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是由作者青木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喻卿与颜南聿,主要讲述了:喻卿小时候受尽非人虐待,某天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水里的感觉,在水里可以快速前进,后来他去门派里拜师时,遇到了愿意爱他的师尊。
最新评议:缺爱的喻卿与他师尊的故事。
《命里有时》精选:
仙界主殿。
一身银丝华服的白衣男子居于高位,漫天的威压以他为中心,顷刻便充斥大殿方圆。
他眼神玩味地俯视着阶下战战兢兢地众神,个个猥琐、无能、仿若蝼蚁,不堪一击。望到一处,他眼神略动,微闭了闭瞳眸。
良久,他嗤笑开口:
“无人愿主动前往?哈哈哈,莫不是我堂堂天界儿郎,直到如今,还惧怕着诸如蜧鲲之类的妖物?...那一战,你们不是凯旋归来了吗?”
台下众神低头,那一战如何胜利,人人心知肚明......
稍停了停,他不屑道:“一条妖鱼罢了,还怕他翻了天不成?若是畏惧那条龙...大可不必,他不敢兴风作浪。”
阶下依旧无言,冷汗涔涔。
一片寂静中,一道微冷嗓音一字一句陈述道:
“他已然成仙。”
男子豁然转眸,冰冷地注视着那处,忽而勾唇:“南恒,说起来,你与那妖鱼,似乎颇有些渊源?”
那人无动于衷,并不言语。
白衣男子抬起尖削的下巴,心不在焉地转动脖颈,道:
“武功上乘,却毫无共情之力、怜悯之心,若其存灭世之心,必成祸患。”他别有深意地瞥过南恒,开口接着道:
“南恒,即刻下凡镇之,教化之,若其无悔过之心,即刻抹杀,不得赦!...倘若完不成任务,我想…南恒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台下哗然一片,窃窃私语。
南恒身姿如松,眼睑微阖,淡定如初。
大陆玄天历三万五千年,西南城隅。
喻卿自记事起,就在一间阴沉老旧的破庙里。他不知自己是何人,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在破庙昏暗光线的照射下,他低头打量双手,
手指黝黑黏腻,散发着一股臭味和土腥味。
这时,庙外传来一阵暴躁的踢踏声,人声随之而至,一人撕扯着嗓子臭骂道:“我呸,他奶奶个熊,气死老子了!你说那死胖子瞅着人模狗样,穿的也阔绰,出手咋他娘的那么抠门?穷逼,装得倒挺像的,揣几文钱还敢出来混?”
另一声音嘻笑着接道:“嘿,这你就不懂了,我看啊,那死胖子是刚逛窑子回来,心情好才抛两文钱给你,要是平时……呵,赖子你就知足吧!”
“哼,真倒霉,就这么点儿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你说……”浑浊凹陷的眼珠转动间,注意到安静跪坐在地上的喻卿。
“哪来的小叫花子,敢抢爷的地儿,滚开!”
一脚踹来,喻卿毫无防备,被掀翻在地,胸口一阵火辣辣的巨痛。
“对,对不起……”只有五岁的喻卿,根本无力反抗,只慌忙挣扎着站起,疾步向外逃去。
“瞧那小憋孙儿的怂样!跳蚤似的上蹿下跳,哈哈哈……”
捂着刺痛的胸口,一路小跑的喻卿只听到逐渐远去的模糊笑声,声声透着不屑。
他小小的心中,漫溢着愤怒。直到街上,他才渐渐停下。
方才有一刻,喻卿隐隐约约能察觉到,那种深深刻进体内、仿佛生来就有的不甘和反抗情绪激烈涌动,沸腾不已。
不知为何,在他眼中,那两个乞丐的嘴脸奇丑无比。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拿石头狠狠在他们脸上开出血洞…恐怕只有血肉模糊,才能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自己。
可是,他不能。凭自己,根本打不过那两人。
一人施暴,一人旁观乃至纵容放任,实在没有比这更可恶的事。
喻卿年纪虽小,却很聪明。
即使心中的暴力因子肆虐,也知道做事前先衡量自己的能力。实力不够,不能随心所欲,否则承担不起后果。
不是畏惧,而是自保。
午时,喻卿饿极了。
不得已,他小心溜进一家客栈,趁着掌柜的和伙计正忙活,来到一桌前,不熟练地低声乞求道:“客人,能,能否给小人一点儿吃的?”期盼的目光注视着那人。
客人们注意到这边动静,纷纷望过来。
邻桌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哈哈笑了两声,粗犷难听的声音响起:“能,咋不能,来这里,大爷给你吃的。”说着递了一个肉包。
喻卿赶忙上前一步,谨慎接过,咬上一口,满嘴喷香,口舌生津。
在他沉浸在吃上美味包子的满足感里时,那大汉奸笑道:
“别急别急,小子,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得答应本大爷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
肉包真是顶好吃顶好吃,喻卿想着。
“这个简单,你趴在地上,学两声狗叫就行,学的好,大爷我把这一桌吃食都赏给你,怎么样,划算吧?哈哈哈哈哈!”
