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颠倒》是由作者伯爵乌龙茶所著的一本古代纯爱小说,主角是谢止礿与宋弇,主要讲述了:谢止礿在教人引魂时,被人当成了骗子,没想到这时被自己的同窗撞见了,他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叫过去了,两人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之前。
最新评议:偶遇之前骚扰过的同窗。
《神魂颠倒》精选:
宋弇这话说得毫不避讳,又太过直白。
沈莘似是半天才将神识拉回,吞了口唾沫,费尽心思地挤出一句:“啊,二位关系还挺……错综复杂。唉,断袖好,断袖好啊。”
“其实你若是想不到什么话,不说也是可以的。”谢止礿诚恳道。
宋弇不依不挠:“谢止礿,你可知我胸口这里,每逢下雨就疼得厉害。”
谢止礿知道宋弇对自己捅了他一剑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方才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跑。现在这件事被宋弇放在明面上说,心中愧疚便又添了几分。
宋弇见谢止礿眼神闪躲,又气又恨,当即拽着他的手将他往自己这边一带。
宋弇搭着谢止礿手腕,用灵识探查他,发觉对方体内的灵力竟如此稀薄。
也难怪无法唤回沈氏的魂魄。
谢止礿在宋弇震惊的目光下抽出手,也不敢看那人,只是抱歉地对沈莘说道:“抱歉,我灵力受损,暂时无法直接将生魂唤回。本来在这里简单唤回你姐姐的魂魄就好,现在事情会变得复杂一些,对你来说可能还会有些危险。”
沈莘点点头:“只要能救回我姐姐便好,谢公子你尽管说。”
谢止礿长叹气道:“人之所以会生病,大多数情况是魂魄受了邪祟侵害,用些寻常草药便能治疗。但还有一种情况,便是魂魄脱离肉体,其症状便是人昏迷不醒或者死去。”
“我姐姐昏迷不醒是因为魂魄脱离肉体的缘故?”
“是的。每个人的灵魂与肉身都是紧密相连的。如果魂魄迟迟未归,不是肉体无法承载灵魂,便是灵魂被扣住了。”
“肉体无法承载灵魂是何意?”
谢止礿答:“肉身受到损坏或老化。”
沈莘下意识地看向床铺,口吻悲伤道:“那我姐姐的魂魄便是被扣住了……”
谢止礿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我们将扣住你姐姐魂魄的恶灵消灭了,你姐姐的魂魄自然会回到体内。”
沈莘不敢多问,稀里糊涂地点头。
“我将灵力分你一些,你能见着灵,我们方便行事。”谢止礿说着就要分他灵力,却被一只瘦长匀称的手拦了下来。
“你还是省省你这半碗水的灵力吧。”宋弇蜻蜓点水般用食指在沈莘额头点了下,然后便负着手不言不语。
沈莘感觉有股汹涌澎湃的气传了进来,在身体内部到处乱撞,紧接着这股气便一路直冲眼睛。
他眼睛如火烧,下意识地闭上眼,待不热后睁开,奇怪地咦了一声。
宋弇问道:“怎的?”
“为何这房间比方才看着暗了这么多?”
谢止礿答:“喔,因为这房间里布满了阴气。”
此话一出,丫鬟和沈莘立刻汗毛倒竖,连带着看哪里都觉得鬼气森森。
这时,门外突然又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呀,我来接新娘子啦。”那声音在夜晚听着尤为瘆人,口齿模糊,语调怪异,一听便是动物灵模仿着人类的语调。
灭灵开始疯狂抖起来,宋弇拎着它贴近门口,离门口越近,这剑便抖得越厉害。
谢止礿将这马县令五花大绑,扔在房间一角。然后从怀里抽出一张黄符,递给了因惊恐而瞪大双眼的小丫鬟。
“这是我师父留下来的符,可保一般邪祟不侵入体内。姑娘,此房不可久留,待我们走后你便赶紧走罢。”
小丫鬟紧紧握着符,头点如捣蒜。
门外的“人”因为得不到回应,停止了敲门,房间内一时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
烛芯被烧得噼啪一声。
就在沈莘以为对方要放弃时,他看到这房门的门底竟透出隐隐的灰黑色剪影,他吞了口唾沫,就见这灰黑色影子在地上越来越大,看这样式,竟像是个硕大的鼠头!
“找死!”宋弇抽出灭灵,往地上狠狠一插。
只听门外传来尖利的惊叫,地上的影子疯狂扭动起来,如流水般迅速往外撤。
“追!”宋弇一脚踹开房门,拎上灭灵便追了出去。
谢止礿也紧紧跟随,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道:“跟上!”
夜深露重,家家户户皆熄了灯,唯有三人顶着月光在街上奔走。
地上零落着七七八八的老鼠尸体,干涸褐色血液铺了满地,一看便是宋弇手笔。谢止礿啧啧道:“真狠。”
沈莘这辈子未见过堆得像山般的老鼠,惊恐道:“这……外面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老鼠。”
宋弇淡淡回了句:“这得问你姐夫。”
老鼠嫁女图除了去除邪祟,其实还有另一层说法。因为老鼠喜繁衍,生育能力强,故老鼠嫁女图也有着多子的寓意。这马县令定是使了什么有损阴德的招数,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差点将自己也弄进去。
谢止礿若有所思道:“宋弇,这老鼠又会学人言语,又狡猾如斯,莫非是通了三魂七魄?”
那老鼠确实狡猾,饶是三人脚程不慢,也依旧追着追着便失去了其踪迹。
灭灵已停止颤动,宋弇将其收回剑鞘,神色不明道:“你与其在这猜测这老鼠是否成精,不如快些搜索沈氏魂灵所在。”
“莫急,等我片刻。”说完便掏出方才从房里偷偷揪下的沈氏头发,将其放入一团黄纸之中,三两下便将黄纸折成了纸鹤模样。
沈莘好奇道:“有了我姐姐的头发,便能找到她的魂魄么?”
