一块吧。
但这重要吗?!
你猫叔的心意是如此炙热滚烫!1
少年好像看懂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动身,只坐在床边上,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他的头顶:“我没事,娇娇快吃吧。”
所有人都说猫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可是他觉得,他的娇娇可比宫里那些捧高踩低,势利虚伪的人好太多了。
迟乔翻了个并不明显的白眼。
不知道这个被关在冷宫的小崽子什么毛病,白天的时候绝不在肯床上待着,大冷天的本来衣服就不保暖,这会儿还脱了外套去挡风,放到现代这么冻着,没个十天半个月就得冻出肺炎来。
在古代,肺炎基本跟不治之症划等号,属于’诊金不用给了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法治麻溜儿回去想吃点啥就吃点啥’的那种病。
他死死咬着被子的一角,用上吃奶的力气想给他盖到腿上,但不说他就是只俩巴掌大小的小奶猫,哪怕他成年了,也很难拽得动这棉絮被压实结板的旧被子。
少年轻叹了口气,抱着小猫崽搁到腿上,拽了被子严严实实地拢住他小小的身子:“好了,我不冷。”
未了端着茶碗送到他嘴边:“吃吧,多吃一点,身体才能好得快些。”
迟乔仰头看看他,有些无力,只好伸出肉垫把他的手扒拉到自己背上,靠猫猫高于人类的体温给他取暖。
少年怕自己手凉冻着他,刚要收回手,猫崽崽就很不乐意地朝他叫了一声,不肯吃饭。
无奈地把手掌搓热了附上去,猫崽崽哼唧一声,埋头吃饭。
少年看着猫咪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他的手腕,暖呼呼毛茸茸的,母妃病逝后冰封的心脏也有了复苏的征兆,好像有一只毛绒的小动物在胸口捂着,散发出融融暖意。
今天的伙食不仅有了肉,米饭也比先前的多了不少,虽然依旧不能吃饱,但也够他吃个半饱,好歹不用饿着肚子受冻了。
倒是少年,这个年纪正是能吃长身体的时候,每天宫人送进来的饭又冷又少,他一个人吃都还不够,还得省出来喂给他。
简直心酸。1
迟乔窝在少年的腿上,慢吞吞咬着鱼肉。
说来也奇怪,他一直以为猫咪是爱吃鱼的,但真正成了猫再去吃的时候,除了咬出肉/感,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滋味,微微咸湿,顶多比米饭要好入口一些。
这顿饭仍旧不是特别好吃,却算得上是他穿越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了。
犹记得刚穿来快饿死的时候,他拖着还没完全适应的身体去找食物,恰巧碰到端着餐食的少年。
那一天的食物少年一口都没吃,见了他,只是把餐食放下示意他去吃,然后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直到第二天才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天少年的母妃病逝于冷宫。
小说里从没提起暴君的后宫,不过是个皇帝肯定少不了佳丽三千,三千佳丽有了,狗血还远吗?
他猜测被关在这里的应该是暴君哪个犯了错或者‘被’犯错的妃子,连同这个可怜的小皇子一起被关进冷宫,食不饱腹衣不蔽体,年轻力壮的小皇子尚且能撑一段时间,可娇生惯养的妃子不行,也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呆了多久,终于扛不住身体病痛的折磨撒手人寰。
宫人来收尸的时候他偷瞧了一眼,那妃子应该是个恪守身份礼数的讲究人,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便身处冷宫,死之前还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体面,头发用木钗子梳成简易的发髻,衣裳破旧却洁净合身。
只可惜,收尸的太监面带嘲弄不屑,草草用旧席子裹了就抬出去。
迟乔不觉得他们会费心思去埋葬,最大的可能就是按小说中描写的【冷宫里死去的罪人,大多都用草编的席子卷了,连同死去的宫人尸首,一齐丢到宫外城郊乱葬岗去,任由野狗老鼠啃食,不多时就化做一堆白骨散落在那里,谁也分不清到底是从前的贵人还是低贱的婢女太监】。
从此这冷宫中,便只剩下少年一人,还有他这只半个人都算不上的猫崽。
*
吃完碗里的饭,迟乔舒服了许多,也有了力气,攀着少年的衣服爬到他肩头,侧过脑袋蹭蹭他泛着寒意的脸颊,算是感谢。
猫猫想,小崽子虽然身上瘦瘦巴巴没啥看头,但皮肤还是很好的,滑溜溜的很好蹭。
少年被他蹭的痒痒,伸手抚了抚他的下巴,轻声道:“娇娇乖,让我去把碗筷收拾了。”
迟乔照例喵了一声算作回应,踉踉跄跄地走他肩上爬下去——当猫没多久,原谅他连爪子都不会伸,更别说学会猫咪飞檐走壁的本事。
少年起身,把外套披上,带着缠在脚边的猫崽崽端着碗出了房门。
冷宫的破败有目共睹,但并不能否认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宫殿’,它的占地面积还是相当宽广。四周是丈许高的黑瓦红墙,墙面斑驳,略有些褪色,正西立着半尺厚的高大木门,大部分时候都被反锁,前后满是撕了又贴的惨白封条,只有宫人想起来送饭才会打开。
除了他们住的这一间屋子,周边还有几个房梁都已坍塌的卧房,连带着周边的庭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几近严冬却还挺立,枯黄一片,顶端毛毛躁躁,看着很是荒凉。
院子最南端长了一颗高出墙头的槐树,叶子早已掉得精光,枝桠错乱,长势诡秘奇谲,大晚上晃一眼像是个高大的鬼影,冷不丁能吓得人半死。
迟乔简直无力吐槽,在庭院里种槐树,到底是这个架空古代的人不讲究鬼倚槐树的说法,还是纯粹故意种在冷宫锁魂吓人用的。
就离谱。
至于对角角落则是一口简陋的井,顶上草草支了一个草编篷。井口不大,估计也就是一个粗制海碗的碗口直径,他们日常用水都是从这口井打的。
也就幸好这口井不大,连个小孩儿都塞不进去,否则看多了后宫文的迟乔很难不把井跟冷宫跳井身亡的妃子联系上。
他打了个哆嗦。
那喝的不就是别人的尸水?!先不说人死后尸体到底会有多少寄生虫病菌,就算没有,那心理上的坎儿也过不去的呀!
结束了日常的胡思乱想,猫猫乖巧地蹲坐在地上四散的干草堆上,看着半大的少年打水清洗碗筷。
这么大的小崽子,放在现代也才是初高中的学生,但凡家庭好一些,哪个不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呵护的?
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刚闹出柜,家里人不理解,觉得荒唐,冷战了好几个月,可生活费零花钱照给,回家也总有热乎的饭吃。
再看看少年,挨饿受冻是家常便饭,时不时还会受到送餐宫人的冷嘲热讽,欺辱咒骂。
简直凄惨。
真的好可怜。
然而穿成冷宫孤苦小猫猫的他更可怜。
生活不易,猫叔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