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徒弟什么的果然麻烦》是一本由作者沉默的芹菜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何晚衣是小说中的主角,养徒弟什么的果然麻烦主要讲述了:何晚衣觉得养弟子太麻烦了,他也是害怕的,因为弟子随时都可能黑化诶。
最新评论:日常咸鱼摆烂真香师尊受x表面狂妄内心缺爱徒弟攻
《养徒弟什么的果然麻烦》精选:
他把范天纵带回青烟阁用灵力为他疗伤。
“为什么不认输?”
“我没输!”
范天纵躺在床上,有些气愤,“若不是他服用了回煞丸强行提升修为,我也不会被他伤到。”
“这场切磋我不服,他若真凭实力跟我打我不会输。”
小屁孩好胜心这么强呢。
何晚衣从储物囊拿出一颗复体丹给他服用。
“我们苍穹山弟子切磋没有规定不能使用丹药法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他又拿出一瓶药,“把上衣脱了。”
范天纵忍痛把上衣脱掉,重新躺回床上任人上药。
“这不公平。”
他咬牙不愿认,狠捶了一下床榻,“若是人人都有丹药加持,那些靠真本事的人,他们还有赢的胜算吗!”
伤这么重还这么有活力,看来肉身练的很厉害嘛。
何晚衣在他手臂的伤口一按。
“嗷!”
范天纵惨叫一声,刚想骂人又想起何晚衣是他师尊,只得收敛些脾气,“师尊,你轻一点。”
“让苍穹山大长老给你上药,整个沧澜大地独你一份了。”
何晚衣偷笑,一股恶作剧的愉悦感涌上心头。
“这点痛就受不住,被唐羿打的时候怎么不喊痛认输呢。”
范天纵冷哼一声,“他挑衅我,还想让我对他认输,简直做梦。”
何晚衣也懒得跟他说,就在一旁静静帮他上药。
屋子很安静,范天纵不禁回想到唐羿跟自己切磋的原因。
苍穹山那么多弟子想做何晚衣徒弟,但何晚衣却只要他。
连司城跟唐羿都拒绝了,还说之后不会再收徒。
像何晚衣这种温和好说话,还不像其他长老那般做作爱摆师尊架子的人,相处起来确实舒服。
今日他被打伤,何晚衣不仅没有骂他丢人,还亲自帮他疗伤,甚至为他出气罚唐羿这个内门天骄到无灵崖思过。
不行。
他得表现的乖一些,不然到时候何晚衣发现他爱惹事嫌弃他,再去找新徒儿就不好了。
他赶忙表示,“师尊,我以后不会再输了。”
“今日跟唐羿的切磋只是意外,下次我定能赢他。”
何晚衣略感新奇的挑眉,范天纵一直对他态度冷淡。
刚刚那两句表决心的话却有点讨好的意味,让他感到意外。
“你这是承认自己输了?”
“我没输!”
范天纵依旧不愿认,嘴硬的不行,“他使用回煞丸,他胜之不武!”
“......”
说实话,何晚衣现在有点想笑。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全身上下属嘴最硬吧。
他道,“丹药只能做为辅助,靠真本事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这话范天纵听着舒服了。
“但是。”何晚衣战术停顿。
“就算是靠丹药打赢的你,你也不能说他输了。”
“他所有的东西,都能成为他的实力,就好比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丹药,也可以是实力的一部分。”
范天纵皱眉,在纠结这话到底对不对。
何晚衣想着范天纵到底还是个十五岁少年,心智不成熟,少不得要他开导对方。
“门中没有禁止弟子切磋不可使用丹药法宝,是为了让你们提前感受不公,因为这世界本就是不公的。”
“输了就是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范天纵嘴上轻喃着这句话。
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赢。
可是,就算下一次赢了,也改变不了他这次输了的事实......
如果今天没有长老在场,他会被唐羿杀死。
在比试中被危及了性命也不愿认输,这无疑是十分愚蠢的做法。
所以他今天的做法很愚蠢。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少年,何晚衣若有所思。
他想摆烂,可范天纵到底是他徒弟。
为师者,应当亲自教些本领给徒儿。
他想了想道,“你好好养伤,伤好了去找我,为师教你飞星十六式。”
“飞星十六式!”
“真的?”
