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小乞丐被王爷读心了》是一本由作者鱿鱼不是鱼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楚君渊秦笑是小说中的主角,替嫁小乞丐被王爷读心了主要讲述了:楚君渊知道秦笑的秘密,所以他知道秦笑想要离开他,但就是是如此,他也愿意。
热门评价:只和你恋爱。
《替嫁小乞丐被王爷读心了》精选:
伴着蝉鸣入窗的,是初升的第一缕晨光。
那光像是有灵一般,不偏不倚的照在秦笑紧闭的眼眸上。
他眉头微微一皱,不耐烦似得的挥手遮住,厌厌的睁开了眼。
“醒了?”
秦笑这下是彻底醒了,楚君渊这冷冷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将秦笑从头道尾浇了个透心凉。
一瞬间,他烦躁的心情立马平复,连上一秒还在发懵的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王,王爷,早啊…”
他讪讪的答道,不动声色的放下那只遮光的手。
果不其然,楚君渊那张苦瓜脸就冷冷的摆在他了面前,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
一见他,秦笑就不禁颈间一凉,那窒息感仿佛再次涌上,让秦笑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啊啊!他怎么还在这里,不会是真的想杀了我吧。
秦笑内心慌得厉害,生怕哪里惹怒了这个冷扒皮,一个不高兴就把他给扒皮抽筋了。
楚·冷扒皮·君渊微微皱了皱眉,盯着他的眸子看了一会,发现那眸子依旧是花青色,随即问道。
“你还记得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秦笑脑子一阵翁鸣,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甚至话本里那些桥段也全想了个遍。
最后还是除了自己差点被掐死,其余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他没注意的是,在他想什么觊觎美色、霸王硬上弓时,楚君渊的脸色有多么精彩,这是他第二次想把秦笑捅个对穿。
秦笑感受到楚君渊那想杀了他的眼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又是哪里做的不好。
但他又惹不起,只得缩了缩脖子先认了错。
“王爷赎罪,我是真不记得了…”
楚君渊没说话,默默的从一旁拿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扔了过去。
这一下可吓坏了秦笑,以为是楚君渊扔的是飞镖毒箭一类的,嗓子憋了一大股劲,下一秒就要喊出来了。
不料那东西看似用了狠劲,但一到了秦笑面前就轻飘飘的落下。
秦笑定睛一瞧,那竟是一件玄青色的衣服。
“?你不是想杀我啊?”
一时间,秦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满脸写着问号。
倒是楚君渊不耐烦了,冷声说道
“你还想穿着那喜服多久?”
这算是…在跟我解释?
秦笑这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就被否定了,在他走神之际,楚君渊已经出了门。
来不及深究,秦笑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
只觉身上的那衣服滑溜溜的,还自身透着些冰凉,他不禁感叹道。
“啧啧啧,有钱就是好啊。”
这一下,他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向着房门走去,没成想,刚开门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他小曲也顾不上哼了,甚至都想把迈出的那只脚收回去。
“王,王爷,您还没走啊。”
楚君渊依旧没有说话,见秦笑开了门,扭头就走。
走了半截又停下,突然回过头,看向秦笑。
冷冷的甩出两个字。
“跟上”
这人真怪。
秦笑撇撇嘴,心道。
虽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他紧盯着楚君渊的背影看了片刻,心底竟莫名生出一种孤寂之感。
虽然有些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只有个空架子,里面竟是空荡的出奇。连鸟雀都不愿多停留,落了片刻又飞走了。
“王爷,王府这么大,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孤独吗?”
“……”
不知怎么,秦笑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差点抬手给自己两耳光了。
看着楚君渊停下了脚步,他也不敢向前了,只暗道一声不妙,以为自己的话又惹道了这个冷扒皮,连忙说道。
“王爷恕罪,是我逾…”
“…习惯了”
秦笑还没有说完那请罪的话,楚君渊就开口打断了。
他破天荒的回答了秦笑,连自己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向秦笑说这些。
或许是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习惯了,还是知道不可能实现…
一句护国将军独子,几乎会困住他的一生。
别的孩子玩闹之际,自己只能面对硌人的盔甲,拿着冰冷的铁剑…
那如泰山般沉重的家国责任,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
但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他,都只觉得一切只是,‘理所当然’。
他有些出了神,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几乎是本能的转头,扼住来人。
等他回神后,自己已经再一次掐住了秦笑,只这一会,秦笑的整张脸就涨红了半张,可见楚君渊用了多大的力气。他沉了沉眸,无声的撒了手。
“咳咳咳…”
秦笑瞬间瘫倒在地,手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着,缓了好一阵子才平复过来。
“你…”
看着楚君渊那张脸,秦笑直气的肝疼,但可恨的是,自己又奈何不了他,那满肚子的怨言只得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楚君渊向前一步,弯腰握住了秦笑的胳膊,一把将人拽了起来。
还算有点良心。
秦笑稳住身形,内心也有了一丝慰藉,抬起手,将刚刚没有来得及送出的东西递了出去。
那是一块用油纸包的桂花糕,有点小,四角还碎裂了,几乎一吹那桂花糕就会散掉一般,从此看得出来秦笑似乎留了很久。
“你…什么意思?”
