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小说《嫁给恶魔将军后》作者秋楠枝正火热连载中,火热推荐的嫁给恶魔将军后主角是陆寻风薛风尧,内容是:陆寻风要和薛风尧在一起,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内,他没有选择,而薛风尧也没有选择。
热门评价:他们都没有。
《嫁给恶魔将军后》精选:
陆寻风虽然自小便在父亲身边长大,但是陆连毕竟有公职在身,不能时时都陪在他身边。
陆寻风年纪小却心思透彻,每当自己父亲公务繁忙之时也从不去打扰,靖国公府上又都是年长的仆从一类,很少有能说上话的。
靖国公陆连只得一子,很是担心年幼的陆寻风会过于孤单,便想着从府外收个同他年岁差不多的孩子做个伴。
府中的下人得了令,便从外头带了十七八个孩童入府给靖国公挑选。
“风儿,你看看有哪个相中的便跟父亲说,人就留下来给你做个伴。”冬日雪后,陆连牵着小陆寻风站在一众孩童面前。
这些孩子大多是父母家中贫困养不起,送走给了人贩子换钱,被带到陆寻风面前时,一个个的眼神都灰暗无光。
陆寻风穿着枣红的新袄子,认认真真地从这些个孩子面前看了过去,却自始至终没有停留。直到他的目光迎上一双满是好奇的双眸。
他转身看去,那双眼睛的主人也丝毫没有躲闪,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欣喜。陆寻风带着好奇走向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是个让人望而生喜的小孩,在一众满脸愁容的孩童中分外瞩目,少见的还保有着孩童的纯粹。
那孩子眼见着陆寻风走向自己,眼中的笑意更甚,陆寻风仿佛也被这笑容感染,心里头添了几分暖意。
“跟我走么?”陆寻风走到小孩面前朝他伸出手。孩子不知有没有听懂陆寻风的话,只是笑着拉住陆寻风伸过来的手。
“少爷,这孩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他啊、不会说话。”下人在之前已近打听好了这些孩子的消息,担心主子责罚,赶忙解释道。
“说不了话?”陆寻风拉过小孩上下打量了一番,那孩子以为陆寻风要离开,不自觉的抓住了陆寻风的袖口。
“清净点挺好。”陆寻风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算做安抚。又轻轻牵过他的手,回到了陆连的面前。
“父亲,便是他了。”陆寻风恭敬得朝陆连躬身道。
那孩子见状,也有模有样的学着陆寻风的样子朝着陆连作揖,目光却始终看着陆寻风。
“也好,虽口不能言,但还算机灵,你心喜便好。”陆连自是应允,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孩子看上去有些许面熟。接着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其他的孩子送回。
就在这时,那原先还拉着陆寻风手的小孩,突然跑回了那群孩童中间,拉出一个比他略高的女童,着急的朝着陆寻风比划着什么。
陆寻风知道他口不能言,便转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那个女孩儿。“你是何人?”
“我,我叫兰秋,之前阿弟一直和我一起的····”女孩的声音有些拘谨,见陆寻风看向自己,慌忙解释道。
“你是他亲姐姐?”陆寻风猜测道。
“阿弟,是我,我在庙里捡来的。不是,不是···”女孩儿偷偷紧了紧领口,那里有条玉坠儿,她没和旁人提及过,当初是有人给了她一袋银子让人照顾这个孩子,并让她收好这条链子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看来也是个心善的。”陆寻风点头道,转身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
“即是如此,便一同留下吧。”在很多时候,陆连对陆寻风总是纵容的。
“多谢父亲。”陆寻风开心的笑道。
“阿弟是他的名字么?”陆寻风看向女孩儿。
“回小公子,他还没名字,阿弟是我瞎叫的。”
“你还没有名字么?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陆寻风笑着问道。
小孩听不见陆寻风在说什么,只是见他笑,自己便也跟着笑。
陆寻风见他这般更觉有趣,脸上的笑意更甚,“我便唤你元宝可好?元宝是小名儿,等你长大了,我再让父亲给你取个好听的。”
小孩听不见陆寻风说了什么,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只是单纯得见着陆寻风笑了,他便也跟着欣喜。
*
陆寻风很是喜欢这姐弟俩,尤其是小元宝。自那之后,总是能见到三人一起的身影。
“元宝?你在哪儿!”
