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伯爵的秘密》,伯爵的秘密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是个魔教中人所著的小说围绕西蒙约书亚两位主角开展故事:西蒙的秘密,只有约书亚一个人知道,他很喜欢约书亚所以才爱会把秘密告诉他。
最新评论:只和他的关系。
《伯爵的秘密》精选:
小孩子是种有趣的生物。幼年期都是融化在口腔的糖果,甜度高的能要你的命,哪怕淘气起来也是烂漫的,让人无可奈何。到了青少年时期就会变成枪膛里锋利的花朵,美丽但危险,总在各种欲望和臆想间辗转反侧,还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义无反顾。
这个结论是西蒙切实体验得出的。
西蒙第一次碰见约书亚,是在旧城的街头,一个明媚的午后。
他坐在街角树荫的长椅下,看见一名从油画里跑出来的小天使。小天使看起来很活泼,蹦蹦跳跳的,在经过他身边时停下了一阵风似的脚步。
“先生,您的脸色好白,是中暑了吗?”
男孩有着柔软的银发和圆溜溜的蓝眼睛,望着他的眼神充满担忧,像一头无辜的幼鹿。——不管是什么种族,对幼崽总是会宽容一些。特别是这样可爱的小东西。
“我没事,男孩,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男人压了压帽檐,投下的眼影挡住了他的眉眼,和脸色对比起来格外灿艳的嘴唇微微扯出一丝弧度。
他摊开手掌,黑丝绒的手套上正躺着一颗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粉色包装的糖果,“作为报答,这颗糖就请你收下吧。”
男孩眼睛一亮,顿时雀跃起来,“谢谢您!先生!您可真是好人!”
好人?这个称呼可真是不得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男人从胸膛发出低低的笑音,“你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
小约书亚把糖剥进嘴里,脸颊鼓起一点,毫不犹豫地道:“您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个好人!”
——天真的小家伙,他甚至想不到,眼前这位先生连“人”都算不上。
西蒙于是笑起来,“小绅士,我能有幸知道您的名字吗?”
“约书亚。”
“好名字,您会是一个被神钟爱的人。”
他那时还未想到这句话一语成谶。
然后他们成了好朋友——约书亚是这么认为的——但对于西蒙来说,这只是他心血来潮放养的一只小动物。他可爱、温顺、把想法都放在脸上,并不需要他费心猜测——是很省心又讨人喜欢的宠物。
如果他没有在那一天得到那个孩子突如其来的一个吻。
约书亚很有礼貌地询问:“我可以从您这儿索求一份成年礼物吗?”
他欣然同意。对于这个孩子他有出乎自己意料的慷慨——所以当他凑近的时候,他只是默许的想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西蒙的身量要高挑许多,约书亚需要踮起脚尖才能达成所愿。
青年用自己的嘴唇去贴近他的,像两朵花瓣柔软地紧挨在一起。他知道在那一刻他就将跌落,可他坦然地实施他的罪行,哪怕这跌落永无止境,蹈刃不旋也无需回响。漆黑的虹膜有如蛇信舔舐他的疮疤,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是从一个深渊到另一个深渊,从来无所差别。
不知道谁擦破了谁的唇,腥甜的血香在味蕾炸开,青年的舌尖生涩地卷过他的犬齿,西蒙猛然回过神。——他可不想在一个吻里进行血液交换,谁也不可预知那样的后果。于是西蒙只是愣了一瞬,很快将他推离。
“……”约书亚一瞬间闪过沉痛的神情,却被飞速隐藏。
西蒙装作没有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受伤,他的呼吸没有变化,心跳频率也没有起伏,他的脑海里一时间喧嚣嘈杂,但很快复归于无,西蒙能沉静地看着他的男孩,指出一个最明确的事实。
