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国师的心头悸动》是由作者拾先生_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苏相寻与陈孟颁,主要讲述了:苏相寻利用了陈孟颁对他的感情,伤害了他,于是陈孟颁选择离开这里,但苏相寻却后悔了。
最新评议:国师后悔了。
《薄情国师的心头悸动》精选:
雪,落了。雪,飘扬了起来。陈孟颁仰头看见寒风夹带着飘雪掠过了远方枯立已久的枝条,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面前小摊上的摊主望着他憨厚一笑:“孟公子,还是老样子?三斤猪肉?”
陈孟颁没回答,旁边的随从回应了。
摊主是位虎背熊腰的大汉,一身粗布麻衣,心思却不粗糙,他看出陈孟颁魂不守舍,也就着眼于自己该做的事。
“今日午时国师被处死了,那可真真是……”
陈孟颁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小摊旁站着位瘦弱男子,面色枯黄,脸上有纠结的神情似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咂了咂嘴,道:“想当初国师苏相寻曾被多少人奉为圣人受多少人追捧,如今却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来?”
摊主停下手里的大刀,忿忿道:“苏氏一族可是上古灵族分支,名声赫赫,代代家主为国鞠躬尽瘁,没想到竟毁在了这苏相寻的手上?”
陈孟颁垂眸,他是当朝皇帝,今日微服出游恰好听到了这段对话。
他猛地忆起前些日子早朝时苏相寻跪在他面前,把弹劾他的奏折、他通敌叛国的证据一一摆在他面前,对他狠狠地磕了个头,在众目睽睽下等待他对他的处罚。
苏相寻当时的神情是陈孟颁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那就是一个明白自己将死的人,眉头微拧,几缕发丝贴在他的脸颊上,平时含情的一双眼浸满了复杂的情绪,又像含着泪,直盯着陈孟颁,像极了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最后一眼。
早朝时皇帝所戴冠冕有一排垂珠,目的是时刻提醒皇帝注意仪容端正,不可失态。
而那时不可置信、愤怒、不知所措、无奈等情绪如波涛汹涌的江水向他袭来,陈孟颁直接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希望苏相寻那张嘴里还能说什么。
而苏相寻只是又对他重重地磕了个头。
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南国国师苏相寻与敌国暗中勾结,最终苏氏一族便在贵族中被除名,苏相寻也落得个遗臭千年的下场。
雪花仍如柳絮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陈孟颁回到皇宫后回养心殿休息,正进入沉睡时,陈孟颁迷糊地看了窗外一眼,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看不清远方。
陈孟颁突然觉得自己累极了,这一闭眼,似是一生已去。
陈孟颁再次睁眼时仍是迷糊的,眼前场景雕梁画栋却不似养心殿,眼前的身影也不应再出现在他面前。
陈孟颁呆愣地坐在床沿,站在陈孟颁面前的人穿着一身他再熟悉不过的龙袍,华贵的服饰展示着此人的雍容,神情威严,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死死的盯着陈孟颁,手上的剑“唰”的一声抵在了陈孟颁脖子上。
陈孟颁为帝多年,遇见对天子大不敬的事自是带着些许愠怒,但当他认出拿着剑的那人,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这不就是他进宫不久后就驾崩的爹,那个贤明的先帝么!
所以,他这是死了吗?怎么死的?
此时除了震惊还有委屈充斥着陈孟颁的胸腔,他在当皇帝方面着实没有天赋,可兢兢业业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在见到父亲的第一面他竟然要他死于他剑下?
“皇上,不必如此。”陈孟颁还未来得及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分,就听见人如此说。
带着感激循声而望,那人站在先帝身侧,一身玄色长袍,手里拿着羽毛蒲扇,眼神似在审视陈孟颁。
而陈孟颁心中震撼更重几分——老头…啊呸,苏相寻之父老国师苏伯运!
这下完了。陈孟颁放弃挣扎,今日才诛了苏氏一族,怕是没什么转机了。反正已经死了,今后做一个无头鬼也罢!
