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魏婴蓝湛的小说《【忘羡】迫承帝王欢》是作者巧克力10085正连载的一本小说,忘羡迫承帝王欢的主要内容是:魏婴也意识到其实自己可以不用这么喜欢蓝湛,但虽然不用喜欢,却也是需要他的。
热门评价:需要和他在一起的。p>
《【忘羡】迫承帝王欢》精选:
寝殿内重新归于宁静。
蓝湛看着身侧熟睡的人,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如玉的手指在魏婴面庞上轻轻扫过,随后,细密的吻落下,从眼睛一路绵延至唇畔。魏婴被他弄得有些痒,嘤咛一声,无意识地往蓝湛怀中蹭了蹭。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魏婴睁开眼眸,方睡醒,眼中还带了两分雾气。蓝湛坐在榻上看书,衣摆一角还被他压着。魏婴后知后觉松开手,坐起身,垂眸唤道:“陛下。”昨夜蓝湛临时带了他回朝和宫,此刻他身上穿着的,还是蓝湛的寝衣。
冰凉的“陛下”二字,让原本殿中尚算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
蓝湛合上书:“醒了?”
魏婴低头,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蓝湛掩下眸底失望神色,唤了宫人入内服侍洗漱,又择了自己的一身衣裳给魏婴。月白的锦袍穿在魏婴身上,稍显宽大,平添几分风姿。服侍的几名宫人,一时竟都看直了眼。
二人在偏殿用过午膳,蓝湛自去内阁议政,吩咐总管送魏婴回宫。魏婴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蓝湛知道他在意什么,淡淡道:“朕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他抬步出了殿门,御驾往外朝而去。
魏婴心下一松,又有些失落。蓝湛从未失信于他,倒是他……
总管恭敬道:“公子,奴去给您传辇轿?”
魏婴摇摇头:“不必了,我想……走一走。”
总管点头,朝和宫与羡梧宫相距不远,走走也方便。他命了两名小内侍上前引路,自己则亲自跟在魏婴身侧。另有十余名宫人随侍。
午后阳光甚好,行走在宫道间,身上也松快许多。
转过一重宫门,太后凤驾正至此处。
总管行礼道:“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娘娘?那就是蓝湛的生母。
魏婴想了想,亦行了魏国的礼节。
太后颔首:“免礼免礼。”她的目光落于魏婴身上,饶有兴味。若她没记错的话,眼前这身衣裳,是绣坊上月新给忘机制的。那料子用的是上好的云锦,宫中也不过只有几匹。她细细打量,这小公子模样生得极好,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目光,完全衬起了这云锦衣裳。
太后心中欢喜,招手传了总管上前,压低声音道:“这位是?”总管答道:“回太后娘娘,这是魏丞相家的小公子,陛下吩咐老奴送回羡梧宫。”
原来这就是墨染前些日子提到的那位公子。怪不得忘机藏着掖着,轻易不给人看。太后又道:“那昨日,哀家瞧见的那小侍卫,也是……他?”总管点头,太后面上挂了几分笑意,忘机这孩子,还挺会折腾。
太后的目光忍不住落回魏婴身上,越瞧越喜欢。
魏婴看着面前衣饰华贵的妇人,虽素未谋面,却无端生出些亲近之感。
许是因为她是蓝湛生母罢。太后的眉眼间,总给他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着人走远,太后身边的嬷嬷笑道:“主子,您瞧什么呢?”太后笑笑:“哀家是在想,忘机什么时候带这小公子来请安。”
这小公子,昨夜可是宿在了忘机宫里。
想来也快了。
……
蓝湛没有食言。数日后,一道谕旨自天朝发往魏国,令魏国九皇子入朝为质子。
前些日子,魏国王室相争,损了天朝威权,被打压也在情理之中。而九皇子是魏王疼爱的儿子,自然是最合适的质子人选。
魏国监朝的二皇子本就是天朝扶上位,接到谕令后,不敢有任何异议。魏王被软禁于北苑,也无力过问政事。
闻听魏允此事,言府上下俱是心焦。言老家主最是疼爱这几个孙辈,魏允自幼养在言贵妃膝下,同他的亲外孙无异。魏允自幼被娇惯着长大,如何能受质子的苦?
