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李静训风月的小说《落魄太子》是作者苏家公子正连载的一本小说,落魄太子的主要内容是:李静训没想到风月居然会对他有意思,居然会喜欢他,但他没有想到的事总是能意外出现。
最新评论:头牌小倌儿攻VS落魄太子受
《落魄太子》精选:
李静训被扔在后院跪下,折枝从后面追上来,知道风月这是生气了。
南风馆这么多年,除了正经主子以外,这位屹立不倒的头牌说话也很有份量,要打要罚,从来都是一句话,老爹爹从不过问,眼下只能盼着晚些时候风月能消了气。
李静训看折枝脸色不好,强笑两声,道:“你看我现在身强力壮,受点罚没事,不就是罚跪嘛!以前在宫……家里也老跪。”
折枝打量李静训那小小的身板,腰身尺素盈握,满脸的不信任。
李静训又撸起袖子,鼓起一坨小肉,“你看,我现在壮实着呢!”
折枝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着笑着,眼神就变了。
李静训顺着折枝的方向看去,见五六个男人站在他身后,他们穿着跑堂的衣服,青衣黑裤,脸上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为首的是个光头,老长的刀疤从眉骨直到下颌,身旁贼眉鼠眼的男人迅速搬过一张凳子,点头哈腰的奉上。
折枝站起来道:“阿四,你这是干什么?”
阿四摸摸光头,直直的盯着李静训,眼露凶光,旁边两个精瘦的男人上前推一把折枝,“我们大哥管教下面的人,少掺和,赶紧走。”
折枝变了脸色,“阿四,他可是老爹爹发话留下的人,你敢碰他,不怕爹爹知道吗?”
阿四嗤笑一声,“老头子留下了也是给我的人,这楼里的杂役跑堂哪个敢跟老子叫板?你第二天上黑巷子里找找就知道了。”
折枝还在争执不休,就被两个人强行拉走了。
李静训冷冷打量这人,熟悉的光头,馆里只有一个,让他想起了那个耻辱挣扎的夜晚。男人的身材高大,遮蔽了头顶的光。
阿四下巴一抬,“哟!不服气?”干笑了两声,“你们看这小子像不像个猫崽子?”
李静训倏地站起来,他不会当着这种人面前下跪。
旁边几人故意凑近来看,哄堂大笑道:“是呀!猫崽子咋的?要吃人呀?爷把脚借你舔舔?”
周围静悄悄的,往日后院洒扫的小厮都已不见,纷纷躲起来装没看到,阿四是“下面人”的老大,看这架势,是老大又要“立规矩”了 。
只是这新人小子也真有能耐,来了没几天,能把头牌和老大都得罪了,也不知是什么扫把星。
李静训迎上男人的目光,道:“你们想干什么?”声音不大,却很有一股穿透力,阿四蓦地觉得这小子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一只脚踩在凳上,几个人很有眼色的上前捉了李静训手脚,将人压趴在地上。
侧脸硌在坚硬的地面,李静训挣扎了几下,纹丝不动,阿四俯身凑上前,道:“小少爷,看清楚老子的脸,上次给你机会伺候老子你不珍惜,要不,让你伺候他们几个怎么样?”
旁边几个男人闻言各自抬了个眼色,笑的色眯眯的,压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阿四大手一挥,“谁给他讲讲规矩?”便有人赶紧出来道:“咱们南风馆的杂役、跑堂都以四哥马首是瞻,历来的规矩是每个月月钱的一半要悉数上缴,逢年过节得包个大的孝敬四哥和我们几个哥哥。”
李静训被压制着,愤愤的说:“我没月钱的,老板让我做工抵债,恐怕你们要失望了。”
阿四一脚踩上他的手,,似是享受般的看着脚下人的神色,而李静训死死咬住嘴唇,眼角淌泪,只从喉咙发出几声小小的呜咽。
阿四来了兴趣,从手掌到肩膀,一点点踩上去,慢慢的磨,袖子底下很快浸满了鲜血,疏尔又俯下身,一字一顿的说:“没有就卖身来换,要不卖给那姓黄的,他可是饥不择食,黑巷子里的倌玩死了好几个,或者,伺候哥几个,一个月轮一次。”
李静训眼睛里都是水,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是伤心还是痛楚,身上的几个人强压着他,像一座座大山,让他难以挣脱,朦胧中闪过一个人影。
“这又是怎么了?”头上传来柔和的声线,不疾不徐。
李静训只看到一双鞋,白底刺绣,从素锦衣摆下露出鞋尖。
眼见又有人搅局,阿四不自觉抚上脸上的刀疤,贼眉鼠眼的男人窜出来,语调却带了几分谨慎,“寒霜倌人,我们大哥这儿教下面新来的规矩呢!”
寒霜道:“你们教规矩我管不着,不过,总不能按了我的人吧?”
“你的人?”
只听寒霜柔和的嗓音慢悠悠道:“我那儿缺个跑腿的小童,风月让我挑选,我也一直没选着合适的,这孩子一来我就看上了,模样心性都不错,正要去跟风月讨,就被你们给按住了。”
阿四一脚踢翻凳子,道:“怎么?你护着他?”
寒霜仍是笑意晏晏,“不是我要护着他,人是风月说给的,我挑人也不看别的,你下头的有哪一个模样能比得过他的,有一个算一个,你这不给,也得去跟风月说啊!”
