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沼觅谏寻的小说《浊烟尘》是作者合约学徒正连载的一本小说,浊烟尘的主要内容是:沼觅一点都不介意和谏寻在一起,他是喜欢谏寻的,只是喜欢很多的时候不代表要得到。
网友热评:保持距离也好。
《浊烟尘》精选:
“我不认为你获取情报需要做到这个份上。”沼觅一边在键盘打字,一边说。
这是一份来源于雾枭的文件,谏寻两天前急匆匆给他的,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先把这个给他译完。
每次谏寻带着公事来找他,他都有种和谏寻只是单纯雇佣关系的错觉。
沼觅看过一遍,它是雾枭上层调查雾枭与永泽军火往来的进度。里边没有提到谏寻旗下的产业,但提到了诺家的一个航海队。这个航海队有十几艘民用船只,他们确实帮雾枭走过送往黑岩河抵抗队的军火,以抵御雾枭和永泽官方联合军对黑岩河的侵略。
这份文件可大可小,如果雾枭上层追查下去,尤其瞄准那十几艘民用船只,就很有可能逼迫永泽也彻查诺家。那大概文件上就会有诺友的名字,当然也有谏寻。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说过我无所谓,”沼觅继续说,“我在意的只是操你的那个人是谁,光线很暗,你可以告诉我,他不是我想的那一个。”
文件里涉及的除了船队,还有十几家对外贸易公司或者合资企业,沼觅会把这些名字全部打出来,让秘书一个一个去查。他必须确保没有一个公司近期与谏寻有往来,或者说得确保在其他人查到他们有往来之前,把账做得漂亮干净。
想到这个他就有些心烦,之前追求他的那个会计是很上道的,所以他和对方在工作上配合很好,几乎不用他把话说透,那人就能猜到要查什么以及做到什么程度。
然而因为谏寻的醋意,硬是把会计平调到了赌场里,远离他们建材公司,美其名曰赌场油水丰厚,而换了一个什么都得清清楚楚交代才会做事的老家伙过来管账。
这让沼觅很不乐意交涉,以至于以前他喜欢直接和财务对接,当那个会计调走后,他基本都把工作完成了就交给秘书,让秘书去派遣。
但他这么做还给谏寻留了话端,谏寻几次都说自己把会计调走了,所以沼觅工作都没干劲了,那人鸡巴是有多大,操得他如此依依不舍。
沼觅很讨厌谏寻的污言秽语,而且谏寻不会回避属下,总当着所有人如此挤兑沼觅,每次他这么做时沼觅都倍感侮辱,更加确定谏寻只是把他当成附属品。
可为什么沼觅离不开他,沼觅不敢深想。
“你不要把话题过到我的身上,你清楚我已经和谏老板这样一年多了。”
沼觅的语气变得冷硬起来,在他看到对方的时候,或许对方也看到了他,“而且小远就要嫁给诺友了,你这会去勾引那个人……很抱歉我用了这个词,但在我看来就是如此——你很清楚他是诺友的哥哥。”
沼觅把页码往下拉动,好样的,百多页两天做完,他昨晚都在这里打了个地铺。
他在这里有褥子,不是他的,是谏寻的,谏寻在这里办过他很多次,润滑剂和安全套都放在柜子里。
不过还好,谏寻以公事为先,陪着他在办公室睡时没打扰他,还给他买了宵夜。沼觅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谏寻说过喜欢吃的东西了,但每一次谏寻都能买对他的喜好。
他望着页码片刻,把刚写的几句删掉。他需要专心,否则这样译出来的东西和在搜索引擎一键转换没有差异。
谏寻推开门走进来——“在打电话吗?做得如何了?”
“我哪来的时间打电话,”沼觅回头看向谏寻,摘掉了眼镜,“差不多了,你去喝杯咖啡,等会我送过去给你。”
沼觅动作很流畅,将几张文件丢进桌面下的垃圾桶时,顺手摸了桌下的手机,关掉了通话。
谏寻关门出去,而沼觅删掉了通话记录。
他回想着和宏湛说的话。
他尊重宏湛,也深爱着他。
可是他不赞同宏湛所为,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宏湛对工作的处理方式都让沼觅无法苟同。
从他小学三年级来到这个男人身边后,宏湛算是力所能及地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沼觅。所以宏湛几乎取代了沼觅关于亲生父母的记忆,而他能想起的童年和少年都在宏湛的陪伴与照料下。
宏湛博学,如果不是他,或许沼觅也不可能轻易考取雾枭排名前十大学的语言专业。
但宏湛是淫乱的,对工作也不择手段。这么多年来沼觅除了看到宏湛对那个武装部的男人有丝毫的念念不忘外,其余的人似乎只能插进他的下体,却进不了他的内心。
宏湛长相妩媚,有一种男女莫辨的美感。而似乎他很乐意利用这个优势,在水乳交融之际套取他想要的消息。尤其当武装部的那个男人被带走之后,宏湛似乎更加放纵了。
他不再在乎沼觅如何看待他,开始肆无忌惮带男人或女人回来。但大部分时候他是在外边喝得醉醺醺的,身上的香水各不相同。
或许也是因为他总能找到有用的材料,多年来没人动得了他。但动不了他的地位,不代表不能用污浊的词汇谈论他。
宏湛似乎猜到了自己会被卷入情报战争,提前把沼觅的档案转入了福利院。
这也是为什么谏寻查不到沼觅身边的宏湛,毕竟宏湛用了各式各样的方法把沼觅的资料打造完美。
之后,宏湛的私生活更混乱了。
