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美人为奴》,美人为奴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蓝波大人所著的小说围绕允辛李重云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允辛从一开始的否认都后来的接受,他发现原来只是事能喜欢他的。
最新评论:可喜欢他了。
《美人为奴》精选:
萧靖惟赶到树堂的时候,允辛刚吃下岑大夫给的药丸。
岑大夫的医术十分精湛,若他开口说一句“有些严重”,那就绝对不是夸大其词。
“参见王爷。”
见萧靖惟进来,众人纷纷跪下行礼。
萧靖惟坐在床畔,看着闭着眼睛的允辛,问:“怎么回事?”
岑大夫一五一十的道:“是风寒,只不过寒气侵入肺腑,有些严重。”
萧靖惟看着脸烧红的允辛,问:“现在如何了?”
岑大夫道:“已经稳住了,再观察三五日,烧退下来就没事了。”
萧靖惟这才道:“知道了,你好好用药,名贵些也无妨,一定要确保允辛无虞。”
岑大夫应了声“是”。
萧靖惟挥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屋子里便只剩他和允辛两个人。
允辛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都这样了,就不用起来了。”
允辛听着,却是笑了下,随后不顾萧靖惟的阻拦还是起身跪坐在床上。
“躺下!”
萧靖惟命令道。
允辛摇摇头,“我有话跟王爷说。”
萧靖惟略有些无奈,脱下自己的风毛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有什么话要这样说?难不成你这风寒还是你自己作的?”
允辛道:“王爷果真料事如神。”
萧靖惟脸色一沉,“允辛!”
允辛低眉顺目的说:“我泡了三天的冷水澡,就这样了。”
萧靖惟怒斥,“你疯了么!”
允辛抬了抬眼,道:“嗯,疯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耍这种后宅手段了,应该就是疯了。”
听着这话,萧靖惟的怒气不自觉的便退了一些,“你担心本王不来见你,要把你一直软禁在树堂?”
允辛轻轻的“嗯”了一声。
萧靖惟直接将他抓过来按趴在腿上,因着发烧,他的小臀似乎冒着一层热气,还没有打,便粉粉嫩嫩的十分好看。
“啪啪!”
萧靖惟打了两巴掌。
允辛忍着没出声,任由他打。
萧靖惟重重的在他身后落着巴掌,不轻的力道很快就让他哼叫起来,偏身体又使不出半分力气,连扭动都做不到。
“疼~”
“啪!”
“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敢叫疼!”
萧靖惟怒气未消,加快了巴掌的速度和力道,不一会儿允辛整个身后便变的红通通的。
“唔~王爷,别打了,我难受。”
萧靖惟刚要落下的巴掌,在听到这话时停了下来,“你还知道难受?难受你还敢这么做!”
允辛吸了吸鼻子,道:“我只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见到王爷,让王爷别忘记有我这个人,仅此而已。”
萧靖惟放轻了声音,道:“将你软禁在树堂,本王有本王的考量,并不是就不见你或关着你。”
允辛看着他,声音沙哑的带着哭腔道:“王爷,就请您把我当一个狐媚惑主的侍妾,我也会这么说服自己做一个这样的侍妾,我会学着讨您欢心,学着在这后院搅弄风云,直到您对我完全失去兴趣,直到我死在这里。”
萧靖惟一把将他抱在怀里,道:“我不许你自轻自贱!”
允辛靠在他怀里,怔怔的说:“自轻自贱也总比被他人轻贱的好。”
萧靖惟抱着他,片刻后才道:“过几日,等你好了,本王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
允辛听后,双眸微红,“我可以出摄政王府吗?舒为倾一入侯府为妾,便七年没有出去过。”
萧靖惟听着,温声道:“五日后是太子哥哥的生忌,你不是说,可以在湖边放花灯祭奠么,陪我去吧。”
得知自己真的可以走出摄政王府,目的达到了,允辛高兴不已,可不知怎的,听萧靖惟这么说,他的心里却忽然柔软了一瞬。他莫名的觉得,萧靖惟在提到太子的时候,十分的孤独与痛苦。
这让他忍不住在想,当年天朝太子的死到底给了萧靖惟什么样的打击,能让他性情如此大变。
不过,只是这么想了一瞬,他便又收回了神思,应了一声,“好,我陪您。”
***
安黎守在树堂外面,瞧见自己手下的侍卫正朝这边跑来,且十分匆忙,便上前一步,不等那侍卫开口,直接道:“可是王妃有事?”
侍卫忙不迭的点头,“王妃回了汾阳王府,属下立刻回来禀报,知晓王爷不在檀香水榭在树堂便赶来。”
安黎暗道一声“糟了”,立刻冲进去,却见萧靖惟仍抱着允辛在床上温存。
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屋,躬身道:“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
汾阳王府
李重云站在天井,看着李为承手里的那个伙计,道:“大哥,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
李为承似乎没想到李重云的态度这样坚决,道:“重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重云沉声道:“大哥,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李为承不再理他,直接对身边人吩咐,“把人带下去。”
那人应了声“是”,便要将那伙计带走,但才刚一动作,便觉身后有一道劲风,竟是李重云朝他袭击而来,将他一掌打飞,抓住了那个伙计。
李为承瞧见,面露愠色,直接上手将那伙计从李重云手里夺了过来。
李重云再次出手,抓住那伙计的胳膊要将他拖拽过来,却听李为承怒喝:“重云,你敢对为兄动手!”