范天纵有些惊喜,他对何晚衣的防备早就在擂台那会卸掉了一大半。
如今算是认可了何晚衣这个师尊,因此态度也不再冷淡。
何晚衣还要教他飞星十六式,这是意外之喜,之前他从没想过何晚衣会把这种剑式教给他。
要说苍穹山弟子最想学的剑术是什么,那必须是何晚衣的飞星十六式啊。
飞星十六式可攻可守,传闻此剑招一旦练成,单打独斗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自己徒儿不成。”
何晚衣收起药瓶离开。
以往的范天纵总是摆着一张爷你惹不起的臭脸,刚刚那种惊喜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唉,养徒弟真累人。
不仅要担心他死活,还要教他大道理,关注他各种情绪。
他真实年龄才十九,比范天纵也大不了几岁。
何晚衣去玄渊峰找掌门,跟他说了唐羿跟范天纵切磋的事。
叶有意听后有些失望,“唐羿的心性还是过于浮躁了,让他到无灵崖下思过也好。”
厅堂外进来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他进屋后朝两人躬身拜道,“师尊,何师叔。”
路景是叶有意的徒儿,不仅资质好还经常帮叶有意处理门内事务,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何晚衣见路景一脸的不忿,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路景咬牙说,“那唐羿在被带往无灵崖的途中把执法堂的弟子打伤,遁逃了!”
“什么!”叶有意眉眼立刻染上了怒意。
“他这是要叛逃师门,立刻封锁山门派人搜寻他的下落,把他抓回来!”
路景拱手,“是,弟子这就去办。”
凡是加入门派的弟子必须一生效力门派,如若想离开师门另择它路,那在本门学过一切心法秘籍的记忆都会被抹去。
各仙门为了门派秘籍不被透露,像唐羿这种叛逃师门的人,是会被门派追杀的。
“唉。”
叶有意扶额,感到有些疲惫,“又一个天骄没了。”
“那些拜了师的弟子有师徒这层关系牵扯,不管出什么事都不会轻易离开,像唐羿这种有实力又没拜师的,随时都有可能叛出师门。”
何晚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或许叶有意上次去青烟阁问他愿不愿意收司城跟唐羿为徒就是怕他们离开师门。
一个门派的强大,光是长老实力强悍不够,弟子的实力也至关重要,不然仙门的排名靠什么来衡量。
何晚衣如今也是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唐羿因为自己不收他为徒还罚他思过就叛逃师门,这样的弟子不要也罢。
但司城身为门内五大首席之一,是唐羿这种内门天骄没法比的。
司城性情温和,资质高,在门内的名声也不错。
这种弟子不管放在哪个门派都混得开、讨人喜欢。
如果司城真的是冲着拜他为师来的,那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师门,加入仙门排行第一的天虹宗。
要真失去司城这么个弟子,确实称的上损失。
他告别叶有意回了青烟阁。
神识扫过范天纵屋子,发现他正在打坐。
“伤这么重还坚持修炼,反派什么的果然是怪物。”何晚衣摇了摇头,回自己屋里休息。
翌日。
天刚微亮,范天纵在院里练剑。
生长了千年的辛夷树开满了花,当挥剑引起的风佛过枝丫,花上的朝露水便下雨般往下落。
何晚衣刚醒,修仙者耳力过人,他听到动静往窗外看了眼,正好看见这般景象。
“好家伙,这才卯时不到,伤还没好就练剑,这是人干事?”
他一头倒回床上,卯时才凌晨五点,反派要修炼,他要摆烂。
巳时,范天纵站在何晚衣床前。
“师尊,该起床了。”
无人回应。
看着酣睡如泥的何晚衣,范天纵有些怀疑人生。
他这师尊跟外人描述的好像不太一样啊,就这日上三竿还不醒的人真的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天才吗?
“师尊,再睡下去就该吃午饭了,何时起来教弟子飞星十六式?”
何晚衣感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吵着他睡觉,还以为是蚊子,一把扯过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师尊?”范天纵把何晚衣脑袋上的被子扯掉。
“起床,什么时辰了,还睡?”
“唔~”何晚衣努力睁开一条眼缝,看见范天纵那张帅脸,起床气都不发作了。
他困兮兮道,“让我再睡会儿。”
“师尊,巳时了。”范天纵蹲在床边,盯着他,“何时教我飞星十六式?”
“啊~”何晚衣崩溃的从床上坐起,委屈巴拉的瞪着范天纵。
范天纵,“师尊?”
