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非善类》是由作者湮初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清池,主要讲述了:清池的母亲去世了,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某天他在偷包子时被抓住了,幸好一个花楼里面的人救了他,让他在花楼里面做事情。
最新评议:清池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
《吾非善类》精选:
车水马龙的街道,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个厚重的木板,洗的干净的长布盖在拖着女人身上。
路人避之不及,有的带着些同情的目光,却无人施以援手。
拖着的木板在一家寿材店停了下来。
小孩从衣兜里取出裹得严严实实的银钱想要买副最便宜的棺材,却仍是欠了些铜板,他听着算盘拨动的声音,紧紧攥着两侧的衣服,倔强的低着头不肯说话。
好在那寿材铺的老板娘看着他可怜,卖了副缺了角的棺材,又送了一块做棺材剩下的木板用于立碑。
他将娘亲下葬后已是黑夜,荒郊野岭刮着寒风,那声音像极了厉鬼的哀嚎。
跪在坟前的身影挺得笔直,他操着一把钝刀,跪在坟包前一点点的刻着墓碑上的字。
看着刻着“清池之母”的墓碑,他自嘲地笑了笑,泪水模糊了视线,几滴泪珠滴落在木板上,洇出一圈深色。
“娘,你说我是不是最不孝的孩子?到了下葬的时候,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当真是个笑话。”
清池低声啜泣着,想起曾经问起过多次娘的名字,可每次娘都不愿说出口。只是摸着他的头,说这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情。
接着娘亲便会将他抱在怀里,轻哼着一首小诗,告诉他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歌,而他的名字也是取自这里,也希望他能向这名字一般。
“自挂东南枝,举身赴清池。”清池幼时读不懂这句诗的意思,也不懂娘的想法,但总感觉这两句诗有些悲伤。
娘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诗?他曾问过自己的母亲,但她也只是告诉我长大便会明白。
可是当他长大了,娘亲却不在了,而那首诗的意思,清池依旧不懂。
昨日娘喝了药后精神却是极好,甚至将清池搂在怀里重新唱起了这首小诗。自打清池懂事后,娘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那首小曲也再没听娘亲唱过。
昨日听到娘再次唱歌,他高兴的以为娘的病就要好了,谁知早上却看到娘躺在身旁却是没了声息。听旁人们说,那叫回光返照。
墓碑直直的插在坟包前,寒风卷过带起呜咽的风声,像是传达着谁的悲哀。
清池重重的磕下最后一个响头却不愿起身,额头紧贴着地面,好像能与躺在地面下的母亲更近一些。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清池一边哭着一边对着坟墓说着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哭累了便睡在了坟边。
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哪怕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却像是被烟雾笼罩,久久得光芒。
清池面色麻木的从坟前起身,双腿也没了知觉,像是两根似软非软的木棍,杵在地上,一步一道拖痕。
听着若有若无的几声狼嚎,清池脸上浮出抹讽刺的笑,眼神飘忽不定,一抹期许很快便被哀痛掩去。
或许,让狼叼去吃了也比苟活在这个世间要强吧……
清池拖着一身尘土回到了住所。与其说是它是住所,不如说是一个栖身之所,除了有个地方睡觉也做不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或许为了生计四处乞讨或行盗窃之事。
可每一次偷盗,脑中总会闪过那位大善人的面孔。但那又如何?守着那可怜的良心苟延残喘吗?或者饥寒交迫的死去?