楚君渊一时有些疑惑,盯着那块桂花糕看了许久。
“拿着啊,这可是桂花糕,很好吃的。”
并非是楚君渊不认识桂花糕,只是他不信任秦笑而已。
这可苦了秦笑,伸了半天,手都开始发麻了。
楚君渊依旧不为所动,思来想去才幡然醒悟,楚君渊这是怕他下毒。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捏起那碎掉的一小块径直放进嘴里。
随后更是招呼也没打,就把整块桂花糕塞给了楚君渊。
“这下你总不怕了吧。”
好像从刚刚楚君渊的那句习惯了开始,秦笑对楚君渊的恐惧散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泛出无名的酸涩,盖过恐惧。
像是生怕楚君渊反悔,塞完桂花糕,秦笑还向后撤了十几步,留下楚君渊看着桂花糕发呆。
那一瞬间平静的湖面像被投入了一块石头,荡起了层层的波纹。但也只是一下,湖面再度恢复如初。
“不需要。”
楚君渊依旧没有吃,本想扔的动作也没有做出,只是将手中的桂花糕再次包了起来,浅浅的攥在手里,继续向前走去。
“哎,你不吃还我啊,我还饿着呢…”
秦笑在后面说着,声音愈来愈小,道最后一句已经成了自言自语的嘟囔。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句话一字不差的被楚君渊听的清清楚楚。
早年战事不断,楚君渊又驻守边境,一天能之内吃上一顿饭就已经不错了,更别提什么一天三顿了。
若不是秦笑这一句挖苦的嘟囔,他似乎都要忘了,早上还要吃饭这件事。
于是乎,他调了个头,本来向着偏房的脚步,悠然转向膳厅…
走在后头的秦笑始终拉拢着头,直到感觉一阵风过,才发现楚君渊突然改了方向。
秦笑疑惑了,越发觉得楚君渊不正常,谁会从自家迷路。
当然,疑惑的不止是他一个。
当膳厅的几个老奴见了楚君渊,更是觉得大白天撞了鬼,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咳咳,林姨,准备一下早膳。”
看着他们迟迟没有回神,楚君渊微微咳嗽了一下。
被称林姨的老妪率先回过神,连忙应下
“哎,王爷想吃什么。”
楚君渊闷头想了许久,愣是不知道吃什么,耽搁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
“有桂花糕吗?”
秦笑脸上写满了问号,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的桂花糕是有毒,还是粘屎了,这人闻都不闻一下,到了膳厅又要桂花糕。
但谁让人家是王爷,只能心里发着闷火。
我再给你吃的我是狗,辛苦囤了这么久,给你你还嫌弃。
一旁的楚君渊就静静听着他的吐槽,一言不发,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一下。
林姨离去了没一会,就上了菜。
因是早膳,上的都是一些比较清淡的,但也算得上丰盛。
秦笑真的是饿极了,一时都把生气给抛之脑后。林姨搬来椅子,他道了声谢便立马落了座。
随后林姨又递来一杯茶,顺便打量了一下秦笑。
“敢问这位公子是…”
“王妃。”
还没等秦笑回答,楚君渊便替他说了。
这个回答直接把秦笑呛了一下,一旁布菜的下人也险些把菜撒了,偏他自己依旧是面不改色。
“!不不不,我不是!我,我只是个…”
秦笑一时语塞,他全然不知下面该说些什么。
他是个什么?乞丐?好像自己除了这声王妃能名正言顺的呆在王府,就再想不出更合适的了。
难不成说王爷出门遛了个弯,看他可怜就带回来的?
简直是荒谬绝伦,就算他说了,估计也没人会信。
“那你是什么?昨日同我拜天地的是你,喜榻上的也是你,莫不是要不认账?”
“那是被逼的,再说又没干什么,你不情我不愿,这权当是个形式,您看行不?”
楚君渊再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见他没反驳。
秦笑以为有戏,捏了一颗白煮花生米,嘎嘣嚼了几下,继续侃侃而谈。
“再说,此事若传出去必定引得王爷名声狼藉,不若私下同姜家评说,早些把正主接来,美人名声双赢,岂不美哉…”
“若我不想呢?”
楚君渊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就像其他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站在高峰之上,睥睨万物生息一样。
“你不想啊…?!你你你,不会真是个断袖?我虽然风流倜傥,但王爷您可要自重啊!”
