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作者朝阳群众东野瓜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寻诡》,主人公是李战贺旗,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李战觉得贺旗能够有他这样一个竹马,真的是幸福,什么事情都想着他,连自己的钱全都留给他了,可是谁知道贺旗这个人根本不是想要他的钱,他是想要他的人。
《寻诡》精选:
“爷,我有个主意,想试试。”贺旗沉默半响才发言。
“说来听听。”
“我认为得从他做的梦里找线索。咱就让李战睡,让他继续做梦,适当的时候咱们用针刺十指的方法刺激醒他,只要知道他梦里的内容,说不定能猜出来那人勾他命的原由。”贺旗说完看向了老贺爷爷的针灸包。
“是个办法,就是委屈你了小战子,针刺十指必须要见血才能有效,疼就忍忍吧。”老贺爷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不敢有异议,只是十指连心,刚刚一个手指都让我疼的缓不过劲儿,现在要扎十个…
由于喝过香茶,那劲儿大的跟喝咖啡似的,我愣是七八个小时没合眼。贺旗已经帮我俩跟公司请过假,而我,连遗书都写了好几封。
给我爸妈和爷爷奶奶各一封,主要是口头尽孝,写得时候我还掉了几滴眼泪。
给贺旗一封,写着我各大行的卡号和密码,以及之前我玩儿比特币时候的账户。还有我的房产都送给他,车也送给他,特别提了一句我自己那套公寓里电视柜下头的小猪存钱罐里头还有五百块钱。
还有几封也是给贺旗的,说了点儿肉麻的话,想跟他说有他这么一个发小儿我真的很幸福、不想同他分开之类的。写了划掉,划掉了再写。总觉得大老爷们儿之间不能这么矫情,可我又的确想跟他留下些掏心窝子的话。只是写来写去也没憋出个中心思想,还没升华,整得我自己没了耐心,恼的要命,就把那几张信纸全揉成团儿了。
晚上,贺旗来叫我吃饭,想瞜一眼我纸上写的内容,被我一把捂住,不给他看。
“你这写写画画鼓捣一下午了,练字儿呢这是?”他还调侃我。
“我告诉你啊,你不准提前看,只有等我歇菜了你才能看。”我老严肃了。
他乐坏了,“能不能盼点儿好的,歇菜歇菜…我跟我爷哪儿那么容易让你歇菜。”说完他又反应过来,声音拉的很长,“敢情儿——这是遗书啊乖乖!”
“嘘!你小声点儿!别让我老贺爷爷听见!”我用手捂他的嘴,结果把信纸暴露出来。
贺旗一把将信纸抢了去,“哟!给我的,我看看啊…”他举的老高,故意让我够不着。
“你别看!你给我!”我转着圈儿的够,他转着圈儿的挪。
“看不出来战儿你有满肚子肉麻的话要跟我讲啊?哎哟哟,这小话儿酥的,我瞅着倒不像遗书,像情书。”他可算把纸还给我了,说的我脸发热。
“你闭嘴!”
他向前进,我往后退,把我逼到书桌边靠着。
“李战,你是不是喜欢我?”贺旗盯着我的眼睛,跟我对视,突然变得不像在开玩笑。
他把我问的心里不对味儿,说不上来的心慌,我不敢看他,“不是…我没!我是男的!我咋可能喜欢你,你、你也是男的啊…你是我发小儿…”
他不再讲话了,就死盯着我瞧,恨不得把我脸上盯出俩窟窿。真是把我折磨的够呛,如坐针毡,心还跳的特快,我都要喘不上气儿了。
得有两三分钟,他才沉下声音撂了句,“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你想歇菜,没门儿。”
之后可算是他行好,从我身边撤开。
我觉得自个儿现在乱的很,一团麻似的扯不清,满脑子都是他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更不应该对兄弟有想法。可是公司团建那次他亲我,我也没膈应,喝醉之后好像还做了一个跟他接吻的梦,甚至在得知他心有所属的时候我还难受过…
我俩打小儿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谁也没交过女朋友。他身边有没有别人我不知道,可我身边只有他,睁眼闭眼都是他…
越深想我脑仁儿就越疼,只是来不及等我去一点点思考这个问题,我就又开始犯困了。贺旗他爷孙俩也是可算盼到香茶的劲儿过去,针灸包早已备好。
于是我躺在床上,头一次带着任务入眠。老贺爷爷交代了,在梦里不要怕,尽量去跟梦里的人套话,了解的越多越好。
很快,我陷入深度睡眠,梦开始继续。
我又回到村口,那大闺女朝我招手我就走过去,她羞涩的抿着嘴笑。我一看她不跟我主动讲话,我寻思着我先找话题呗。
于是我问她,“姑娘,方便去你家借口水吗?我口渴。”
也是绝了,我都问话了她也不吱声,就光笑。我想着怕不是个哑巴?难不成是个智障?要真是智力有问题,长这么清秀真是白瞎了。
