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犬子》是由作者阶下莲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顾染,主要讲述了:顾染被皇帝召见进宫了,他被皇帝要求成为第二个将军,但是他是一个废人,紧张时还会看不清物品,他被留了下来在训练场里训练,两人的关系又会如何发展呢?
最新评议:顾染与皇帝之间的爱恨纠葛。
《将门犬子》精选:
等到那几人商量好派谁去,或者说是几个人投票决定后,一浓眉厚唇,五官平庸,面皮黑红的中年男人才不情不愿的冒雨去栏杆处牵起一匹枣红大马。
雨势由小变大,又由大变小,但始终没停。
那人手里攥着缰绳,却没立刻走,一张老实巴交的脸扭曲成一团,显得很是为难,铁质的头盔在雨水的冲击下仿佛也更重了几分,他把马牵过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声询问,“圣上会不会斩了我?”
先帝荒淫好色,昏庸无道,当今圣上残暴多变,喜怒无常,二人皆是跟圣贤明君不沾边。
他瞧着楚临渊对顾染很不满意,巴不得让他淋一晚上雨也说不定,他此刻去请示处置,会不会惹楚临渊不开心?
毕竟某些禁卫军们也只是看着严肃木讷不苟言笑,但事实上他们很会察言观色,包括顾染眼前这个“老实人”。
这几乎是作为一个人的本能,眼睛用的好了,可比他们整日在太阳下风吹日晒有用的多,惹的贵人开心,步步高升指日可待,若眼睛长歪了,惹的贵人不悦了,那脑袋掉的也更快。
其他几人见他如此,便哄他道,“咱们知道你也不想去,但总归得有个人去请示啊不是,你看这人…”
他说着用眼神指了指顾染,将声音压的极低,“他好歹是大将军的儿子呢,虽然没有个一官半职,但说到底也比咱们几个金贵的多,咱们皮糙肉厚的,淋雨挨冻那是家常便饭,但你看他弱不禁风的,万一有个好歹咋办?”
“你还是赶紧去吧,别到时候有了闪失,统领怪罪,圣上责罚,那可就不妙了!想哭你都来不及!”
那人心想,哭也是咱们几个一起哭,但他一张笨嘴很明显是说不过对方三张利嘴,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翻身上马。
他以枪做鞭,狠狠的拍打在马臀上,那大马吃痛,四蹄飞起,霎时就带着马上的中年男人冲了出去。
马是好马,泥土虽然湿滑,但它四脚有力,身躯矫健,四蹄即使是踏在湿软下陷的软泥上也跑的飞快。
这里离皇宫不远,骑马只要片刻,一个来回也用不了一炷香,但那人却不知是何原因迟迟没回。
几人耐心等着,时不时的瞥一眼顾染,见那人安安静静的,不抱怨也没多余的话,手里一直护着楚临渊给他的那把弓,毕竟是圣上赐的东西,若不小心沾了脏污那可是要治罪的。
他浑身被雨淋得湿透,脸色白的像纸似的,愈发衬的唇上一点艳色秾丽,很是勾人,只是身上却没多少生气。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这人刚死了爹,太过开心活跃那才不正常。
被雨幕笼罩的偌大的演武场空旷安静,没有楚临渊,也没有左右统领在,三人一直紧绷着的宽厚肩膀忽然就卸了力气,有些松懈下来。
三人围在一起,一边用手胡乱抹掉脸上雨水,一边小声的说着话,身上气势陡然变得散漫,与之前不苟言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三人不知说到了哪里,唇角勾起一着晒笑,然后抬着头直愣愣的盯着顾染看。
察觉到那力道过于灼热的视线,顾染终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隔着层层叠叠的冰冷冷的雨幕,那几人的目光反而不减反增,且越来越炙热。
顾染把视线收回来,重新把脑袋垂下,三人的目光却依旧黏在他脸上,腰上,那目光同他身上被打雨水打湿的衣服一样,紧紧吸附黏贴,让他很不舒服。
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软弱无害,懵懂无知,像个软柿子似的,仿佛可以任人捏扁搓圆,身上没有丝毫的震慑力,所以那几人才敢肆无忌惮的用目光奸视他。
顾染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无,只安静的在原地等着,他知道那些人看归看,但不敢乱来,除非他们不要命了,他父亲好歹是顾寒霄,顾寒霄好歹还有几个同样让人闻风丧胆的心腹部下,楚临渊好歹还有要“培养他”的心思,他们若在顾染身上动心思,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些人又不是傻子,此时只是过过嘴瘾过过眼瘾而已,就算是借他们个胆子让他们动顾染他们也未必敢。
美人分种类,顾染这种的对他们来说是妄想,是祸而非福,三人看了会儿,只能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转而去聊别的,聊这定襄皇城里哪个楼里的姑娘好,聊这个月军饷发了后还了张三李四的赌债后还剩多少,然后聊到战事,但扯来扯去就又扯到了顾染的身上,准确的说是顾寒霄,三人小声的议论着战神一样的顾寒霄这次怎么会战败?
