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甜酸》是由作者卫小安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鹿北川与江南,主要讲述了:江南与鹿北川是同学关系,两人毕业后就没了联系,再次见面时,江南成为了一个模特,两人在一次重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最新评议:不管我们分开多久,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优雅甜酸》精选:
飞机升上八千米高空,白云像松软的棉花糖般触手可得。
岳惊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真想开窗摘一朵白云,塞他嘴里,或者一巴掌给他拍白云上去,让他体验下和太阳肩并肩的火辣约会。
鹿北川拉下真丝眼罩,盖好薄毯,试图结束闲聊:“江浮生来,你和他闹,他不来,你又开始嚷嚷,烦不烦?”
岳惊鸿向日葵点头,蔫了吧唧:“我又没说不让你带他来。”
眼罩啪一下弹回脑顶,额发压变形仍旧不掩帅气:“有完没完,用不用让江浮生给你当助理去?”
从小到大斗嘴的次数比比皆是,谁也不会当真,岳惊鸿戴上降噪耳机,闭眼假寐:“又不是开不起工资。”
两小时飞行体验无关痛痒,鹿北川一路睡到飞机落地。
黑色宾利车停在路边,导航目的地是一家私房菜馆。
提前一个月预定每天只接待一桌的地方,江浮生不声不吭就搞定了。听闻老板有一怪癖,只做当季新鲜蔬果,没得选。客人喜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做饭的心情。
心情好坏,间接影响菜品口味。
好在工作日不堵车,市区弯弯绕绕,一栋黄色小二层洋房格外突兀。
不像饭馆,就是普通个人住宅,看来是私人家宴。
赶上老板心情好,日本空运过来不到三小时的五星级条纹鲷,体长20来厘米,做了顶级鲷鱼刺身和寿司,鱼皮烤制,闻着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鹿北川不喜生食,拜托老板做了一碗热腾腾的乌冬面,象征性品几口鱼皮。岳惊鸿纠结了半天蘸醋还是蘸酱油,咬着紧实劲道的寿司,笑成月牙眼。
看秀路上,岳惊鸿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连连感叹:“要不是认识你这么久,还以为这顿饭要给我下毒,条纹鲷长得真丑,身上五道黑杠,老板处理时真够胆战心惊,不过江浮生真是个神人,难不成早就知道你要来这吃饭?”
鹿北川似笑非笑:“以前觉得你挺聪明,现在觉得你特傻逼。”
岳惊鸿一头雾水,Seven电话过来直接挂了。
鹿北川好心提醒:“也许是知道我和你要来。”
“怎么知道的?”
“你隔三差五往我这跑,指不定哪句话被他听去了。”
岳惊鸿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给Seven回电话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秀场门外,Seven经纪人一身深红色西装,点头哈腰迎了上来,五官全带笑意。
“岳先生,Seven给您留的前排VIP座,他在后台化妆不方便亲自来迎。”
岳惊鸿慢条斯理整理袖口,这会儿倒是端起架子,目不斜视,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经纪人把他们引到座位上就迫不及待走了。
岳惊鸿突然松了一口气,像太阳底下融化的橡皮糖,瘫在椅子上,黏糊糊地贴鹿北川耳边抱怨道:“吃撑了,胃不舒服,西装太他妈紧了。”
鹿北川还好,白色高领羊绒衫,黑休闲西裤外加长黑风衣,都是当季最新款,平日工作也这么穿,倒没觉得不舒服。
他狠狠剜岳惊鸿一眼,用口型说“活该”。
岳惊鸿正襟危坐,手底下小动作不断,悄咪咪解开西装扣子,为掩人耳目正了下领带,忙不迭目视前方,嘴角带笑,俨然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
秀场布置得简洁时尚,纯白T台,与杂志那组照片布景很像。
鹿北川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秀应该能看到他。
果不其然,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江南。
一套浅粉色大v领休闲西装,内里真空,灯光下流光溢彩,像在阳光明媚的海岸边晒着太阳的美男鱼,尾巴上的鳞片金光闪闪,一条白色透明纱巾从上衣下摆延伸而出,拖拽至地,婚纱的拖尾随着走路的姿势左右摆动,无风也能舞动。
一般人穿不好粉色,显得又脏又土。江南皮肤白得接近透明,有种苍白而又温柔的脆弱美感,气质干净稚嫩。一举一动,流光溢彩,恰到好处的惹眼。
岳惊鸿不停用胳膊肘撞鹿北川,束身西装也掩不住内心的小鹿乱撞:“快看,是江南,他果然来了,真人比杂志好看多了,等下陪我去后台要个联系方式。”
江南走向天台尽头,转身时手腕一带,白纱宛若浮在半空的一道虹,稍纵即逝。
鹿北川久久凝视他用力凸起的腕骨骨节,他身上其他地方的骨节也是这样。
江南身上那种纯洁的白和青涩的粉,早在他18岁那年就领教过了。
多年已去,岁月实打实用心雕刻每一个执着长大的小孩。
该感激还是遗憾呢?