“逆徒。”
何晚衣起床,嘴里嘀嘀咕咕的都是对范天纵的控诉。
“飞星十六式飞星十六式,你心里只有飞星十六式,何时有我这个师尊。”
一旁的范天纵听了只耸耸肩,出门外等他去了。
真是大逆不道,现在的徒弟都这么难带,这么胆大妄为了吗?
擅自进他房间,还不让他睡觉,他这师尊当的太没面子了!
何晚衣决定待会给范天纵一点教训,让他再这么目无师长。
来到院子,他就从储物囊拿出一把玄铁重剑丢给范天纵。
范天纵接过玄铁剑,身子都往下沉了沉,“师尊这是何意?”
“你的剑太轻了,用这个练飞星十六式最合适了。”
何晚衣嘴角扬起一抹笑,三百多斤的玄铁重剑,练上一天你的手不废也得伤,明早一准儿要休养。
范天纵见何晚衣那笑的不怀好意样就知道他在整自己。
他掂掂手里的剑适应了一下,觉得还可以接受,便也懒得计较,“来吧。”
夜色降临,范天纵边打坐边回想今日新学的飞星十六式。
跟唐羿切磋,被师尊苦练,他感觉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一个小境界达到筑基中期。
翌日。
范天纵的手臂酸痛,但这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这点程度的酸痛还不影响操作。
于是,何晚衣再次被逆徒叫醒。
三百多斤的重剑,范天纵昨日挥了一整天,现在竟然还有力气学第二式?
何晚衣怀疑人生。
他在二十一世纪睡懒觉睡习惯了,父母去世后便再没人叫他起床。
这范天纵竟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被老妈崔上学的感觉。
“......范天纵。”
他抬手指房门,“去,围着长情峰跑三圈,跑完回来我们就开始。”
“行,师尊你先洗漱吧,弟子去跑了。”
范天纵离开后心里犯嘀咕,“今日好像也没哪里惹他吧,怎么就生气了呢。”
长情峰那么大,范天纵少说要跑几个时辰。
现在这个时辰,等他跑回来就该吃午饭了。
何晚衣舒舒服服往床上一躺,能睡一秒是一秒。
再次被叫醒时,范天纵那张脸阴沉的可怕。
“师尊,不是说好弟子回来就开始教习第二式吗?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呢?要不弟子亲自背师尊到院子指导弟子如何?”
何晚衣看着他,咽了咽口水,慢慢从床上下来。
“为师近日来实在是太累了,刚不小心又睡了过去,你看现在也到了午饭时间,咱们吃了饭再练吧。”
范天纵出门吩咐下人上菜,何晚衣松了口气。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真被范天纵吓到了,果然是天生的反派啊,这表情够到位的。
吃饭的时候,何晚衣建议道,“天纵啊,刚刚那种表情以后别做了。”
他想了想,加了句,“很丑。”
“?”
范天纵怀疑的看着他,突然来一句,“师尊,你觉得弟子长得好看吗?”
何晚衣不知道他问这话要干嘛,实话实说的回答,“好看啊。”
后者挑眉说,“好看的人做什么表情都好看,师尊你要求会不会太高了?”
“哈?”何晚衣更懵了,“这话从何说起?”
范天纵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现在说我不要做刚刚那种表情,以后是不是也会不准我笑,甚至不许我说话?”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吓人。”
这小子脑子咋回事?劝他别做阴沉的表情跟以后会不会不许他说话有什么联系?
“吓人?”
范天纵闻言露出些许戏谑的表情,“师尊你可是元婴巅峰修士,怎会被弟子一个表情吓到,胆子会不会太小了些?”
何晚衣怪嗔道,“你在笑话我?”
“弟子不敢。”范天纵在心里偷笑,他这师尊怎么有点可爱。
他从没有感受过有人陪着吃饭的感觉,要是何晚衣能永远这样陪着他就好了。
想着想着,他又有点怅然若失,忍不住问,“师尊,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以后会不会不要我去找新徒儿?”
这孩子又咋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范天纵追问,“你回答我啊。”
何晚衣心道,陪不了,你以后会飞升成仙、成圣,最后被主角杀掉。
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温情一笑,“为师自然会一直陪着你。”
他给范天纵夹了块肉,“多吃点才能长高。”
得到了回答范天纵的心里才踏实下来。
习剑过程枯燥无味,师徒二人一个尽职教,一个认真学,漫长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今日的何晚衣依旧赖床,被逆徒拖下床后气的罚他跑步去了。
他在屋内迷迷糊糊的收拾着自己, 不多时有个下人来报。
“何大长老,门内首席弟子司城在青烟阁外求见,是让他回去还是?”