向我们这种人,从来没有良心可言,唯有的便是不去偷那些穷人家救命的钱吧。
时间过的飞快,清池转眼就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捱过两年。
清池不知道时间,只是叶子掉了又长,自己也从寒冬这吃人的季节中抢出过两次命。或许对于时间,不过就是还能活多久,有一天是一天,有一年是一年,老天愿意赏赐多久的日子便活多久。
已经深秋,寒风刺骨,清池却仍穿着一件破了几处洞的单衣瑟瑟发抖的蹲在墙角。
不远处的包子铺勾起他的欲念,那笼屉中冒着的热气在寒风中化为腾腾白雾,肉香味顺着街道飘了很远,买包子的队伍排了老长。
这时,一匹惊马突然向着这条街道冲来,众人惊慌失措的向着两旁躲去,场面一度混乱。
清池眼睛一亮,他知道,时机来了。
矮着身子趁乱挤到了人群中,在靠近包子摊时迅速的抓起一个包子塞进了怀里。有些烫的包子隔着衣服贴在胸口带来了些暖意,让他冻的发抖的身体打了个颤。
这一切本该天衣无缝,清池却没想到还会被发现,要怪只能怪时运不济吧。
好巧不巧,那一层笼屉卖的只剩一个包子,可掀开第二层去取,那样动静太大,清池只好取走这一层最后一个包子,迅速跑出人群。
事情暴露的很快,老板不过看了一眼笼屉便发现有人趁乱拿走了包子,高声喊道:“有人偷包子了!抓贼啊!”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怀里突然多了一个鼓包。一瞬间笃定的目光便集聚于此,清池头也不回赶忙拔腿便跑。
清池慌不择路的逃跑,回头查看那老板是否追上来时却撞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呛人的脂粉气瞬间涌进了鼻腔。
那女人踉跄两步,倒是没被撞倒在地,清池却是栽了个大跟头。
回头一望,那包子铺的老板拎着个铁铲子就要追上来,他赶忙爬起身要离开,却被那女人抓住了胳膊。
力道很大,任他如何挣扎都不能抽离分毫,身后的几人很快便追了上来。
“多谢,”那老板向着那个女人道谢,突然认出了那人的身份,笑嘻嘻的道,“呦,这不是怡红院的妈妈嘛,是那个姑娘缺头花了?要不要我们帮您跑个腿啊。”
清池一听他二人相识,心一下跌到了谷底。今日怕是不能善了。
“少来这套,”那女子调笑道,“到时候该收的钱还是一分不少,别想着套近乎。”
“哈哈哈,哪里哪里,不过还要多谢妈妈帮我抓住这小贼。”那大汉伸手便是要擒,“我这便送他去官府。”
清池双眼一闭心一横,却没想到她突然抓着自己的胳膊往身后一带。那大汉抓了个空疑惑的问道:“妈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鸹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细细打量了小孩几眼,转身对那包子铺老板说:“多少钱?我替他给了。”
“这......他就是个乞丐,又不是个女娃娃,就是再俊带回去有什的用处,妈妈你何必呢?”大汉有些吃惊道,转而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是个三文钱的包子,妈妈您要保下他......这钱就算了。”
“呐,我红梅从不欠人人情。”她从荷包中取出三枚铜钱交到那大汉手上,转身拉着清池就想走。
清池的双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执拗的站在原地,红梅竟一下子没拉动。
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红梅,像是刺猬尝试着展开一点雪白的肚皮:“你为什么帮我?”
清池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她长得很漂亮,虽不如娘亲,但看起来却比娘亲年轻许多。
清池不知道自己为何将眼前的女人跟自己的娘亲做起了比较,但或许是方才她救了自己,清池对她还是抱有些好感的。
红梅没有说话,而且俯身问道:“你娘是叫晚烟吗?”
“我不知道你再问什么。”清池听她突然提起了母亲,一瞬间再次竖起尖刺,“你是谁?为什么要问这些?”
“罢了,想来姐姐定是不愿提起自己的名字,但你这双眼睛却生的与她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红梅避而不谈,又想带着清池离开,“走吧,我与你细细说说你娘亲的事情。”
“你放开!我不认识你,我不跟你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红梅松开了拽着清池胳膊的手,抱着胸看着他道:“刚才要不是我救了你,这会你就该在牢里蹲着了,或者挨几板子被扔出来。
再说,你一个小孩我有什么好骗的,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清池被她一连串的话塞的哑口无言,半天想不出回怼的话。
“走不走?不走算了。”红梅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清池。
“你,你……”清池一副吃瘪的模样,纠结半响才默默跟到了红梅身后。
清池虽不知道她卖的什么关子,但第一次听到旁人提起母亲,提起她的生平。虽不知真假,但他总还是想要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