秦笑立马警惕起来,刚刚侃侃而谈的模样全然烟消云散。
楚君渊脸上的表情也差点没绷住,这是他第三次想一剑捅死秦笑了。
“吃饭,再敢多嘴,我定会拔了你的舌头。”
他想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到什么恰当的话来反驳,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冷着脸岔开了话题。
这顿饭两人都吃的心不在焉,一个在揣摩对方的身份,另一个又单纯是被吓得。
饭后,依旧是楚君渊走在前头,秦笑默默的跟在后面,这次他没再敢搭讪,脚程自是比先前快,没几步就到了季临清的别院。
“哎呦,两位来了?里面请吧。”
季临清似乎料到了他们要来,早早在门口侯着了。
玄七见了楚君渊,自觉的行了个礼。
过了没一会,秦笑看着眼前季临清手里摆弄的一排排银针,心里直打鼓,总觉得这人不是什么绝世神医,是楚君渊故意安排来折磨他的。
“…我又没病,大可不必这样。”
“你不说你受过伤,忘了很多东西,我刚好会一套针灸疗法,来试试呗。”
两个人又这么拉扯了半天。
许是楚君渊还记恨着秦笑,最终令着他挨下了这套针灸疗法。
施完针,季临清叹了口气,顺手点着了安神香,向外走去。
他看着楚君渊脸色有些黑,倒也没先开口的找无趣。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楚君渊坐在院内的石墩上,手里还攥在那个桂花糕,见来人,平淡的问道。
季临清深吸一口气,语气也失了玩味。
“他体内的毒,恐怕比你吃过的饭都多,更巧的是,每种毒还能够相互抵消,除了毒就是蛊毒,真不敢相信他怎么活下来的,他那眸子大致就是这个原因。只是这个失忆…倒不像是脑袋受创”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又有些疑惑不解了。
“若他真是南国皇族之人,这事就真的更说不清了。”
“许是他装的,他既是南国那边的人,定然知道我中了蛊。装疯卖傻的接近我,最好不过了。”
季临清不屑的笑了笑,顺势调侃道。
“你不也是装疯卖傻,知道这些还留着他,若真是他故意为之,你以他的血压蛊,不正中他下怀?”
楚君渊倒是没有一丝慌乱的感觉,捏了几下掌中平躺的桂花糕,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只是好奇,他会有什么图谋。况且,放了长线,才能钓大鱼。”
好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他平白顿了一下,没头没尾的说道。
“你这有能把人毒哑的药吗?”
这话一出,季临清就忍不住笑了,半天才回答。
“他这是怎么招惹你了,让你下这么黑的手。但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一剂药下去,只是哑了还好说,怕只怕打了那平衡,再生生毒死了他。”
“那便不毒了,好生盯着他罢。”
撂下话,楚君渊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秦笑醒了,也没再回来一趟。
秦笑刚起只是呆坐着,转头看了看四周,又静了半天,才轻声说道。
“我想起了一些东西”
“什么?”
季临清挑拣着手上的草药,看了眼秦笑,饶有兴致的询问。
“很模糊…我好像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人,只觉得浑身都是疼的厉害,像有虫子不断啃食一样。”
一瞬间,季临清放下了手中的草药。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季临清心中惊愕,一时辨不清这话的真假。
偏这时候又找不道楚君渊,自己又拿不定主意。
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接下了话茬。
“那你觉得如何?”
“没事,我能自己出去走走吗?”
季临清当然乐意,想也没想的答应了,本想让玄七跟着,却被秦笑拒绝了。
季临清也怕打草惊蛇,继而断了这个念头。
不料他这一走,竟是一天没见着人。
季临清有些慌神,只好跟玄七寻了半天。
直到天色渐晚,无奈的让玄七去找了楚君渊。
酒楼里,楚君渊正听着白一打听来的消息,白一说
“属下顺着路子查了下去,但到了边境的小城,线索就断了。询问了那城里的人,都只隐约记得他是凭空出现的,当时精神也不大正常,好像还…”
白一没再说了,神情有些复杂。
“好像什么”
“他好像还被拐去过妓院,但没多久,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杀了不少人,又放火烧了整个妓院,生生逃了出来。”
楚君渊一时看不出情绪,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见他这般,白一又补了一句。
“属下查过了,没人碰过他。”
楚君渊动了动唇,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摆了摆手,让白一退了下去。
他静坐了一会,抬手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碰巧,来寻他的玄七也赶到了,他来得有些急,踉跄一下才稳住身形。
“主上,王妃不见了,属下同季医师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
玄七话音一落,楚君渊手里的杯子竟被他生生捏碎了,他甩掉一手的碎渣,冷声说道。
“回府。”
夜里,摄政王府依旧灯火通明,所以人都神情着急的寻找着什么。
楚君渊脸黑的厉害,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时,一小厮匆匆跑来,一时没注意,竟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还没等他爬起来,就被楚君渊揪着领子问道。
“他在哪?”