“大哥,这件事您和父亲都需要给我一个解释,现在这个人,不能待在汾阳王府,我要亲自审问!”
李重云停手,但却未放手。
李为承喝道:“你现在将人带走,便是置我于死地!”
李重云压着声音道:“所以大哥承认,自己与周国细作有关?还是连父亲都与周国细作有关?”
李为承听着这话,松了抓住那细作的手,却直接上前一个耳光扇在李重云脸上!
“啪!”
李重云脸被扇的偏向一边,耳里听着李为承的声音,“谁教的你敢如此质问顶撞兄长?”
李重云闭了闭眼,转过头看着他,声音放轻了些,“大哥,重云不敢,他日重云定会来向您请罪,任您责罚。”
话落,李重云抓着那伙计便直接施展轻功而去,可刚越过屋顶,便见一人向他袭来,他正要还手,却在看清来人时,收住了扬起来的手,紧接着被来人踹的重重跌落在地。
“父亲。”
李为承见是李侩,迎了上来。
李侩看着已经站起来的李重云和身旁的伙计,沉着脸面无表情的道:“来人,把这个人关到地牢去。”
一旁的侍卫听后应了声“是”,便上前抓住那伙计,但李重云却没有松手。
李侩瞧着,未有发怒,只是淡淡的道:“怎么,你当真是要弑父灭兄了?”
李重云低着头,“孩儿不敢,可是父亲,这件事不能拖,重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李侩冷声道:“怎么,你还敢查你父兄?呵!我真是教了一个好儿子。”
李重云不语,却也不退让。
李侩瞧着,直接上前抓人。
毕竟是父亲,李重云到底不敢还手,任由那伙计被带走。
“跟我来书房。”
李侩说着,转头往书房而去。
李重云握了握拳,没说什么,也往书房而去。
刚一到书房,李侩便将桌上茶杯朝他扔去,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脱了!”
李重云想着那日萧靖惟在马车上对他说的话,道:“父亲,孩儿已是摄政王妃,不能...”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侩已经举起镇尺几步走到他身后,扬起手中镇尺便“啪啪啪”的大力挥在他的屁股上。
李重云站着没动,任由李侩打,直打的他衣衫包裹下的屁股发热发肿,才停了下来。
“今日为父就告诉你,任你是王妃也好,皇后也罢,进了家门,你就只是李家的三公子,李侩的儿子!”
“那就请父亲给孩儿一个说法,为什么大哥要诓骗我护着那人?为什么连您都要这样做?”
听着李重云的质问,李侩气笑了,“好啊,你真的好啊。”
“父亲,那个伙计之事,父亲是该给孩儿一个说法,否则此事便要上报摄政王,由摄政王处理。”
李侩一听,终于怒道:“来人,去请老严,把刑架抬来!”
这话一落,连原本也很是气愤的李为承脸色都变了,不由自主的看向李重云。
那“刑架”的意思,便是让李重云跪在上方,但凡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会被狠罚,是个全身的惩罚,如果他没记错,上一次重云挨这罚,还是许多年前,瞒着父亲和萧靖惟去看烟花那次。
他还记得,那一次重云熬不住罚,第一次开口向父亲求饶,但挨家法是不许求饶的,是以被罚的更狠,事后却仍不知悔改.....
“父亲要罚,孩儿不敢不受,只是请父亲告诉孩儿,那个伙计是怎么回事?”
李重云似乎并不在意待会儿要受的家法,只看着李侩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李侩不喜他的态度,喝道:“你真是大胆,敢质问为父了?”
李重云仍旧不退让,“父亲,不管是身为将军还是身为摄政王妃,这件事孩儿都不能不问。”
李侩恨铁不成钢的说:“如果这个人被你抓到,你会怎么处理?上报萧靖惟?那么,以萧靖惟对沈允辛痴迷的程度,你觉得最后这件事会变成什么样?”
李重云微怔。
李侩仍道:“你若当时处置了那个伙计,便是打草惊蛇。”
李为承听后,赶忙道:“重云,我们这么做,只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但那种情况下无法和你细说,便只能让卫勤那样跟你传话。”
李重云还是不语。
李为承便又道:“我们抓住那个伙计,便能引出后面更多的人更多的事,如果这件事你来做,你在萧靖惟那儿,绝对讨不了好。”
李重云这才道:“王爷不是不顾大局之人。”
“他若顾全大局,何以当初老夫主张屠城时,他非要让周国交换质子来免除屠城?他若顾全大局,又为何非要质子为妾?他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为了得到沈允辛一人罢了!”
“重云,你和将士们奋战三月才拿下周国都城,萧靖惟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对得起京郊的将士们么!”
李重云仍旧不语,李侩瞧着,以为说服了他,却忽听李重云道:“当年,太子逼宫造反时,您也与我说了这类似的话,顾全大局...”
提到“太子”二字,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变了脸色。
李重云抬起头看着他的父兄,“那时候,您和大哥答应我,只要我带兵守住东宫后门,不让太子出逃,便能想办法保住太子,可最后,太子还是死了。”
李侩盯着他,“提一个谋逆之人做什么?”
李重云轻轻的道:“那时,王爷来找我…”
说到这儿时,李重云心口针扎一样的疼了起来。
当年东宫出事,太子被软禁在内,皇上让父亲派兵围困东宫捉拿太子,他则奉命守在东宫后门,萧靖惟得知后便跑来找他。
他记得,那是萧靖惟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那样的卑微和绝望,可自己真的认为父亲会保住太子。
他还记得,萧靖惟声嘶力竭的对自己吼:“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太子哥哥他没有要谋反!”
