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番石榴猎人》,番石榴猎人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纯情野狗所著的小说围绕陶权霍湘两位主角开展故事:陶权没有见过陶权,但他就是想喜欢陶权,甚至一直都渴望能和他在一起。
热门评价:摆烂偶像陶权x下岗主唱霍湘
《番石榴猎人》精选:
霍湘已经很多年没跟人一起踩拖鞋上楼了,他不确定楼梯间的声控灯是由哪双拖鞋敲醒的,他走在前面,每次转角都能看到那抹砖红的头发一闪而过。
卧室两张床夹着一个床头柜,摆着两部充着电的手机,而上方是窗户,它像是连接外部世界的孔,将路过的汽车以黑影的方式投在墙上,霍湘数着有多少辆车经过,又听着隔壁床时不时的翻身,沉沉睡去。
是日,霍湘迷迷糊糊醒来,陶权的床位是空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在厨房煮了一碗面,配料加了昨晚打包的烧烤,结块的羊肉在滚水里融化,赋予面汤晶莹的油光。
和杨哥的饭局约在傍晚,在那之前霍湘一直待在野合写活动策划,他打包了两杯咖啡,第二杯喝完的时候初稿也写得差不多了。
杨哥和娟姐都是霍湘最早经营出来的客人,这些年下来都变成了好朋友,熟知彼此的近况。
“娟姐什么时候结的婚,她不是说要孤独终老吗?”在严肃感谢杨哥帮忙装修之后,霍湘开口问道。
他们吃的是火锅,杨哥的眼镜上蒙着热汽,他放下筷子:“再犟也敌不过老人的唠叨,前年随便找了个相亲的闪婚了。”说完唉了一声,“因为那男的能接受丁克,结果今年不知道发什么疯,联合两家老人一起逼娟姐备孕。”
那似乎说通了,印象里娟姐虽爱喝酒,但绝不酗酒,每次大酒喝完都会停一阵子,很少连续喝得断片,想来是让备孕给激的,想拿自己的身体做抵抗。
人上了年纪有许多事会身不由己,不光娟姐,杨哥也因为到发展事业的年纪而丢失了当年那颗爱玩的心。
霍湘摸着掌心的茧,不知如何接话,过了半晌,杨哥重新拿起筷子,这个话题随之撂下。
重新回到梧桐大道,经过咖啡店时店员在擦玻璃,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微笑点头,拐进野合所在的巷子。
跟昨天一样,陶权独自开完了档,正给橱窗里的金鱼喂饲料,两人隔着水箱,他发现陶权换了件衬衫,有颗蓝色的纽扣被水光拉成一条细长的线,像孔雀鱼身上的纹路。
霍湘推门走进去,又发现陶权脖子上吊着昨晚在茶几上看到的那条项链,造型是一把弓箭,箭心镶嵌着海宝蓝。
“项链挺适合你的。”霍湘说。
陶权戴着口罩,他的眼皮跳了一下,格外显眼。
“我在宿舍捡到的,”陶权说,“……衣服也是。”
霍湘走向更衣室,“那我在柜子里找到的那套是你的咯?”
陶权没回话,因为霍湘已经进到更衣室了。
周日的客人不多,大家第二天都要上班,只有零散几桌在聊正事。
霍湘出完酒后就坐在吧台上继续修改策划案,陶权则在吧台里凿冰块,冰渣四处飞舞,在咖啡色围裙上留下星星点点。
“现在还流行电影之夜吗?”问这话的时候霍湘没有抬头。
陶权已经把方冰凿成冰球,圆形表面有三角锥的痕迹,像一颗粗糙的水晶球,他把冰球递过来,顺便回答霍湘的问题:“应该流行的吧,反正我在的那几年经常搞,霍老师你看看,符合标准吗?”
霍湘抬眼看去,冰球还淌着水,陶权修长的手指被冻得通红,“非常标准啊陶掌柜,但你不冻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陶权说,“我一宿能凿五十个。”
霍湘笑了一下,“这颗快化了,给我吧。”
陶权拿出一口威士忌杯,将冰球置入,一声脆响后酒液登场,烫平了三角锥的痕迹,“乐加维林十六年,对吧?”