后来有一日上元灯会,他们三人趁着家中设宴,偷偷溜出了门。
本想着玩乐一番便回去,陆寻风却被灯会上的嬉闹吸引,不小心松开了拉着元宝的手。直到他反应过来时,身后已经少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陆寻风心中焦急万分,却还不忘交代好兰秋让她在原地候着。而他自己拨开人群努力找寻着那个孩子,但纵然他大声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陆寻风这才突然想起,元宝根本听不见声音。
陆寻风曾带着元宝去看过郎中,郎中只说了这孩子的七窍并无异常,生的也端正,只是不知为何听不见东西。因为听不见便也开不了口。
陆寻风望着喧闹的人群,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失去的恐慌和无助。
他转身,慌慌张张跑回家想要向自己的父亲寻求帮助。谁知却在大门前,见到了一脸严肃的父亲和那个他寻了一整晚的人。
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陆寻风不经颤抖着抱住了元宝小小的身体。
原来久久找不见陆寻风人的元宝,凭着记忆回到了国公府,一直坐在门口等着陆寻风回来。
元宝年纪小却懂事,害怕被靖国公发现他们偷溜出门,不敢进府,但还是被经过的守卫发现,将事情报告给了陆连。
陆连便派人将兰秋接了回来,又让人偷偷跟着陆寻风,却不让人给他提醒,便是想要他长个记性。
“随我来。”陆连难得对着陆寻风沉着脸,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母亲···”陆寻风未曾想,自己不过一时贪玩,居然还惊动了平日里总在佛堂礼佛的靖国公夫人。
“风儿,一会儿你父亲罚你什么你都受着,近些日子京中不太平,他也是担心你出事。”靖国公夫人,常仪郡主虽深居简出,但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十分疼惜的。
“好的,母亲。”
“跪下吧。”陆连将陆寻风带到了祠堂,挥退了所有下人,朝着陆寻风吩咐道。
陆寻风自知犯了错,丝毫不敢怠慢得跪在了一众祖先牌位前。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么?”陆连开口问道。
“我不该贪玩,偷溜出府,未曾向长辈告知。”陆寻风低着头,声音有些沉闷地说道。
“这只是其一。”陆连叹了口气道,“你将元宝姐弟带出去,便要担起兄长的责任,照顾二人。你却只顾自己玩乐,将他二人丢下,可是有错?”
“你明知元宝有耳疾,闻不得声,今日若非他自己寻回了府,你要如何?你是我靖国公府的独子,我从前便跟你讲过,这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若你今日被有歹心之人抓去,你考虑过你娘亲和我的感受么?我们如何自处?”
“····父亲,孩儿知错了。”陆寻风朝着自己的父亲认真的磕了个头。
“你若照顾不好自己,便先将元宝他姐弟二人交于他人照顾吧。”陆连皱眉道。
“父亲!我知道错了,你莫要带走元宝。”陆寻风听罢焦急地阻止道。
“那你便先在这祠堂中跪满三个时辰,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心悔过。”说罢,陆连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祠堂。
陆寻风这些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家父亲这般大的气性,心下也是一阵自责。
父亲这连月来为着公务之事,便少有在家歇息的日子。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自己却还让他平白担心。
正在陆寻风懊恼之时,身后却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陆寻风转头,略带惊讶地唤道,“元宝你怎么来了?”