“我比你大很多。”
“我知道。”
——不,或许你并不知道。
西蒙有些头疼——他想,或许他可以掐住这小东西纤细的脖子,向他展露出猩红的瞳孔和尖锐的獠牙,他的小家伙或许会吓得尖叫,或者哭泣,像那些人类一样崩溃求饶。
他会把刚刚吐露的那些真挚爱意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责怪他这个卑劣的吸血鬼欺骗了他。
——虽然他并不准备接受来自一个年幼无知(虽然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成年)的男孩的示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景。
在他漫长的不可计数的岁月里,除了同族也总是有人类被表象迷惑,前赴后继地向他告白,那些可怜的倒霉鬼无一例外被他扭断了脖子或者成为他的晚餐。
不过这个男孩可不一样,他吃过他的糖,牵过他的手,甚至有幸得到过西蒙伯爵不致命的拥抱和亲吻。
他是特别的。
哪怕他现在,正用冰冷的枪口对着他。
方才的宴会上出了些骚动。敢向西蒙出手的同族几百年不曾有过了。他甚至反思了自身是否在与人类相处关系上有些操之过急,才惹得一些同族这样不顾一切的反扑。——虽然这并不意味他认为自己的想法有误。
迪昂赶到西蒙身边的时候,他的手正从一名同族的身上抽离,然后轻轻一推,随着他的动作,那名血族往后仰面倒下的同时就像被点燃的纸片一样散成飞灰。
作为血族,灵魂将永远被拘禁于肉体。死亡将是真正的死亡,上不了天堂,也去不了地狱。
西蒙是厌倦于杀戮的,虽然畏惧他的同族眼里他都属于那种无情的刽子手。——在为数不多的从那个和教会厮杀的年代中活下来的老家伙里面,西蒙毫无疑问是最有掌控欲的一个——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蛮横的独裁者,相反还可能是非常崇尚公正的人士。
“说着要与人类为敌,却将教会的武器先对准同族。”
他在离得最近的位置坐下,手指擦过雪白的餐布留下一道血痕。已经死亡的血族是连一滴血也不会留存于世的。
那是他自己的血。
不过在他漆黑的外套下看不太分明。
迪昂说,“我先为您处理伤势。”对人类来说是致命伤,但对血族来说并不算什么要害。哪怕是这种特殊的银子弹,只要挑出来,甚至不出一天凭借他血统强悍的自愈能力也能恢复如初。
但是西蒙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将手指抵在唇畔,“嘘。”
他微微偏了偏头,乌黑的发丝从耳后滑落胸前,眼神轻飘飘地转向大理石柱后的一处视觉死角。
血族的感知很敏锐,离得近了甚至能听见血管内血液流淌的声音。迪昂凝神之后很快就发现了那边传来的属于人类的呼吸,“谁在那里!”
那个人似乎也并没有想要躲藏,白色的衣摆从阴影里延伸出来。
他穿着宴会晚礼服,却将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得齐整,银色的长发被束在身后。他伸出手,从折花领口处扯出一枚明晃晃的十字架挂坠。
这位神父的眼里没有丝毫与他职业相符的怜悯与慈悲,冰蓝的瞳孔里只存冷酷,抬起的手臂直指伯爵,食指就扣在扳机上。——雕镂着不死鸟的银色枪支,是教会对付血族的特殊武器。
几乎同一时间,一道黑影飞速从角落里窜出,绕过在场的两名血族蹬向天花板,吊灯上的装饰水晶掉落下来,同时黑影撞向了一扇窗户,融入黑夜之中——以绝非常人的速度,只听“哐啷”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四溅。
漏网之鱼 。
西蒙轻描淡写地抬肘挡住一侧飞来的碎片,此刻他的视线还是没有从神父身上移开,“迪昂,追上去。”
“可是,伯爵……”
他没有再说话,迪昂明白他的意思——伯爵并不是需要他担忧的对象。他咬了咬牙,身影瞬间从同一个窗口消失。
“……”
约书亚注视着眼前这名血族。
他沉静的视线就如月光舔舐过眼前这个吸血鬼被笼罩一层朦胧色彩的肌肤,一寸一寸,深可入骨。
“……我以为,刚刚那个才是教会的目标?”