收到了消息的言冰云匆匆请旨入宫。出乎他的意料,魏允倒是镇定许多。让人给言冰云泡了茶,魏允道:“言哥哥安心,我无事。”
随天朝旨意而来的,还有哥哥给他的亲笔手书。哥哥在信上说,他在天朝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担忧。此番温宁亦随天朝使臣而来,会护送他一路往天朝。
魏允眸中带了几分坚定,既然哥哥在天朝,那他是一定要去的。
哥哥在哪儿,他的家就在哪儿。
细细看过魏婴手书,言冰云亦放下心来。太子殿下平安无事,是这段时日来最好的消息。魏允取出几封信,推给言冰云:“言哥哥,这是哥哥给言府和百里哥哥的。”
哥哥希望,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言哥哥和百里哥哥能护好魏国朝堂。
……
三日后,魏允启程,入天朝为质子。
蓝湛特意遣了一小队亲卫贴身保护魏允,温宁也一直守在魏允身侧。沿途大军护送,确保无虞。
握着手中的平安符,魏允看着马车外熟悉的景物渐行渐远。
他自幼长于魏国王都,从未远行。
虽是前路未知,却并不慌乱。
只要在哥哥身边,他什么都不怕。
御书房。
魏婴坐在书案旁,替蓝湛磨墨。蓝湛凝神批阅奏章,不时停笔沉思。今晨魏婴醒得早,他便索性带了魏婴一道来御书房。
瞧着蓝湛手中密报似是从魏国发来的,魏婴眼巴巴盯着,却又不好出声搅扰。蓝湛看他一眼,淡淡道:“已经到清河了。”魏婴心下默默盘算,清河离王都不过三五日路程,安之马上就该到了。他不自觉漾起一抹浅笑,只是不知道,蓝湛会将安之安顿在何处。不过还好,有温宁贴身照料安之,他也放心些。
调理了几日,魏婴气色好了许多。看他如此高兴,蓝湛将人抱到自己膝上,低头吻了吻他,言语间带了些不满:“就这么心疼魏允?为了他,还往外跑。”魏婴闷闷道:“我没想跑,就是、就是想传个消息罢了。”他低头,拨弄着腰间的玉穗,“我没想跑……”
不告而别这种事,伤过蓝湛一回,他不会再有第二回了。
简简单单两句话,让蓝湛心底的气顺了几分。
今日的奏折批得格外快。午后用点心的时候,内廷特意进了新鲜的枇杷。蓝湛拈了枚枇杷果儿,也没假手于人,自己去了皮,喂给魏婴。
魏婴尝了,点点头:“还挺甜的。”眼下正是吃枇杷的好时节,蓝湛知道他喜欢,没多话,继续给他剥枇杷。魏婴就着蓝湛的手吃了不少,甚是满足,连带着晚膳都没了胃口。
夜里情事毕的时候,魏婴嘟囔着饿,倒让蓝湛寻机会又多弄了一回。
……
魏允入天朝皇城后,住处被内廷安排在了南宫,便是“魏国太子”休养之所。
可是哥哥却不在这里。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温宁提起过,那一日,天朝皇帝分明是先召了哥哥去,而后锦云轩才失火。他们这些随哥哥去朝和宫的侍从,皆被无声关押了起来,两日后又被送往南宫。温宁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锦云轩大火,魏太子受伤一事。
简直是无稽之谈。
可天朝皇都看守严密,为数不多知道此事内情的人,也不敢透露半字。
南宫的管事姓聂,人瞧着倒不错。魏允安顿下的第二日,便有太医为他把脉,还开了一副药汤。魏允却是戒备,除了哥哥安排的,其他药他都不会喝。聂管事笑道:“端王殿下,这是陛下吩咐的,不会有碍。”自幼服侍魏允的医者此番随他一同前来,他细细验过,这药甚合魏允体质,里头竟还有一味七宝雪莲。
见魏允身边的医者亦如此说,聂管事愈发有理:“端王殿下,这药,您还是趁热喝了好。”
可是……
魏允仍是迟疑,聂管事意有所指:“魏太子殿下,也是这个意思……”
在南宫安顿了两日,迟迟见不到哥哥,魏允准备自己出去寻。
哥哥在信中说,自己在羡梧宫中,一切都好。
可若是一切都好,为什么不来看他?
