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扣》的主角是牧攸扬时初,是作者小废物恹恹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玲珑扣主要讲述了:牧攸扬第一次遇见时初,就觉得时初这个人是真的好看,却完全不知道越是好看的人,越是危险。
热门评价:美强惨外冷内软恶鬼美人攻×赤子心意气风发名门少侠受
《玲珑扣》精选:
人说江南风光好,多柔意。
绿水行舟,画桥烟柳,平湖荷花十里,碧伞亭亭,停步时回目,疑是美人衣。
婉约水乡里多出多情客,温柔词,有的是芙蓉美人、骚人墨客。
坚毅人物似多在靖北辽原,寒关铁山。
柔情似水,总让人遗忘这江南亦有一座山,名唤碧水,上有一庄,依山而建,迭山而上,由此也因山得名。
门楼瓦匾一竖,唤作——碧水山庄。
青山秀水,砖墙瓦顶,偶有铮铮声鸣,只觉融于此间草长莺歌,盖寻常豪绅别院,歌舞相乐。
殊不知,铮铮声鸣自刀剑相撞,庄内楼阁掩映,另起剑庐十座,兵阁数间。
乃是名满天下,根扎江湖百年之久的铸剑山庄,为避江湖庙堂风波仇怨,举庄迁离,隐世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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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有什么好闯的?陈谷子烂芝麻的,破烂东西引得鸡飞狗跳,就算献宝一样拿出来,再加磕十个响头,你老子我也懒得看上一眼!”
座上中年男子瞪目竖眉,大掌一击雕花红木桌,震得茶水在铜胎掐丝珐琅茶杯杯缘荡开水花。
茶杯猛烈摇摆几下,又倏地平息,杯中茶水水面如镜,桌面干净如初。
“那若是磕十一个呢?”
这话刚落,方才躲过一劫的御赐茶杯刹那四分五裂,说话的青年早就灵活闪身到一旁,唏嘘一眼那报废的千两银子。
摩挲过腰畔被白布缠得严严实实的剑,他仍接着道:“我想去看看江湖。”
“听说靖北有白狼,塞外有猛熊,我还未曾见到击穿长空的鹰。”一双凤眸亮起,神色明朗,全然不见被关押在书房里读四书五经的苦闷。
“爹爹也总这样说,待我挨了江湖的毒打便知道家里的好,便会一心读书取仕,” 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继而仰着脸望向上座者道,“那不如让我早些挨一顿打罢了,也好迷途知返,为时不晚。”
这孽子歪理一堆气得牧岳谯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他手掌撑住扶手就要起身揍人,牧攸扬一看势头不对,立刻抱着自己的碧水剑溜之大吉。
“滚回书房去!你这混账什么时候能学学你那满腹经纶的容师兄,今年会试不中就等着被关在碧水山上三年吧!”
牧攸扬脚下轻点平地,纵身飞跃如箭离弦,听此言回头扬声道:“不急不急,毕竟容师兄最后也弃文从武了!”
便一贯耳雷声,明细言:“滚!”声如洪钟,牧攸扬大笑几声,倏地没了踪影,乐道家父身体康健,实乃家门之幸。
自白云剑派学成归来,牧攸扬已在这山庄待过五年,他天资卓绝,悟性极佳,一套流云剑法早已出神入化。
说来怪,分明碧水山庄藏书百万,兵器千千,父亲剑术绝然,娘亲更是不在剑道止步,刀法亦是超群,就连洒扫的小厮和婢女都能将扫帚舞得风生水起,可就是没人传授牧攸扬一招一式,反而将他远送白云剑派。
一去十年稚童不再,只有鲜衣少年踏月当歌打马来。
谁知是有来无回的来。
被关进书房不见天日,四书五经强行钻进脑子,牧岳谯提着他的耳朵,说得唾沫星子乱飞:“学点保命的得了,读书才是正经事,考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
碧水剑缠上白布被锁在剑匣中,与牧攸扬一样不见天日,好在牧岳谯的话可以当成山庄看门狗路过时不屑放出的屁,不听也罢。
十八般武艺齐上阵,软硬兼施,牧攸扬还是从娘亲华洛菱那拿到了路引。
“少年儿郎就该有少年儿郎的模样,最好名满时,给为娘带个美娇妻回家!”