元宝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红着眼睛,一脸担心地看着陆寻风。
陆寻风拉过元宝的小手,捏了捏他通红的鼻尖,“小花猫,之前吓到了吧,你放心,之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怀月哥哥一定会紧紧抓住你的,不会再让你从我眼前消失的。你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因为元宝听不见声音,陆寻风便教他唇语。元宝虽然年幼,但也十分聪慧,只要陆寻风的语速不是很快,便能懂得他的意思。
‘听’了陆寻风的话,向来听话的元宝却摇了摇头,拉过陆寻风的手,写了几笔。
“陪我?元宝你还小,这次的事是我一个人的过错,父亲罚我是应该的,祠堂夜里冷,你身子弱受不住、快些回去。”陆寻风明白了元宝的意思,心下一暖却还是拒绝道。
谁知元宝这孩子却也是个死心眼,眼瞅着陆寻风要赶他走,便离开了陆寻风几尺跪了下来,打定了主意不愿走。
“你啊···”陆寻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这边。
元宝却只是朝他张了张嘴,没有声音,陆寻风瞧见他说的分明是,‘不走,陪哥哥。’
“嗯,不让你走,那你离得近些好不好?我有些冷。”陆寻风笑道。
元宝见陆寻风说冷,赶忙爬起身走到陆寻风的身边。他拉过陆寻风的手,认真的哈着气,想要借此帮他取暖。
“傻元宝。”陆寻风抬起另一只手,笑着捏了捏元宝红扑扑的脸颊。
*
陆连本就没打算让陆寻风真的跪满三个时辰,再加上实在是被自家夫人念怕了。才刚过一个时辰,便嘱托一直在门外听信儿的兰秋将陆夫人送回了佛堂,自己亲自去接陆寻风。
哪曾想推开门,看到的却是陆寻风和元宝两个孩子相互依偎睡着的样子。
陆连无奈的轻笑,唤来下人抱起了元宝,自己亲自动手,小心得抱起陆寻风,但这动静还是惊醒了陆寻风。
“爹爹?”陆寻风的声音满是困倦之意。
“睡吧。爹爹在呢。”陆连轻柔得动了动手臂,让陆寻风睡得更舒服,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他的习惯做爹的自然清楚。
“元宝呢?”陆寻风不放心的问道,生怕自家父亲真的会带走元宝。
“我让人先送他到偏房休息了。”陆连应道。“放心,不会送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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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到处找不见元宝,陆寻风便在心中思考可有方法能让元宝‘听’到他的呼唤。
“声音···声音···有了!”陆寻风突然想到,“元宝听不见但是我能听见啊,就这么办!”有了想法,陆寻风便立马吩咐人去准备东西。
不过几日,下人便将他吩咐的东西递了上来。
那是一对做工极为考究的小铃铛,陆寻风命人用黄金打成里的元宝的样子,十分精致可爱。
陆寻风将其中一个编做了手链,给元宝带在了手上,告诉他要时刻带着,自己便能知道他在哪儿,若是哪天再找不见自己,便在原地挥挥手,他便能寻着铃声找到他。
元宝得了陆寻风的礼物,自是开心,答应陆寻风绝对不会取下。
陆寻风本想将另一只作为礼物送给兰秋,但不知为何,见着这精致可爱的小物件,想着元宝那总是带笑的灵动眼睛,他便起了私藏的心,将那只‘小元宝’收进了暗格,没再和旁人提起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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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答应娘亲,莫要争,好好活下去。”
“娘亲!你要去哪儿?别走啊,娘!你为什么不理我?你回头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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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寻风在夜中惊醒,回想起梦中的场景,再不能眠。他起身下了床,从一旁的柜子后,取出了一个木盒。
那木盒陆寻风虽然久未开启,但在同薛风尧大婚之日,却还是将那它随身带来了将军府。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陆寻风都不敢去触碰这个盒子。
今日因着兰秋所言,陆寻风久违地梦到了那些往事,他忍不住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那个熟悉的小元宝铃铛。
‘叮铃铃···’熟悉的铃音自房间中想起。
但这声音传到陆寻风的耳中,却让他的心中涌上一抹苦楚。他闭上了双眼,仰起头,努像是力想要遗忘某些那些过往,那些他无法同旁人诉说的痛苦。
‘也许,这便是对我一个人活着的惩罚吧,让我记得这一切···’
“你这几日来的倒是频繁。”文秋对于突然出现的某人早就习以为常。
他只是有些好奇这人竟然会亲自过来。毕竟平日里大多时候,这人都是派手下的人来给他‘找事做。’
“帮我查个人。”一个人影自黑暗走出,“此人名唤兰秋,我要她这几年的行踪和此次来京的目的。”那人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多久?”文秋皱眉,兰秋这名字听着陌生,他先前从未听闻。
“越快越好,她师从药王谷,你可以从此入手。”来人说道,嗓音透着些许干涩和生硬。
“嗯。”交代完了正事,文秋也便恢复了往日的随性,“既然来了就多留会儿,我最近新研究了几样糕点,你帮我尝尝看,还有上次你给我带回来的金戈花蜜,我也加了些,你留下来帮我试试口感。”
“····好。”
*
这一整晚,陆寻风久久不能入眠。好不容易等着天刚亮,便遣了三柒,让他带着兰秋去街上转转。
见人走了,陆寻风想到刚从文秋那儿得的远安楼的令牌,便寻思着去‘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来调整调整心情。
“二爷这是准备出门?”陆寻风刚准备独自前往远安楼,却在大门前遇到了言青。
“嗯,准备出去走走。”陆寻风心下对言青的称呼略感诧异,但面上却不显只是笑着问道,“风尧还没回来么?”