“不错,”谢止礿嘿嘿一笑,“毛发与血液皆是魂魄寄居之处,里面会有残留的神魂,稍微催动些灵力便能指向魂魄本体之处。”
说完便将指尖轻轻一咬,用鲜血点作纸鹤的眼睛。
纸鹤颤了颤,便扑棱棱飞了起来,灵巧地停在谢止礿的肩头,瞅着像个活物。
沈莘看着纸鹤出神,眼角余光却瞥见一身影,待看清轮廓时立刻嚎叫道:“亲娘咧,鬼啊!”
宋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你若是见到你姐姐的魂魄,也要如此大呼小叫吗?”
谢止礿看向旁边,路边站着的是个老头的魂魄,颜色发白,毫无攻击性。于是对沈莘道:“只是亡者的魂魄于世间逗留,不必惊慌。”
沈莘道:“这老头我认得,是涪县西边铁匠家的,我记得已死去一月有余,怎会还停留于此。”
谢止礿看着那老头游荡的魂魄,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人死后魂魄会于世间停留七七四十九天,这也是为何百姓们会为亡者守七。从头七到七七,待七七过完后,魂灵便不在此处了。”
生老病死的话题谈起来总是有些哀伤。沈莘忍不住问道:“那魂魄去了哪儿,是入了轮回吗?”
“我师父说,魂归于天,魄归于地。应当是与世间融为一体了吧。”谢止礿扯了扯嘴角,却未笑出来,“咱道家没有轮回,只说修炼升仙,只讲现世,没有来世。”
“谢止礿。”宋弇低声警告。
谢止礿这番话对沈莘产生了不小的打击,语气都有些耷拉:“那,成仙后呢?”
“天地同寿,日月齐光。但世间真有仙人吗,为何我从未见过?”
“你们再聊下去,你姐姐怕是凶多吉少了。”宋弇提溜着谢止礿的领子,令其远离沈莘,“你与一般人说这么多作甚,我怎不知你还有好为人师的一面。”
谢止礿啊了一下:“是我唐突了,该打。”
宋弇看着谢止礿,忍不住道:“做人该留几分心眼。我也知道你因两年前的事……”
“宋弇,”谢止礿收了嬉皮笑脸,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要说了。”
“……”宋弇深深地看着他。
谢止礿将符纸做成的纸鹤放于手掌,然后轻轻一吹,那纸鹤便自动循着沈氏的魂魄,从而引出条道来。
宋弇提起脚步,就听谢止礿在后面低声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像小师弟。”
带着霜寒的风吹起二人的衣袍,疏影横斜,皓月千里。
宋弇无声叹息。
三人沿着纸鹤指引的痕迹踏入一处商业街区。在白天,涪县商业街门庭若市,人声鼎沸。但现在是深夜,门户紧闭,寂寥无声。
纸鹤挥动翅膀,往屠户商摊旁的一条小巷飞去,三人穿过小巷,却又看到了来时的屠户商摊。
“这,莫非是鬼打墙?”沈莘立刻便想到了上次茶楼说书先生杜撰的鬼打墙——将人困进一处,似迷宫般怎么走也无法走出。
夏日炎炎时,往茶楼一坐,听说书先生讲这些神鬼志异,再热的天气便会寒凉几分。
现在是沈莘亲身经历这些阴阳鬼怪,便是从脚底往头顶都能灌上一层阴风。
“是幻境。”谢止礿答。
这时,从远处隐隐传来乐曲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仔细听辨好似还是嫁人时会吹奏的曲调。
只是寻常嫁娶皆在青天白日时进行,往往会放着鞭炮,路旁挤满热热闹闹伸长脖子观看的人群。
而如今,寂静幽深的街道凭空出现这一送亲队伍,平日听着再为喜庆的乐曲,此时也显得阴森空灵。
谢止礿听着敲锣打鼓声愈来愈响,将纸鹤收了回来,停在肩上。沈莘弱弱地声音响起:“谢公子,你身后的行囊……在发光。”
“当真?”谢止礿赶紧将行囊解开,露出里面形状奇特的瓷瓶。
这瓷器瓶口收窄,肚圆,并未刻有寻常的山水鸟图,而是刻着凤凰的纹样,似乎是描绘着凤凰磐涅的故事。
宋弇一眼便看出里面什么门道,明知故问道:“这是谁的魂瓶?”
“师父的。”谢止礿将魂瓶再次包好背于身后,“师父的二魂就在此处幻境。”
“你灵力耗尽便是强留师父一魂的缘故?”宋弇声音带了些怒气。
“对。”
“谢止礿,你想逆转阴阳五行,让师父起死回生?”
“师父阳寿未尽,如何算是逆转阴阳?”谢止礿率从怀里抽出张符,以指尖血点符,“天机观五十多条人命,便是翻了这天地,我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一道吼声震天的虎啸凭空而出,黄符变作猛虎朝着送亲的鼠群猛扑。宋弇亦如乘着疾风,眨眼便飞至迎亲队前。
宋弇右手食指与中指点着灭灵剑,周身灵力暴涨,头发皆飘了起来,气沉丹田:“破!”
迎亲鼠群眨眼间烟消云散。
谢止礿遗憾道:“假的,这一队是障眼法。”
沈莘看呆:“懿王殿下竟也如此神勇。”
谢止礿看向周身弥漫着黑气的宋弇,微微笑了笑:“人人都知谢国师擅长招魂固魂,祭祀祈福,却不知他还会杀魂破魂之术。”
谢止礿悠悠叹道:“这杀魂破魂之术,他可是一点都未传授于我,全教给宋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