出身华山的女侠就是比牧岳谯这假英雄豪爽,马匹银两,劲装伤药,利落就齐备好,只是同牧攸扬相似的凤眸里有几分戏谑气,“不过能不能出去,还得看你自己。”
“孩儿谢过娘亲。”牧攸扬大喜接过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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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月沉如水。
碧水山庄内回廊曲折,楼阁诸多,好在牧攸扬轻功极佳,怀抱碧水剑,背挎一轻简包裹,他点足踏上屋檐,所视山庄如浸银水,静谧一片。
俄而一道怒马声起,静空乍破,马蹄声中飞过一漆黑身影,阁房接连紧急亮起数盏灯,风风火火冒出一堆人,个个身手不凡,手举火把追向那马匹。
眼见人群赶往山庄大门,牧攸扬将剑负于后背,确认剑带系紧后纵身一跳,临至地面时运起白云剑派独有的轻功凌云踏鹤,靴尖接地之响动,细微同鹅毛点落湖面。
隐于夜色,于众人相反的方向疾速潜行。
游廊九曲,水榭楼台,一一化作暗色的鸟往身后飞去,牧攸扬翻越最后一座剑庐,飞身踏上三丈高墙,如履平地,踩过墙壁借力上蹬,靴跟发出急促脆响,及墙头方翻身,一跃而下。
“小少爷。”
牧攸扬捏住肩背晃悠的包裹,还未站稳脚跟便被这幽幽声吓得一呛,他噎声看去,却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的老管事许树,人老眼花,许是没跟上大部队缉拿他的步伐,索性躲个清闲。
“许爷爷。”牧攸扬和声叫道。
“小少爷这是去哪?”许树小腿颤悠悠弯曲下来坐在墙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得发黑的葫芦,葫芦嘴一取,一股奇香便涌出来。
牧攸扬听他这般问,不由笑道:“全庄有谁不知道我要去哪么?许爷爷说笑逗我,我只问一句,这人是放还是不放呢?”
“老头子我可不知道,”许树仰头喝了几大口酒,像是醉了一样冲牧攸扬摇头,“小少爷呀,是往哪里去?”
“往江湖去。”牧攸扬好脾气道。
“去江湖?江湖是个什么地方,从没听说过,”许树撑着腿站起来,将那平日视作命根的葫芦一扔,黑灯瞎火竟也巧巧挂在树枝上,他折取一枯枝,又摇摇头,“没听说过啊。”
牧攸扬只觉眼前一阵疾风,他闪身躲避,挂在身后的碧水剑应声落在地上,紧紧缠住的白布散开,露出通体碧绿的剑身,于月色下泛着莹润幽光。
“这剑,从来无人教过少爷,”许树手中的枯枝随风劲曲折,而劈斩过来,裹挟真气犹如无形之剑,威力甚重,“也不敢僭越庄主,便只能告诉小少爷一些杂事。”
“拿起剑来。”
牧攸扬拿起零碎白布中的碧水,屏息凝神望着神色与往日无二般的许树。
枯枝随许树手腕动作而动,游龙奔直,剑气沉默坚实,牧攸扬只觉面前的空气凝固,他手握碧水剑,脚下虽因对方强大的真气内功显出一个浅坑,却并不躲闪,反迎身而上。
枯枝四周泛起白色真气,碧水宝剑一撞竟还完好无缺。
呼吸片刻,一老一少身形纠缠三十来回。
时间越久,许树眼中满意之色越重,他枯枝斜斩接过碧水剑的攻势,忽而哈哈大笑,真气迸发,直直把牧攸扬连人带剑逼退几丈远。
“用剑,所求轻、灵、疾、固。”许树随手丢下枯枝取下那挂在树枝上的酒葫芦,草鞋走过,刚把牧攸扬逼得喘不过气的枯枝就咔嚓一声,干脆断成两截。
“我所求固,当去何处?”牧攸扬收剑入鞘,又细细缠上新的白布。
“固之一字,急不得,”酒水顺着唇角流进白胡须里,许树擦擦嘴角道,“是为盘心,为固掌,为内力精湛。”
“解法千般,说到底还是一个历字,”牧攸扬听出许树弦外之音,不禁扬起唇角,恭敬拱手弯腰一礼,“谢许爷爷指点。”
“往哪去啊?”许树又问。
知这老顽童又在装疯卖傻,牧攸扬低低一笑,手指作口箫长吹一气,便有一匹红鬃烈马从一旁枯林冲出,他翻身横跨,握紧缰绳,双腿夹着马肚,一拍马臀,那马便嘶鸣着往前奔去。
“往江湖去!”
那刚弱冠的少侠朗声回应,音如清冽冰泉。
“啊?什么?往华山去?”许树掏掏耳朵,弯着腰对快没影的牧攸扬大声吼道,“华山啊?好啊,是个与群雄论剑的好地方!”
“我知道了!”牧攸扬笑着回应,他最后回望一眼碧水山庄,不再留恋策马前行。
一望长空,才觉天高,走出峡谷,才觉青山环绕。
“哎哟,坏事了!”许树手掌一拍大腿,叫道,“忘了告诉小少爷,江湖鱼龙混杂,当心被骗啊!”
淅淅索索衣物磨蹭过枯枝败叶的声音,暗处钻出一个小童,四处瞥眼见再无牧攸扬踪迹,才松口气道:“小少爷天资不凡,人又聪明,定然不会被骗的。”
突地一声狗叫,原本在大门处看门的碧水山庄忠仆嗅着气味寻到这里,它昂首而来,有着牧攸扬亲取的霸气名字——碧水金睛兽。
碧水金睛兽两只狗眼盯着协助牧攸扬潜逃的二人,遽尔发疯一样冲向小童,小童平日最怕它靠近,这下被偷袭竟是吓得脸色发白一动不动。
那凶恶的碧水金睛兽一口咬掉他腰间悬挂的油纸包,大摇大摆走了。
“我的包子!”小童哀嚎一声。
“坏事了!”许树面露悲怆望向天空,“你说他不会被骗,狗听了这话都要把你的包子叼走,看来这次少爷一定会被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