“孽子!” 先帝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气,“如果早知你是这般命格,就不该将你接入宫来!”
闻言,陈孟颁又呆愣几分。这话,他怎么感觉听他说过?
“撇开和亲路上因故掉下悬崖的长公主不谈,在你进宫短短几月间,你的前七个哥哥被你克死,如今只有了结你的性命,才能保全孟和!”
陈孟和,南国八皇子。说来陈孟颁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巧合,七个皇子啊,接二连三地去世。剩下的皇子除了他自个儿也就只剩下八皇子了。
陈孟颁低头蹙眉,试图回忆这天的记忆。没记错的话……
“皇上——!”殿外急促的脚步声骤起,太监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为首的太监似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入殿时竟摔倒在地。
他就这样跪趴在地上,甚至没有端正跪姿,就抬头望向皇上,语调慌乱:“皇上,八皇子薨了!”
……于是陈孟颁迷迷糊糊的成为唯一的皇子。宫里生活实在繁忙枯燥,他在闲暇之时,难免想起那人。
有白衣胜雪的背影,如傲雪凌霜;有眉眼如画,鼻正唇薄,他话语轩昂,万人瞩目;更有在他身.下的娇弱身骨,哀求连连。
他将重复过千万遍的思念全部摊开,细细品味。
直到有一天他隐藏身份出宫去拜见恩师。在偌大的后院里,恩师和那人在下棋。
一身青衣,长发被一根丝带挽住。身如玉树,只是一个背影,陈孟颁就知道是他。
陈孟颁呼吸停滞,没料到再见如此突然。心脏不知是因跳的过快还是停了片刻而格外疼痛,瞳孔剧缩,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陈孟颁还未回神,自己就已走到了苏相寻身边。两方实力悬殊,恩师的黑子如汹涌江流将苏相寻的白子吞噬,白子难以挣脱现状。
苏相寻右手双指夹住一颗白子,思索着如何进军。可棋局已进入死局,苏相寻心一横,往黑子涌流旁下去——
突然有人抓住了苏相寻的纤细手腕,迫使着这一步棋往截然相反的一步下去。
苏相寻突然眼前清明。棋子落在一个卡位极端的位置,令黑子主棋难以动弹。他赞赏地侧头望向陈孟颁,看见陈孟颁此时也在看着他,眼里情愫复杂。
对面德高望重的老人不乐意了,发脾气似的推了下棋盘,骂骂咧咧道:“姓孟的,你什么意思?”
陈孟颁赔罪笑道:“恩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看这位公子被你欺负的严重么,下回陪你下一盘尽兴的。”
“下回?”恩师目光在陈苏两人中来回,明白了陈孟颁可能不是来找他的,就算是,心思也被苏相寻困住了,只好道:“好吧,下回就下回。”
走的时候还念念有词:“小狼崽长大后就没良心了……”
苏相寻见状,不解。他微怔:“这似乎是我与孟公子的初见。”
陈孟颁幻想过苏相寻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对他说话,哪怕陌生,哪怕无感,陈孟颁仍难掩兴奋。
他将苏相寻的手拿起,放在自己心口处,那里砰砰乱跳,“那苏公子可愿娶我?”
他喜欢苏相寻,从第一眼开始就喜欢。
只是上辈子追寻了一辈子都得不到回应,陈孟颁准备转换路线。
重生后攻略苏相寻第一步:
躺在其床上,说着风流话。
打死不表白,掐死其桃花。
贱吗?
贱就对了。
建平七年,先帝驾崩,太子即位,年号“庆元”。
庆元二年春,国师之子苏相寻在祭祀大典上宣告天下:明年定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百废俱兴,是个上好佳年。
乍一听十分荒谬,可这苏相寻就是如此邪乎,第二年偏偏就是风调雨顺,无灾无难,百废俱兴,惹得众人夸赞连连。为何如此?