魏允扁扁嘴,哥哥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从小便这样,哥哥在他面前,很少说不好的事情。
还没等魏允出南宫的大门,聂管事已客客气气拦住了他。魏允亦是王室子弟,自有一派气场:“怎么,本殿出去不得?”话虽如此,他心底却是没底。天朝不比魏国,哥哥不在,没人护着他。他本也是虚张声势,哪知这一问,倒把聂管事问住了。
仔细想来,陛下只让他看顾好这位质子殿下,没有明说禁足。可他若是就这么放了人出去,似乎不妥。而若为了这桩事去请示陛下,也不知会不会多事……
正犹豫间,一人带了几名侍从近前。
见到来人,南宫的宫人纷纷跪地行礼:“王爷万福。”
墨染收起折扇,微微一点,示意众人免礼。
聂管事面上堆了笑:“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无妨。”墨染轻瞧折扇,他本就是看热闹路过此处。前日听说魏国来的质子住进了南宫,可巧今日入宫有事与皇帝商议,便顺道来了此处。
没想到一来就有热闹瞧。
墨染打量着眼前的魏允,这小质子模样生得很是漂亮。瞧他眼下气鼓鼓的模样,奶膘一颤一颤的,还挺可爱。
墨染难得地有了几分兴趣,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魏允退后半步,知道他是天朝的王爷,气势也没输:“做、做什么?”墨染眼底笑意更甚:“你不是想出去么?本王帮帮你。”
魏允疑惑看他,面前之人一身浅紫色锦袍,质地同绣工皆是上品。看周遭侍从对他的态度,不像是说大话的人。
墨染解了腰间玉牌,递给魏允:“拿着罢。”
这是太后亲赐他的通行玉牌,可自由出入于宫禁之间。
魏允不敢接:“可……”且不说玉牌真假,非亲非故,他也不敢旁人乱拿东西。
墨染自然没跟他客气:“唔,就当你欠本王个人情罢,本王先记着。”
一来一往,应该无妨。
“好……好罢。”魏允接过玉牌,认得这是上等的和田玉,“那、那我该怎么还给王爷?”
墨染想了想:“本王马上便要出宫,晚间你来颍川王府罢。”他侧头看向身后的一名亲卫,“尚羽,你跟着这位小殿下。”
被他点名的亲卫恭敬上前:“是,王爷。”
有了墨染的通行玉牌,果真无人再敢拦着魏允。他大大方方带了温宁出去,聂掌事陪着笑,还打发了两个侍从引路。
走在陌生的宫道上,魏允有些拘束。瞥见一直跟着他的那位叫“尚羽”的亲卫,想了想,这玉牌如此宝贝,还是早些还给王爷为好。
那两名侍从原本以为魏允是出来闲逛的,哪知这位小殿下张口道:“去羡梧宫。”
羡梧宫么,未来帝后之所,天朝宫中人人皆知。两名侍从对看一眼,还是恭顺道:“是。”
魏允出身王室,对宫殿规制略知一二。行了长长一段路,入目几处宫殿的规格俱不俗,非先前看到的可比,想来已是到了皇城中心之所。而羡梧宫,在这些华丽殿宇之间,最是不同凡响。
在羡梧宫前停下,魏允抬头看着宫门口那三个烫金大字,不免犹疑。哥哥他……怎么会住在这里?