“他若没有,皇上自会还他公道,你现在进去便是违抗皇命,太子和你都会被治罪的,靖惟!”
“不让我进去,太子哥哥会死的!”
“不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重云,你到底要天真到什么时候?你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佞!他骗太子哥哥,骗你,骗了天下人!”
“靖惟,你听我说...”
“没时间了,我只求你让我进去,我求你重云,求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谊上,我求你!”
......
忆起这件事,李重云忍不住闭了眼,他记得自己最终开了门,可却晚了,太子自尽于东宫,留给萧靖惟的只有一具烧焦的尸体。
“你听从皇命与父命,自是应当。”
听到李侩的话,李重云回过神来,“可您也答应我会保住太子。”
李侩冷笑道:“太子是自尽的,与人无尤。”
李重云忽然问道:“父亲,太子当年真的要逼宫造反么?”
话音刚落,李重云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大胆!这是先帝亲自彻查之事,你如今是在质疑先帝么?”
李重云抬起被打偏的脸,稳了稳心神,着眼于当下,道:“那个伙计的事,孩儿会如实禀报王爷的。”
李侩双眸发火,“看来,家族祖训,在你这里已经不起作用了,既如此,你便从此脱离李家,不再做我李家的子孙,不再与父母相见!”
这话刚落,一直守在门外的老王妃却不顾规矩的冲了进来,忙道:“不要,老爷,不要!”
说着,她拉住李重云的手,满脸泪痕的说:“重云,别再跟你爹顶嘴了,娘真的,真的不想你每次回来都跟你爹顶嘴受罚,娘只想你好好地,咱们一家人好好地啊,你们这样,让娘怎么办?难道你连娘都不要了吗?”
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李重云只觉自己浑身无力,“母亲,孩儿只是想做一个正直的人,这是父亲自幼教导的,孩儿一直遵循着,可如今怎么就处处都是错了呢?”
老王妃哭着说,“你听你爹的便是,别的都不要管了,重云,娘心疼你啊。”
李侩瞧着,斥道:“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如今多么胆大包天,不止质疑他的父亲,连先帝都敢置喙,不罚怎么行!”
话落,外头老严已经带着刑架走了进来。
老王妃瞧着,护着李重云道:“老爷,重云嫁出去三年,回家不过寥寥几次,且几次都深受重罚,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于心何忍?”
李侩喝道:“是他这个做儿子的不懂孝心,让你这个母亲日日为他以泪洗面!”
说着,李侩看着李重云,“伙计的事,你若执意禀报萧靖惟,为父也不在意,此事原就只是一件小事。只是若这样,你便不在是我李侩的儿子,今后也别想再见你母亲一面。”
听闻此话,老王妃拉着李重云的手,道:“重云,你听你爹的吧。”
李重云看着老王妃,只觉喉咙干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晌后才道:“娘,孩儿不能做愧对身份,愧对王爷的事。”
老王妃哭着道:“那蜜饯铺子,是娘素日里钟爱的,一来二去便和那送货的伙计熟了些,你爹偶然有一次听他向府里人打听你,便让人去查他,这才查出他是周国安插的细作。原本要让你大哥去把他抓来,哪知你也察觉了端倪,所以才让你大哥诓了你。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此事查下去,牵连到为娘而已。”
李重云听后,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他母亲说的是真的,那么他父亲先前的说法就是成立的了?
不让自己抓那伙计,不是因为他们和周国细作有关联,只是因为他们想放长线钓大鱼,且不想王爷参与此事,以免因为允辛失了判断?
“你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你的儿子早就心在别处,我李家没有这样的不肖子孙!”李侩喝道。
老王妃拉着李重云的胳膊,道:“重云,快跟你爹认错,听话啊。”
李重云听后,还是道:“此事不能瞒着王爷,否则是对王爷和皇上不敬。”
老王妃哭着唤了声,“重云~”
李重云看着双眼哭红的母亲,垂了下头,随即跪了下来,“父亲,孩儿生是李家子孙,死也是李家子孙,请父亲理解孩儿,别与孩儿断绝关系,孩儿愿受刑架之罚。”
话落,他叩头而下。
老王妃瞧着,泪水涟涟的道:“老爷,您就别为难重云了。”
李侩道:“夫人,你擅闯书房已是坏了规矩,就别插手了,出去吧。”
说着便让人扶老王妃下去。
离去时,她看着李重云,心都要碎了,她的三个儿子里,长子为承是要和他父亲一般,在朝堂搅弄风云的,次子为业则是要在江湖生根的,无论如何,二人都有其各自的领地,可唯有重云,一出生便不得排辈,只因他是要嫁出去的,而李家的子孙嫁出去,不是相助夫君的,而是要为李家谋取利益的,即便是夫君,也只是一个利用对象罢了。
她记得,李侩的三弟,为了李家嫁了三个夫君,且三个夫君都死在他自己手里。
***
待老王妃下去,思过房总领老严才带着刑架走了进来,“家主。”
李侩冷冷的对李重云道:“伙计的事你如何处理,为父不深究,如今,为父只要你说一句‘不会事事以萧靖惟为先’便可饶了你。”
李重云掷地有声的道:“父亲,他是孩儿的夫君。”
李侩怒了,“看来你的确忘了你的使命,既如此,为父不介意再教教你!”
李重云不语,只看了眼一旁呈大字型的刑架,抬手褪自己的衣物......
