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最无情》是一本由作者疯疯疯落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君丞花谕奕是小说中的主角,师尊最无情主要讲述了:君丞以前爱上了自己的师尊所以黑化了,而现在他好不容易重生,不想重蹈覆辙了。
热门评价:他不愿意了。
《师尊最无情》精选:
“这写的什么东西!”
君丞看着手里书卷上那令人尴尬的文字,心里鸡皮疙瘩直起。
不得不说,这作者真是个人才,竟然把他写的这么矫情!
这本书叫做《师尊难逃》,讲的是一个疯批逆徒强爱他师尊的故事。
而他,就是那个书中所写的疯批逆徒。
本来他的结局是:在囚禁了师尊几年之后,被师尊和其他仙门的修士联合杀死,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可是此刻,他却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五百年前,刚拜入玉城山的第三年。
那年他才十六岁。
重生不说,还意识觉醒了。
因为他重生自带了一本写着自己上一世经历的书,也就是这本《师尊难逃》,终于得知——原来自己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那角色疯批又矫情又可悲,五百年爱而不得,虐心虐肝虐肺虐的自己死去活来。
还滥杀无辜,恶贯满盈,为了得到师尊不择手段。
简直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君丞自己看着都觉得来气。
特别是刚才看的那段,没有春色描写也就算了,自己还哭了?
哭!
对,当时他确实是哭了。
就算意识觉醒了,曾经的记忆也无法忘却。
他只是变得清醒了,知道了自己的傻缺,也知道有些人碰不得也爱不得。
就比如那个人,他的师尊。
花谕奕。
其实,他倒是希望重生回到再早一些的时间,最好是没遇到花谕奕之前。
他不想再被花谕奕捡回去。
他八岁就因为战乱死了双亲,一直流浪靠着捡破烂为生,还差点饿死。
十三岁那年遇到了下山驱妖的花谕奕,被他带回了玉城山,还被他收为座下唯一亲传弟子。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花谕奕如此孤冷的人为何会收自己为徒,还以为他是怜惜自己。
看了书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他死去的弟弟。
呵,那没事了。
这本书他在重生第一天就大致翻完了一遍,字数也不多,因为也就只讲了自己如何如何爱师尊,又如何爱而不得,痛不欲生,歇斯底里,疯癫入魔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总结一句话,就是一本自虐大全。
再总结一句对自己说的话,你师尊早就修了无情道,死心吧你!
*
重生了三天,君丞还没见到花谕奕一面。
因为他此刻正在闭关。
而且这次闭关要一年后才会出关。
君丞也并没有多想见他,甚至还想趁他闭关,直接下山溜了。
这一世,他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纠葛。
但他还想再懒散几天,就没行动,反正对方还要一年才出关。
不急。
而他所谓的懒散,就是躺在弟子寝里睡大觉。
以前君丞虽然资质极差,但是修行很勤奋。
可是自从重生以来,他就没去上过课。
也没人管他。
因为五百年前的玉城山,就是个大门派,是四大仙门之首。
除玉城山外,另外三大门派分别是无业谷、百重涯、灵衍宗。
而玉城山弟子众多,少那么一两个不重要的透明人不去上课,根本没人发现。
再说,修仙门派本来就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爱努力不努力。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君丞正睡的酣畅淋漓,被敲门声吵醒,有些不耐烦,“谁啊?”
“现在什么时辰了,还睡!”
声音浑厚苍老,却十分清晰有力。
君丞认得,这是清河掌门的声音。
清河掌门就是个平常很无聊,又爱管闲事的倔老头,所以亲自来叫自己起床,也没什么稀奇。
只不过,现在君丞都打算离开玉城山了,也不在乎外面站的是掌门还是其他猫猫狗狗。
他正要捂住头继续睡,却突然听到“轰隆”一声,随即一股劲风夹杂着木屑差点把他从床上掀飞起来。
再一看大门,俨然已经被掌门一掌拍了个粉碎。
君丞睡眼惺忪的不解道:“掌门师叔,您这是做什么?”
“你还问做什么?你师尊今日出关,作为唯一的亲传弟子,竟然不去迎关,还躺在这里睡觉?”
