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秦桓文轲的小说《风流过》是作者木野闲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风流过的主要内容是:秦桓卷土重来后,他发现自己似乎变得更加仁慈了,他变成了一个很温柔的人,处处留情。
热门评价:为他留情。
《风流过》精选:
邵凌云带来的皇粮出了问题,然而淮南灾情紧急,容不得他再搬救兵。
文轲却在此时现身,命令淮南周边的州府长官出粮协助赈灾。今年异象频发,别地收成都不容乐观,各府长官虽是满心不愿,但迫于少将军的淫威终究还是忍痛交粮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出三日,万石赈灾粮就绪,可解淮南燃眉之急。
同日,文轲一纸请约送到叶府,说是有要事须与叶载当面相谈。
“少将军爱民如子,叶某看在眼里,甚是敬佩。”
府衙主座上,文轲闻言放下手中文书,抬眸朝座下的叶载笑吟吟道:“今日请叶家主来,正是为商议此事。”
叶载脸上一如既往带着三分温和笑意,貌若恭敬地朝座上将军浅浅鞠了一躬,“事关淮南,叶家定倾力而为。”
“本将此行未带曲部,只靠身边这百来号虎贲军怕是很难将米粮运往淮南各处。昨日,本将听州府大人说,若是走水路则可在一日内抵达,于是便想向叶家主借叶家渡口船只一用,好快些将赈灾米粮送达各处。”
我听了不由皱眉,侧头瞥了文轲一眼。他一手随意抚摸着系于腰间的白玉箫,一手搁在桌上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看向叶载的灰眸中尽是玩味。
与皇家做生意,只怕是有借无还。
叶载听后却是面不改色,在众目睽睽下当场答应下来。
“少将军既是行救济灾民的大义之事,叶家自然不会推辞。只是……”
青色暗纹游走于湖色缎面,腰封正中央两朵并蒂莲粲然盛绽,一双墨瞳宛如一池幽潭深不见底。
话说到一半,叶载忽而转身,与我四目相对,“舍妹自幼体弱,经这位秦大夫之手才稍有好转,最近却又旧疾复发愈加严重,需得秦大夫前去照看。”
谁不知道叶载是淮南叶家唯一的血脉,自幼被当成继承人培养,方及弱冠便接手叶家所有产业……
依我看,叶载这谎言实在拙劣,经不起半点推敲。
“哦?原来叶家主是记恨本将抢了你的人?”文轲勾唇一笑,随即偏过头面向我,柔声问道:“颂之,是本将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何还惦记着那位体弱多病深居简出的青梅竹马?”
一语惊起千层浪,下面一众衙役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天下皆知,文家少将军好美人,而且男女通吃,淮南此行目的正是猎艳。
文轲趁我发愣,拉起我一只手逼我与他十指相扣,微微蹙眉道:“三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本将吗?”
我被他惊得哑口无言,“我……”
“你不愿与本将回去也能理解,毕竟是当初本将先负了你一片真心。都怪本将没能坚守本心,被那前朝余孽蛊惑,一时鬼迷心窍,对你始乱终弃。如今那余孽已死,你便随我回府,我为你遣散府中美姬,只留你一人承欢,你可愿意?”
好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
府衙公堂内,衙役脸上表情各异,那数十双眼睛却都死死盯着我。
众人只看见文轲与我十指相扣,只有我知道他指节发白,指尖发凉,整只手都在轻微颤抖。
是在怕我当众拒绝吗?
文轲竟也会害怕么……这着实叫我有些意外。事实上,文轲以叶家为筹码,我根本不可能拒绝他。
装作慎重思考的模样,片刻后我方才开口:“对不住了,叶家主。”我那一笑中对叶载的歉意并非逢场作戏,而是发自肺腑。
我继而离座,朝着文轲一拜,郑重道:“文少将军对草民有救命之恩,草民没齿难忘。”
我自以为这番作戏十分妥帖,但文轲显然不这么觉得。
在我膝盖着地那一刻,那双灰眸里的温情便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凌厉寒意。
“救命之恩,说得真好。”文轲冷笑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他一走远,公堂中衙役便开始交头接耳。
“都说文少将军阴晴不定,果真如此!方才明明还喜笑颜开,这转眼就是阴云密布了!”
