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残阳》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是裴淮阴,萧鸾萧衍是小说中的主角,旧日残阳主要讲述了:萧鸾从来都不是个好人,他为了得到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可以说是付出了很多很多,而萧衍都知道。
网友热评:他知道但一点都不介意。
《旧日残阳》精选:
待到赵启安走后,萧鸾便转了身,一身明黄帝衣雍容华贵,想到方才地上那一小团,宽袖中的手指蜷了蜷。启唇轻飘飘念了句什么,便尽数归为阴沉,一口气批奏折批到到夕阳没落,才起身回养心殿。
殿内,萧鸾对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品了口普洱茶,随后叫他们开些调理体质的药,好生养着小公子的身体。待所有人退下便凑到床跟前,瞧了瞧床上躺着的小孩儿,小鼻子小脸儿生的怯懦软弱,分明睡的正香。
萧鸾突然就笑了出来,这样没有利爪不会伤人的玩意儿,养一个也得趣。
既然要养,那就堂堂正正才行,隔日萧衍便成了宫内人尽皆知的小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朝堂臣妃三叩九拜。皇帝又将人亲手放在跟前养,引来不少揣测,更是有人断定此子聪慧过人,才被皇帝慧眼识珠。
其中就包括赵公公,他可是整日看着圣上带娃儿的第一人,可瞧着皇上也不像是培养辅佐的意思,不去学堂不教兵法,整日放在跟前纵容宠爱……倒更像是养了只阿猫阿狗。
想到这里,他登时就什么都明白了,皇上哪儿是寄予厚望,把人养成这样,那分明是要毁了他。
赵启安倒茶的手一抖,明明是春季暖阳天,后背竟无端生了层冷汗,又开始感叹皇帝手段阴狠的高明,把人轻而易举的养废了,世人面前还落得个好名声,难怪当年杀出重围争得龙椅。
瞧着窝在天子怀里的人一脸天真无邪,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只好站在一旁眼瞅着皇上一勺一勺喂饭吃。
可惜,他只猜对了一半。
萧鸾瞧着腿上坐着的漂亮玩意儿满意极了,一对漆黑明亮的瞳含着溺笑,倒也人模人样像个好兄长,揽着腰的手不知怎的就移到了屁股上,一下一下的揉捏着。
“唔,皇兄,抱。”萧衍填饱了肚子,便又用奶音哭嚷着嘤咛,钻进自家皇帝哥哥的胸口。
小王爷今年十三,站起来已及皇上胸口,舞勺之年竟连话都说不完整,要是有哪家公子这样真可谓庸才,他爹能为子嗣的仕途前景急死。
萧鸾愣是没发现似的,也学着小孩儿的口吻,“嗯,皇兄抱,乖。”
皇帝去哪都抱着,上朝,共轿,寝食,连去御书房都得带上。以至于到现在,小王爷还没能分床睡,性子黏人内向,偏执的紧,见不着皇上就哭闹的直叫人死。
达官显贵好男风,皆养娈童。
“懒眼时含笑,玉手乍攀花。”萧鸾的喉结震了震,引得怀里玩意儿伸手抓摸,一阵细密的痒,皇帝轻笑着将那双柔荑拉下,裹在手里把玩。
眼内却闪过丝隐匿的阴翳,笑容摇身一变,竟是十足的冷冽残酷,眼神浅向下瞟,轻蔑罢了。
这种贱玩意儿,不足挂齿。
收起目光,萧鸾示意奴仆退下,随后便将人压在床榻上,也算是补午觉。搂着软嫩嫩肉嘟嘟的身子,不出片刻就迷迷糊糊闭了眼,这一觉睡的极沉极深,没再梦到那些骇人的东西。
萧鸾脑中正浑浊,晕眩到意乱神迷,偏头一看,萧衍枕着自己衣袖滴答了一串透明涎水。心中正烦躁,忍不住掐了那纤弱的颈,入手的感觉如此美妙,堪堪一折就断。
耳边传来羸弱的哭叫,像隔了层东西,听不清。
“皇兄,皇兄……”
萧鸾回神,似触了烫手山芋般松开,才意识到此时早已不是夺嫡弃子尔虞我诈的名利场,而自己,已称了帝。
萧衍早爬到床角,脖子泛着指印,抽泣间大口喘着,活脱脱受惊的兔崽儿。