他说话声音缓慢而嘶哑,约书亚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判断他被银弹伤了肺部。——这倒是个好机会。
“不,”
他听见自己冷淡的嗓音——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将这样毫无感情的声音呈现给他,现在看来也并不困难——仇恨总能爱意抹消得轻而易举。“不……现在,我有了更重要的目标。”
“你想捕获我吗?……”
约书亚能看见他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带着猩红光泽的眼瞳像是某种兽类,被眼睑懒倦地半遮着——那个眼神又像是挑衅,又像是勾引。
血族尾音未落,身影瞬息移动到了他面前,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到身后的石柱上,猛烈撞击的痛哼淹没在窒息的喉咙里。
另一只手攥住了他持枪的手腕,伯爵的语气带着危险的笑意,“就凭你?小东西。”
他笑着凑近神父,“我看看,一位尊敬的神职者,你是怎么混进血族的宴会的?”
他刚一靠近,一股橙花和玫瑰香水味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西蒙不禁低头咳嗽了两声。
——这倒是个好主意。太浓重的气味足以让血族避之不及,自然也就掩盖了人类血液的芳香。
约书亚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用暂时自由的那只手,找到血族胸膛上他推测的伤口,用力碾过去。
“唔……”
子弹被更深地嵌进血肉里,手指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不自觉收紧,察觉到自己的力度很可能折断眼前人的脖颈,他一下松开双手,撑在年轻神父身体的两侧。
——不知死活的小家伙。
“……”约书亚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身上看见隐忍痛苦的表情,他感觉自己摸到一手粘稠的血,冰冷的、死寂的——让他回忆起那一晚的鲜血、尸体和火焰。
他恨他,为什么要让真相,那样血淋淋地展露在自己眼前。
没错,西蒙……他应该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不该如此独善其身——在他失去一切之后。
他摸到了那个伤口,在光滑的肌肤上显得凹凸不平,血液黏腻地浸透他的指缝。
约书亚不知道血族对于疼痛是不是格外迟缓,因为西蒙甚至还有开玩笑的闲暇,“这么用力……你摸到我的心跳了吗?”
血族是没有心跳的。约书亚冷冷道:“你在暗示我挖出你的心脏来看看吗?”
“那倒不必,”他低沉又倦怠地笑了笑,“不过我听见你的心跳了,神父先生……它跳得很快,人类在面临哪种情况会心跳加速呢?”
“爱和恨……”呢喃耳语,像是某种蛊惑。
“你是哪一种呢?”
“……”神父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冰寒刺骨,他的回应是将冰凉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腰间,凑到他耳边抬了抬眉,淡淡问:“你觉得呢?”
——然而他到底没有开出那一枪。
大量的失血令伯爵神智昏沉,肺里的银弹让他喘息急促,每次呼吸都翻搅成汹涌的疼痛,他仰起头,那是天鹅垂死挣扎的模样——约书亚甚至有了能掌控他生死的错觉。
“约书亚……”西蒙像是叹息般喊他的名字,他的眉间蹙着痛楚,双眼也不知何时闭上了。——约书亚记得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是极其精细的漂亮形状,睫毛并不卷翘,但纤长,在眼尾拖出一道缱绻的痕迹,像是笔墨画着上挑的勾人心魄。在眼角处,还有一滴泪痣,隐藏在羽睫投落的阴影下。
他年少时分,曾经那样炽烈地爱过这双眼睛,和它流露出的每一个或斜睨、或微笑、或傲慢的眼神。
他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胸前,暗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腕、手臂,从袖口一直蜿蜒进去,他的心被仇恨烧炙得火热,身体却感觉寒冷,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松开了手。
痛觉好像是他唯一的支撑,伯爵踉跄着往前迈了一步,靠着柱子滑落下去,在大理石柱上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他就着那个姿势低头,乌黑的发丝像夜晚的河流无声淌过他的肩头和他苍白的脸颊。
这名血族此刻依然是美的,他的美是锋利的,一次次割开他的伤口。神父蹲下身,并不温柔地捏着他的下颔迫使他抬头。
“你没那么容易死,对吗?”
西蒙勾了勾嘴角,却没有说话。
他现在极度渴血,只能迫使自己陷入沉睡,否则一旦让本能主导,这位年轻的神父可就没命了。
约书亚总能带给他惊喜——这是一场有趣的博弈。他们彼此都在赌,对方并不会杀了自己
——至少,不会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