******
树堂
允辛喝了药正在窗下看书,长意端着一叠糕点走进来放在他面前,并对他比划了几下。
“放那里吧,我现在没胃口。”
经常接触,允辛已经能看得懂长意的一些手势了。
长意将糕点放下,又听允辛说:“长意,你是一直跟着王爷的吗?”
长意摇了摇头,比划着。
允辛大概懂了一些,问:“你以前是跟着太子的?”
长意点头,也不知道允辛看不看得懂,继续比划。
他们兄弟俩因为残障,所以被父母抛弃,做了乞丐。
有一年先帝出巡,被假扮成乞丐的刺客刺杀,汾阳王负责彻查此事时,抓了京城所有乞丐严刑拷打,他们兄弟俩就是其中之一,在天牢里受了不少刑罚,后来是太子出面力压汾阳王,救下了他们兄弟和其他乞丐。
允辛瞧着,懂了一个大概,道:“太子当年真的逼宫造反了么?”
一听允辛这么问,向来恭顺的长意,脸色一变,不住的摇头,不停的比划。
允辛道:“我知道了,放心吧,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长意点头,面露怅然之色。
允辛瞧着,忽然问:“王爷刚才急匆匆的离去,可是去汾阳王府接王妃了?”
长意比划了一下。
允辛纳闷儿,“王爷进宫了?”
汾阳王府
李重云已经跪在刑架上且张开双臂。
他记得年少第一次受这样的罚时,如果不是他二哥李为业替他挡了一些,替他求情,他真觉得自己会被打死。
毕竟在家规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父亲撒谎是罪大恶极。
想着,李重云闭上了眼,准备接受这磨人的疼痛。
李侩看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正要下令,但书房门却又被敲响了。
这一回,李侩可不管是不是萧靖惟来了,执意不听,但外头的侍卫却道:“家主,是皇上的圣旨到了。”
李侩虽不把萧晴羡放在眼里,但他在世人眼中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无视皇上这种事,明面上他不会做。
所以,他只好带着李为承和李重云一起出去接圣旨。
首领太监群英带着圣旨,见李侩出来后便开始宣读。
待宣读完后,李侩的表情才有些不对,“皇上因除夕之夜巡城一事宣重云进宫?”
群英恭敬道:“回老王爷,是的。”
说着,群英将一枚玫红色呈梅花花瓣形态的令牌递给李重云,并道:“李将军,这是皇上赐给您的梅花令”
李重云双手接过梅花令,有些许错愕。
这梅花令是先帝在时授予亲信之物,拿着此物即代表皇上,不仅可以审查任何事,连父母见了都要下跪,家规什么的,在这令牌面前通通都得作废。
先帝去后,这令牌便没了这么大的权利,但毕竟是先帝之物,有它在手,父母见了也不能随意对他打骂了。
李侩自也看出了这块梅花令的意思,他也知道这下旨意的背后之人是谁。
对他而言,这是绝对的侮辱,他李家教子容不得旁人如此插手!
“重云,这梅花令,你受得起么?”李侩意有所指的问。
李重云一时未动。
李侩冷声道:“既受不起,便当辞了。”
李重云瞧着,忽然双手一握,将梅花令牢牢握在手中,道:“臣多谢皇上!”
群英听后,在心里松口气,笑道:“那就请将军随奴才进宫吧。”
李重云起身对着李侩鞠了一躬,道:“父亲,孩儿告辞了。”
话落,李重云抬腿而去。
群英对李侩欠了欠首,也带着人下去了。
待人都走后,李侩忍无可忍的一掌拍在一旁的树上,瞬间打落无数落叶。
“父亲,息怒。”
李侩眼里尽是杀意,“萧靖惟这手是伸的愈发长了。”
李为承道:“重云心里还是有李家的。”
李侩走向书房,看着那刑架,只觉得家族蒙羞,家规被亵渎,不过却又道:“他会回来的,他是我的儿子,他心性如何我会不知道?他放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
李为承一听就懂了,“是的,不管如何,他总不能不要母亲。”
李侩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揉着太阳穴,“原想把蜜饯铺子里的周国细作揪出来栽到萧靖惟头上去,这样,萧靖惟执意要娶沈允辛为妾,又和周国细作有关,联合起来,这通敌卖国的名头也就背上了,到时,文武百官不会同意,百姓不会同意,拉下萧靖惟指日可待!”
李为承也觉得有些可惜,“当初父亲没有及时取沈允辛的性命便是留他起这样的作用,不曾想功亏一篑。”
“既然这样,那蜜饯铺子的伙计就不用留了。”
“那重云那儿?”
“他一回来,萧靖惟就把皇上找来给他当救兵,你以为萧靖惟会不知道他是因何事会受罚么?”
“父亲的意思是,萧靖惟早就知道咱们抓到了那蜜饯铺子里的周国细作?”
李侩冷笑一声。
“既如此,那他为何还没有任何动作?”