那种气管软骨被人为收紧的痛辣,能叫人记一辈子。萧鸾很清楚那种将死未死时的窒息,他也记得,自己幼时同样曾有过这么个皇兄。
宫里的人命才轻贱。明帝九岁沾得一手血,黏糊糊最不敢忘。
“过来。”萧鸾拍了拍身侧,萧衍仍是瑟缩不敢抬眼,明帝只好抱过来搁腿上,轻轻亲着小脸。萧衍这才放声大哭,抓皱了皇兄的襟领,待哭够又撅嘴委屈地小声哼唧,撒的一手好娇。
萧鸾哄了会儿,人又哈巴狗似的重新贴上来,伤疤没好就忘了疼的,一条憨狗。
萧鸾瞅着他眼尾哭的娇艳,又低眉顺眼窝怀里乖极了,便低头多亲了几回。没闭眼,正好看到萧衍仰头凑上来接着,半眯的瞳盛着痴醉。
萧鸾心中一凌,暗骂了句,松开人摆驾钟粹宫,一夜未归。
“赵公公,皇兄去哪了?”萧衍呆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无意识扣着手指。
“回王爷,皇上去…看望娘娘了,都三更了,您莫要再等,早歇下罢。”赵公公颇有耐心的答,眼皮子却困的快要阖上,心里暗自叫苦,应付完大的还有个小的,二人个顶个难缠。
萧衍摇摇头,小声嗫嚅,“我要等皇兄。”随后蹭蹭腿上今年开春新做的毛绒狐裘,怯怯的眸子里满是湿漉漉的孺慕情结,是那么充沛的依恋,好像他的世界只剩下了他。
无眠,萧衍念叨了一夜的皇兄没回来,泪痕如红浥鲛绡透,渴的人寻不到水源。
萧鸾归来时已是午后,龙袍染了一层湿气,像宫墙暗处不见天日下生的苔藓,阴冷的指尖抚上萧衍的脸,一串心悸的凉。
萧衍还睡着,方才赵公公告知小王爷仍滴水未进,萧鸾心下竟起了忧虑。
他想,这样瓷器般的,说不定就会这么去了,跟树上没人管的雏鸟似的,没有关爱浇灌便声嘶力竭又奄奄一息,有雨也不躲不飞,就这么躺在原地积郁绝食,缺爱致死。
这样一副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模样,他萧鸾突然觉得自己并非六亲不认铁石心肠,怎会生了这样的软肋?对于这样没有威胁的,狠不下心除掉,便只能好生护着,做天子脚下囚。
想明白了,萧鸾偏颇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就当是养了个黏人的宠物狗罢。
又摸了摸小狗儿的脑袋,大手一揽抱到榻上,和衣睡去。
萧鸾这一次也睡的很好很满足,就好似他这样罪孽缠身的,身边儿抱个无邪的纯阳少年,乌黑梦魇就不舍得侵袭。
那是温暖干净的气息,萧鸾忍不住将头埋进身侧人的颈窝嗅。这样的感觉,令他向往,令他厌恶,令他……浑身感到不适。
他霎时蹙眉移开,眉眼间聚起隐隐戾气,都是漠然。
藤蔓生于阴暗,靠进光就会灼伤。而人,追逐光明,也忍不住亲手毁灭它。
萧衍直到傍晚才醒,醒来又一个人缩在角落,全然没发觉殿内坐了个人正瞧着他。
“皇兄……要皇兄……抱……”萧衍额头抵着墙,低垂的狗狗眼蓄泪,等了好久也没人来抱,他只好紧抱被褥,靠上面蹭蹭,时不时委屈地哼唧几声。
萧鸾噗的笑了出来,几步走过去拥他入怀,还未来得及轻声细语哄,就看到墙上带血的刮痕,密密麻麻,再掰开怀中人的手,指甲都翘边儿渗了血。
萧衍发着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激动,尖声叫着皇兄,手指还紧紧攥着,鲜血染到龙袍一片殷红。萧鸾收了那点儿寡薄笑意,眼神慢慢变暗,这让他想到前朝冷宫内自刎的母妃,他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极端与癫狂。
不,也许是受激所产生的过度反应,萧鸾复看向他,怎么看也是没有利爪不会伤人的兔子,随后收回目光,轻轻拍着萧衍后背。
“好了,皇兄在,一会儿乖乖让太医包扎,不许再伤了自己,知道吗?”
萧衍此刻也安静下来,狠狠抽了几口气,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