“是啊,将军今日早朝后还未回来,您要出门的话,我这便给您准备车马,二爷您在此稍等片刻。”言青说完便吩咐下人去张罗。
陆寻风轻叹道,“不用这般麻烦,我自己走着去便好。”
“但我看着三柒也不在,您身边没个人跟着,将军知道定会怪罪的。二爷您放心,我嘴严着呢!”说话间,言青便已经安排人套好了马车。
陆寻风见此只得打消了独自出行的念头。
“二爷您要去哪儿了?”言青问道。
“远安楼。”陆寻风说完便准备小瞌一会儿,毕竟一夜未合眼,这会儿在马车里晃晃悠悠反倒觉得困倦。
“二爷您是想吃那儿的糕点了么?”言青略一思量,觉得自己总要做些什么,省得到时候薛风尧回来瞅着陆同君不开心了,那他自己之后几天估计也会过的不开心。
“确有此意。”陆寻风想到当初文秋给他带回来的那盒吃食,称赞道,“他家的糕点确实不负盛名。”
“那是二爷您没吃过我家将军做的,那才是真真好吃呢。”言青笑道。
“哦?薛将,风尧还会做这些吃食?”陆寻风被他这么一说,很是好奇。
想起那人平日里带着面具让人有种莫名的距离感,倒是看不出还是个会下厨的样子。
“我家将军平日里两大爱好,除了睡觉便是研究这些糕点果子的,不夸大的说,我家将军那绝对是大厨中最会带兵打仗的,也绝对是所有带兵的里最会做饭的。”言青抓住一切机会要陆寻风的面前展示薛风尧的优点。
“就我家将军平日里很少会下厨,但若是二爷您的话,将军他必然是乐意的。”
“爱好睡觉?噗,言青你这么说你家将军真的好么?”陆寻风被言青的话逗乐,总算是恢复了些往日的笑容。
言青瞅着陆寻风总算是笑了出来,稍稍松了口气。
“我说的可是实话,将军平日里除了上战场的时候,你要想找他那必然是在卧室了,毕竟平日里军务繁忙,更别提上了战场,将军他一人要顾着千千万万兄弟,经常是连着好几日都不曾合眼,可能也是这个原因,一旦有了空闲,将军他便总想着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言青解释道。
陆寻风听罢心下一阵感叹,这战场之事哪有言青说得这般轻松。他曾听闻镇西将军薛风尧,十三岁从军,凭着高超的武艺和运筹帷幄的步兵之法屡立奇功。五年之间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成长为独领三军、皇帝亲册的镇西将军。
陆寻风一想到薛风尧实际岁数比自己小了五岁却要承担那么多的责任,自己却还在为了一些过往郁郁难眠,就不由得心中感叹。
“二爷,到地方了。”言青拿着陆寻风的令牌,带着陆寻风从远安楼的偏门进了去。
“言小哥,今儿来的早啊。”许是刚开张,远安楼里的人还不太多,店内的伙计见到言青,熟悉得招呼道。
“是啊,你们忙着就成,我带我家二爷上楼了。”言青笑着答道,熟门熟路的将陆寻风引到了三楼的单间。
“二爷您先进去,我去让人给你安排些吃食。”
“好。”陆寻风答道,抬头看了看房门边的牌号上写着‘金风’二字。
上次来时只是在大厅,这雅间的摆设同厅内的富丽堂皇倒是不同,都是些素净的桌椅,但内饰的摆件挂画却极为考究,不像是对外招呼的酒家,倒像是某人的私宅住处。
陆寻风进了屋子,便见那桌上早已摆好了些他从未见过的糖糕点心,只是单看样子色泽便分外诱人。
他以为这是远安楼提前给雅间安排上的。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送入口中,甜而不腻的口感让他对另外几种点心也充满了期待,但不知为何,这些糕点都带着些他熟悉的味道。
“文秋,桌上的那些糕点····”突然自背后传出的声音让陆寻风一惊,刚入口的半块糕点卡住了喉咙。
“咳咳!咳咳咳····”
陆寻风的身后蓦然多出来了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点了么?”那人问道。