“司城啊?”唉,不用说也知道来干嘛的。
“带他到正厅吧,本座一会儿就过去。”
其实这几天他也有想要不要收司城为徒,叶有意为苍穹山的兴衰着想,不想失去司城这个弟子,这些日子为了留住司城怕是费了不少神。
为了让叶有意少操点心,何晚衣还是打算收司城为徒。
“弟子司城,见过何大长老。”
十七岁的司城玉树临风,一身首席弟子服穿的板正利落,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正人君子的气息。
“不必拘礼。”
何晚衣到位置上坐下,“听掌门说你想拜本座为师?”
“是,弟子从小就崇拜何大长老,入苍穹山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拜长老为师。”
他跪下,恭敬诚恳道,“还望长老能给弟子一个机会。”
何晚衣打量了一下司城,“前段时间本座在掌门那儿拒绝收你跟唐羿为徒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唐羿还因为此事借着切磋的名号,想趁机杀掉被我收为徒弟的范天纵。”
他问,“对于范天纵这个人,你怎么看?”
“弟子此前未与范天纵有过交集,但他十五岁便能筑基,想来定是个勤于修炼的可塑之才。”
司城道,“门中对于他的传言不太友好,听闻他为人行事狂妄自大,其中真假不得而知。但他跟唐羿切磋的时候弟子在场,面对内门天骄的切磋请求范天纵敢于应战,胆识过人。可唐羿在服下回煞丸后范天纵仍不愿认输,想来是对自身过于自信,缺乏危机感,这点不......”
“好。”何晚衣赶紧打住他。
这家伙,搁这儿做总结呢?
他只是不希望司城讨厌范天纵,怕他们会窝里斗,没想到司城能说这么多。
“既然你与天纵没有过节就好。”
何晚衣抿了口茶,“本座本不打算再收徒,但见你诚心想拜师,性情资质又上佳,今日便破例收你为徒。”
司城惊喜下“哐”的一声猛一磕头,“弟子司城,拜见师尊!”
何晚衣被吓了一跳,“起来吧,今日/你就搬入青烟阁。”
他抬手扶起司城,正好被刚跑完圈回来的范天纵撞见。
“这是?几个情况?”
他边擦汗边看着两人,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何晚衣笑着给他介绍,“天纵,这是你的新师弟,司城。”
司城对范天纵拱了拱手,“师兄好。”
范天纵,“......”
他去跑了会步,回来就多了个师弟?
范天纵脸都黑了。
何晚衣昨天只说会一直陪着他,没说不会不要他,也没说不会再收其他徒弟。
面对这种结果,范天纵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司城加入了学习飞星十六式的队伍,他学的很开心,范天纵的脸却是越来越臭。
“为什么他用普通的铁剑我却要用玄铁重剑!”
何晚衣看了他一下午臭脸,此时脸色也不好看,“你想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范天纵面带怒意,一股烦躁涌上心头,“我这两天一直在使重剑,你说用重剑最适合练飞星十六式,现在司城来了你怎么不让他也用三百斤重剑练?”
“整我玩你很开心吗!”
他丢掉玄铁剑,直接离开了青烟阁。
“回来!”何晚衣大喊,“范天纵你去哪!?”
司城一脸尴尬,也发觉了范天纵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生气,“师尊,要不我去劝劝师兄?”
“想来师兄他也是一时冲动,师尊这飞星十六式闻名整个沧澜大地,只要是使剑的修士没人不想学。”
“算了,你先练着。”何晚衣被搞得心烦,回屋冷静去了。
范天纵在苍穹山漫无目的乱走,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甚至还有一点久违的害怕。
害怕何晚衣有了新徒弟后再也不会对他好。
他会回到从前那种受欺负没人为他出头,受伤没人为他疗伤,迷茫了没人为他开导的日子。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如果从来没感受过那种被人护着的感受,就算何晚衣把他逐出师门,他也不会产生现在这种复杂的情绪。
“哟,这不范天纵吗?”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三个内门弟子纷纷抱胸上前,戏谑的看着范天纵。
“这脸色咋这么臭呀?莫不是被何大长老看清真面目,被抛弃了吧哈哈哈哈!”