李侩冷声道:“因为他是个情种啊,那蜜饯铺子的周国细作之事,一旦闹大,他能不能保住沈允辛还真不好说。更何况,谁知道他暗地里憋着什么坏水儿,就等着咱们先出手,他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李为承懂了,只是听到“情种”二字有些好笑,“三妻四妾的人,倒说不上情种,不像父亲,后院只有母亲一人。”
李侩摇了摇手,“你不了解萧靖惟,当年乞丐刺客一事,他不也因为重云要挨家法而和为父对峙吗。”
李为承记得这件事,那时先帝被扮成刺客的乞丐刺杀,父亲便将满城的乞丐都抓了起来,命重云对那些乞丐严刑拷打逼供,但重云却动了恻隐之心,悄悄放走了几个年老或年幼的乞丐。
父亲知晓后大怒,要罚他一百下藤条,李家的藤条可不是普通的藤条,连他的身子骨,挨上三四十下也是受不住的,更别说一百下。
萧靖惟知晓后,不管不顾的冲了来,护着重云与父亲对抗。
那时,先帝已经在怀疑太子有不臣之心,乞丐刺客与太子有关,太子和父亲的争斗也到了白日化的阶段,但萧靖惟身为太子的人,却护着汾阳王府的人。
说出去倒也是愚蠢又可笑。
“对付萧靖惟这种人,说难也难,但说容易也容易。”
李侩说着,面露精芒,“总之,将重云嫁给萧靖惟是个正确的决定,他会因为重云而束手束脚,也会因为沈允辛而束手束脚,这样性子的人,就像当年太子萧靖贞说的那样,应该去江湖做个游侠,但他偏要选择一条他不擅长的路,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提到江湖,李为承想到了什么,“父亲,还有一个韩阮呢。”
李侩面色阴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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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下沉,萧靖惟正在檀香水榭练字,安黎在一旁道:“王爷,细作之事就这样了了吗?”
萧靖惟头也不抬的说:“是蜜饯铺子的事了了。”
安黎听后,明白了,便不再多问,只偏头瞧见一只信鸽停在窗沿。
他走过去将信鸽腿上的便签取下递给萧靖惟。
萧靖惟打开一看,眉头拧了起来,“阿阮总是这样任性!”
说着,他把便签给安黎看。
原是韩阮查到了白云山庄背后之人是谁,他已经等不及了,直接带着教众杀了过去。
但白云山庄在江湖武林中属于名门正派,胥山反而是邪门歪道,这样杀上门,会引起其他正派不满。
“让余丙辰传我的令,带侧妃回来!”
安黎应了声“是”便立刻去办。
萧靖惟这才放下笔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不多时一太监来禀,说王妃来了。
萧靖惟放下手,顿了顿后方道:“让王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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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云端着牛乳茶走了进去,见萧靖惟坐在棋盘前自己和自己对弈,端着茶走了过去。
“王妃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李重云将牛乳茶放在他面前,应道:“是,已经替皇上安排好了除夕巡城事宜。”
萧靖惟仍旧盯着棋盘,“这样便好,皇上年幼,又是第一次巡城,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身为将军,兼安防营统领,必要尽心。”
李重云应了声“是”,随后把梅花令拿出来放到棋盘旁,道:“多谢王爷,此物重云受不起。”
看到梅花令,萧靖惟握着棋子的手紧了紧,抬眼睨着他,“怎么,给你个护身符,你倒觉得是你亲近娘家的束缚了?”
李重云一听,忙跪了下来,“王爷,重云不是这个意思。”
萧靖惟放下棋子,盘腿看着他,“既然不是,为何不听本王命令?本王已让安黎告诉王妃,日后回汾阳王府要向本王禀报,可王妃是怎么做的?”
李重云心下不安,道:“王爷,我只是想查清....”
萧靖惟打断道:“蜜饯铺子的事到此为止!”
李重云有些不可置信,可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再查也毫无意义。
“是,重云知道了。”
“既如此,王妃下去吧。”
李重云瞧着他冷淡的面容,迫切道:“重云不听王爷之令,请王爷责罚。”
萧靖惟淡淡道:“不必,你有梅花令在手,无须......”
说到这儿,萧靖惟似乎反应过来李重云为什么要把梅花令还给他。
暗吸口气,萧靖惟道:“既如此,那便让司寝公公来,赏王妃五十长板子吧,也好让王妃记得,本王的命令容不得你违抗!”
五十长板是不轻的责罚了,李重云听后,应了声,“是”。
司寝公公又来四人,执笔太监在受罚名目册子上正又要写上“目无尊上”四个字时,萧靖惟却道:“屡教不改。”
太监一听,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立刻记下。
李重云在一旁听着,垂下了头。
“王妃,请。”
另两个太监已经摆好长凳,拿起了长板,对李重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重云瞧着,起身趴了上去。
“王妃恕罪。”
太监说着,便褪下他的裤子。
“王爷。”
太监请示了一下。
萧靖惟眼睛还在棋盘上,随手挥了挥。
太监点头,随后举起长板子打了下去。
“啪!”
负责计数的太监报道:“一!”
“啪!”
“二!”
“啪!”
“三!”
“啪!”
“四!”
......
身后疼的不行,李重云一语未发,只双手紧紧的抠住凳子,直到十板子后,他才忍不住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声音。
待五十板子打完,他整个身后X红一片,好几处都PKRZ了。
“回王爷,家法已经责完,王妃动了八次,可要加罚?”
负责记录的太监小心翼翼的禀报。
萧靖惟看也没看脸色苍白的李重云,道:“赐Z。”
李重云趴在凳子上,他有些不明白萧靖惟为什么这次罚他这么重?
但想想,好像又有些明白了。
自己不听他的回了汾阳王府,不听他的让他没有见上太子最后一面,不听他的打罚他的“小团团”......
银Z拿了上来,两个小太监道:“王妃,恕罪了。”
话落,他们二人对李重云进行了老福特不可描述,作者怎么删除也无法过审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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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萧靖惟开口。
李重云听后,轻轻的吐着气,有些无力的道:“重云,谢王爷赐罚。”
萧靖惟仍旧盘腿坐在棋盘前,只是这次目光落在了他看不出原样的身后,道:“王妃可记住教训了?”