宫门口守卫森严,几名带刀侍卫拦住了魏允去路,为首一人道:“陛下有旨,等闲之人不得擅闯羡梧宫。”
温宁守在魏允身侧,主子同陛下之事,他谨守着吩咐,还不知该如何告诉小殿下。
魏允取下腰间玉牌,试探着示与守卫:“本殿要进去。”为首之人双手接过,查验毕,确信是太后所赐之通行玉牌。他对魏允一礼,奉还玉牌,吩咐人开了宫门。
魏允踏入,其余众人皆被拦在外。温宁急切道:“让我进去……小殿下……”看守之人不肯放行,魏允只得道:“阿宁,你在外头等着我。”
宫门徐徐合上,阻断了外间视线。
羡梧宫中,外间服侍的宫人见到有来客,俱是讶异,其中一人忙去回了金光瑶。
魏允身上佩了玉牌,一时无人敢阻。他一路入了中殿,在回廊处遇上了迎出来的金光瑶。
金光瑶打量他几眼,有礼道:“不知这位贵人到此,有何事?”
魏允拿着通行玉牌,鼓足气势道:“我、我找我哥哥。”
……
彼时魏婴正坐在小几前读书,听见寝殿门口脚步声,下意识抬头。逆着光,殿门口的身影渐渐清晰。
“哥哥!”
魏婴又惊又喜,手中书滑落。魏允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委屈道:“哥哥!”
魏婴伸手将人抱住,亦是百感交集。
缓过劲来,魏允已是红了眼眶。魏婴擦去他眼角泪珠,哄道:“好啦,安之都长大了,不哭了。”
细细看下来,安之瘦了些,气色倒还好。魏婴放下心来,魏允拉了他的手,仍是委屈:“哥哥,我好想你……”哥哥临行前,明明说好两月便归。在天朝出了这样大的事,实在让他悬心不已。
魏婴揉了揉他的头发,好不容易安抚住他的情绪,又道:“安之饿了罢。”他看向金光瑶,“去取些点心来。”金光瑶恭声道:“是,公子。”
天朝之人对哥哥如此恭顺,哥哥又是在这样一座殿中……先前的疑惑齐齐涌上,魏允忍不住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自己同蓝湛的事,温宁还未向安之提起。
魏婴心下松了口气,若是安之知晓,只怕他又要自责起来。他拍了拍魏允的手:“好了安之,先不说这些,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几名宫人端了糕点入内,在小几上依次摆开。魏婴嘱咐道:“去倒杯蜂蜜茶来。”一名宫人矮身一礼:“是,公子。”
魏婴选了块梅花糕,递给魏允:“安之,尝尝。”
从南宫到羡梧宫,魏允走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眼下的确有些饿。他咬了口糕点,香甜的滋味,比魏宫里做的精致许多。魏婴吩咐服侍之人皆退下,二人在殿中单独说了会儿话。
知道魏国朝中一切无虞,外祖家亦无事,魏婴暂且安下心来。魏允喝了口蜂蜜茶,继续道:“父王去了北苑养病,现下朝中是二王兄主事,可是……”他压低了些声音,“可是言哥哥说,二王兄背后另有其人……”
魏婴沉默须臾,这大约,是蓝湛做的罢。
魏允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他声音忽然一顿,“我们……能回去吗?”