范天纵抬眸,漆黑的眼里带着狠戾,“有病不在屋里待着,非要出来找死。”
他嗓音都低沉了下来,阴蛰道,“给你们三个数逃跑时间。”
“你想干什么?!”那三名弟子闻言皱眉,齐齐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
“我告诉你啊,门规上可清清楚楚写着,禁止殴打同门弟子,你要敢打我们你就完了!”
范天纵恍若未闻,“三,二……”
“操!”其中一名弟子大喊一声,“这杂种来真的!快跑!去找长老!”
“一。”范天纵周深气势陡增,飞身上前,一拳便将说要找长老那人揍飞出去,牙齿都碎掉两颗,流一鼻子血。
体修强者的拳头可不是开玩笑的。
剩下两人一时也被吓得忘记开防御,连忙逃窜,但不出几步也被揍的鼻青脸肿,身受重伤,最后哭鼻子爬着离开。
“一群废物,三个人联手半刻钟都撑不了。”范天纵拍拍衣上的丁点血渍,慢悠悠离开。
被打伤的三个内门弟子气愤的窝在弟子房议论。
“这事必须上报执法长老,范天纵把我们伤的这么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可是。”其中一人有些纠结,“那范天纵毕竟是何大长老的亲传徒儿,就算我们把这事说出去何大长老也会保他。”
“哼,范天纵那杂种怎么可能会讨何大长老喜欢。”
那人道,“你看他今日那脸色臭的,一说他被长老抛弃就动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冲动,保不好真被我们给说中了。”
“总之这事不能就这么善了,伤我们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晚衣在屋里冷静大半天,终于想起了那日吃饭时跟范天纵的对话。
也明白了范天纵今日生气并不是因为自己让他使重剑,让司城使轻剑的原因,而是怕司城来了自己会不要他。
果然还是小屁孩,容易没有安全感。
“唉,这师尊可真不好做。”
他起身准备去好好跟范天纵聊聊,刚出门就有执法堂的弟子上门。
“何大长老,接到举报,您徒儿范天纵私自殴打三位内门弟子,如今正在执法大殿等待问审,请何大长老前往。”
何晚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私自殴打内门弟子,他疯了吧......”
妈的,究竟谁给他的胆子,入门一年多,门规都白背的吗。
弟子私自斗殴这种事多的是,但被捅到执法长老这儿的可不多。
毕竟苍穹山上敢违反门规的人一般都有恃无恐,背后有靠山,大多数弟子都选择咽下这口气,担心举报不成反被报复。
何晚衣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他何晚衣亲传弟子的名号不好使,还是范天纵实在过于遭人恨了?那三个内门弟子竟然不顾后果也要举报。
执法堂内坐着几位内门长老,范天纵与那三名被殴打的内门弟子同跪在地上。
何晚衣从门外进来,路过范天纵时停下脚步看他,但后者似乎没有要理他的打算。
三个内门弟子见此更加确信,范天纵跟何晚衣可能真闹掰了,不由的背脊都挺直了些。
“大长老,请上坐。”执法长老给何晚衣让出位置。
何晚衣从容坐下,“说说怎么回事吧。”
跪在下面的其中一弟子道,“禀何大长老,是范天纵,他无缘无故就出手殴打我们三人,致使我们三人重伤。”
他们三人身上包裹着伤口,模样还挺惨烈,何晚衣扫过他们几人,发现伤口并没有作假。
指法长老道,“范天纵,你来说一下事情经过。”
“某三个废物先挑事在先,我范天纵从不是无缘无故挑事的人。”范天纵冷眼瞥那三人,语气里满满的不屑。
“你胡说!”
那三人打死不认,“我们明明好好走在路上,你突然就上来打我们,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怎么可能蠢到主动挑事!”
“呵。”范天纵嘲讽道,“你也知道你们蠢啊。”
他也开始朝执法长老胡诌,“是他们挑衅在先,甚至出手打了我,只是修为太过垃圾被我躲掉罢了,我是自我防卫不慎失手才伤了他们。”
“这?”执法长老扭头看向何晚衣。
“大长老,要不要使用吐真诀?”
