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废帝后被抓走了》是由作者灰一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谢方靖与沈胤,主要讲述了:沈胤成为了推上皇位的替死鬼,幸好他机智逃过一劫,没有想到被敌军捡回去了,一醒来便发现他被人囚禁了。
最新评议:沦为废帝后,我被囚禁了。
《沦为废帝后被抓走了》精选:
他当即惊惧大喊:“都不要动!保住我性命为先!”他看纷纷要围过来的守卫,连忙又急道:“再敢轻举妄动若是伤了我分毫,都要你们陪葬!”
“……”
沈胤还没开口说几句,便见对方都已经退了数步。沈乾居然怕死到这样的程度,还得多谢他如此配合自己了。
他费力地拖挟着沈乾往殿后走去,到了一处冷僻的小竹林,见暂时无人敢跟过来,咬牙一刀捅进他的大腿。
沈乾刚要杀猪似的涨红脸叫起来,沈胤立马扯了布条团进他嘴里,扔下累赘的外裳和冕冠,一边扶膝轻轻喘气一边默默看他在地上痛苦翻滚。
亲信小竹从后宫匆匆赶来,漠然地扫了一眼太子,毫不留情地补了几刀,一脚把他踢进低矮的灌木丛里。
“宫里快乱起来了,趁现在走。”
两人没有过多停留和废话,在小竹的带领下顺利乘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沈胤高高提起的心松了一些,才发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车内穿上准备好的布衣,一头柔滑的乌发简单包进粗麻布里,小竹亦是换回了少年打扮。他们中途在街角跳下车,换了另一辆更加破旧的小马车。
“形势如何了?”
几个时辰后两人窝在以前的桓王府的柴房里,沈胤低声问道。
小竹从怀里拿出两个烧饼递给沈胤:“羽林卫溃不成军,皇宫被攻占了,据说大臣全都被扣在里面,还没有人走出来。”
沈胤分了大半烧饼回给少年,精致的面容特意弄得灰扑扑的,轻叹一声:“现下群龙无首,那谢将军若能把握时机,恐怕明日就改换国号了。”
他们临走前还把太子打得半残,从另一方面来说算是变相助推了叛军一把。
小竹边狼吞虎咽边含糊道:“不管什么国号,小竹只要和主子一起便满足了。”
沈胤一笑,挥去了缠绕在心头的恍惚感,眼眸清朗如星:“阿翠一定等急了,等我们回去定要她烧满桌子冰糖梅子和松花鱼。”
小竹眼睛一亮,脸色没有了在皇宫里的冷硬,而是露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欢快活力,狠狠点头。
长安飘雪停下的那一日,大殷朝亡了,起义军推翻了残暴无度的统治,废帝失踪,旧太子被俘,新帝登基,立国号为靖。
新皇为叛军首领谢方靖,战功赫赫,铁血手腕,两日内血洗朝堂上下,赦免天下的同时祓除太子、外戚和先帝遗党,搬空了十几座宅邸,收缴贪污金银无数。
街上融化的雪和从被抄家的府里流出的血水混在一起,满城遍地都是。
百姓欢庆雀跃,皇亲贵族则终日惶惶不安,不知大刀何时会落在自己头上。
“据沈乾交代,废帝打晕他后便不知逃向何处。”
一个身着宽袍的修长人影坐在御书房内翻看奏折,闻言顿了顿,缓缓抬眼,只见他眉眼俊朗深邃,剑眉星目,不似中原人的长相,下颔骨线条如同刀削阔斧般凌厉流畅,皮肤则呈小麦色,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极具攻击性的美感。
“那就加大人手去寻,对付四皇子这样的断腿废人,如此两日也没有结果?”谢方靖冷冷道,昨日斩首诛杀了多批余党,他说话间都隐约透着一股子血腥味道,“找不到便和前朝罪臣一并降职处理了。”
王亭之低下头,犹豫道:“陛下此前不许动五皇子的旧宅,现下是否要纳入搜寻范围?”