魏婴捏了捏他的奶膘,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语气中带了几分郑重,“安之,如果……如果我要留在这里,你……”魏允看着他,认真道:“哥哥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哥哥,你别丢下我。”
魏婴轻轻抱了抱他,想起一事,问道:“安之,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正在思忖该如何向哥哥解释,殿门外传来宫人跪地行礼的声音:“参见陛下。”
魏允止了话头,看向殿外。
蓝湛踏入殿中,目光先是落在魏婴身上,而后淡淡扫向贴在他身旁的魏允。
面前的白衣公子,瞧着年岁与他们相仿,可这气势……
魏允无端地心头一凉,不自觉往魏婴身后缩了缩。
蓝湛在他们二人对面坐下。
他尚未开口,魏允已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观眼前之人衣饰所用花纹图样,又敢在天朝宫中如此横行无忌,其身份不言而喻。
魏婴添了杯蜂蜜茶,递给蓝湛:“陛下。”
虽然心中早有猜想,真正印证的那一刻,魏允仍是忍不住心惊。面前之人,年岁不过二十余,竟是天朝君主。而且……魏允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微妙,方才只有他同哥哥二人在,是以宫人只备了两个玉杯。而哥哥递过去的,是他自己方用过的,那……
他的目光忍不住在蓝湛身上打转。蓝湛自然地饮了口茶水,里头放了蜂蜜,有些甜。他微微蹙眉,目光掠过魏允。果然么,只有他这样的小孩子,才爱喝这么甜的。说来也是,魏允出身王室,自幼受人庇护惯了。不过与羡羡相差三岁,却是半分自保能力也无,惹得羡羡为他悬心。
察觉到蓝湛轻视的目光,魏允不大服气。只是人在屋檐下,他也怕连累哥哥,只敢瞪回去一眼,奶凶奶凶的。魏婴看着有些好笑,塞了块糕点给他。魏允凑到他耳旁,低声道:“哥哥,那我同你说过的,就是他逼着我喝药了?”谁知道那药里放了什么东西,说不定想借此毒害他。魏婴拍了拍他的手:“安之,无事。”
魏允最后被蓝湛毫不客气地丢出了羡梧宫。
虽然陛下面色不大好看,但底下人晓得分寸,恭恭敬敬将魏允请了出去。金光瑶看得明白,这位小殿下是魏婴最疼爱的弟弟,陛下如此爱屋及乌,不会苛待了他。
羡梧宫的大门重新合上。瞧见魏允出来,温宁忙迎上前。魏允看着紧闭的宫门,恍惚间竟有方才种种皆是梦境的错觉。哥哥,同这位天朝陛下间,到底……他摇摇头,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眼下,哥哥既不愿说,那么他便不问,只要哥哥一切都好就行。
想起腰间的玉牌,魏允取下,预备交给尚羽。由这位亲卫归还玉牌,最是相宜。至于那位王爷所说的人情,他也记着。
想起王爷临出宫前的眼神,尚羽道:“小殿下恕罪,此玉牌贵重,属下等不敢经手。还得烦请小殿下,亲往颍川王府走一趟。”
如此要紧之物,颍川王就这么借了他,帮了他一个大忙,自己亲自归还也是应当。魏允点点头,眼下天色尚早,走一趟无妨:“好,劳烦带路吧。”
颍川王在京中的府邸就在皇城附近,墨染临行前,特意吩咐了王府车夫候在宫门口。
魏允上了王府马车,温宁则坐在车前,看着车夫扬鞭驾车。
颍川王府的府邸乃皇帝亲赐。北堂一族随蓝氏开国先祖起兵,战功赫赫。其后百余年间,颍川王府屡建功勋,恩荣不减。当今太后为北堂氏养女,是以颍川王府在这一代恩宠尤甚。
王府管事早已候在此处,客客气气请了魏允进去。这一座百年王府,占据整整一条街。据传,先帝大婚之时,特意下令再度扩建颍川王府,方有如今规制。
魏允入了王府正殿,墨染从主位上起身,面上带了一抹笑。王府婢女上了些茶点,请魏允品茗。魏允倒一时顾不上这些,先还了玉牌。这样的宝贝,还是早些物归原主才安心。
墨染收了玉牌,也没同魏允绕弯子,笑道:“本王今日帮了小殿下,小殿下预备如何道谢?”承了墨染这样大一个人情,自然是要谢的。魏允点点头,想了想,取下腰间的钱袋子,递给墨染。哥哥说过,出门在外,银钱要备足。他的钱袋子沉甸甸的,放在手中很有分量。
墨染乐了:“小殿下觉得,本王是缺银钱的人?”魏允后知后觉摇摇头,且不论其他,单就这座殿中摆设之物,便不下万金。
瞧人苦恼的模样,墨染凑近几分,出其不意在魏允面颊上亲了亲。
软软的奶膘被他亲得直颤。
魏允一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墨染退后半步,笑道:“这样便好。”魏允仍是呆呆的,墨染取出一块羊脂玉佩,又给了魏允:“喏,以后若要本王帮忙,拿上它来颍川王府便是。”
……
羡梧宫。
宫人上前收拾了杯盏,很快退下。蓝湛坐在魏婴身侧,方才让人带了魏允出去时,魏婴倒没说什么,只让魏允安心听话。蓝湛懒懒道:“怎么,不怕我害了魏允?”