吐真诀对筑基期以下的修士使用能够让人口吐真言,在座的长老都看得出来,这四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范天纵是筑基期修士,但那三名内门弟子还没筑基呢。
于是他们就慌了,忙改口,“是,是我们先对范师弟出言不逊在先,但他出手打人确实违反了门规的,还请各位长老明鉴!”
执法堂位置上那几位长老就是来凑个数,毕竟他们可不想得罪何晚衣,于是执法长老又把目光投向了何晚衣,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晚衣本就是个护短之人,只要范天纵不残杀同门,不犯弥天大祸,他都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说对方还是反派,文中主要角色,左右权衡之下还是不能得罪。
“既然是他们挑事在先,那就让他们到无灵崖下思过三个月吧。”
“本座徒儿的性子本座自己清楚,若是没人主动招惹,天纵也不会惹事。”
被范天纵揍掉牙的那个弟子一时看不清局势,不忿道,“范天纵藐视门规,按理也该到无灵崖思过,唔!”
刚说出口就立刻被捂住了嘴,那人咬牙切齿,小声说,“闭嘴吧,何大长老明摆着要护范天纵,这次是我们失算了。”
仙门中弱肉强食,有实力的人地位超然,话语权也大。
范天纵看着被执法堂弟子拖去无灵崖的三人,心中想要变强大的想法更加坚定。
何晚衣带范天纵回青烟阁,夕阳西落,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的极长。
范天纵抱胸在他后面跟着,“你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问罪吗?”何晚衣回头看他。
“我相信你心里有数,不会做的太过分,至少你没杀了他们。”
他可不敢对范天纵抱有多大的期待,毕竟是反派。
不求他以苍生为己任,只求他不随意杀人,不让他这当师尊的连带被千夫所指就万事大吉了。
范天纵斟酌了一下话语,才道,“我这样的人,从小就不讨人喜欢,你不怕我败坏你何大长老的名声吗?”
“你这样的人?”
何晚衣对他说出的这句话很感兴趣,“你觉得你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自然是不听话,甚至敢顶撞师尊的人。
范天纵不语,越过他往前走。
他们师徒二人有隔阂,范天纵对他的态度又变回了刚拜师那会儿一般冷淡。
何晚衣在他后面慢慢走着,“你要是不想用玄铁剑练飞星十六式,明日可以换回你自己的弟子剑。”
“不过,你之前是体修,力气很大,练剑的时候也习惯用很大的力道。飞星十六式对力度的把控很严格,稍有一丁点偏差,伤害都会截然不同,你使用重剑就很好的避免了这个问题。”
他又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范天纵淡淡嗯了声继续往前走。
直到何晚衣轻笑一声,有些无奈,“好了,别生气了,就算收了司城为徒我也不会不要你。”
“不要谁都不会不要你的。”
因为天道不允许,何晚衣内心补充道。
范天纵迎着夕阳,嘴角终于露出一抹不甚明显的笑,“嗯。”
虽然只回了一个“嗯”,但何晚衣听得出来范天纵现在心情很好。
何晚衣不是啰嗦的人,但还是趁机叮嘱了他两句。
“以后不要随意触犯门规,这要传出去苍穹山长老包庇弟子,届时招收新弟子不好办,你掌门师伯又要来我这诉苦。”
范天纵撇了撇嘴,“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主动挑事。”
“行,那你以后再遇到今日这种事,就骂回去,别动手跟他们一般见识行吧?”
何晚衣觉得自己这师尊做的甚是卑微。
他担心范天纵犯下大错,自己保不住他,又怕自己对他说教会被他记恨上。
“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弟子会处理好。”
范天纵心想,到时候他会警告他们,让他们不敢到执法长老面前举报,何晚衣也就不会知道。
“师尊今晚早些休息吧,别明早又要弟子叫起床,要是让新师弟看见,你的形象就没了。”
“......”
有咸鱼的心没咸鱼的命,何晚衣一脸麻木,忍不住嘀咕,“睡个懒觉还要被徒儿调侃,这日子过得。”
范天纵闻言不禁勾唇。
他这师尊在徒弟面前还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对外人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在他这儿却这么的温和。
甚至有点可爱,真的很难不让人喜欢。
日子匆匆而过,范天纵与司城已将飞星十六式练的炉火纯青,内门弟子下山历练的日子也随之而来。
苍穹山每年都会选择一批弟子下山历练。
弟子除魔卫道,可增长修为见识外,也能为门派扬名。
范天纵也在这批弟子名单中。
何晚衣在他屋里坐着,看着他收拾东西,心里有些许感触。
也许那些送儿子去外地上学的父母,就是他现在这种感觉吧。
担心他在外面照顾不好自己,会惹事,会挨揍,会遇到各种难以预测的意外。
这半年的时间相处下来,范天纵在他面前还挺听话的,这下山历练一去就要一年半载,说实话还真有那么点舍不得。
说到下山,他从来到这世界还没下山去看过呢,不然......
