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众服其劳》是由作者江流所著的一本现代纯爱小说,主角是徐长卿,主要讲述了:徐长卿本想对魔教教主自荐可以帮忙让教主更舒服,因为他暗恋教主很久了,但他没有同意还让徐长卿打了几大板。
最新评议: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教众服其劳》精选:
徐长卿将程长老搬入地窖后离开。
他模仿茯苓,将自己的头脸蒙起来,带着程长老指示的几味药,以及用惯的武器便朝外走去。
情况的惨烈远超他的想象。
那些换上新衣、逢人便说几句吉祥话的教众都不见了,暮色沉沉之中,偌大的圣教仿佛变成一座死城,连几日前徐长卿使大力气去擦洗的檐角兽都沾满血污。不远处,有几个与他一样普通教众衣着却蒙面的人,正在对面的小院里翻找东西。他们看见徐长卿后,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像是把他与茯苓混淆了。
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是胜利者的扫荡时间。
那一天教主折花的树下,只余下倒在血泊中的人。
徐长卿只觉汗毛倒竖,快步朝主院走去。
主院的外墙上,还贴满各种大红色的喜庆剪纸及绸布装饰,大清早时留下的鞭炮纸花都尚未被扫走,却已没有丝毫热闹的气氛。十几个蒙面人分散在主院附近,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谈,只是有条不紊地往墙上堆放干草柴捆,将那囍字衬得分外渗人。
徐长卿心中确认主院内一定有重要人物被困,便混在蒙面人当中进了主院。
新打的桌椅东倒西歪,本来放在桌上供人取用的水果面点被践踏得甜烂,与地上的人体一样遭到弃置。徐长卿无暇顾及他人生死,只想尽早找到教主。
徐长卿刚踏入西厢房,只觉颈上一冷,求生的本能令他喊叫出声:“好汉饶命啊!”
冰冷的剑刃贴在他的后颈处,一个冷冽的声音在徐长卿背后说道:“跪下。”
徐长卿感觉自己脖子破皮,急急地喊了一句:“左护法大人请高抬贵手,我是奉程长老的命令来救人的!”
那人走到徐长卿面前:“跪着,手举起来,抬头说话。”
徐长卿方抬起头,只觉脸上一凉,尚未反应过来,蒙面的面巾已经变成两截,落在地上。
江湖曾有传闻,魔教左护法的剑快如无影,曾有铁血盟的喽啰梦到死在左护法剑下的好友,因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斩杀,而徘徊人间,不入轮回。
左护法居高临下地笑了:“我记得你,老程门下的‘左右手’。”
左护法未及弱冠,身量体格尚有几分少年人的味道,而且他肌肤白皙,眉清目秀,虽与教主气质不同,亦称得上是个美男子。
但徐长卿不可能对左护法产生任何色心。
左护法衣裳上尽是血迹,然而他对此毫不在意,仿佛那不过是外衣原有的花色。在西厢房内,数十具被一击毙命的尸体,将浴血而立的左护法衬得像从地狱信步而来的玉面修罗。
左护法单手提剑,朗声问道:“老程人呢?”
徐长卿完全不敢动弹,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姿势回答道:“被另一个弟子刺伤,躲在地窖里,只得派我来。”
左护法咂舌:“我就说,怎么外面那群叛徒还拿得出暴雨梨花针,搞得我连这破院子都出不去,感情是从你们那流出的,老子都差点成刺猬了,妈的。”
他伸出藏在身后的左手,小臂上的针早已被他拔掉,明明不过是针孔大小的伤口,血液却不断涌出:“你拿个什么给我处理下。”
徐长卿干脆地解开行囊,拿出药瓶,拧开塞盖放在地上,随后立即把双手举得老高,唯恐自己哪个多余动作激起左护法大人的杀心。
左护法把剑往一旁的尸体上一插,权当自己脚边的不过是个大号剑架。他涂了些药膏止血,然后皱眉问徐长卿:“我左手还是使不出大力。”
徐长卿都有点想喊他祖宗了:“解药需要半个时辰,才能生效。”
左护法问:“谁挑的糟心毒药啊,是你还是那个叛徒?”
徐长卿战战兢兢地说:“听说是您本人让程长老选的。”
左护法将药瓶放入怀中,倒是没把徐长卿的顶嘴放在眼内:“行吧,可惜外面的人不会等我半个时辰。你站起来,跟我走。”
墙外逐渐升起浓烟,几支火箭簌簌地射在木窗上,燃起朵朵火焰。左护法因为避忌暗器而不敢突围,外面的人因为不敌左护法而不敢送命,僵持之下,蒙面人选择放火围攻,只要左护法还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那么也会被烧死,或者逼出。
徐长卿赶紧抱起行囊小步跑跟上:“敢问左护法大人,有没有回援的教众?右护法大人呢?”