精神矍铄的掌门臂弯撑着着浮尘,狠狠训斥他。
“出关?”君丞更加不解。
他不是要一年后才出关吗?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带着疑惑,君丞翻了翻那本写满自己“英雄事迹”的书,发现自己并没有记错,确实是一年后。
而在他翻书的间隙,掌门已经将他连人带书一起丢出了屋外。
迎关。
玉城山特有的传统美德。
每当有长老级别的仙长出关之时,所有门派弟子都要提前沐浴焚香,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府门前,静候长老出关。
更别说是亲传弟子,那更该首当其冲的先跪个三天三夜,才能体现孝心。
以前君丞觉得这传统挺好,就算没有这个传统,师尊出关,他也会提前去跪着等。
但现在……
呵呵。
*
玉城山的南尘仙府,是花谕奕的修炼洞府,所以门派里都叫他南尘长老。
五百年前,他已经是元婴九层的修士,修为在门派里排行第二。
排第一的是他的师尊,也是门派里的太上长老——无岁仙尊,不仅教出了他,也是清河掌门的师尊。
修真界的修炼等级从低到高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大乘、渡劫、化神,每十层升一个等级。
要知道在五百年前,整个修真界都没几个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数量少到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而每隔五年,他就会闭关,闭关时间不等,有时候两年有时候半年。
他这个人性格相当孤僻冷傲,惜字如金,不苟言笑。
若不是身上还有些体温,大可能不太像个人。
在意识觉醒以后,君丞越发搞不懂,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他。
仅仅是因为他把绝境中的自己捡回去,收养自己并且给了自己一个家吗?
也确实。
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山下乱世犹如地狱,突然天降白衣神祇,很难不动心。
而自己却错把养育之情,当成了爱。
于是就疯了。
设定没什么毛病。
但是君丞不伺候了!
他本来还想懒散几天再下山,现在不知为何花谕奕的出关时间提前了。
所以现在不能再懒散了,得抓紧溜。
不过溜之前,君丞又忽然想到,就这么空着手下山,肯定也是饿死。
现在的他,只是个练气一层的修士。
对,修仙三年了,练气一层。
什么概念?
就是一个书生苦读十年只认识十个字的概念。
因为他资质太差了,是完全不能修炼的五灵根。
哪怕是四灵根的伪灵根,都可以凭借灵丹妙药提升修为。
而五灵根,最驳杂的灵根,相当于完全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能修到练气一层,都已经是极限了。
也是上一世他后来修了魔道,才得以翻身。
所以现在以他这种“只识十个字”的水平,下山连招摇撞骗都不够格。
更别说现在他的身体还没长开,个子不高,体格纤细。
干体力活也没有出路。
左思右想后,君丞突然有了主意。
他随便拦了一个往南尘仙府方向飞去的弟子,问他:“这位同修,请问南尘长老出关了吗?”
大概是时间太久了,他实在叫不出那人的名字。
但那人明显是认识他的,古怪的瞥了他一眼,“他是你师尊,你不知道?”
“我正要去南尘仙府迎关,同修可否捎我一程?”
那人也算好说话,同意了。
毕竟全门派无人不知,南尘长老收了个废物。
别说御剑,连飞行法器都不会用。
*
君丞被同修一道捎去了南尘仙府外。
这里本来是一处满是石壁的洞穴,经过花谕奕多年的修整和开辟,成为了玉城山一处绝美的风景线。
府外碧水盈盈,开满银莲,一路延展至庭院。
碧水是灵泉的泉眼,整个玉城山就这一处泉眼,被他最先找到,给霸占了。
君丞来的时候,很多同门弟子已经先到了,身着干净白衣,早已跪在外面的玉阶上等候多时。
很多人看到他,皆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又或小声窃窃私语:
“看那,那个废物,还亲传弟子呢,来的这么晚。”
“我要是南尘长老,出关先罚他个三百铁鞭,不孝逆徒!”
君丞对“不孝逆徒”这个称呼还挺喜欢的,毕竟他还真是个大逆徒。
能把师尊欺身压在身下的那种。
所以他也没理会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径直就往仙府里面进。
仙府外门上挂着莲花纹样的牌子。
守在仙府门口的吾双当即伸手挡在了他面前,对他嗔怪道:“大胆逆徒,南尘长老还未出关,尔等理应门外叩首等候,岂敢擅自莽闯?”