李重云点头,“重云记住了,再不敢犯。”
萧靖惟“嗯”了一声,“行了,回汀院去吧,让岑大夫过去给你瞧瞧。”
李重云拒绝了太监的搀扶,自己站了起来整理好了衣裤,“谢王爷体恤。”
萧靖惟不再看他,只是挥了挥手。
李重云瞧着,半晌后才道:“王爷,牛乳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萧靖惟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李重云不知还能说什么,只是忍着身后火烧火燎的疼,身形笔直的转身迈了出去。
待他出去后,萧靖惟才看着一旁的牛乳茶,端起来喝了一口,脑子里蓦地想起,第一次喝这牛乳茶的场景......
“重云,这是你做的?”
他喝了一口李重云给他做的牛乳茶,他虽然爱吃甜的,但也不是所有甜的都爱吃,尤其这牛乳茶太腻太甜了。
“你上次给我做了荷花酥,我,我就学着做了这个,你不喜欢吗?”
李重云怀着期待,小心翼翼的问。
萧靖惟瞧着,一口把葫芦里的牛乳茶喝完了,豪气干云的说:“当然喜欢了,咱们重云武能杀敌,文能治国,厨能...厨能...喔,厨能让萧靖惟吃成个大胖子!”
李重云听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的笑来。
允辛自来天朝后还没有出来过,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便忍不住掀开车帘看着外头。
街景繁华,各式杂耍表演,美食美景,让人应接不暇。
忽然,他瞧见一个东西,双眸微亮。
“看见什么了,这么专注?”
“王爷,我能吃那个吗?”
萧靖惟探过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道:“糖人,你喜欢那个?”
允辛笑了,“嗯,可以吗?”
萧靖惟掀开车帘,对安黎道:“去买个糖人。”
允辛探头出来补了一句,“我要小老虎模样的。”
安黎应了声“是。”
萧靖惟看着他,“真是贪嘴,哪儿都不忘吃。”
允辛正经道:“食色,性也!”
萧靖惟微微一笑。
安黎买了回来,允辛接过道了声“谢谢”,随后对萧靖惟说:“王爷,这个,我也会做。”
萧靖惟点点头,“本王知道。”
允辛有些惊讶。
萧靖惟边回忆边说:“当初在周国时,有一回你周国皇帝让一个糖人师傅来给你们太子做糖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非说那位师傅做的不好,要杀他,结果你说他是你师父,若要杀他,就先杀你这个弟子。”
允辛听着,垂头一笑,“十年前的事了,王爷记得那么清楚。”
萧靖惟悠悠道:“没办法,圈在周国的日子,总共见了你十六次,且次次你都要闹出点动静,很难让人印象不深刻。”
允辛一边吃一边露出笑意。
“本王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的?”
那时为了证实自己的说法,允辛便自己做了一个糖人,虽谈不上好看,但有模有样,透着一股滑稽的可爱劲儿,逗的皇上龙颜大悦便饶恕了那位师傅。
“吃的多了就会了,这个本来就简单,跟画画一样。”
话落,允辛露出个得意的表情。
萧靖惟瞧着,道:“我那时候看你,就跟看戏一样,总想知道你每次都会弄出什么花样来。”
允辛笑着道:“没想到在您身上弄出新花样了,推您下池塘那次,是我第一次做恶人。”
“是吗?感觉如何?”
“嗯~自然很不错。”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笑。
如果不是场景不对,这对话倒很是轻松愉悦,只是若放在质子侍妾的身份上,允辛就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王爷,我们去哪条河?”
允辛问道。
萧靖惟看了看外头的人流,道:“护城河,快到了。”
允辛“嗯”了一声,忽然又问:“听说王妃已经三日没有回府了。”
提到李重云,萧靖惟拧了下眉,看向允辛,“你想说什么?”
允辛对上他的目光,仍用随口一问般的表情道:“按照规矩,王妃若几日不在府中,我们这些做侍妾的,自要关怀。”
萧靖惟一时不语,半晌后才道:“他不属于摄政王府,不回来挺好。”
允辛明白萧靖惟的意思。
萧靖惟却像是反应过来不该在允辛面前说这话一般,又道:“安防营事务繁忙,他该回来时就会回来的。”
允辛点了点头。
“王爷,到了。”
马车在护城河旁停了下来,安黎在外道。
萧靖惟下了马车,随后将允辛也扶了下来,两人屏退众人,一起走向河畔。
“原来还有旁人来这儿放河灯。”
护城河不在城中央,而是靠近城尾,有些偏僻了,可河面上却飘着零零散散好几盏河灯。
允辛应道:“每个人都有思念且放不下的人。”
萧靖惟没说什么,只是蹲下来拿出带来的河灯,将其点上,正要放入河中时,允辛却将几朵梅花放了进去。
“这不是梅花的季节?”
“我画在纸上,用剪刀剪下来的。”
“为什么是梅花?”