不过这大闺女倒是领着我上她家走去,她家就是农村那种小土房,外头围个院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里摞起来放着一些木箱子,看着眼熟,跟村民手里搬着的那种箱子没什么区别。
每个箱子上都贴着一张纸,黑色的,就像小时候奶奶给剪的窗花,我打算一会儿找机会去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图案。
我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给我倒水,她进屋一扭头发现我没跟上去,就又返回来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拉到屋里,坐下了才给我倒了碗水喝。
我喝了,但这水没味儿,不凉,不热,不涩,也不甜,怎么说呢…每个人对水的味道都有自己的概念,但这碗水真真儿一丁点儿味道都没有。我不知道是因为在梦里的缘故还是我的味觉出了问题。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把碗还给她。
“我叫王萌,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居然说话了,掺着些山西口音。
原来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
“我叫李战。”我发现我一说话她就忍不住笑,特别稀罕我似的。
“你是不是二十四了呀?”她又问我。
奇怪,她怎么知道我的岁数,我点点头,“你呢?”
“我十七。”
好家伙,是个小妹妹。
“你还在上学吗?”我掐指一算,应该高中快毕业了吧。
谁知道她摇了摇头,“只读了初中。”
“你爸妈呢?”我觉得我一爷们儿跟一小丫头独处,说不过去。
“他们还没过来。”她这句话我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太对。
我们正聊着,又有村民进来给她家院儿里送东西,她出去看着,我也就跟出去。这时候我发现一个让我瞬间毛骨悚然的情况…在她家里进进出出放箱子的村民好像都尼玛是一个表情啊!都是笑着,眼睛眯眯的,长得似乎也都一样!男男女女除了衣服不同,没啥区别!
我有点儿腿软,想到老贺爷爷说让我不要怕,干脆就找了个箱子一屁股坐上去。
不能虚!还得故作镇定的继续跟她侃,“这都是送给你的?”
“你可以打开看看的。”她没有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过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要怂就是干,我直接随手开个箱给自个儿壮胆。打开之前我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幻想觉得里面会不会是什么金银财宝,打开之后幻想就破灭了——就是一些布料,绸缎之类的。
再去看看箱子盖上贴着的那黑色的纸,怎么看怎么像剪出来的囍字。
“你要嫁人了吗?”我想不通,咋会是纯黑的贴纸呢。
我看过去,就见王萌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点了头就迅速小跑回屋。我自言自语着说这姑娘真保守,难得啊。
刚想追上去再唠唠,打算能多套点儿是一点儿呢。结果这手指头就开始疼,疼得我咬牙切齿的醒了过来。
睁眼先去看我的手,十个手指头都已经扎七个了。有的指头尖上还扎了不止一下,光是结痂的血点都两三个,新挨针的这个指头是右手无名指,血珠蹭蹭的冒。
老贺爷爷在一旁擦针,贺旗连忙用棉花球给我摁住针眼,我看他好像松了口气。
“你可算醒了,急死我了。”听他的意思我是睡了很久?我怎么觉得我才睡了一小会儿呢。
“我睡几个小时了?”
“小时?你都睡三天了,今儿个七月十三。”贺旗说的是阴历,着实把我吓住,这眼一闭一睁,离中元只剩一天。
“你再不醒我铁定打120。你饿不饿?我给你弄口吃的去。这三天只给你喂了米粥,没喂别的。”他接着说。
“我不饿。”
我自己坐起来,我知道时间不多,趁着我下次犯困之前我得跟老贺爷爷讲讲梦里发生的。
贺旗跟着听了一耳朵,还是出去给我拿了包饼干,回来硬让我吃。我就边吃边说,把我在梦里看到的听到的一个细节都没落的叙述给老贺爷爷。
爷爷是越听越恼火,气的把烟斗不停的往桌子上磕,听完狠狠叹口气,“猖狂!好好的大活人,竟让拉去配阴婚,还用勾命这么损的招数!真该折寿!”
听到阴婚这个词儿,我注意到贺旗的脸上立马布满阴霾。我稍微有点儿懂了,是我跟那梦里的王萌要结婚,八九不离十是因为王萌已经死了,所以我俩结的叫阴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