小厮哪里见过这阵仗,结巴半天才找回舌头。
“在,在后院,狗,狗窝。”
楚君渊撒了手,火急火燎的赶向后院。
等楚君渊赶到时,府里的家将已把那只柜子大的狗窝,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见了楚君渊,都极为默契的退向两边,为楚君渊让出一条路。
一旁候着的老管家上前,小心翼翼的说道。
“王爷恕罪,老奴没成想王妃会躲里头,先前几次都没注意。王爷您先别着急过去,听发现王妃的下人说,他好像有些疯癫了…”
楚君渊蹙着眉,没等老管家说完,便开口打断了他。
“不必,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你们都不必再插手了。”
话落,他冷眼盯着那个狗窝,抿唇沉默了片刻,迈步靠过去。
他俯身朝着黢黑的洞里看去,只见两道幽蓝的眼睛在闪烁着。
狗窝里,秦笑瑟缩在最边上,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活像个疯子。
看见楚君渊,秦笑眼里充斥着警惕之色,呲牙咧嘴的架势,似乎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咬他一顿。
楚君渊只愣了一下,竟是直接将手伸了进去,作势要将秦笑拉出来。
秦笑着实被惊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马上要咬下去。
但还没下口,就被楚君渊瞪了一眼。
秦笑明显愣了一下,随后默不作声的敛起了爪牙。
但又像是想维持什么,明面上依旧保持着凶狠的模样。
一眨眼的功夫,秦笑就被楚君渊如拎小鸡崽子一般,提楼了出来。
一下又见了那么多人,秦笑刚刚因为害怕没咬下去的那一口,还是闷头落在了楚君渊的手背上。
楚君渊仍是面色如常,挥手放开了他。
但刚刚那一下子可吓坏了一干人,生怕自家王爷出什么事,但又想起楚君渊的话,只能在旁边皱着眉看着。
楚君渊冷笑一下,似乎是真被激怒了,挡住他要躲回狗窝的动作,抬手劈去一掌。
霎时,秦笑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之意,转身之际,竟轻松接下了那一掌。
他不止是接下,还十分利落的还了手。
没一会,俩个人便打的有来有往。
楚君渊倒是早有准备,可一边看着的人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都打心底佩服这个不知什么来头的王妃,竟能跟自家王爷堪堪打个平手。
渐渐的,秦笑像是支撑不住,败落下风。
突然,他脸色一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站不住似的的开始晃悠,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秦笑就倒了下去。
楚君渊瞳孔一缩,立即将打出的一拳收了力,伸手揽住了秦笑。
一旁的人这才堪堪回神,老管家两步迈了过去,赶忙上前询问。
“王爷,您没事吧”
闻言,楚君渊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被秦笑咬出的伤。
他倒是咬的不深,只是手背发了红,但连皮都没褪一点。
只是看了一眼,楚君渊眼中闪过一丝莫名而来的笑意。
大婚那日,他咬了秦笑,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这下可真是轮到秦笑咬回来了。
现在倒还有一点可以确定,秦笑身份必然不会简单。
刚刚他出的招,全都是迅猛的杀招,若不是他那不清晰的头脑,谁输谁赢还说不准。
楚君渊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两日为了摸清太后跟南国的联系,一直没怎么休息。
刚回来又跟秦笑打了一架,竟有些头疼起来。
他没管秦笑一身的尘土,将他拦腰抱起,随后便向季临清的别院走去。
见后面浩浩荡荡跟着的一干人,淡淡的说道。
“无事,玄七留下,你们不必跟来。”
众人听后,都一个接一个的散去。
等人都走光了,楚君渊慢下脚步,沉声问道。
“季临清最近有没有别的动作?”
“除了跟药谷的人来过来往书信,就再没有其他动作。”
楚君渊没说什么,继续大步流星的走着。
经此一事,季临清没敢再给秦笑用别的药,只让楚君渊喂了一碗有安神作用的汤。
楚君渊喂完汤药,冷脸放下手中的空碗,冷脸的询问了当日的情况。
季临清不敢再打趣,将那日秦笑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楚君渊。
“我一时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情况,看他这样,倒像是癔症…”
季临清蹙着眉,淡淡的说道。
楚君渊神色也是让人捉摸不透,季临清话音刚落,他便说道。
“莫约在半年前,他刚出现在泫翎时,就是这副模样了。”
这件事情变得更加蹊跷了,思索着这两日连续飘来的消息,楚君渊头疼的更为厉害了。
季临清见状,轻啧一声,继续平淡的说着。
“你若再这么下去,不出这个月就会被蛊毒进一步侵蚀,五感尽失,跟他一样了。”
倒也不是季临清吓唬人,这识心蛊听着是不错。
让人不必苦思冥想的揣摩人心,倒也省心力。
但可怕的地方还在后面,它会逐一侵蚀寄主的五感,让人处于极其敏感的时期。
配之他能窥心的特性,从而让寄主胡思乱想,对任何人都不信任,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有分寸”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玄七留下,为的什么?你现在就是疑心太重,我害了你,还能怎么将玄七的身契拿到手。”
季临清递给他一杯莲芯茶,楚君渊没再搭话,默不作声的一饮而尽。
“你若真想试探他,不若先顺着他、待他好些,若他真有什么,日后定然会露出些破绽。”
楚君渊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什么。
等头疼稍微压下去,又开始暗自思索起来
如今皇城形势动荡,自太后摄政,亲佞远贤。撺掇的外戚独大,百姓苦不堪言。
若不是南疆一战,他大败南国,恐怕泫翎早被南国铁骑踏平了。
可自他归来那日,太后为了扳倒他,又跟南国牵扯不清,南国那边怕也早已是蠢蠢欲动了。
他们必定在积攒力量,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举兵临城下。
季临清浅浅看了一眼,也懒得管他们了,偏生两人占着他屋子,只好愤愤的去跟玄七抢房间了。
季临清走后良久,楚君渊才堪堪回神,他借着烛火抬眸看了看秦笑。
秦笑虽然醒着闹腾的很,但睡姿倒也是安稳。蝶翅般的睫毛轻微抖动,竟格外的好看。
‘像有虫子不断啃食一样…’
秦笑的这句话突然在楚君渊脑海徘徊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为什么秦笑会突然发疯了。
他被种了识心蛊,知道蛊毒刚种下去会有强烈的排斥反应。
那段日子太难熬了,他甚至都动过一剑了结自己的念头。
但他清楚,自己不能那么做。
思索季临清说秦笑体内除了毒就是蛊,他很是好奇,什么能让他这么想活下去。
又是什么,能让他费尽心思接近自己。
嘈杂的一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大清早,秦笑就发了高烧,浑身烫的厉害。
偏他那敏感的身体用不了猛药,季临清只得配了些药效较缓的药,再让楚君渊隔着时辰给他擦身体。
楚君渊愣了半天没动,季临清误以为他是不愿意,罩头给他一顿数落。
“我可听说了,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他是你王妃的,你自己的王妃病了,不自己动手,莫不是想让别人送一顶绿帽子给你?”