他几乎整夜整夜地不回来,而香味里还掺杂其他淫靡的气息。
沼觅不喜欢他这样,他不想在学校被人说有一个婊子养父,不想看到叔叔伯伯对他指手画脚,不想那些茶余饭后的调笑里带着对宏湛的侮辱。
他和宏湛有分歧,似乎越长大,分歧越多。
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沼觅从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宏湛说,到后来宏湛让他回家吃饭,他都不愿意。因为只要闻到宏湛身上陌生的香味,沼觅就会忍不住挑衅。
而年轻人的话语如此尖锐,宏湛也只是笑笑,不反驳。他没什么可反驳的,那些指摘没有错。他确实人尽可夫,也因为他的下流和龌龊,沼觅可以瞧不起他。
慢慢地,沼觅便也不说了。他改变不了宏湛的脾性,那他至少可以划清界限。
所以他们变得沉默,鸿沟在彼此之间拉开。
沼觅从来没有问过宏湛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直到那几辆军车开到他们家门口,而宏湛掀开窗帘看到穿制服的人,再回头对沼觅笑了一下。
“去了雾枭,你就有全新的生活了。”宏湛对沼觅说。
“不用再回来了,不要再回永泽。”宏湛再说。
之后,宏湛离开了。
和那个叔叔一样坐上军车,最终消失在街巷的远处。
只剩下沼觅静静地站在屋前,眼眶里全是安静的泪水。
虽然曾经想过让沼觅再也不要回到永泽,但宏湛不会否定沼觅的选择,所以即便是沼觅跟了谏寻,宏湛能表现出的也只是对沼觅的愧疚。
或许是因为沼觅长大了,宏湛却没变。他的苍老和手上的老茧不能改变他的脾性,而同样不会改变的是沼觅对他那尖利的看法。
尤其当涉及诺涵,别人称呼他为诺先生,诺老板。
沼觅接触过诺老板,也在谏寻嘴里了解过这个人。
诺涵有一段名义上的婚姻,他妻子的爱人实际上是税务局一个高官的女儿。只是诺涵几乎没有什么花边,好似他只想借着妻子家庭上位,却没有情欲的需求。
而宏湛之所以引诱——或者说接触诺老板,沼觅认为这不外乎宏湛也想要那份名单。
但沼觅也只了解上述这些,毕竟诺涵极其低调和干净。干净到什么地步,干净到如果沼觅不是因为认出了宏湛,才多观察了他身后的那个人,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诺老板会去谏寻的场子。
诺老板喜欢男人吗?没有听说过。
不过诺涵有一段服役的经历,大概是在诺涵二十岁左右。
沼觅之所以知道这个,是之前诺友提及他哥哥的时候说到了地名,而那个地名就是沼觅的家乡,是当年部队驻扎的地方。
沼觅把最后几行译过的文稿再看了一遍,打印出来。他把原件与打印件分装两个信封,送到谏寻的办公室。手里还有另外一份名单,那是沼觅总结给秘书要查的东西。
“你告诉诺友了吗?”沼觅把两份文件都放在桌上,挪过打印件给谏寻。
“说什么?”谏寻把文件拿出来,其实他只需要看最前边几张就行。这就是让沼觅办事的好处,他会把过于繁冗的文件整理出提纲,只需浏览纲要再按标识索取页码即可。
其实用了沼觅三年,沼觅已不仅仅是一个翻译。他是一个随行总管,只是他不需要保护谏寻的安全。
“这份文件的内容,”沼觅说,“让他提前做准备,毕竟里边提到了他的船队。”
谏寻应了一下,翻看了公司条目。他拿过钢笔在上面勾了几个,让秘书进来领。
这就是谏寻强于其他人的地方,他没什么文化,但他总能抓住关键,和他把之前诺家吝啬给他的场子改建一样,他处理公事像在创作,不需要理论支撑,可做出来的事总能达到效果。
几十个条目变成了几条,效率不知道提高多少。
沼觅喜欢他这一点,或者说崇拜也不为过。他问过谏寻是怎么做的,但谏寻只是笑出一口烟牙,说你让我开心一下。
每次这样沼觅就不往下接了。
或许和沼觅看过很多书一样,丰富的生活经验和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往昔让谏寻就是懂得该如何做,这是沉淀,尽管沉下来的还有他的油腻。
谏寻示意沼觅可以出去了,他还需要好好地琢磨这份文件。
但沼觅刚想转身,谏寻又叫住了他,他把原文件丢给了沼觅,交代——“放碎纸机去。”
“放哪里?”沼觅以为自己听错,这可是要拿来和诺友商计的材料。如果看不到材料,难说诺友会不会相信真的有人敢查他。
“销毁了,”谏寻说,“不用告诉诺友。”
“如果你不告诉他,那很有可能——”
“你不是说了吗,他需要被提醒。”谏寻笑了一下,拿起那份原件丢给沼觅。
沼觅赶紧抱住,谏寻的目光又回到翻译件。
沼觅确实说过这话,但干脆利索地给诺友一个下马威——谏寻怕不是忘了他弟弟要嫁给诺友。
“对了,最近诺老板在干什么?”谏寻翻了几页,又问。
而这个问题让沼觅愣了片刻,“我不知道,我……我应该知道吗?”
“没,那天我在场子里看到他了。”谏寻看似随意地提问,扬了扬眉毛,“他居然会来我的场子还不打招呼,难得。他离婚了,你知道吧?”
沼觅更加诧异,合着谏寻也见到来他场子里的诺老板了。但沼觅给不出更多的信息,所以只是点点头而已。
“行了,下班送你。”谏寻示意沼觅出去,更多的话他却不说了。
他似乎在挖一个坑,而这个坑有多深,他还不想让沼觅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