左护法头也不回走入房内:“没有支援的人,教主突然醒不来,蔡巧又丢了,今天生面孔的人也多,打起来乱糟糟的。右护法主张撤退去庄子上避一避,我看他找不到女儿急得满头大汗的,就说我来带人垫后,就是没想到被暗器堵死了。”
比不上左护法身手的教众,在瞬间便被扎成刺猬,一命呜呼。
您是有多自信呀。徐长卿心想。
左护法推开房门,教主身着大红礼服躺在木床上,本来铺在床上的莲子、花生等物撒了一地,仿佛只是教主在闹洞房途中累了,偷偷躺在新床上稍作歇息。
徐长卿久违地见到教主睡颜,心都要化了,马上大着胆子上前,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教主腕上把脉。
左护法抱剑站在一侧:“如何,该不会也要花半个时辰吧。”
徐长卿苦笑:“半个时辰还不足以煲好药呢,况且还需要几味右护法给女儿添妆的珍贵药材,能否劳烦左护法指路?”
左护法皱眉:“那能马上叫醒他不?”
徐长卿瞥了一眼对方那把剑:“强行唤醒,恐怕会伤及教主身体。”
他心里暗暗叫苦,本来听程长老三言两语,只觉得应该是圣教上下团结一心,将新郎新娘俱不在的情况瞒下,然后他在暗中替教主治疗,休养个把月,顺便处处感情。万万没想到自己人都撤了,留下的不是叛徒就是内鬼,人形兵器左护法提着剑告诉他,外面要烧死我们,你能不能马上把教主救起来?
不能。
小的做不到啊。
徐长卿偷偷用手指尖摸了一下教主的手腕,做鬼前至少让我风流那么几秒吧。
左护法叹一口气。
正当徐长卿以为自己要就此人头落地之际,左护法走到床边,动手给教主脱下外衣,还便脱边说:“愣着干什么,把他扶起来。”
左护法从脚边挑选一具尸体,一剑割开衣带,将黑色的制服套在教主身上,随后用艳红喜服裹住尸体。他无意识中将手指放在嘴唇处,像是在思考有无遗漏,随后他抽剑一挥,教主及尸体发带断开,二人俱变得披头散发。
乍眼之下,难分真假。
左护法猛然转身,紧紧地盯着徐长卿,像是要将他的所有表情都映在眼里:“你觉得教主的命,比你的命重要吗?”
徐长卿心中一紧,张嘴便说道:“教主很重要,他死了,我们都会死,”他缓了缓补充道,“我会尽我一切努力去保护教主。”
没有更好的选择,左护法余毒未消,无法带着昏迷的教主逃出包围,更不要说还有个拖后腿的徐长卿。
左护法扫了一眼开始燃烧的门框,取了一缸冷茶淋在自己身上。
他说:“我会朝东边突围,他们必定派出大部分的人手来截杀我,你带教主向其他方向逃走,找机会去与庄子上的右护法汇合。”
“不对,现在甚至不知道是谁能对教主下毒,”左护法快速地纠正自己,“你去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躲好,撑个一两天,一旦脱身,我自然会去找你们,除我之外的人谁都不可信。”
尽管左护法平日一副年少轻狂的模样,但在此时此刻,他正非常沉着地教导着比他年长的徐长卿。
徐长卿颤声道:“好的。”
左护法说:“背起教主,该逃了。”
徐长卿说:“好的。”
左护法抄起那具尸体:“如果你敢乘人之危强迫教主,我就杀你全家。”
徐长卿说:“好……的?左护法大人,我们这些药材名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左护法朗声道:“那我就把程长老剁碎喂狗。”
徐长卿忙不迭地点头:“好的好的。”
左护法颔首:“走了。”
少年单手持剑,火光将他碧玉般的脸庞照得通红,他神色淡然,将眼前九死一生的挑战视若罔闻。
恍如浴火而生的战神。
徐长卿心中一热,难掩敬意地说:“祝您所向披靡。”
夜色已深。
左护法几个跃步间便冲出火焰,熊熊大火照亮他的身影,无数弓箭暗器一瞬之间同时朝左护法射去。左护法清喝一声,挥剑挡下,揽住红衣人体朝悬崖边冲去。
徐长卿收回视线,背起教主朝火势稍弱的方向跑去。
空气炙热,仿佛要烧伤他的皮肤,但他内心毫无畏惧,只觉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快意。
从这一刻起,教主只有他一个可以依靠。
有多少人像蝼蚁一般挣扎一生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他做到了。
教主就在他手中。
徐长卿快速地滑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