季临清不知道的是,楚君渊不是不愿意,单纯是没有人伺候过他,他更没有伺候过别人。
让他替秦笑擦身,这一时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楚君渊平时那运筹帷幄的架势被煞了个干净,他木讷的点点头,两步出门打水去了。
等楚君渊回来,季临清便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楚君渊无奈,上前轻轻的扶起秦笑。
因为发烧的缘故,他的脸颊两侧都是红的,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
楚君渊拿过拧干的汗巾,先是擦着秦笑的脸,其次是脖子、胳膊、手。
不管哪个,他都挨个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但裸露在外地方都擦完了,然后呢?
他狠狠的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落在秦笑的衣领上,迟迟没有动作。
自此,他的内心斗争许久,这才扯开秦笑的外袍。
他将外袍扔向一旁,顺势扯过被子,将秦笑裹了起来。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两只手就只能在被子里摸索。
秦笑自然是感觉的到不舒服,皱着眉闷哼了几声。
这一下,楚君渊的脸也红了,呼吸也变得有些仓促起来。
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找里衣的绳结了,双手揪住就一用力,直接将秦笑的里衣分了尸。
布帛撕裂的声音像是穿透胸膛,直接传进了楚君渊的心里,带着他那颗心也不安的跳了起来。
他慌乱的起身,丢开手里如烫手山芋般的里衣。
楚君渊竟一时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着一个男的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严重怀疑是不是禁欲太久,以至于把自己给憋疯了。
想到这儿,他又灌下一杯茶,尽力稳住呼吸,不去多想,那攥着汗巾手指关节都开始隐隐的发白。
等压下那股无名的野火,他再度为秦笑擦身时,便没了那种感觉。
就像落在大雨中的脚印,只一刻,就被雨点打的的无影无踪。
秦笑这病说是来势汹汹,去也匆匆。
不到三日,他那烫的吓人的体温就恢复了正常。
只是人依旧不大清醒,混沌的醒了两次,却依旧是坐着发呆。
今日是秦笑病后的第四日,从小只会舞刀弄枪的楚君渊,出乎意料的将他伺候的不错。
他今日醒时,面色红润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些许。
“那日你还想起什么了?又怎么自己跑去狗窝的?”
季临清趁此打算问个明白,三人围着一个秦笑,活像在审讯犯人。
“…我要是说全忘了,你们是不是还要给我用刑?”
秦笑倚着床靠,不紧不慢的咽下最后一口米粥,将空碗一放,面色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倒不至于,要说把你的药弄的更苦些,我还是办得到。”
说罢,季临清眯眼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活像一只密谋什么的奸诈狐狸。
“哎哎哎,我闹着玩的,可别啊。王爷,您就在只在一边看着,看着你的王妃被欺负?”
楚君渊不为所动,冷眼看着两人,就差在脸上写。
‘你们吵归吵,干嘛牵扯上我。’
不过秦笑有注意到,在他唤楚君渊时,那人的的耳尖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
得知这三天一直是楚君渊照顾自己,他开始是震惊的。
但接受这个消息后,他对楚君渊那仅存的恐惧,同这场病手拉手,走的远远的了。
“咦,真腻歪。”
季临清左看看秦笑,右看看楚君渊,表情像是生吞了苍蝇,拉着玄七后退几步。
等撤到安全地带,他又继续调侃。
“啧啧啧,你们这还真是是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啊,你看起来这么娇娇弱弱的,身手倒是不错。”
这话秦笑就不爱听了,他撇了撇嘴,回怼道。
“我再怎么娇弱,也比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强。”
“嘿,我…罢了,我跟你个娃娃计较什么。面瘫走了,咱们去逛集会。”
季临清着重说着集会,而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向秦笑。
话落,便冲他摆了摆手,拉着没来得及请示的玄七跑了。
“今个是集会啊,可惜了,我这样倒是去不了了。”
秦笑轻啧一声,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着。
一旁站着的楚君渊微微动了动,神色转瞬一沉,淡淡的问道。
“你想去玩?”