“对的。”霍湘接过酒杯啜了一口,他正在翻看电影列表,他认为在初夏放《真爱至上》有些不合时宜。
将近十点的时候,几声狗叫把沉在缸底的金鱼惊醒,是海盗。
娟姐被狗牵着走进来,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晚上好。”霍湘和陶权齐声应道。
娟姐松开狗绳,“先来个啤酒漱漱口。”
陶权弯腰准备打开冰箱,霍湘叩了叩吧台,“给她做杯无酒精吧。”
“搁这儿侮辱谁呢!”娟姐笑骂,随后坐到霍湘身旁,抱着霍湘的胳膊晃了晃,“霍湘哥哥~”
“你已经三十三岁了杜鹃姐姐,”霍湘合上笔记本放到一边,“明天不上班?”
“不上!”说着,娟姐伸手去抓准备去外面摘薄荷叶的陶权,“陶掌柜能不能偷偷给我加二两酒精?”
陶权被这一下带得重心不稳,整个人往霍湘身上倒去,先前围裙上的水渍沾了霍湘一手。
“抱歉抱歉!”陶权连忙退回去。
霍湘抹掉水渍,被陶权后退的模样逗笑了,“陶掌柜不必介怀,先去给杜娘子摘天山雪莲。”
“哈哈哈哈哈说屁啊!”娟姐猛拍霍湘后背,脚边的海盗叫了一声,隔壁桌的客人闻声抬头,娟姐一个手势,海盗扭着屁股往客人走去,今日份属于海盗的营业开始了。
“想好了吗?”霍湘突然问道,“小孩准备叫什么名字。”
“什么小孩?”娟姐神色狐疑,“老娘丁克!”
霍湘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端起酒杯看着娟姐,“你老公是丁克吗?”
这时陶权回来了,钻进吧台给娟姐做酒。
娟姐脸上常有的轻松稍有变形,她靠到霍湘肩上,“以前是。”
“让我猜猜看,他今晚不知道你出来。”霍湘说。
“嗯呢。”娟姐倒也诚实。
“让我继续猜,他一会儿就来抓你回去。”
“能不能别提他啊!”娟姐哀怨地嚎道,“陶掌柜,我的无酒精呢。”
“来了。”陶权湿漉漉的手奉上一杯清凉的冰沙饮料。
“陶掌柜,”霍湘看着陶权擦手,“你不是会算命吗,你觉得娟姐老公面相咋样。”
陶权眼睛瞪得比铜铃大,待手擦干后才说:“依我看,不咋样。”
“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命啊!”娟姐听闻放下杯子,“快给我也看看,我什么时候发财。”
陶权和霍湘同时笑了,他们都知道娟姐的世界没有金钱的烦恼。
在陶权假装江湖骗子给娟姐看手相的时候,霍湘肚子忽然咕了一声。
“饿了。”他说。
陶权松开娟姐的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石榴大福递给霍湘,“吃馕吗?”
如果霍湘对世界的认知没有产生偏差的话,大福跟馕貌似没有任何关联,他正欲开口,只见陶权一把扯下自己的口罩,解释道:“嘴瓢了!我刚想问你要不要烤馕,馕机我搬过来了。”语气很着急。
霍湘今天是准备烤馕来着,进门的时候就在想了,但他出门忘记把馕机带出来了,人总会忘记点什么的。
“行,那我去烤馕,娟姐吃吗?”霍湘从吧椅起身。
实际上陶权不光把馕机带来了,还买了做馕的配料,甚至还把面团给醒好了。
霍湘买馕机一部分出于对馕店的支持,一部分出于增加野合的市场竞争力,一家能吃上正宗羊肉烤馕的酒馆,想想都狂野。
之后的一小时他没从厨房挪过步,直到把刷满蛋液的口袋馕放进馕机烤制,他才打开那个上年纪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又过了二十分钟,厨房里已经满是垂涎欲滴的羊肉香味,霍湘给盘子垫上吸油纸,把口袋馕规整地叠在一起。
店里所有客人都被这香味吸引,集体望着霍湘走到吧台。
“见者有份。”霍湘大声地说。
第一个拿到的是陶权,耍杂技般颠着烤馕,等烫劲儿过了,餐盘里的烤馕都被拿走了,霍湘自己却没捞到。
海盗被香味迷得哼哼唧唧,却被娟姐告知不能给它吃,它肠胃不好。
霍湘只得返回厨房,把多出来的熟羊肉用清水涮过,一边抱着海盗一边喂。
娟姐嫌弃地看着自家狗,“真没礼貌,还不谢谢霍湘哥哥。”
海盗哼唧着,伸出小腿踢了一脚娟姐,霍湘看得发笑,抬起头时发现吧台里的陶权正看着自己,手里捏着半块馕递过来“霍老师还没吃吧?”