Seven后半场出来,空有一副好皮囊,眼神空洞,藏着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和赤裸裸的功利心。
他曾问过岳惊鸿,为什么会选择Seven这样物质的人。
岳惊鸿的回答很现实。
“他想要钱,而我只能给他钱,我花钱买他一段时间身心的双重忠诚,公平合理。换句话讲,在这段关系中,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可以始终保持清醒,他要的恰巧是我能给得起,并且是我愿意给的。我家没那么容易破产,所以他会一直忠于我,除非遇到比我有钱的,但比我有钱的又不一定有我帅,除非他眼瞎。”
如果花钱买一段感情,是为了安全可控,也不亏,各取所需简单明了,不必面对感情里的弯弯绕绕,省心省力。
秀场活动结束,设计师潇洒走向前台,一众模特穿插而过。江南面无表情直视前方,像冰冷的机器人,任何人都不在他眼里。
设计师是个男的,身高顶多一米七五,手里捧着工作人员送上来的百合,白花绿叶,低调又不会喧宾夺主。
他微微颔首,向四面八方微笑示意,深情揽住江南的胳膊,同他一起鞠躬。
江南冰冷挣开,和他保持一定距离鞠躬谢幕。
岳惊鸿让人买了一大束红玫瑰送到Seven化妆间,鹿北川陪他去了后台。
关系没断,基本的面子还是得给。岳惊鸿始终都是体贴的金主。
Seven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岳惊鸿怀里,亲切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劲不像装出来的,也可能真把这种原本就不对等的交易关系当成了恋爱关系。
鹿北川拉开距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Seven。
Seven并不认识鹿北川,岳惊鸿的朋友身份地位不用多说。他急忙换上一副讨好笑容,小臂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光:“你好,我是Seven。”
鹿北川正对化妆间,只瞥他一眼,并未转身。
Seven也不尴尬,笑着收回手,像他们这种人如果热情微笑主动和他套近乎,才是真的怪异可怕。
化妆间不断传来争执声,不一会儿,刚才台上笑得人五人六的设计师一脚踢开门,面色阴沉走了出来,看来是吃了闭门羹。
岳惊鸿嗤笑:“变脸真快。”
Seven暧昧一笑,故意阴阳怪调:“这么快就闹掰啦,刚才台上大出风头的开幕模特叫江南,和设计师关系不简单,可能没哄好金主吧。”
岳惊鸿挑眉:“江南?”
Seven点头:“是啊,他一个新人模特,又当开幕模特,又登杂志内页,还不是睡男人有功。”
岳惊鸿反感他嫉妒心作祟阴阳怪气,嘲讽一笑:“你不也是。”
“我那是……”
“得,别说喜欢我啊,你呀,就是嫉妒,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好看,嫉妒人家发展比你好。”
Seven嘟着嘴生气,脸扭向一边:“我才没有,今天这个设计师玩得太脏,圈子里的新人模特差不多被他睡个遍,机灵的安排走个秀,蠢笨的一句‘你是我的灵感缪斯’吃干抹净,提上裤子就走人。”
“那你又是哪种?”