“当然想去,谁想天天躺在床上,那多无聊。再说,集会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在秦笑兴致勃勃的同楚君渊说话时,楚君渊也凝神专注的倾听着他的心声,企图自此察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只是结果却跟想象中的不一样,秦笑现在想的竟全是什么好吃。
“王爷?楚君渊?楚衡?”
秦笑见他愣了神,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轻声唤到。
“你在来王府那日,可还记得自己身手不错?”
“不记得,若我记得,应该不至于被绑来。”
秦笑轻笑着耸了耸肩,转而目视着楚君渊,实事求是的说道。
但楚君渊仍是不信的,也偏头看向秦笑,偏恰好与他对视。
楚君渊薄唇微张,刚组织好的言语又咽了回去,沉默了片刻,他才面色沉重的质问道。
“可你曾在边城杀过人,不是吗?”
话落,楚君渊仔细观察秦笑的表情,但秦笑依旧只是笑笑。
他毫无波澜的摇了摇头,继而平淡的回答道。
“你也知道,我疯的时候,很多事都是记不得的,你问我也是白问。”
楚君渊抿唇不语,但秦笑是看出来了,这人还是不信他。
他多少是有些无奈,只得耐着性继续解释道。
“这次我也是没记得的,只不过季临清左一句右一句,我不记得也记得了。”
被楚君渊怀疑,秦笑倒也是不恼,就算楚君渊对他仍有芥蒂,但那三日的照顾却也是确切存在的。
“所以说,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玩?”
“不行,你大病初愈,不便多走动,你要什么,我让人一并送来。”
说罢,楚君渊微微顿了一下,冷眼看了眼扯着他衣袖的秦笑,继续沉声道。
“仅此而已,你莫要得寸进尺。”
楚君渊也没再深究秦笑,想要抽出衣袖,一走了之。
“那王爷可要给我带好吃的,不然我肯定耐不住寂寞,自己溜出去玩。你知道的,若我想跑,你府里的家将,可拦不住我。”
秦笑也不拦了,撒了袖子就往床靠上一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架势,能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楚君渊见他这副模样,直气的头疼。但愣是奈何不了他,只得选择了妥协。
秦笑微微一笑,完全无视楚君渊刚刚的警告。
他伸手将刚喝完的空碗递了过去,吊儿郎当的样子,简直把不要脸体现到了极致。
“好嘞,我这人有一个好处,见好就收。那王爷您慢走,我就不送了。对了,顺便把这个空碗带上吧。”
“秦笑!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
楚君渊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压身扼住秦笑递碗的双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秦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碗也险些没拿住,等缓过神,他长舒一口气,笑着打趣道。
“王爷是否还需要我喊些什么?比如…”
“不需要!秦笑!你莫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楚君渊打断了他的话,表情阴冷的望着他。
他这一眼看去,让秦笑猛的想起两次差点被他掐死的经历,一瞬,脖子有些不自觉的缩了缩,暗自心道
糟糕,得意忘形了,八成是真生气了。他不会一气之下掐死我吧,不行,我要哄哄他。
楚君渊在听到他的心声后,紧皱的眉毛微微舒缓,手上的力气也小了那么一点。
秦笑也收起刚刚玩笑的表情,认真的望着楚君渊。
那一瞬,楚君渊真的以为这人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但秦笑却用实际行动打破了他的幻想,秦笑转念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气人,于是言辞极其造作的说道。
“王爷~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楚君渊直听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算是明白了,想在秦笑嘴里听到多少好话,估计是有些难的。
他气的牙痒,这哪像是在哄他,纯纯就是来恶心他的。
他本来没有的杀心,却在那一瞬间萌生了枝芽,这是他第四次想将秦笑戳个对穿了。
“秦!清!泫!”
他尽力压制内心那股想杀人的欲望,一字一顿的喊出秦笑的表字。
那架势,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别别别!这次我是真的错了!王爷饶命啊!”
的确,秦笑这次才真是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后怕了,匆忙的闭上眼睛,连声认错道。
这一反转来的措不及防,可与刚刚反骨的他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楚君渊无可奈何的瞪了秦笑一眼,松了他的手腕,顺便拿过了他手中的空碗,就再没说什么。
还没来的及让秦笑继续说下去,楚君渊就非常火大的夺门而出了。
“完了,这次是真的惹毛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给我送好吃的。”
秦笑担忧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那被楚君渊暴力拉开的门还晃荡了几下,吱嘎吱嘎的响个不停。
秦笑这罪魁祸首,内心不免有些担忧了,只是他担忧的对象,似乎依旧是能不能吃上他所心心念念的东西。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薄雾开始笼罩整个京都。像是羞涩的少女,蒙上了一方面纱。
秦笑自把楚君渊气跑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倒不是多怕被楚君渊报复,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自己还能不能吃到饭的未知。
大病之后,是很多人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巧的是,秦笑就是这类人。
他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憋屈,最后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竟止不住的轻声哀嚎起来。
“我的糖葫芦!我的桂花糕!我的…王,王爷?”