吾双是南尘仙府的执事弟子,听候花谕奕的差遣,替他办事,干了很多年。
以前他很看不起君丞,所以每次他对君丞的态度都不是很友善。
君丞从腰间掏出一块玉牌,竖在吾双面前,“我有师尊谕令,可自由出入仙府。”
谕令是师尊给自己亲传弟子的特权,只有拿着谕令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他的仙府。
吾双看了还不放行,反而道:“我知你有谕令,但是此刻,你无权进入。”
既然这么不好说话,君丞也不想跟他废话了。
他眼疾手快的一个探穴手,点在吾双的肩膀下方,把他定在了原处。
点穴不需要修为,只需要指力和精确的穴位知识就够了。
君丞毕竟多活了五百年,什么穴位都背的滚瓜烂熟,对付这种刚踏入筑基期的弟子,绰绰有余。
点了穴之后,君丞便在吾双诧异的目光下,背着双手悠哉的踏进了府中。
熟悉的冷风夹杂着莲花的清香拂面而来。
清脆的银铃声游荡在回廊的各个角落,让他骤然想起每个初春落雪的瞬间,都是如此万籁无荒。
他的脸上凝结着淡淡寒霜,心里默念着那个名字:花谕奕。
上一世,我们纠葛了五百年。
如今我放下了,也不想跟你再如此纠葛。
不过既然你捡我回来,最起码我的后半生,你得负责吧。
君丞暗自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合情合理。
而他的主意就是——偷师尊的灵石。
修真界也有坊市,流通货币就是灵石。
反正他溜到其他门派的仙山上去养老,只要灵石够多,不被找到,就能安稳度过后半生。
为了不被花谕奕发现,他故意绕开了闭关处,辗转饶了许多路,才到达了西厅。
虽然灵石这种东西一般人都是随身携带在储物袋里,但是师尊身上的灵石实在太多了。
就算储物袋理论上能装下一切,但是装进里面的东西重量却不会减少,所以没有人会把所有家当带在身上。
那些带不了的,他就会存放在西厅的灵宝室里。
进了灵宝室,君丞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足够他挥霍好多年的灵石。
除了灵石,还有各种值钱的仙草和法器。
他都一一收入囊中,打算一并顺走。
反正这些东西对师尊来说,都是多余的,重要的东西他早就带在身上了。
搜刮一空后,君丞便用其中一件法器的隐身效果,偷偷的从仙府后门,正大光明的走了出去。
之所以走后门,是因为那是离下山最近的路。
要不是他现在的修为不支持他使用飞行法器,他也不至于只能挑最近的路下山。
他要尽快离开玉城山。
赶在花谕奕出关之前。
南尘仙府,闭关石室内。
银发男子高冠精束,闭目打坐。
石室中光线昏暗,只有影影绰绰的几束天光从上方的雕窗外洒下,落在他白皙的俊容上。
那肤色因过份白皙,仿佛常年不见光的暗囚,没有一丝血色。
甚至跟银发相比,反而肤色更为冷白。
一双狭长凤眼颤动着冗长的银色眼睫,犹如初春的皑皑白雪。
鼻翼挺拔,唇色朱润。
绝代芳华。
如此出挑如仙人般的容貌,很难让人不动心色。
他缓缓睁开眼帘,透明的白色瞳孔里,翻滚着无数汹涌无望的暴风雪。
其中一只右眼里,隐约闪着月牙纹样的刻纹。
他抬头仰望上方,举目残阳。
从天光判断出时辰,应该是傍晚。
然后起身,一身雪白薄衣衬着消瘦而结实的身型,肆意飘动,摇曳坠地。
“君丞。”
他默默念出这个名字,薄唇呵着冷气。
在声音传来回声之前,他神色突然骤紧,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处。
只剩一抹散着银色霜花的微光。
还有石室里断断续续无休止的回音。
“丞……”
*
下山的路,十分漫长。
君丞都已经尽量在捡最近的路走了,可是天都黑了,才走了一半。
最大的原因是他带了太多的东西。
丢掉吧,他又觉得太可惜了。
而且还会给人留下追踪他的线索。
不丢吧,他又觉得越走越累赘。
半山腰里,别说坊市,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
正巧今天还是无月之夜,群星晦暗。
无月,代表着至阴。
邪气便会趁着至阴之刻,蔓延至仙山,引来无数妖兽。
作为一个练气一层的修士,君丞现在最该做的就是立刻原地返程,否则离门派越远,防护法阵越薄弱,越容易遭到妖兽攻击。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回头的意思。
果不其然,没再走几步,一阵阴风吹来,他就察觉到了前方看不清的漆黑里,藏着什么窸窸窣窣的东西。
“出来!”