何晚衣看着那边擦剑的范天纵,心生想法。
“天纵,为师亲自带你下山历练如何?”
到时候他要是玩累了就先回门派。
“师尊想陪弟子去?”范天纵擦好剑收进储物囊。
“三年一届的屠魔大会明年就要开始准备,师尊不用帮掌门师伯处理事务?”
“门中长老众多,他不缺人帮忙。”
何晚衣解释道,“为师也是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险。”
范天纵轻笑,“好啊,那就辛苦师尊了。”
他这师尊平时没事就爱躺榻上睡觉,半年来鲜少出户,就算对他好也没好到愿意陪他下山历练的程度,八成是打着什么注意呢。
不过,他倒也喜欢何晚衣陪着,既然师尊想陪他,那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玄渊殿的叶有意大吃一惊。
“你要陪范天纵下山历练?”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何晚衣,不明白范天纵才拜师半年,为何就能得到他师弟如此青睐。
“当初师尊在世时,让你陪我下山买东西你都不肯,说山下人太多了,聒噪的很,现在你竟然主动陪范天纵去各处历练,这时你怎么不嫌山下人多聒噪了?”
何晚衣听的好笑,“师兄,你不会连我徒儿的醋都吃吧?”
“你这,唉,这一去就是一年半载的,山下邪魔多,你修为虽高,但那邪魔诡计多端的,还是要多留点心。”
叶有衣从储物囊拿出一堆丹药,还有几件上品宝器,全都塞给他。
“这些你拿着。”
“那便多谢师兄了。”
何晚衣也不推脱,他接过物品,有些无奈又有些动容 ,还有点羡慕原身,有这么个师兄,实在是羡煞旁人。
当日何晚衣带着范天纵下山。
由于是范天纵的历练,何晚衣便把历练地点交给范天纵自己选。
范天纵没有带何晚衣到山脚下的镇子,直接御剑飞往更远的地方。
一路上何晚衣见到了这个世界的无数风景,从仙山琼阁到烟火人家,百万大山层峦叠嶂,溪水瀑布飞流直下,青鞋布袜平民百姓,深宅大院乌衣子弟。
二人御剑飞行八百里,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历练的第一站。
渔溪镇。
这里靠海,镇子里的百姓靠打渔为生。
镇子算不得多繁华,但百姓脸上都洋溢着淳朴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镇子相当安定,百姓的收入也很稳定,不用为了生计而发愁。
何晚衣他们进镇时正好赶上一群收队的渔民。
一个中年大叔看着鱼篓里少得可怜的鱼儿嘀咕。
“这几天收获不太乐观,在海里辛辛苦苦划一天船,到太阳下山鱼都见不着几条。附近几个城镇就咱们渔溪镇靠海,实在是想不通这些鱼跑哪去了,真是见鬼。”
有个长相憨厚的青年闻言也是皱了皱眉,随之说道,“昨晚听我阿娘说,那金宝客栈的儿子为了追陈员外女儿,特意去海里寻那传闻中的粉玉珍珠,不料却在海里看见一群黑乎乎的怪东西在天上飞,那些怪东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可渗人了。”
“你们说,咱们在海里打不着鱼,会不会跟这事有关啊?”
其他人闻言笑了笑,“天上飞的是鸟群吧,说的那么玄乎,那金宝客栈的少爷娇生惯养的,少见多怪罢了。”
“唉,希望明日的收获能多点,我这一家老小都靠那海里的鱼过活呢。”
大家三言两语的离开,没人把那青年的话当回事,倒是听了一耳朵的范天纵跟何晚衣神情怪异。
范天纵跟何晚衣在下山时就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此时站在一群普通人里也不会显得突兀,但二人相貌未曾改变,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范天纵压低声音问,“师尊,你说他们口中的怪东西会不会是毒逍鸟?”
何晚衣有些意外的挑眉,有心考他,“怎么确定?”