阿四头上青筋毕现,拳头硬邦邦的,旁边跟班赶紧扯了扯他衣角,压着嗓子说:“老大,这人有风月撑腰,咱还是别硬碰的好吧?那货脸又酸,心又硬,要真杠上了,咱未必讨得到便宜……”
阿四眼露凶光,一把抓起跟班胸口的衣裳,“你是说我还得怕他风月?”
那跟班离了地面,脚不住的扑腾,嗓音暗哑,“小……小的……不是……”话没说完,给阿四一头扔进了水缸里,转过来恶狠狠地喘着粗气,“老子早晚操死那骚*。”
剩下的几个人见老大走了,也赶紧跟着溜走。
李静训从地上爬起来,才正眼看眼前的人,白衣青衫,姣好的面容敷了些铅粉,描绘了两处远山眉,玉簪子穿过发髻,整个人一派素雅娴静。
确定自己不认识,但也开口道:“多谢恩公。”
他头被磨破了,正兀自泊泊流血,肩膀上也浸染了一大块。
寒霜转过身,“先跟我来。”
折枝在前面急的团团转,刚给那俩小厮堵了门,想去看看什么情况都不行,这会儿忽而眼前一亮,见李静训竟然全须全尾的出来的,忙不迭的跑过去,却见旁边立着个淡然雅致的身影,竟然是寒霜,当即俯身行礼,“寒霜倌人。”
馆里的倌人资历排先后,等级有分明。寒霜是南风馆的老人了,比大部分的小倌儿都年长,年轻一辈见了得虚敬着几分。
寒霜只是点点头,带着李静训走了。
进了一间偏房,寒霜从衣柜的最上层取下一只木匣子,打开后拿出一个青瓷瓶递给他,“以前有个江湖游医四处诊病,机缘巧合赠与我了,用于治疗外伤祛疤有奇效。”
李静训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是谁呀?为何突然出现还救了自己?他脑子里转了半天,自己做跑堂吃饱饭的日子不过两天,楼里许多面孔都不认得,依稀记得方才那些人叫他寒霜倌人,折枝还施了一礼。
萍水相逢,总归是有救命之恩,李静训拱了个手,说:“多谢恩公今日之恩,我铭感五内,将来定会报答,”自己衣服破了还挂了彩,刚从柴房逃出来没两天,前程未卜,他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但外公教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记在心上。
寒霜掩唇笑了笑,眼角有几缕遮不住的岁月,将青瓷瓶塞在他手里,轻撩衣摆坐在床沿上,说:“听说你是卖身葬父进来的,看样子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吧?可是家中遭了难,沦落至此?”
李静训想了想,讷讷的点点头。
寒霜道:“你别拘束,我也是日子闲,和你说说话,”又起身倒了杯茶,“喝口水。”
李静训有些拘谨的接过。
从宫里逃出来直到现在,他尝尽民间苦楚,只遇见折枝一个好朋友,眼前这人温柔亲切的样子有点不真实。
寒霜继续说:“从那种富贵荣华的日子变成现在这样,一时间很不适应吧!”
不适应吗?李静训自己也说不上,他养在深宫,五岁丧母,七岁没了外公,父亲的形象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经年累月,想起来陪伴自己最多的人就是李巍,那时,他最常干的事就是对着园里的那株梅树发呆,数九寒天,满目凄迷的红,直到李巍在后面叫他回去吃饭,他会温柔的给自己盖上大敞,将热乎的手炉塞到自己手上,饭桌上是每日的四菜一汤,鲜笋和水木瓜最先摆上来,到了夜晚,被窝里拢上几个汤婆子,烧几盆炭,寝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李巍打着地铺,永远最后一个入睡,最早一个醒来。
直到后来他们拼死逃出深宫,东躲西藏,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他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
富贵荣华,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只是清楚的知道,那天早上搂着自己的人不在动的时候,这世上已没人有再爱他了。
不会有人等他吃饭,给他加衣,陪着他睡觉。
于是,他做了个此生最大的决定,把自己卖掉。
此后的路,一个人走。
寒霜见他怔怔的样子,取出一盒点心打开,“我看你来了没两天,朋友都交上了,折枝是从小就进馆来的,也有两三个年头了,跟你一样,为了家里人,难怪你们这么投缘呢!”
李静训转过神,说:“折枝待我挺好的,之前的数次都是多亏了他。”
寒霜将点心盒子推过去,道:“折枝是个好孩子,这馆里看过去就你们两个最亲近,以后出了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好。”
李静训没有多想,只兀自点点头。
寒霜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停顿。
李静训又道:“对了,方才听恩公说需要一个跑腿的。”
“我叫寒霜,你可以像折枝一样叫我寒霜倌人,方才我也就是顺嘴那么一说,不过你要是愿意,可以多为我跑跑腿,外人见了都会以为你是我的贴身小童,也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你了。”
李静训忙点头答应。
寒霜见他讷讷的样子,倒觉可爱的不行,“小童,就像是小山那样,我在这馆里数年,以前……也有过一个,不过现在已经独身一人了,好在我这个人喜静,没那么多事,也习惯了自己动手,你要是不嫌弃我啰嗦,有时间就来和我说说话吧!”
李静训被对方温柔亲切的感觉吸引,也觉得在馆里多个朋友兴许会更顺当,心里虽还有几分疑惑,却又不自觉的洋溢着阵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