他停了脚步,低声呵斥。
窸窸窣窣的动静消失了。
但不代表,那里的东西就消失了。
所以君丞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拿出了从师尊那里顺来的投掷暗器,朝那个方向准确无误的投掷过去。
“啊————”
黑暗里,传来人的惨叫声。
听起来还像是个少年。
君丞这才发觉自己可能弄错了,不小心伤了个人。
他连忙道歉:“兄台,对不住。”
那片黑暗里很快便蹿出了一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少年,捂着被暗器扎中的手臂,连连抱怨:“你怎么回事,都不长眼的吗?”
因为光线太暗,他只能看得清那人身型,看不清脸。
他便又掏出了灵火珠,悬在空中的珠子冒着火焰,点亮了周围。
借着火光,他终于看清了少年的脸。
少年样貌长得很是清秀,面容姣好,扎着马尾,身着蓝白相间的道服。
很多门派都会统一道服,方便区分身份。
玉城山一般都是纯白,而无业谷就是蓝白相间。
说明这人是从无业谷赶过来的修士。
无业谷就在玉城山旁边,是跟玉城山一样的四大仙门之一,也是个大门派。
“对不住,我确实是不小心。”君丞又诚恳的道了次歉,还掏出了一株治愈仙草递给了他。
“这个可以快速愈合伤口,你拿去吧。”
那少年不客气的一把抓过来,刚要嫌弃,一看是株百年以上的仙草,立刻哑声。
他惊讶的脱口而出:“像你这种低级修士,练气一层的弱鸡,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仙草?”
“别人给我的。”君丞笑笑,不再搭理他,转身便走。
他可没时间继续跟这个人耗在这里。
刚走一步,手臂又被那人拽住。
“诶,小兄弟,我看你像是玉城山的修士,你能不能带我上山?”
“你要上山做什么?”
“膜拜冷月剑仙啊,那可是我们修真界的神!”少年一脸崇拜的说。
映着火光,甚至有些微微的脸红。
“冷月剑仙?”
君丞猛然想起来,这是花谕奕对外的名号。
玉城山的人都称呼他为南尘长老,很少有人叫他这个名号。
但是外人却都以“冷月剑仙”称呼他。
“冷月”是因为他的灵根是单系异灵根,水系的究极变种——月系。
一般就算水系变种也是冰系,可是他却是在冰系的基础上又变异了一种独特的灵系,世间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月系。
“剑仙”就很好解释了,当然是因为他是个纯剑修,而且他曾经一剑斩掉过半个魔窟,令各大魔宗门派闻风丧胆,恐怖如斯。
而令他在修真界出名的,不仅仅是他的灵根或者丰硕战绩,更是他公认的修仙天赋。
只有结丹以上的等级境界才会保持容貌不会衰老,而正常双灵根修士想要修到结丹,至少要五十年的时间。
资质好一些的单灵根修士,只用三十年到四十年之间足以。
而花谕奕只用了五年。
所以,他才那么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岁。
因为他早就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固定住了容貌,不再变化衰老。
当然修魔并不遵循这套规律。
君丞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既然决定了要跑,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他抽回少年抓住自己的手臂,客气拒绝:“不好意思,我并不是玉城山修士,也根本不认识什么冷月剑仙。”
“可你穿着白色道服啊。”那少年又指着他腰间的谕令:“这上面还写着……南、南尘……”
少年顿了一下,像是猛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惊讶道:“你是南尘长老、也就是冷月剑仙的亲传弟子!!”
君丞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该死”!
走的太急了,怎么就忘了换衣服,忘了换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谕令带在了身上!
于是他二话不说就把谕令抽出,朝着面前一望无际的黑暗丢了出去。
谕令是玉做的,很脆,这么用力的摔在地上,肯定会碎。
但黑暗中并没有传来玉石碎裂的声响。
反而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咆哮,代替了即将传入耳畔的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