一呼百应,万人不挡,屡战屡胜,这次怎么就败给东蜀了呢?还惨死沙场,真是可叹可惜。
只是聊来聊去三人也统一不了说法,一人说轻敌,一人说军令有误,还有一人说是有内奸,三人闲的无聊,在这里小声的凭空猜测,一直聊到雨势稍歇,演武场外才有人策马而来。
三人抬眼看去,隔着一定距离与潮湿的空气,隐约窥见来人样貌,心里便是一紧,一瞬间恢复了一丝不苟的谨慎模样,腰杆子重新挺得笔直,骑马那人已经行的很近了,顾染这才发现马上那人是刚才跟楚临渊耳语之人,不知为何去而复返。
他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人跟马一直到顾染身前才停下,手里攥着缰绳的手一紧,通体雪白的骏马“吁”的一声停在顾染眼前。
顾染抬头看他,他身上黑衣也尽数湿透,鬓边墨发微散,被雨水浸软,俊美的一张脸上眉眼极其锋利,整个人像把出鞘的宝刀,让人不敢直视。
三人对他跪下行礼,嘴里恭敬道,“属下参见沈太师!”
顾染这才想起来自己其实应该也要跪他的。
皇帝赐他太师封号,但其实他跟楚临渊是同门,大魏太师是他,挽月宗宗主也是他,传说中是亦正亦邪的一个人,因为跟楚临渊有同门之谊,所以偶尔才会替楚临渊奔走效力。
他膝盖一弯,正要拜,还没跪下,那人忽然一摆手,淡淡道,“不必。”
顾染直起腰,说了声是,那人已经在马上朝他伸出一只手。
顾染早就淋雨淋够了,身体被雨水浸泡的浑身发冷,脑袋也昏昏沉沉,此刻只把自己的手往他手里递。
沈太师温热的掌心握住他手腕,轻轻一拉就把他拉到了马上,顾染被他抱在身前,沈太师一夹马腹,身下骏马一骑绝尘。
一匹马两个人,冷风在两人耳边呼啸而过,沈太师策马奔腾,郁郁葱葱的苍翠丛林很快被他甩在身后。
金壁恢宏,庄严肃穆,峰峦一样的琉璃瓦顶出现在顾染眼前,繁华却压抑,很像楚临渊身上的气息。
马蹄踩踏之地已经由泥土地变成了细致的青石板,重檐庑殿顶下是两扇金灿灿的黄色巨门,门外一排数十名带刀侍卫森严壁垒般把守在那里。
若有人想要进宫,就要沿着脚下这条青石板小路一直往前,拿了当今圣上赐予的专属玉牌,再得了带刀侍卫的放行才可进去。
沈太师把他送到这里就不再送了,只把腰间玉牌摘了下来,递给他,“你拿着这个进皇宫,无人拦你。”
顾染却没接,他回头看了看沈太师,轻声道,“是圣上让我进宫么?”
沈太师道,“不然呢?”
顾染便不再问了,“如此多谢沈太师。”
沈鹤归从马上翻身下来:“会骑马么?”