“听说将军府每个月处理的尸首都是按百来计的……”
“还有,那位忽而暴毙的前朝国君,据说就是被少将军玩死的……”
四下所言愈发不堪,叶载仰起头与我对视,腰封中央盛绽的并蒂莲恰如其人的出淤泥而不染。
“表哥。”我来到他身边,用二人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道:“文轲借的渡口船只,我会想办法让他还给叶家。”
“这个我早有防备。只是……”叶载话音稍顿,蹙眉道:“颂之,你可想好,当真要随他回去?”
我敛眸沉声道:“是。”
正如文轲所言,乱局将启,与其像从前那般被动沦为卒子,倒不如主动入局兴许还能挣得一线生机。
“而且,我还有重要的东西留在敏州城中。”我再次歉意朝叶载笑笑:“这几年,多谢表哥照佛。我本不应牵连叶家,没想到最后还是……”
“颂之。”叶载开口打断我,“一家人何必言谢?”
感觉手里被塞了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叶家祖传的青莲玉玦。
“颂之,我知自己向来是劝不住你的。”
听叶载这样说,我一时羞赧,更不敢抬头看他。
“若你到敏州有任何困难,都可去找叶家暗线。见玉如见人,他们自会听你差遣。”
“表哥,我……”
叶载温声笑道:“这本就是姑母留给你的,如今物归原主罢了。”
同行至清沪寺门前,他将一把竹扇递给我,“喏,先前答应你的,寒山的真迹。”
我展开扇子一瞧,入眼赫然是“舍得”二字,俗雅兼得,放阔不羁。
可我早不记得是何时请他去帮我寻这幅扇面的了。或许是某次他来药庐看我时我随口一提,或许是曾经在皇城中与淮南某封信笺中一笔带过……亦或,这本就是他自己的心意。
有了叶家相助,米粮很快送达淮南各灾区,文轲见形势稳下令虎贲军收拾行装,打算功成身退。
文轲这波操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丝毫不给巡抚大人半点喘息翻身的机会,就连一向不待见他的楚舆都不得不服。
“先是按兵不动静待邵凌云出丑,再是用赈灾之名夺取叶家航道船只,文少将军这一手借刀杀人玩得可真漂亮!”
至于邵凌云……听说前朝弹劾他的奏折多如飞雪,可无一不被文常修压下,最终圣旨到了淮南也只是革了他“巡抚”一职,命他回御前请罪,甚至连俸禄都没扣。
对此,文轲竟是毫不意外。
“我叔父一贯偏心护短得很!”说罢,继续与我争夺口中所剩无几的空气。
我忽而想起,文轲曾说屈泽罢相外放,于是便问他原由。
文轲咬破我的唇角,不悦道:“颂之,你在我床上关心另一个男人,未免也太不懂事了吧?”
他肤色本就白皙,在情动时分两颊便会泛起一层淡淡的粉,此刻恰与唇上那点嫣红相衬,我鬼迷心窍伸出手去碰他的唇角……
不错,这是我的血……
是我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冷不防被文轲捉住我的手,他贴在我耳边低声道:“还是你觉得我大度到容忍你在与我寻欢作乐时想着别人?”
我也是男人,哪里会不懂文轲这点心思。
手被反扣在头顶,我想替他擦去唇边血迹只能用些更笨拙的办法——
“唔……”文轲扣着我的手松开了,连同腰身也软了下来。他自幼习武,身子较常人柔软,大开大合不在话下。
一吻毕,文轲唇上嫣红愈深,唇齿间的血腥味似乎也加重了,似是与初衷背道而驰……不过无妨,看他一双灰眸水光潋滟,大抵也是乐在其中。
文轲来丹州时静悄悄,如今要走却是结驷连骑,生怕人不知道他少将军在淮南猎艳途中“顺手”救了灾情如今正要功成身退。
知府大人立于文官队首,拱手躬身一脸恭敬道:“少将军救丹州百姓于水火之中,臣感激不尽,今日臣携丹州府一百四十五位官员,在此恭送少将军。”
后面衙役也跟着行礼,齐声道:“恭送少将军!”