允辛看着面前这小小河灯,道:“我曾在周国读过先太子的一本诗集,里头写了很多有关梅花的诗,我想他一定喜欢此花,寒梅傲骨迎风雪。”
萧靖惟没说什么,只是将河灯放进河里,看着它渐渐远去,神色略有些怆然。
允辛站在他旁边,一时未语。
萧靖惟却忽然开口道:“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据说她只是一个没有册封的宫女,生我时难产去世了,父皇便把我扔给一位老太妃抚养,在深宫中无人问津,温饱都成问题。太子哥哥知晓后,便常常来看我们,接济我们,日子总算过得下去。但七岁那年,老太妃去世,我无人看管,太子哥哥便在父皇寝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终于可以将我带回东宫。”
允辛站在他身边,静静的听着。
萧靖惟看着那远去的河灯,“我担心自己成为他的累赘,他却说,若他连我都护不了,那他这个太子还如何护天朝百姓。”
允辛不知何时靠近了他一些,两个人挨在了一起。
萧靖惟看着已经远去看不见踪迹的河灯,眼底泛着痛色。
允辛伸出手牵住萧靖惟的手,他在想,在那样的情况下,萧靖惟竟然能扶持先太子的儿子登上皇位,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常人不能承受的大事,也必定和李侩发生了极其激烈的对抗。
“我知道,王爷总有一日会查出当年的真相,还先太子清白的。”
萧靖惟偏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道:“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允辛想了想,小心翼翼道:“是不是和汾阳王有关?或者说是汾阳王陷害了先太子?”
萧靖惟盯着他。
允辛有些瑟瑟的低着头,但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毕竟除了汾阳王,天朝没人能对付萧靖臻。
“该回去了。”
“这么快?”
话落,他又闭上了嘴,微微低了低头。
萧靖惟瞧着,道:“走回去,当逛逛了,如何?”
允辛这才笑了起来,冲他点头,两个人正要走时才发现,手还牵在一起。
萧靖惟没有松开,就这样牵着他往前而去。
而那只顺着河流飘走的河灯却在某一拐弯处被一男子用竹竿打捞了起来,并将上头的梅花图案捡了起来。
“将军,什么都没有。”
男子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后的李重云。
李重云接过,仔细查看,随后又将那梅花图案反复摩擦,确实没有异样。
他原本在巡城,却恰好瞧见萧靖惟的马车,便忍不住跟了上来,随后远远的瞧着萧靖惟和允辛在河边放了这花灯。
“放回去吧。”
李重云淡淡道,虽然不明白两个人为什么想着来这里放河灯,但允辛放的东西,他总是不放心。
“走吧。”
李重云瞧着远处已经离去的两人,转身准备离开,但走了两步后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什么日子?”
“十月初九。”
李重云双眸微怔,随后转身看着那已经远去的河灯,神色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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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了以后,那只顺水而下的河灯又一次被人捞了起来。
“好险,真没想到会碰见李重云。”
那人看着手中的河灯,对一旁的同伴道。
同伴瞧着河灯里的梅花图案,道:“世子聪慧。”
那人道:“什么都没写,世子让我们做什么?”
南市一家酒肆中,靳沣看着面前喝的十分畅快的韩阮以及周围人时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便忍不住道:“教主,咱差不多了,该回府了。”
韩阮姿态肆意,语气又有些惆怅,“回去就不能这么喝了,趁没回去之前,赶紧喝个够。”
靳沣无奈,“既如此,咱不如不回来啊。”
韩阮又喝完一壶,道:“你懂个屁,外头再好,玩儿疯了都得回家啊,我可是个恋家的人。”
靳沣一时说不出话来。
韩阮忽然将酒壶放下,愤愤的说:“回去我又得对李重云卑躬屈膝,任打任骂了。”
靳沣一脸的麻木,“您可以不回去。”
韩阮拍了下桌子,“那王爷不就成李重云一个人的了?老子亏大发了!”
靳沣叹了口气,“还有一位侍妾呢,不是他一个人的。”
提到允辛,韩阮“喔”了一声,“是了,忘记还有他了。”
靳沣:“......”
韩阮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李重云,成天盯着他,走了。”
看韩阮摇摇晃晃要站起来,靳沣赶紧按住他,劝道:“等酒醒了再回去吧,您这个样子回去,被王爷瞧见,可了不得,您忘了您上次喝醉了,险些把王府给烧了么。”
韩阮醉意朦胧的说:“你懂个屁!不瞧见,王爷怕是连我姓什么都要忘了,赶紧着吧。”
靳沣无语,随口小声嘀咕道:“这游戏,都两年了,您到底要玩儿到什么时候?”
韩阮忽然怔怔道:“我才没有玩儿。”
靳沣听着,看着拄着头撑在桌子上的韩阮,无奈的说:“您还不如玩儿呢,每次回王府您都要来酒肆喝酒。不就是因为回了王府规矩多,您要先放纵放纵么,既如此,咱何必受那个气呢?王爷不也说,您可以想走就走么。”
韩阮闭撑着头,怅然的说:“我跟王爷拜了堂,差一点就要进洞房了,偏偏李重云冲了出来,功亏一篑。”
靳沣听后也不知自己是想叹气还是想吸气,当初韩阮被追杀,被迫进入孤山,但好巧不巧的,萧靖惟居然也在外出巡视时被人下了毒追杀,跌落至孤山,恰好被韩阮给救了,两个人就这么在孤山里朝夕相处了两个月。
他还记得,当时韩阮带着萧靖惟从孤山出来时,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当众宣布,自己红鸾星动,让他们赶紧准备办喜事。
而办喜事的对象居然就是那个因为下毒导致失忆,连自己叫什么,家里有没有老婆都不知道的男人。
且那男人也压根不想娶他,只想着逃走。
靳沣和一众教众当时也是不愿意他跟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成亲,险些以自尽相逼。
恰逢胥山教和教主的死对头那个姓薛的,得知他家教主没死,便一起杀了上来,痛骂教主弑父杀母,欺师灭祖,将教主重伤,而那个原本要走的男人却折返回来,护着教主。
靳沣记得,那是他跟在韩阮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愿意护着他家教主。
事情了结后,对于这桩婚事,他们这些下属也都默认了,婚礼也办的有模有样的,但偏偏仇家下去了,军队来了,且领头之人还是天朝将军李重云,而那个让教主一头陷进去的陌生男人,居然是天朝摄政王,李重云还是他的王妃。
靳沣都不知道该怎么求他家教主当时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思索之际,见韩阮又喝了不少,人已经完全醉了,靳沣赶紧扶起他,道:“今天不回去了,明儿酒醒了,属下再送您回去。”
韩阮又好似清醒了一点,喝道:“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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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防营
从护城河回来后,李重云便换了常服坐在烛光下,面色有些清冷。
卫勤瞧他这样发呆许久,忍不住道:“将军,您怎么了?回来后就仿佛有心事?”