霍湘双手都忙,没法去接,只好让娟姐代劳喂进嘴里,嚼了半天才方便咽下。
“是不是很好吃?”陶权问着,仿佛馕是他烤的。
“好吃的!”回答的是身后走过来的客人,她们准备买单。
陶权拿着POS机扫码,那阵白光打在陶权脸上,整张脸只看得见那双眼睛,低垂着在看迷宫般的二维码。
时间跨过午夜,送走微醺的客人,也带来了不速之客。
林腾踢门的时候陶权还在凿冰球,他那条围裙已经彻底湿了。
海盗被男主人的气势吓到,整张脸埋在霍湘的臂弯,而女主人娟姐,不耐烦地回过头,和男主人没有视线接触。
“出来也不打声招呼?!”林腾的怒斥中气十足,霍湘认为他适合吹萨克斯。
“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娟姐依旧别着头。
林腾看了一眼霍湘,目光下移,死死盯着海盗的后背,下一秒,他走上前捏住海盗的脖子,强行把海盗提走。
霍湘站起身,“有话好好说。”海盗呜呜的叫声盖过了音箱里的爵士乐。
林腾鼻子呼出大气,甩手把狗砸向跳舞机,海盗当即爆发刺耳的痛叫,也是同一时间,霍湘已经抬腿往林腾蹬去。
这一脚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林腾整个人后退了几步,他没料到霍湘会动手,花了几秒才挂上怒色,单指对着霍湘,“别他妈的多管闲事。”
娟姐今晚没喝白兰地,却像喝醉了一般愣在原地,紧接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从吧台跳了下来,是陶权。
“别乱指。”陶权抓住林腾对着霍湘的手往外甩。
这个行为彻底激怒了林腾,他抄起娟姐那杯无酒精,顺势甩在陶权脸上,玻璃霎时碎在陶权眼前,惊得海盗钻到桌子底下,呜呜叫着。
而后安静了几秒,音箱里的爵士乐来到霍湘最喜欢的一段吟唱。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陶权已经和林腾贴在了一起,他用淌着水珠的三角锥抵在林腾的脖颈,只要他想,林腾的脖子会流出比他脸上更为殷红的颜色。
娟姐终于回过神了,苗条的身子挤到两人中间,双手再一拉,“别动手!”
林腾又抬起手指着霍湘:“你他妈是不是瞎了!他先动手的!”
神奇如霍湘,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根烟,用火星指回去,“你要不要去采访一下海盗是谁先动手的。”
“老子家的狗,关你他妈屁事!”林腾吼道。
娟姐一手抵在林腾胸口,一手把陶权往霍湘这边推,“陶权霍湘,我先走了,钱一会儿转给你们。”
“行,”霍湘说,“海盗留下。”
“好几万买的狗!你想要就要??”林腾继续吼道。
“来来来,”陶权掏出手机,“几万?我给你多加个零。”
“唉呀!”娟姐夺过手机放在吧台,“行了行了,狗借你们养两天,回头我来拿。”
林腾好像极其败坏地又讲了些什么,霍湘没听,他忙着听音箱里那位绝世女仃的吟唱。
海盗终究还是忠心的小狗,拖着牵绳在玻璃门狂挠,被陶权一把抱进怀里。
莫吉托的杯子一般不怎么厚,下手狠点就能捏碎,陶权颧骨流的血是划到的,已经止住了。
此刻他正安抚着呜咽的海盗,眼神在空中游移,慢慢索到霍湘的眼睛,他问:“霍老师你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我听见有什么掉了,你找找,我去拿笤帚。”
一打扫顺势就把档给收了,海盗被栓在跳舞机的杆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里头的小人看。
全部弄完后陶权递来一个东西,是海盗脖子上的防走丢铭牌,霍湘看了一眼,叫陶权把它扔了。
“打人可以,不要用凶器。”关门的时候霍湘说。
这时陶权已经摘掉口罩了,眼巴巴地看着他,应该有什么话想说,却只点了点头。
回宿舍的路上有药店,且非常敬业,凌晨两点还没关门,霍湘把牵引绳递给陶权,进去买了一瓶碘伏。
“等我下,忘记买棉球了。”说着,他又准备折回药店。
陶权抓住他的胳膊,“不用了。”说完将碘伏倒在手上胡乱往颧骨抹,洒出来的咖啡色液体在他泛黄的衬衫上留下星星点点。
海盗顶着牵引绳跳了跳,它打算去追那片被风扬起来的梧桐叶。
霍湘看着陶权,“你说我们电影之夜放《死神来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