“谢谢,好多了。”自然的接过那人递来的茶水,陆寻风抬头道谢,却诧异的发现居然是个‘熟人。
“是你?”陆寻风惊喜道。
“嗯,是我,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人正是前几日出现在将军府的那个神秘的‘月下之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陆寻风却还是会感叹于这人的好样貌,且不知为何这人看他的眼神总是专注而深沉,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言青让我进屋子等他,我以为屋子里没人人····没曾想····”
“言青?”那人微微挑眉。
“二爷!”正当时,言青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随他一同进来的还有远安楼的掌柜,文秋。
言青一进门,便见到了坐在桌边的陆寻风二人,在见到陆寻风身边之人时,言青的眼神微闪,赶忙俯身作揖,生怕被陆寻风看出纰漏。
“陆同君,老板。”文秋微微欠身道。
“你是远安楼的老板?”陆寻风略带诧异地看向身边之人。
“对是啊,您身边的这位便是我们远安楼的老板,同君不知道么?”文秋站在一旁,笑着向陆寻风解释道。
“谢远安。”那人淡淡得瞥了眼文秋,轻声对着陆寻风说道,“之前未曾表明身份,陆公子莫要怪罪。”
“哦?看来同君和我们老板不是第一次见?”文秋兴致盎然的说道。
“确实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次事发突然,还未曾问得谢公子名号便匆匆而别。”陆寻风略带歉意的看向谢远安,“那日得赠谢公子的金戈花蜜,还来不及和公子道谢···”
“挂不得···“文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说老板您那次为何空手回来,跟我说要推迟几日才能给我这花蜜,原来是赠与‘佳人’了。”文秋笑着打趣道。
陆寻风听闻此话,不由得面上一热。
“你俩先退下吧。”谢远安看出了陆寻风的不自在,皱了皱眉,开口吩咐道。
“好好好,现在嫌我碍事了是吧,行吧,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文秋说完拉过言青朝外走去,“走,我们也去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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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好好走路,不要动手动脚的,你别拉我!我家二爷还没同意呢····”刚一出了门。向来逢人便笑的言青,这会儿遇上文秋,不知为何显得尤为暴躁。
“你还不走,留在那儿做电灯泡么?”直到确认屋内的二人再听不见他俩的声音,文秋才停下了脚步转身道。
“你也不会看看里头的情况,你家将军好不容易得了机会‘面、对、面’的和心上人交流,你就别留在那儿添乱了。”文秋伸手点了点言青的额头。
“别动手动脚的!”言青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掉了文秋的手,带着些许恼怒说道,”还说呢,要不是你给将军下了安神香,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有人进了房间?”