李重云淡淡道:“今日是十月初九。”
卫勤不解,“十月初九是什么日子吗?”
李重云看着面前的烛光,道:“先太子的生辰,今日是他的生忌。”
一听这话,卫勤吓了一跳,不说从前先帝下了旨,不许任何人提起萧靖臻,就说汾阳王也是三令五申不许任何人提起。
李重云丝毫不忌讳,只是想起那个待人谦和有礼的太子殿下,忽然问:“卫勤,当年,太子真的要逼宫造反吗?”
卫勤忙道:“自然,太子当夜点齐兵将,就要杀入宫门,幸得老王爷率领京郊二十万大军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卫勤又道:“这些您都是知晓的啊,太子勾结谋反的密函还是您截下来的。”
李重云没有应声,只神色有些沉。
卫勤见他如此,道:“将军,您别想这个了,当时情况紧急,若不是老王爷先一步斩杀太子妃,以太子妃头颅乱了太子阵脚,他便真的逼宫造反成功了。”
李重云仍旧沉默着。
卫勤不知该怎么劝,只是问:“您今日要回府么?”
李重云这才道:“嗯,三日不归,已是大错。”
卫勤不以为然,“您已不用从夫职,算不得错,更何况这三日您都在忙除夕夜皇上巡城的事。”
李重云不语,只是起身准备回摄政王府,但张青却匆匆忙忙的进来禀报。
“将军,有人酗酒闹事!”
卫勤无语,“这种事你也要报给将军?派人拿下醒酒便是。”
张青无奈道:“那人武功颇高,寻常人根本不能近身,现在南市因为他,都要乱起来了,我已让人疏散群众,原本想派人捉拿他,但又怕动静太大,伤及无辜百姓。”
李重云听着,不急不慢的问:“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青一想到那个人的脸,脱口而出道:“是个美人。”
卫勤喝道:“你在说什么呢!”
张青这才反应过来,单膝跪下道:“是个红衣男子,手持一根木鞭。”
李重云脸色一沉,“在哪儿?”
张青应道:“南市,如家酒肆。”
李重云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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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沣已经麻木了,本来他已经扶着韩阮走出了酒肆,准备回王府,哪知道在门口遇见几个不要命的登徒子,看见韩阮醉醺醺的连站都站不稳,不仅出言调戏,还动手动脚。
他家教主虽然醉着,但意识还是有的,直接捏着其中一人的胳膊,“咔嚓”一下,捏断了,那人的几名同伴见状直接便打了过来。
可他家教主捏死他们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他可是真怕韩阮当街杀人,那可不好玩儿。
如果他不是摄政王的侧妃,那估计问题不大,可他偏偏就是侧妃。
如果他不在意这个身份也好说,可偏偏他又在意,为了避免他清醒后会怪自己没阻止他,靳沣使出毕生所学拉架,然后除了胸口被踢出个脚印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如今,他除了站在一旁,看韩阮像个孩子似的把那几个登徒子当皮球踢来踢去外,毫无办法。
不过幸好他如今醉了,踢人没用内力,借着一股蛮力在那儿踹,不然那几个人早死了。
“公子!”
靳沣原本还在那里数那几个人还能挨几脚,忽然便见李重云飞身挥掌朝韩阮劈来!
韩阮反应极快,扔了那几个男人,和李重云打了起来。
他不知道面前人是谁,但对方招数一出,他便也正式对战起来,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
这世上能和韩阮过百招而始终保持平手状态的,估计只有李重云了。
靳沣瞧着,知道这打下去怕是得两败俱伤,便连去请萧靖惟这种愚蠢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围观的百姓,虽然不认得韩阮,但有些却认识李重云,知道他的身份。
两个人这样当街大打出手,估计今晚就能被传的满城风雨,且不知会被传出多少个版本。
要是再知道韩阮的身份,那不就成了,摄政王的王妃和侧妃当街决斗?
这么想着,靳沣便听旁边已有人在这么猜测了,顿时觉得,完了。
“公子,快住手!!”
忽然,靳沣在人群里看见了萧靖惟和允辛,赶紧冲韩阮声嘶力竭的吼道。
可他的话音才刚落,萧靖惟已经一个飞身夹在他们中间,双臂一挥,一左一右的抓住了他二人的手腕,落于地面。
李重云微惊。
韩阮酒没醒,但认出了面前人是谁,随后身子向前一扬,抱住他,嚷嚷道:“萧靖惟,灭了李重云,打死沈允辛,跟老子回胥山!”
萧靖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