顾染低头看他,半晌后摇了摇头。
沈鹤归道,“那就学着点。”
他说完,抬脚在马腿上踢了一下,马儿吃痛,带着马上的人往前跑了两步,顾染身体后仰,赶紧抓好手里缰绳,整个人摇摇欲坠,很是紧张的回头看着沈鹤归,“前面是皇宫,我不能骑马!”
沈鹤归却晒笑道,“我的马没人敢拦,你尽管去。”
顾染只能抓紧手里的缰绳,整个人如坐针毡,但这马对这里倒是轻车熟路,步子越走越慢,仿佛很通人性般,知道这里人畜不能疾驰。
顾染赶鸭子上架,自己在马上学着怎么掌握平衡,他是第一次骑马,倒有几分兴趣,衣服上的水贴着马的脊背往下淌,马身上的皮毛被打湿,那大马可能是觉得不舒服,时不时的就要抖动一下/身体,或者是蹬一脚后蹄,肥臀上的烙马印随着它的踢动若隐若现。
顾染又开始心惊胆战,很怕自己会被它给抖落下来,只能紧紧的抱着马脖子,如此一来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是被这马给吸引了了,未曾发觉自己已经被这马带着过了三道皇门,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后已然是一排排威武的带刀御林军,沈鹤归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十几名侍卫两两相对,一左一右架起手里的刀,刀跟刀相交叉碰撞,断了他的路,这最后一道宫门的森严程度很明显比前几道要严谨的多,站在最前面的那人用剑刃指着他,不让他再前进一步,目光如炬,问道,“来者何人?”
顾染想,沈鹤归既然说这里的人不会拦他,那他应该就是提前打过招呼的,没说话,只把手里形同沈鹤归亲临的玉牌呈给他看,那人接过去,拿在手里一阵端详后,果然不再为难。
他把手里令牌还了回去,收刀入鞘,朝着身后数十名侍卫一摆手,“放行。”
顾染骑着马要走,那人再次用刀拦住他,“再往前可是不能骑马,顾公子要下马才行。”
这人态度比之前好了很多。
顾染看了他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哦了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迟钝,脸颊上也带着点不正常的红晕,人有些迷迷糊糊。
他在马上僵了片刻后才抬起腿想要翻身下马,只是他一动,那马就仰着脖子嘶鸣,前蹄不安的踢动,顾染又被它给巅的坐了回去。
顾染暂时不动了,抱着它脖子,那马这才安静下来,但顾染再抬腿,那马就又开始嘶鸣躁动。
顾染想,沈鹤归给这马吃了什么迷魂药?这马怎么这么想让他骑呢?但你再想让他骑着,他也得下来啊!
他腿一抬,手一松,脑袋却猛的一阵发晕,眼看着就要仰面摔到地下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双手接住了他。
顾染眼皮沉沉的摔进一个怀抱里,他抬头看着眼前这人,看了半天,头昏脑涨的也没认出来这人究竟是谁,只觉得面部轮廓有些熟悉。
那人眉皱着,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嘴唇一张一合的对他说着什么,顾染却一个字都没听清,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他睡的不是太安稳,身上忽冷忽热,整个人犹如坠在云雾里,没有着陆点,让人心里很是不安,周遭触感也是变得虚无缥缈,四周一切亦真亦幻。
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过于空荡到让人觉得难以忍受,他就在这种满是压抑的情绪里看见了顾寒霄。
那人身长腿长,却浑身是血,凤眸一片猩红,手里提着万挡剑,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恶煞般,一步步的朝着顾染走过去,真实的让他头皮发麻。
他每走一步顾染的心脏都要颤一下,头脑一片混沌不安,唯一剩下的感觉就只有抗拒与害怕。
他想跑,想逃,想离的他远远的,但双腿却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让他一动不能动。
他白着一张脸低头去看,手腕跟脚腕居然都被手指粗细的铁链绑着,绑的很牢,不管他怎样挣扎始终不得解脱。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寒霄越走越近,近到身体跟他的相贴合,近到他的手掌可以从他散开的衣襟边缘探进去,然后去触碰抚摸他纤细柔软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