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成双》是由作者除去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谢无芸与林琅,主要讲述了:谢无芸有一个对象,作为一个大妖的他下山找到那个所谓注定的对象,看他可可爱爱的他觉得也就勉强喜欢一下吧。
最新评议:大妖看上一个小妖。
《妖行成双》精选:
突如其来的一场春雨,淋了半城人。
小书生抱着几摞书手脚慌乱地躲进半山腰的亭子内。 “幸好,幸好。”小书生见书籍未湿,顿时喜笑颜开,眉眼舒展。
“咣当!”
脆生生一响,惊得小书生差点跳起来,一转身才看到一酒瓶滴溜溜地在地上打转,小凉亭的长椅上躺着一披头散发的男子,眉眼似也被这春雨淋了,成了最浓烈的一笔,淡绿色的衣服松松散散地敞着,也不怕被春雨惊扰,受了凉。
手里还执一本老旧的书籍,看样子像是哪里的话本。
小书生偷偷瞧了几眼,把怀里的书擦了擦放在石桌上,然后走过去准备提醒一二。
谁知还没靠近,躺着的大佬就睁开了眼。
那双眼似乎能装下这半山腰的风景。
小书生当场愣在原地,红晕不自知地从细嫩的后脖颈慢慢撩上来,拂过耳廓,轻点耳垂,然后染了半颊。
还未等大佬展露下风姿,小书生便转身抱起书慌不择路地冲进雨雾中。
都说春雨最是撩人,可哪有这人,岂有这人来得撩而不自知。看来老夫子说的话也有信不得的呀。
小书生家住秀山脚下清河郡,家里也算是大户人家,等他小落汤鸡似的站在家门口,管家老爷一声哎呦,心疼得立即把人迎了进来。
接下来是从小疼他如子的奶么么,未出声已是双眼泛泪花。
然后他那彪悍的大姐姐一扯披风,劈头盖脸地把他罩了起来。
最后是刚刚会迈着白嫩小莲藕腿走路的三妹,当着他的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娘亲,娘亲,小哥被雨打了!小哥被雨打了!”
他那娘亲差点失了大家闺秀的风仪,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把把他搂了过去。
“乖乖,娘亲看看,都淋湿了,可别着凉,快去换了这身衣服。”
“诶,娘亲。”小书生乖巧地从他娘亲怀里挣扎出来,扯了扯衣襟乖乖站好,“别担心,没淋坏呢。”
“还不快去换身干衣物,想冻着吗!”大姐在一旁怒吼一声。
小书生颠颠地跑向后院自己的屋子。
隔日,天朗气清,小书生在自个儿院子里写字,老夫子总说他的字少了股劲儿,不够漂亮,他也不知道这股劲是什么劲儿,反正就听话地练着呗。
久而久之,屋子里染了墨香。
“呵。”一声轻笑传来。
“谁?”小书生被惊扰得放下笔,走到窗口探了探脑袋,没发现什么人影,嘟囔了声,“奇怪,明明有听到笑声。”
“抬头。”
咦?小书生还没反应过来就把脑袋仰了起来,他的书房前有棵梧桐树,种了好些年,夏日里还可以躲个凉。此时树杈上却闲适地坐了个人,宽松的衣袍肆意地敞开着,人也慵慵懒懒地,没个该有的端正坐姿,夫子要是见到了定是要抽脊梁骨的。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来还记得。”树上的人把话本卷了卷,在腰间扎好,然后轻巧地跳了下来。
“不,不记得。”小书生想把窗户关上,却很快被一只手抵住了。
那人手劲可大了,他使劲按了按,木窗倒反弹了回来。
砰。
“唔!”小书生摸着被窗弹到的半边脸,差点痛得坐在地上。
嗤的一声笑,尤其明晃晃地传入小书生的耳朵。
“你笑我。”
“你床在哪?”来人直接从窗外跳了进来,在他书桌前转了圈,翻了翻他练习的字,然后径直来到屏风后的床榻上,鞋也不脱,倒头就睡,丝毫不见外。
小书生握紧双拳,怒目而视,他气死啦!
这家伙是谁?
他怎么可以不由分说就闯入他的房间,鞋子都不脱就睡在他床上,啊不是,鞋子脱了也不能睡在……总之,他为什么会在这?
他要去找管家福伯理论理论,他们家现在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别叫人,不然打你屁股。”
小书生没来由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屁股,一转头,床上那家伙已经翻了个身,姿态惬意地睡着了。
大概犹豫了那么一小会儿,小书生还是鼓足勇气准备去找福伯,谁知脚一抬,屋子的两扇门就吱呀一声自动关上了,还……还是个会本领的!