大概是百姓深知,他们有个不靠谱,不着调的皇帝。皇帝重色思倾国,宫中佳丽三千,却据说从未翻过牌,使得众多美人守了活寡。
某天不知为何,众人皆传新国师苏相寻有龙阳之癖,传着传着,竟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眉头一皱,在某日早朝时为国师精挑细选了一位美人送了去。
美人名为珑美人,被皇帝送去给了国师,一去便占了国师的妻位。只是那美人啊,与国师拜堂时竟比国师高了将近半个头。国师本是翩翩少年郎,可她的身姿竟比他更挺拔。声线也比一般女子粗犷,国师府的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他们新上任的国师夫人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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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三年末,天气还尚未变暖,但国师府屋檐上的树枝已吐出新芽。丫鬟云枝身着鹅黄色衣裙,外披纯白薄纱,三步一大跑两步一小跑地从前堂奔至西院,才跳下一个砖红色台阶时,被刚打开门的管厨房的张姨叫住。
“云枝,慌慌忙忙的有失体统,你想干什么?”
云枝被这女声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对张姨解释道:“老爷回来啦!让我快快去叫国师大人,据说有要事要商讨呢。”
张姨摆摆手:“去吧去吧。等下来我房里拿几件厚的衣服,穿这么薄这天又这么冷,也不怕被冻着。”
“不冷不冷。”云枝嘻嘻地笑了几声,离开了。
“说到国师……”张姨跨出门槛,关上了房门,叹息一声。“真是对房里那位越发纵容了。”
外人看来如此,说也是如此说,可当云枝到达国师房外时,听到一声男性的、似才遭受了痛苦的叫声。
“啊——!”
那绝不是国师的声音。国师的声音素净清雅,如山间的泉流般沁人心田,而这声音要稍嘶哑,充满了男性的气息。应该是国师夫人的。
会不会是刺客?!
这一想法如惊雷般出现在云枝脑海里,她心头一紧,用力地用双掌拍着门。
——
在此之前片刻。
苏相寻坐在床侧,刚解开了榻上那人的外衣,而那人双眼轻阖,像是睡着了。他右手贴在他的腰身上,像是在摸索着什么。腰肢精壮手感……还行,这个动作让苏相寻有几分尴尬,刚碰到腰侧,手就被那人抓住了。
力道不算小,而那人掐着脖子说话的声音格外矫揉造作。“夫君若是想要妾身的身子……”他娇羞似的停顿了下,“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陈孟颁!”苏相寻手腕一动,反过来扣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按,霎时只听见了指关节清脆的响声和陈孟颁的喊疼声。
“啊——”
苏相寻微愕,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正要去看陈孟颁的表情,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他理了理衣襟,轻轻地用指尖抚摸了几下陈孟颁的指关节,向外室走去。
云枝看见打开门的是苏相寻,安然无恙地站在门口,想必也没出什么大事,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起来的原因,她道:“老爷从丞相府回来了,让国师你去大堂见他。”
苏相寻颔首,“稍等就来。”
哼哼,他才不会承认他是故意叫得这么大声的。在苏相寻看不到的地方,陈孟颁想起方才的事忍不住笑,但眼下有更重要的是事要做。他飞速地解开里衣,只见在他腰的后方紧贴着一本书籍,他向门口方向瞟了一眼,心道竟是差点被发现了,然后把书放在床上,坐了上去。
苏相寻在门外,陈孟颁不知他们在谈论什么,只不过国师府一向没什么大事,根据他在苏相寻身边待的这段时间,大概能猜到是国师他爹那个老头子又有屁大点事来找他相公了。
烦那老头是真的,但此刻苏相寻若是离开了他倒有几分喜悦。所以当苏相寻进入房内时,陈孟颁的话语中带有几分欣喜:“老国师又要来说教说教你啦?去吧。”
苏相寻看见陈孟颁坐在床侧,在床边耷拉着一条腿,大脚趾勾着他那大红色绣花鞋,脸上带有喜色,只不过苏相寻说的话让他再也笑不出来。
他说:“你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