等秦笑嚎的正起劲时,楚君渊竟出乎意料的出现了。
他有些惊喜的看着楚君渊,那人依旧是黑着脸的模样。
但秦笑倒是傻笑了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停下那吊丧似的哀嚎,转头向着楚君渊示好。
“王爷,您来了,可等苦了我了。”
楚君渊依旧没有理他,抿着唇,静静的站在门口,不愿迈进一步。
秦笑打量了一下楚君渊,发现来人两手空空,竟也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又不禁憋屈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半天,片刻,楚君渊才冷冷的回道。
“愣着做甚?还是说,需要让我把吃的喂你嘴里去?”
秦笑撇了撇嘴,连忙如拨浪鼓一般狂摇着头,随后利索的收拾了好一切,像是生怕这人突然反悔似的。
秦笑胡乱穿了一件宝蓝色的衣服,巧合的是,他这身衣服定眼瞧去,倒与楚君渊所穿的玄衣有些相配。
只是秦笑准备的有些匆忙,将挂在木杆上的氅衣给忘却了。
楚君渊这次并没有刻意的等他,走在秦笑前大约一尺左右。许是还没有消气,他一路上并没回头看秦笑。
京都的薄雾愈来愈浓,秋风呼啸的吹着,空气中平添了一分冷气…
这一下,秦笑是真觉到了冷,连忙将身上那层仅有的单薄外裳拢了拢,轻微打了个寒颤。
这让秦笑那本来就没有多红润的脸色,又彻底白了个干净。
“阿嚏…阿嚏…”
紧接着一阵风又刮来,秦笑用衣袖堪堪挡住口鼻,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在这深秋的瑟瑟冷风里,还带着些病气的秦笑,自然是有些受不得。
他轻微的弓着背,忍着鼻子酸痒的感觉,猛的吸了几下。
只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还惹的眼泪在眼眶里囤积起来。
走在他前头的楚君渊听到了动静,步伐顿了一顿。
而后,他停下匆匆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秦笑。
恰巧秦笑也缓和了不少,微微抬起了头。
他眼眶里依旧有着泪,眼尾一圈红红的,乍一看,倒像是只红眼的兔子。
楚君渊明显一顿,衣袖微微动了动,随后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解下。
长腿一迈,两步来到了秦笑的身侧,将氅衣搭在了秦笑肩上。
许是这三日照顾习惯了,楚君渊竟没怎么思索,就做出了这个行为。
他不是还在生气吗?这又是做甚,这人怎么这般喜怒无常。
秦笑一时动作僵硬起来,他单眼挑眉,有些诧异的紧盯着楚君渊,暗自心道。
秦笑心里虽然这般想着,但依旧是有些暖洋洋。
要说楚君渊脾气有些别扭,这不假,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心思总是比旁人细腻几分。
秦笑抬手拢了拢楚君渊递来的氅衣,因是刚解下缘故,氅衣上面还残留着些楚君渊的体温,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冷香味。
他顺手擦掉眼角渗出的一丝泪花,只是鼻子还是有些难受,连说的话都略带了些许鼻音。
“多谢王爷”
“嗯。”
楚君渊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并未再过多的理会秦笑。
两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只是这次,楚君渊时而停下脚步等等秦笑。
本来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路程,就被两人这被一步三歇的走法,几乎走了半个时辰。
楚君渊虽说递给秦笑了氅衣,但心里依旧窝着些火。
“你要吃什么,便自己去说。”
等到了膳房,他连看也没再看秦笑一下,背着身坐下,没有好声的说道。
秦笑也没恼,微微撇了撇嘴,一耸肩,朝着一旁的林姨眨眼。
林姨也是看着他笑了笑,转而轻声问道。
“王妃想吃什么?老奴给您去准备。”
秦笑上前两步,蹙着眉思索了一会,悠然眉毛舒缓,轻声问道。
“那就麻烦林姨了,膳食你们随便准备一些就好,我不挑食。对了,有没有酒啊?”
一直没动静的的楚君渊突然动了动,有些阴冷的望着秦笑。
薄唇微微动了动,最终也没有将不许的话说出口。
秦笑也不明所以,只是感觉如芒在身,若眼神能伤入,楚君渊可能已经在他身上穿出一个大洞。
林姨望了望两人,浅浅的笑了笑,眼睛微弯,眼里透着些许喜色。
她急忙回神,连声客气的回道。
“回王妃,有的。只不过烈酒您或许不能喝,梅子酒不错,您看可以吗?”
这时,楚君渊那刺人的眼光才微微散去一些,秦笑浑身得了轻松,连忙应下。
“好好好,那就麻烦林姨了。”
他郎当的拉过椅子,想着挨着楚君渊就坐下,但他还没有过去,就被楚君渊冷冷的发走了。
“去对面。”
怎么又生气了,不让就不让,这么凶干嘛。
秦笑有些无奈,只觉得这人气性真大,轻轻摇了摇头,转而朝着对面拉椅子。
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你这般,不便多饮酒。”
楚君渊听着他的心声,倒也是有些动摇,但刚蹦出一个字,又突然话锋一转,变成了别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王爷,您在军中也这般优柔寡断?”