小书生一哆嗦,眼睛就红了。
这不就是,不就是仗着自己有本事随便欺负人啊!亏他昨日亭子里遇到还担心这人被雨淋了会不会生病。
被吓到的小书生不敢再声张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个圈儿,最后伸着脖子望了望床榻上的人影,纠结了半晌,又回到书桌前准备写字,夫子可是布置了好些功课给他。
但是那人,但是这人。
小书生提着笔胆怯地走到床榻前,看着看着,握着笔的手紧张地背到身后,脖子上的红晕又悄悄地爬上他的脸孔。
真是的,这人生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呢。
小书生大概在心里偷偷用手指丈量了一下,这人好高呀,怎么长这么高呢,比先生还高,比父亲还高。
视线游移而下,落在这人松垮的衣衫上。
怎么就不会好好穿衣服呢?他娘亲难道没说过衣服不好好穿会受凉的呀!
小书生皱着眉头把笔放在一旁,嘟哝了几句,小心地爬上床把薄被掀了开来,盖在这个毫无品德不知礼仪的人身上。
“睡醒了快走才是。”小书生站在床榻前嘀咕,见人睡得安稳,便拿起笔又回到了书桌前写字。
小书生做什么事都是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夫子布置的十张字他写到日头渐斜,等放下笔,才惊觉天边霞光阵阵,美得很,便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托着脑袋看了半晌。
“好看吗?”
小书生点点头:“这云彩比娘亲的衣服还漂亮哩!”
咦?谁在和他说话。
反应过来时小书生整个人跳了起来,被一只大手按了回去。站定,小书生又使劲地转头,又被一只大手掰了回去。
就这样,小书生被人摁在窗边继续欣赏晚霞。
“你这人真是不讲理。”小书生挣扎了一番,毫无用处,在那人双手底下,跟只扑棱的小奶猫似的。
“小书生,饿了,有吃的没?”
“你休想!”小书生扭了扭身子,还是动弹不得。
“你这小书生,读书读哪里去了,你夫子没教导你要兼济天下?”
“夫子说量力而行。”
“区区一顿饭也不得行?”
“书书架上的篮子里有,有糕点。别吃完了。”耳畔又传来熟悉的轻笑,小书生不由解释道,“那些糕点是奶么么怕我读书饿才放着的,不是我嘴馋。”
“嗯,知道了。”
脑袋被揉了一下,身后的人终于放开了他,去拿那篮子糕点了。
“你是谁?”小书生急步跟上。“来我家干什么?”
“我?”那人好整以暇地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笑道,“我是大妖怪,专吃细皮嫩肉的少年郎。”
林家有少年,无暇又烂漫。
可这两日的林家二郎一点都不烂漫,他有了一个秘密,他那屋子里藏了一个人,不是扶风若柳的娇娘子,而是高大矫健一猛汉子。
“小书生,墨水沾到脸上了。”
“说了别叫我小书生,我有名字,我叫林琅。”说完拿衣襟擦擦脸颊。
“错了,另一边。”
“你要在我家待到什么时候?”
“哟,成花猫脸了。”
蘸着墨水的狼毫笔被狠狠地放到桌上,小书生愤愤地从椅子上下来,噔噔噔走到洗脸架子旁,扯下脸巾就在脸上一顿搓。
白皙的脸蛋被脸巾搓得通红,是有些怪好看的。
“我明儿就要回学堂了,没人再给你拿吃的,你快些离开吧。”小书生是实在对这个无赖没办法了,他试着叫管家来赶人,可管家一来,这人就不见踪影,以至于他娘亲以为他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学堂在哪?”那人再一次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问道。
小书生一脸警觉地转过身:“你还想跟着我不成?学堂离这儿可远!”
“这样啊,那我就不跟着去了。”对方伸了个懒腰,突然伸出手掐了一把小书生的脸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小书生揉着脸颊半晌,也不见那人回来的身影,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人就这么走了。
就这么白吃白喝两天,走了?
那人走了!