文轲只轻轻一笑,便干脆利落地转身上船。
清沪寺这边只有大师兄前来相送,大约是还惦念着让文轲留点东西回去镇镇门面。华羽那孩子也跟来了,拜我为师的贼心不死,垫脚从大师兄身后探出个小脑袋问我:“先生还会回来吗?”
虽然我觉得少年真正想问的是文轲,毕竟他目光一直停在文轲身上,一双眼清澈如鸿泉。
在此临别之际,我也不介意哄哄他,于是微微一笑颔首道:“我听少将军吩咐,若是日后回来,自会去寺中看你。”
“少将军留步!”岸边忽而有人高声喊道。
只见那人一身锦衣,头戴方巾帽,富贵人家打扮。他先是朝文轲行了个大礼,继而起身恭敬道:“我乃淮南朱家,得知少将军启程回京,家主特意备以薄礼相赠。”
文轲闻声回头。他一手随意搭在船桅上,一手把玩着那支白玉箫,举高临下望着朱家一众家仆但笑不语,一身红衣张扬灼灼如焰,腰间银鞘在日光下分外耀眼。
那领队不敢耽搁,即刻抬手示意,后方便有两家丁将“薄礼”押来。那白衣人双腕被拷在身后动弹不得,春寒未消身上却只剩件素色薄衫,衬得这人愈发瘦削。
我只觉得此人眼熟,不想文轲竟比我先认出他来。
“这不是纪容公子吗?”文轲虽说在笑,可那笑意分明未达眼底,“叶府一面,当真难忘。”
那领队见文轲还记得纪容,连忙趁热打铁表明来意,“我家二少爷自幼养在府中,见识短浅,当日在宴上冲撞了少将军纯属无心之过,还望少将军大人有大量。”
原来是朱家怕得罪文轲,又舍不得自家亲儿子,便把当日被朱二少寸步不离带在身边的男宠推出来顶罪。
“既然是朱家的一片心意,本将便笑纳了。”文轲朗声大笑,随即差人将纪容好好“请”上船。
上了船,文轲忽而用食指勾住我的衣带,一个巧劲将我拉近,几乎与他胯骨相贴。
“眼看着别人将美人往我怀里送,颂之就一点都不吃味吗?”
“若是旁人,我倒还真要警惕些许,毕竟少将军身边美色如云……”我握住他在我腰间作乱的手,颇有君子风度地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只是,此人行为举止,都像极了屈相,想必来者不善。”
头次见他只觉他面容清秀不疑有他,如今近距离观察,他诸多行为举止分明是有意模仿屈泽,接近文轲显然是别有居心。
文轲早早发现异样却还把此人留在身边,便是想引蛇出洞,利用这个契机找出这幕后黑手。
不过话说回来,屈泽曾在我身边侍读朝夕相对寸步不离,我对他一颦一笑自是了然于心,而如今文轲竟比我先察觉端倪……
满朝皆知,屈相国与少将军一文一武针锋相对已久,今日你上奏参我一本,明日我在朝上呛你一句。
我心下唏嘘。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此话不假。
侧眸而望,恰好对上文轲的一双笑眼。
他终于放过我的衣带,收回手在舢板站定,一手摩挲着下巴作思量状道:“其实,单看面容身形,这人也与屈相啊不,现在已不是相国了……也与屈大人有七分相似。若是日后动起手来,颂之可莫要手下留情啊!”
前朝旧梦恍若琉璃碎,如今我对屈泽别无他想,心中只剩下那三分愧意。
与文轲坦然对视片刻,我朗声笑道:“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