“那也不能全怪我吧?难道不是你自己引着陆同君去的‘金风阁’?”文秋看着言青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心里头痒痒地,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人的脸颊。
“你还来劲儿了是吧!”言青不耐的再次挥手打落某人作恶的手掌。
“你说将军他,能行么?”对自家将军那性格,言青很是不放心。毕竟这薛将军一遇到某人就各种胆怯,言青是再了解不过了。
当年在淮王府的时候便是如此。毕竟淮王府内有‘养子’数百余,每任淮王世子都是从这些‘养子’中脱颖而出的拔尖之人,有能者居之。
而现任淮王虽为天子胞弟,在当年也是通过层层选拔,才得了世子之位。
而能得到这世子之位,薛风尧付出的艰辛,自是不必多说,在王府之时,他每年只得两天的空闲,都花在了赶路上,大老远的跑去京城偷偷看人家一眼就回去。
薛风尧年年都会为陆寻风准备生辰礼物,却次次都没有送出去,锁在了仓库。为了某人去磨炼厨艺,将家里的摆设装修,就连这客栈内的单间都按照那人的喜好来定置。
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偏偏薛风尧本人一遇到正主,话都难说几个字。
“阿青啊,你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多来关心关心我。”文秋趁着言青低头沉思,一把拉过他圈进怀中。
“你干嘛!”言青挣扎了半天却怎么也推不开文秋的双臂。
“阿青,别生气了好么?这都一年了,你一直躲在边关不愿意见我,主子他又下了死命令不许我离京,你便真的一点都不想我么?”文秋放软了声音贴在言青的耳边喃喃说道。
“···那你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言青轻叹了口气。
“阿青,我绝对不会放手的。”文秋的眼中满是坚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么?”
言青抬手轻轻推开了文秋,转身走向了楼梯,“···主子让我留在京城照顾小公爷,我只能答应你日后不再刻意躲着你便是。”
“阿青!”文秋因着言青的话倍感惊喜。
“我家二爷要带的糕点你给准备好了么?”言青扭头道。
“我这便去!”文秋笑意盈盈得看向言青。
“我跟你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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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文秋和言青离开后,屋内陆寻风二人的却出人意料的十分融洽。
薛风尧这会儿顶着‘谢远安’这么个身份,同陆寻风交流反倒放松了很多。
陆寻风本就是薛风尧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对于他的喜好兴趣,薛风尧自然了解。
他知道陆寻风素来向往京外的世界,奈何因为身份和各种牵绊,未曾有过机会离京。薛风尧便将自己这几年四处奔走的所见所闻,细细得同他一一说到。
陆寻风听着‘谢远安’以独特的嗓音不急不缓得说着他从未得见的风土异闻,只觉得心中对京城之外的世界越发向往,眼中闪动得光芒更甚。
“···西南的苗人喜银,觉得银饰可以辟邪,不论大人孩童皆爱佩戴银饰,他们那边却是盛产美玉却无人得赏,我们喜爱山玉翡石在他们那儿却是不值几个银钱。”‘谢远安’见着陆寻风眼中隐藏不住的向往,笑着说道。
“若有机会,我们一同前往,我在那里有几个相熟的友人,苗寨中规矩多,而且向来不爱接纳外人,有人引荐便大为不同。”
“真的么?”陆寻风欣喜得说道,“那便先谢过远安了!”不过片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垂眸叹息道,“若是有这般机会····”
“会有的。”‘谢远安’又怎会不知他的难处,强忍住心中想要伸手摸了摸那人的脑袋安慰他的冲动,只是笑着回应道,“到时候我带你去尝尝他们那儿特色的小食,你定然喜欢。”
“嗯!”陆寻风也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但眼前这人却好似十分了解自己,自己往日里表现出的淡然开朗,在他的面前总显得多余,对方像是能轻易的看穿他。
但陆寻风却看不懂这人,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这人对自己真真切切的关怀。
京中的日子本就不似表面上那版风平浪静,陆寻风平日里都活的小心翼翼。他也是看惯了千人千面,未曾想到自己有一日也会做出‘以貌取人’之事,但不得不说,便是对着‘谢远安’这般桃李灿灿的面庞,单单只是被那双秋水黛眸盯着片刻,他便不忍对这人再有半分怀疑。
“远安总是这般么?”陆寻风喃喃道。
“这般?”‘谢远安’疑惑道。
“对刚见面之人便如此关切?”陆寻风不解,为何想到此事自己会觉得胸口一闷。
“不曾,你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