Seven刚想张口,鹿北川语气冷淡:“速度。”
Seven一听他们要走,胳膊像柔软的树枝缠上大树,语气随之放软:“晚上我去酒店找你。”
岳惊鸿轻轻拍他脸颊两下:“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男朋友。”
此话一出,便是划清界限。
Seven脸一白,火红玫瑰悄无声息落地,残留一地暗香。
没有感情的花,支棱不起来,连香味都不持久。
晚上就近吃的饭。
“刚才Seven说的你怎么看?”
鹿北川偏头,眉头紧锁:“什么?”
画圈揉胃的手一顿,哀叹苦笑。
“江南和那个设计师。”
鹿北川语气淡淡:“这种事在这个圈子挺正常的。”
岳惊鸿神情专注,突然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种近乎悲哀的表情,就像理想撞击现实怦然碎落的感觉。
入了夜的天,四面来风,酒店门口灯光璀璨,像参加名流晚宴。
Seven突然窜出来,一把拉住岳惊鸿胳膊。
他嘴唇冻得发紫哆嗦不停,笑容僵在脸上:“岳……岳先生,我们谈谈。”
岳惊鸿吓了一跳,还以为打哪冒出来的孤魂野鬼,他铁了心分手,无奈偏头看了眼鹿北川。
鹿北川也被一身白衣的Seven吓够呛,冲他点点头:“我先上楼。”
岳惊鸿不准备带Seven回酒店,干脆把分手地点挪到街对面咖啡馆。
鹿北川在前台取了房卡乘电梯直达29楼。
电梯门打开,垂眸回微信的功夫,电梯门又合上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扒开电梯门,人影一闪而过。
鹿北川吓了一跳,心想今天真是不宜出门,心惊肉跳了两次,比看香港老电影《阴阳路之凶周刊》都瘆人。
电梯里的鬼故事数不胜数,手指连续戳了开门键好几下,门才迟迟打开。
无意中看了那人一眼。
就一眼。
竟然是江南。
刚刚还光鲜艳丽杵在台上的开幕模特,这会儿竟衣衫不整失魂落魄地出现在这。
见鬼了?
电梯门来回开合,没人叫电梯,始终停在29楼。
鹿北川怀里抱着风衣外套,手机插进裤兜,细细打量他。
江南脸色苍白,像是刚洗完澡,穿着印有酒店logo的白浴袍,察觉旁边有人,紧紧攥着腰带,头垂得很低:“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一股浓烈的花香由远及近,多种花香混合果香的甜腻香味实在是呛人。
鹿北川皱眉,微微掩住口鼻。鼻子动了两下,不是江南身上的,江南头发是湿的,有淡淡的青草香气,花香是从电梯外飘进来的,且源头距离很近,而且是越来越近。
江南有所察觉,隔空伸手越过鹿北川肩膀,马上按到数字1了,忍不住偏头干呕几声。
他掩住口鼻,朝向另外一边。。
电梯仍旧停在29层。
江南知道香味的来源。
是这场秀的设计师林青。如果不是他,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这么反感花香。
他个人很喜欢以‘青’命名的时装品牌,林青作为主设计师,曾多次提供私服给他,得知受邀走秀,他开心得辗转反侧几近失眠,就像粉丝被追了多年的偶像亲点同台表演,激动雀跃的心难以自抑,只可惜几十米厚的滤镜一触即裂。
林青平易近人,不在乎他名气小经验欠缺,让他独挑大梁担当开幕模特,光是量体裁衣就准备了三套,没想到是别有用心,多次借机揩油,化妆间强吻不成,竟偷偷潜入房间欲行不轨。
大秀期间,江南一天没怎么吃饭,一是紧张,二是走秀时装对模特身材要求严苛,丝毫变化捉襟见肘。胃里空空,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闻到林青身上的花香味,恶心得恨不能把胃掏出来过一遍生理盐水。
鹿北看他不舒服,递他一包纸巾,此情此景并不适合重逢,本打算装傻充愣,却忍不住轻飘飘问了一句:“江南……我们是不是有一笔账还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