顿时,屋里笑声一片,都等着看这小叫花子的笑话。
喻卿黑黝黝的脸一下涨成青紫,紧握着双拳直至发抖,指甲也深嵌进肉里。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何要趴在地上,学那本能地随地撒尿的牲畜!
我不干!
喻卿怒瞪着那人,眼角腥红,拿起桌上酒壶便朝大汉脸上扔,然后撒腿就跑,慌忙之中还不忘把吃剩的包子藏好。
可是,小小的他哪是那汉子的对手。
汉子两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拖过来,狠狠摔在地上。
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喻卿的骨头与地碰撞摩擦、令人牙酸的声音。
随后,那汉子便对喻卿拳打脚踢。
喻卿死死抱着后颈,身体蜷缩,一双血红可怖的凤眼憎恨地盯着大汉,犹如海洋深处的神秘生物,充斥着愤怒和孤独带来的狂躁,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大汉不禁一抖,随即而来的是更加疯狂的踢踹。
喻卿冷冷注视着这些人们,他们围在四周或胆怯,或不想惹事,或麻木不仁,竟没有一个人上前。
在疼痛中,喻卿想着:这些被剥削到极致的底层的人,日复一日身体上的疲累,竟造成精神上的麻木,乃至以他人的痛苦为乐,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他心中感到可笑,甚至想仰天长笑,可是被打的地方很疼,于是他只能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一个人啊,精神上的富足是多么重要。说到底,人也是动物,高级动物,冷漠是刻进骨子里的,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
大汉打累了,靠坐在椅子上,仰头一下接一下猛喘气。
喻卿抓住机会,手脚并用爬了出去。
待到一棵古树下,他才停下,倚靠其上,慢慢等着浑身的疼痛消减。
他视线模糊,困极累极,在昏昏欲睡中,依稀看到一人缓步走来。那人头戴玉冠,额前两缕碎发,一身飘逸白衣,蓝色腰封外加白玉环,左佩银色长剑,好似仙人……
待到醒转,他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才犹豫猜测,那大概是一场梦……
只是为何一觉醒来,浑身上下好像不疼了,青紫也淡下去许多?
喻卿缓缓站起,麻木着脸,一瘸一拐地离去,口中神经质地重复默念着,
下次一定不能冲动,忍一忍、忍一忍……
呢喃飘散在风中。
时间转瞬即逝,小小年纪的他,就已经在尘世中游荡,看遍世态炎凉,尝尽世间冷暖,以致波澜不惊,成熟得令人心疼。
即使只是短短的几年,却形成了他最初的性格。殴打鄙视、欺辱谩骂他的人,倘若自己没有能力报复回去,就强自忍耐着,但对其恨意,却未曾消减。连带的,他讨厌世人脸上那副虚伪谄媚、爬高踩低、恃强凌弱的丑陋面孔,一切都虚假至极。
说他不近人情也罢,总之,他不屑于维系那些虚假的社交。毕竟,那些人在他眼中,根本就不重要。
除此之外,喻卿极其重视尊严,没有人,能触及这个底线,否则,他拼死也要报复。
然而,对于他人的伤心抑或是痛苦之处,他却是丝毫也体会不到,可能与长久受到的欺凌有关,哪怕以后接触了更好的人,接受了更好的教育,也依旧如此,缺乏同情,就好似生性凉薄,不能共情。
十二岁那年,他听闻朝凤山上的仙人们要招新,凡是五到十五岁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通过考试,都能成为仙门弟子,资质上佳的,能进入内门,拜鼎鼎大名的仙君为师。
对此,喻卿很是心动,他也想学习本领,过正常的生活,那种——没有俗世之争,没有压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