魏婴摇摇头:“不会。”
他知道,蓝湛不会。
如此满心信任之语,蓝湛闻言微怔。魏婴在意的人,他当然不会去动。
魏婴浅浅一笑,忽然伸手,抱住了蓝湛。
“阿湛。”
“谢谢你。”
红烛缱绻,满室春光。
......
蓝湛亲了亲身下人绯红的脸颊......
魏婴.......不知怎的,忽而忆起了临别前的那一晚。
那一夜,也是这样好的月色。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第二日天明时分,便是他离去之时。
他睡在榻上,心事重重。
“阿湛……”
蓝湛尚未睡去,闻言睁开眼:“羡羡,怎么了?”
“我……”魏婴启唇,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蓝湛将人揽近几分:“羡羡,可是出了什么事?”他瞧着魏婴,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的。
“没、没有。”魏婴声音有些低。母妃病重,阿允还在等着他回去。本就是一场骗局,他不该动情的。可他一想到,明日一别,他和蓝湛缘尽于此,心口却是闷闷地疼。
“阿湛……”魏婴忽而伸手,抱住了蓝湛。埋首于他胸膛前,鼻尖是清冷的檀香味。
蓝湛揉了揉魏婴的头发,怀中人宛如猫儿一般,磨人得紧:“羡羡?”再这样下去,饶是他自诩定力尚可,也未必把持得住。
“阿湛……我……”
........
蓝湛明显愣了许久:“羡羡,你……”
魏婴抬眸,定定看向他:“阿湛,我想要……”话音未落,自己却是红了脸。
本就是他欠蓝湛的。
蓝湛的手抚过魏婴的脸庞,难得地没了主意,迟迟没有动作。
良久,魏婴听见他轻叹一声。
低头吻了吻魏婴的唇,蓝湛道:“羡羡,等到大婚之日,好不好?”
他与魏婴相处数月,彼此情动。虽同榻而眠几日,却未有逾矩之处。同魏婴之事,数日前他已书信告知双亲,想来不日便有回音。
蓝湛轻声道:“羡羡,过些时日,我……还有些话要告诉你。”魏婴生父早亡,母亲改嫁。他自幼无牵无挂,依靠祖产过活。蓝湛吻了吻怀中人,他会带魏婴回天朝,给他一个家。无论魏婴是何身份,他会堂堂正正聘他为太子妃,就像当年父皇对母后一样。父皇和母后,也一定会喜欢羡羡。
蓝湛抱着怀中人,他其实知道,魏婴对自己有所保留。
可他没有过多探查,愿意相信心爱之人。总有一日,羡羡会愿意告诉他。
魏婴心中酸楚,终究没有再多言。
……
子时已过,榻上动静方休。
蓝湛抱了瘫软的人在怀中。魏婴身上已经收拾清爽,懒懒地不想动弹。
蓝湛亲了亲他的脸颊:“方才在想什么?”
魏婴揉了揉酸涩的腰,想起今夜被蓝湛翻来覆去折腾个不休,又被蓝湛借口走神,多弄了一回。他没好气道:“我只是在想,若当年陛下没那么君子,我恐怕还真走不了。”
别说走了,怕是下床都难。
蓝湛咬了咬他耳垂:“倒还是朕的错了?”
四年前那桩旧事,二人一直刻意回避,如今骤然提起,倒是一时无言。
沉默一会儿,蓝湛道:“羡羡,那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说的,是魏婴最难的那一段时光。言贵妃病重,朝中几个异母兄弟虎视眈眈。魏王又素来薄情,刻意打压。这些事情,是魏婴不告而别后,他着人去追查魏婴身份,方慢慢知晓。
只可惜,为时已晚。
魏婴默然片刻,声音有些酸涩:“……怕连累你啊。”
那时候他想,像蓝湛一般谪仙的人,本就不该为他所累,扰入这俗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