范天纵说话时一般都会盯着何晚衣脸看,此时何晚衣脸上的表情他都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应该没有猜错。
他叙述道,“毒逍鸟体型小喜欢群体行动,所以密密麻麻的经常让人看不清是何物,此物出现一般是因为有五级乃至以上的魔物诞生。”
“毒逍鸟属于四级魔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以开了灵智的幼魔为食,这些村民说那群毒逍鸟在寻找什么,估计就是在寻那只即将诞生的魔物。”
五级以上的魔物可以化成人形,智慧也如同人类一般随着时间增长,比一般的魔物要难对付的多。
他们刚下山竟然就能遇到这种级别的魔物,何晚衣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范天纵。
果然是气运加身的天道亲儿子,一下山就有魔物练级,都不用花时间找的。
“走,我们去金宝客栈住店,正好可以问问那少爷。”
在金宝客栈忙活的店小二见来了两位姿色出众,不似凡俗之身的男子,那少年更是穿着仙门排行第二的苍穹山弟子服,小二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招呼。
“二位仙师,打尖还是住店?”
何晚衣给他银两,“两间上房。”
“好的好的。”
小二接过钱就给他们带路,到了房门外还殷勤道,“二位仙师若有什么吩咐,到柜台说一声就好。”
范天纵穿着弟子服,何晚衣也不惊讶店小二会认出他们苍穹山的身份,倒觉得省了些事。
他对店小二单刀直入道,“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是苍穹山的人,我们也就不隐瞒了,此次来渔溪镇是听闻了一件怪事,跟你们金宝客栈公子发现的一群怪东西有关,能否请他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店小二一脸为难,他哪有那种权利。
平日里他连公子面都见不着,但看见穿弟子服那少年一脸的凶煞,似乎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不字就会灰飞烟灭。
在这种恐惧感下小二只好迅速应下,连忙跑去告诉店家让他去东家府上请示。
何晚衣自然是看见了小二从一开始的满脸为难,到转变为落荒而逃。
他回头看了眼范天纵,后者却是一脸纯良。
“师尊?怎么了?”
应该是他想多了吧,范天纵何至于去吓一个普通人呢。
两人先是进了屋里,一刻钟后那小二就带着一位年轻的男子进来了。
男子叫金元,是金宝客栈东家的公子,他见到何晚衣两人,确认是苍穹山弟子后脸上一阵欣喜。
“二位仙师,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昨日我去海里寻粉玉珍珠,却不幸遇见一群乌泱泱的怪东西,那玩意看着特别渗人,隔老远就能感觉到周围空气冷的不正常,绝不可能是普通鸟群。”
“我昨夜被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他越说越害怕,最后还搓了搓手臂。
“仙师,你们一定要把那些怪东西除掉,不然还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危害我们渔溪镇的百姓。”
何晚衣坐在椅子上,淡淡道,“你放心,我们苍穹山不会放任魔物危害百姓,你昨晚看到的怪东西其实是一种名叫毒逍鸟的魔物,这种魔物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金宝害怕了一整晚,这时听到是魔物后,腿脚一下就软了下去跌落在地。
“魔物!竟然有魔物来了渔溪镇?”
他双手双脚爬到何晚衣脚下,抱着何晚衣的小腿央求。
“仙师!你们一定要把那魔物除了啊,不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死多少人!”
范天纵见他动作,额头突突的跳。
“滚开,别碰我师尊!”
他上前一下把金宝扯开,居高临下的冷眼看他,语气不善道,“赶紧把你昨天看到的毒逍鸟位置告诉我们,其他的事我们自会解决。”
何晚衣也被范天纵这突如其来的暴起吓了一跳。
看着地上被吓到瑟瑟发抖的金宝,他赶紧从椅子上起身,拉开范天纵把金宝扶起。
扭头对范天纵说,“别这么凶,把人吓坏了。”
范天纵被拉开后不悦的瞪了眼金宝。
“他对师尊不敬,师尊地位之高,岂是他人能够随意触碰。”
何晚衣无语,金宝哪里对他不敬了,不就是吓得扒拉了下他小腿,至于这么激动吗。
他懒得理会范天纵莫名其妙的小脾气,转头询问金宝,“你还记得昨晚是在哪里见到的毒逍鸟吗?”
金宝望着何晚衣绝色的容颜,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大半,巴巴道,“记得,我记得,此时天色已晚,我明早就带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