小书生欣喜地跑出屋子,转了一圈,没有人,又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却不见,他屋子顶上躺着一人,正翻着手中的话本,闲适地晒着太阳。
走是不可能走的。
第二日,小书生收拾了书具行李,在林家人的不舍与期盼中再次踏上了回学堂的路,来时细雨纷纷,去时也是雨雾蒙蒙。
学堂坐落在秀山半山腰,要饶段山路,不怎么好走,早两年住在母亲娘家路途较远,管家福伯会送一程,今年开始回家住了林琅就自己去了。
山路沾了雨雾,显得泥泞,落叶和细小的断枝错落在小道上,不小心还会打滑,林琅撑着油纸伞,抱着书袋赶路,雨势有增大的趋势,林琅迫不得已再次躲进了那个熟悉的小凉亭。
上次就是在这儿遇到那无赖的,林琅甩了一把伞上的雨珠,望着天空开始愁起来了,这雨似乎不得停。
要是去晚了,夫子是会罚的,夫子可凶。
林琅抱着书袋被困在亭子里,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雨雾中有几道人影朝亭子过来,此时林琅抱着书袋缩在凉亭一角,脑袋一直偏望着远山发怔,也不知思绪已经跑到何处。
“哎哟,这还有个小书生。”
林琅一惊,回过神来发现亭子里多了三个猎户打扮的壮汉,可盯着他的样子却不怎么友好。
“你们想干什么?”林琅皱着眉头问道。
“呵,聪明点,袋子里是什么宝贝?”领头那人满脸胡渣,盯着林琅的书袋不转眼。
林琅瑟缩了下,夫子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于是听话地倒出书袋,里面除了一套夏衣就是一些书具,一个铜子儿都没有。
“钱袋呢?这些破烂玩意儿谁要。”
林琅不说话,乖巧地掏出平日里装闲钱的袋子,刚递出去,就被一把抢了过去。
“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
“大哥,这小书生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定是大户人家小少爷,我看绑了吧。”
“你不说我倒没注意,这贼他娘狗天气,过路行商的都没几个,不过看来老天爷有眼,躲个雨还能碰上个送上门的生意。绑了!”
“等等。”
三人就见一直闷声不响的小书生突然开了口。
“我这还有个钱袋,就是娘亲缝得紧,要拆。”小书生说着去扯自己的衣领。
“果然还有!快点交出来。”
“缝得紧,难拆。”小书生低下头在扯自己胸口的衣服,三人急性子,凑上去就想帮着扯他的衣服。
这时,小书生的手飞快一扬,三人的眼前突然一阵白雾茫茫,随后是眼睛的酸涩难忍。
“草,小兔崽子下黑手!”
林琅紧张地一矮身,躲过了三人的瞎抓,趁着混乱之际从一旁钻了出去,然后逃进蒙蒙细雨之中。
山路越发潮湿,林琅抓着衣襟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很快就进入了陌生的山林中。
秀山连绵起伏千里,山间万物生长,恣意盎然,山脚坐落的城池有百十,山腰的亭子、猎户休憩的木屋、为寻清净而造的学堂,无一不依山而建。但更多的秀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依旧是陌生的。
林琅整个人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脸颊脖颈上,黏糊糊的,他六神无主地在山林中转悠,不敢大声喊人,怕那些贼人还跟着。
“林琅不要怕,你还要保护娘亲,保护大姐和小妹。”
从未遇到过这般境遇的小书生忍着不安和心慌,强自镇定地走在山林里,树枝划破了他的衣襟,泥泞沾满了他的鞋袜,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猫儿。
忽然,身后传来若干声音,林琅僵硬地转过头,发现一头大野猪正乌溜溜地盯着他。
“呜哇!娘亲!有野猪!”林琅慌不择路地一边哭喊一边奔跑。
那大野猪来了兴致,哼哧哼哧地追了上去。
“娘亲呜呜娘亲……”
“哼哧呼呼哼哧……”
眼见着屁股似乎就快被野猪叼着了,林琅却觉得自己一个腾空,似乎被人一把抱了起来,然后树影斑驳,在他视野里飞速掠过。
咦,我飞起来了。
飞飞起来了?
思绪被眼前这一幕惊吓到放空,许久林琅才伸手抹了一下脸,然后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小书生,好久不见呀。”那无赖低下头,朝他微微笑。
林琅感觉自己被抱着掠过高大的树干,偶有层层叠叠的树枝向他袭来,都被那人用手臂挡开了。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能说的吗?”
“被那小野猪吓到了?”
那才不是小野猪,那是那么大一头野猪,是大野猪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琅摇摇头,“我迷路了。”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尤其是小书生。”
“你!”林琅想反驳什么,可事实摆在眼前,先是差点被贼人绑,接着又被野猪追,最后还迷了路。
“算了。”那无赖叹了一口气,传入林琅耳朵里,也不知道叹什么气,说什么算了。
直到那人把他放在一间小木屋外,开了门,把他推了进去。
望着屋内木墙上挂着的破旧的蓑衣,生了锈的猎具,林琅暗想:哦,原来他是猎户,还是个穷猎户。
天光早已暗淡了下来,木屋内更是黑得快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阿嚏……”话还没说完,几个喷嚏就接踵而至。原本他是想问具体位置方向的,想看看离学堂多少距离。
“妖怪洞啊,专门把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书生抓来养肥了吃掉。”那人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蜡烛,烛火摇曳,偏生了点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