谢方靖将折子扔桌上,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沉吟片刻颔首道:“可,定要嘱咐他们小心行事,切勿破坏府中物件。”
他垂眸回想起那人曾经眉眼发亮,得意地说自己在长安的府邸还偷偷藏有许多名画古籍,只是怕多年过去受损脏污,有机会便通通拿回夏州修补一番。
“派去夏州桓王府的人如何了?”谢方靖抬手掩饰嘴角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话头一转道。
王亭之:“算算日子约莫这几天便已经带着桓王等回长安了,因着是快马赶去的,所以还未收到传信。”
此时门外有人来报,王亭之告退出去,一炷香不到便又匆匆进来,道:“有队守卫在桓王府的后街抓到了废帝和他手下,现已关押在地牢里。”
谢方靖拂了拂衣摆,起身道:“过去看看。”
沈胤手脚处都被锁了镣铐,坐在阴暗小室的角落处,后边墙上的小窗口隐隐透出微弱的亮光,他轻轻皱眉,被牢里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呛得忍不住咳嗽,他此时形容狼狈,但露出的白皙肌肤仍在黑暗中莹莹如玉。
一个时辰前小竹出去打探时被眼线发现举报,尽管他费劲气力向他示了警也于事无补,两人很快被带到这处地牢里,分开关押。
沈胤突然闷哼一声,手臂紧紧捂住腹部,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骨头似的一下子靠着身后的简陋木床,又沉又急地喘气,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珠,眼尾泛红。
他年幼刚丧母时,被一个宠妃的贴身宫女针对,克扣了不少吃食,那时又是冬天,他每天冷饿极了,甚至偷偷去摘御花园的花瓣吃,之后好不容易捱过了艰难的日子,却落下了冷天空腹就会时不时腹痛难忍的毛病。
沈胤蜷缩成一团,手指下意识用力,撕扯下身上的布衣角,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意识在一霎那都模糊了些许,胸膛剧烈起伏。
延伸至地面上的台阶响起踏踏的脚步声,光亮摇摇晃晃地飘下来,人未到,影子先映在滴水的墙面上。
沈胤闭了闭眼,咬牙强行让自己清醒,笔直地撑起脊骨,待睁开时眼神已经清亮如星,抬眼对上了停在栅栏外的颀长身影。
王亭之暗叹这位废帝风骨气度倒是不凡,身姿如松,哪有旧太子所说的那般荒淫不堪。
谢方靖看到这双眼睛愣了愣,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这是他回忆了无数遍刻在骨髓深处的眼睛,这双杏眼总是那么亮,或是清冷,或是含笑地看着他。
可是那人…明明在夏州封地…
他下意识往前一步,指尖碰到冰冷的铁门,低沉微哑道:“你…是沈胤?”
沈胤略带疑惑地看着长相年轻俊朗却已自带威严的新帝,脑中思绪艰涩,在痛意袭击之下几乎无法运转,他抿嘴淡淡点头,就见对方神情变化,现出焦急之色,命令旁人打开牢门。
沈胤眼前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黑色,仿佛忽然蒙上了一层黑布,恍然间他的意识被抽离出了身体,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谢方靖见沈胤身体晃了晃,往里侧结结实实地倒去,他推开栅门,大步上前,手掌稳稳托住沈胤的脖子,顺势微微用力揽进怀中,他低头凝视,散乱的发丝露出怀里人苍白无色的脸和被铁铐磨红的手腕。
“回紫宸殿。”他转身打横抱起沈胤,声音竟有些颤抖。
大明宫的紫宸殿内室,宫女和内侍不断进出,手上捧着从别处宫里搬来的珍贵物什,内室点着价值连城的安神香,层叠隐绰的轻纱帷帐严严实实挡住外边的视线。
几个御医打扮的古稀老人团团围在里间的床榻边,其中为首的萧院正抬手掖了掖头上的汗水,虚弱道:“陛下,臣等已经反复确认了,桓…桓王是腹痛之症,此症需要以后慢慢调理,其余倒是无碍。”
谢方靖脸色如常,周身却笼着一层冷气,微微侧头:“为何一直昏厥不醒?”
“昏迷恐怕是神思乏竭以及受到惊吓所致。”萧院正连忙解释,悄悄向榻上的人瞥了一眼。
传闻中的先桓王、废帝、大殷后主在昨日竟被当今圣上以一众私卫暗中护送,亲自搂抱着带回到大明宫殿里,属实是惊掉了他们这些急召过来的太医下巴。
静躺在床中央的沈胤面白如玉,带点光泽的嘴唇微张,眉间稍稍蹙起,乌黑长发蜿蜒地散在软枕上,紧闭的双眼平添了柔弱破碎之感,容貌俊雅清逸。
他松松垂在两侧的手纤细修长,被新帝极其亲密地握着。
萧院正瞳孔一缩,忙不迭收回视线,在谢方靖的示意下和其余太医退出去,他只敢用余光瞟过去,便见他们的新帝正弯腰以一种可以说是亲昵的姿势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走出宫殿后,他抚了抚心口,有一个荒唐的猜测冒出来,十年前他也是听闻过桓王“竹公子”之才貌誉名的,难不成…难不成陛下垂涎美色,欲将其困在寝宫里当做禁/脔?
他摇摇头,不禁发出同情的叹息。
“夫王者之心,方而不最。方为刚正,靖为天下安定之意。”
谢方靖收回手,直接坐在床边,微不可闻地喃喃道。
当年他满身伤痕,狼狈不堪地站在身着华服的少年面前,低着头自暴自弃地说自己有姓无名,是没有家的野孩子。而那时十七岁的沈胤才气十足,容姿焕发,上下透着来自京城的凛然贵气,却格外温和地弯起眉眼,蹲下来认认真真地对他说了这第一句话,亲自为他取了方靖二字为名。
从此,生如浮萍飘零的谢方靖便有了根。
他的眼神细细描摹面前人,与记忆中八年前的脸一遍遍对比刻画,沈胤褪去了少年的圆润和脸颊肉,高了不少,也瘦了许多,他用一只胳膊就能轻松抬起。
鼻梁上的小痣和时常蹙起的眉倒是丝毫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