秦笑利落的落了座,听着他的话,一时忘却了愤闷,柳叶眼微弯,面上挂着笑。
他上半个身子几乎都伏在了桌子上,双手撑着脸颊,尽力往楚君渊面前靠去。
楚君渊微微愣了一下,他双目望着秦笑,竟一时挪不开,悠然才慢慢回神。
“咳咳,你…”
他立马板正了脸,轻轻的咳了一声,随后冷冷的说道。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姨就带着晚膳回来了。
刚刚还趴着的秦笑立马起了身,几步围向林姨。
他接过林姨手中的梅酒,除去酒封,仰头一饮,大口大口的灌着。
“好是好,就是不是烈酒,多少缺一些韵味。”
他卷起衣袖,擦去嘴角溢出的些许酒,淡淡说道,又转而看向楚君渊,笑道。
“王爷要来一些吗?”
他边说边接过另一坛酒,向着楚君渊走去,没等楚君渊同意,就直接塞入了他的怀里。
楚君渊并没有说话,撂下手中的筷子,将酒坛拿起。三两下除去酒塞,拎着猛灌了几口。
秦笑见着他喝了,自顾自的回到了座位上,嗤笑一声,朗声道。
“我只欲无忧坦荡,却终跌荡入世,磨折良久,可笑可叹。”
楚君渊似乎也被触动,眼眸沉了沉,神色微变,又闷头灌了几口酒。
酒过三巡,秦笑有些扛不住了,酒坛子滚落了好几个,他傻笑一下,起身向楚君渊走去。
“美人,跟了小爷吧,我很有钱的。”
他是真醉了,竟说起了胡话,楚君渊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躲开秦笑伸来的手,嘴角一扬,接道。
“哦,能有多有钱?”
秦笑见他躲了,有些恼了,双手啪的一下捧住了楚君渊的脸,轻啧一声,有些傲娇的说道。
“南国世家,皆可一博。”
楚君渊一时清醒过来,玩味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警惕,他拍开秦笑的手,冷声问道。
“那你是谁呢?”
“我…我不知道,记不得了,不过,我好像是他们很重要的东西…”
秦笑眼中漫着失望之色,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但很快,他又立马调整好了状态,双手再度不老实的袭向楚君渊。
他从身后抱住楚君渊,被酒水打的微微湿润的嘴唇,在楚君渊的后颈轻轻的蹭过,竟一时有些说不出的暧昧之意。
楚君渊整个人都僵住了,眸子中闪过一丝猩红,他轻松挣开秦笑的禁锢,偏过头沉声道。
“想玩?好啊,那我让你玩个够。”
楚君渊一手捉住秦笑,另一只手则是去解发间的绸带。双手灵巧的穿梭几下,将秦笑的双腕绑了起来。
“哎哎哎!怎么回事?这美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已经被按在了椅子上,
楚君渊并没有干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秦笑,低沉着眸子,思索着他刚刚的胡话。
思索了片刻,只觉要想知道秦笑身份,还需要套出更多话来。
“林姨,拿些烈酒来。”
楚君渊抿了抿唇,冷声令道。
林姨还是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
“王爷,王妃他已经醉了,况且…”
楚君渊微微抬眸,冷眼望了一眼林姨,那一瞬间,林姨眼中闪过一丝惊愕,识趣的立马住了嘴。
低下头,匆忙转身去拿酒了。
待楚君渊拿到酒,转身捏住秦笑的下巴,毫不犹豫的掰开秦笑的嘴,生生给他灌了两碗。
两碗烈酒下肚,秦笑干咳了几下,眼睛都要黏连在一起,算是彻底不省人事了。
他拉拢着脑袋,身形晃悠几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了。
楚君渊见索问无果,便断了这个念头,解下他腕间的发带,将四散的头发拢在了一起。
随后,他伸手接住秦笑即将磕在桌角的额头,将人直接拉过抱了起来,而后轻飘飘的落下一句。
“去备一碗醒酒汤。”
说罢,他便抱着秦笑离去,而今楚君渊再度抱着秦笑,更觉得这人羸弱的很。
他本就纤瘦,又病了三日,如今竟比以往更轻了。
楚君渊的内心一时有些发堵,他垂眸看了看秦笑,因是醉了的缘故,秦笑的双颊微醺的酡红,睡的倒是安稳。
但安稳没多久,悠然神情一变,胃里翻腾了许久,竟哇的一下吐了楚君渊一身。
楚君渊登时恼了,抱着秦笑的手止不住的紧了紧,捏的秦笑有些有些难受,皱着眉晃了晃头。
楚君渊太阳穴不禁突突的跳动,他强压下心中那想要将秦笑秦笑扔进水池子里,让他自生自灭的想法。
无奈,他只得咬咬牙,忍着怒意,继续将人抱了回去。
等楚君渊将秦笑安顿好后,便一人前去汤池,将衣衫尽数褪去,整身没入温热的泉水中。
他微微闭目,头靠着石壁,由着墨发散了一地,脑中不时闪过秦笑醉酒的胡话,默不作声的思索着。
东西…为什么会是东西?
携着药味的水汽悠然腾升,将楚君渊掩没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