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复合》by滚生生,原创小说不想复合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辛雪稚况戍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辛雪稚不想要和况戍复合,他承认和况戍在一起很开心,但同时也知道况戍会一次又一次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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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复合》精选:
辛雪稚足足沉默了十秒,才看着卡车:“都在里面?”
况戍:“呃。”
辛雪稚:“没分类?”
况戍:“呃呃。”
辛雪稚认命,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卡车走去。远看还不觉得,走近了才发现这卡车的量级非同一般,庞然大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再看上面堆成山的书......不愧是十年题海,辛雪稚佩服。
他一米八的个儿戳在下面显得极其小巧,“怎么找?”
况戍动用全部人脉捞书的时候,委实没想到最后还要翻阅书海,按照他的原计划,辛雪稚应该感动地收下全部,而不是要在大海里淘沙。
如果想把这些书全放下来,需要一个足够的空地才行,辛家花园倒是可以。
辛雪稚读出他的想法,立刻出声制止:“不行,会压坏花。”
况戍脑子里过了一圈选项,最后面积足够又近的,只剩下——“那,去我家?”
辛雪稚一脸狐疑。
况戍肯定道:“相信我,去了就明白。”
他带着辛雪稚走向隔壁,卡车司机也开始吭哧吭哧把车往后倒,短短几步路,曾经踩过无数次的地方,辛雪稚时隔三年重走,心里竟紧张起来。
当年,况戍一封手机讯息和他分手,紧接着一家人就搬离别墅,从那以后,即便距离这样近,辛雪稚也刻意避着他家,从没多看一眼。
记忆里别墅女主人很爱花,当时辛家整顿花园的时候,还帮着打理过,许多品种也是她介绍给易今瑞的。
还有墙角那片惊艳过很多年的三角梅......
进入别墅大门,记忆里的美景猛然被现实冲撞,辛雪稚瞠目结舌地看着如今的况家花园。
草坪荒败不堪,精心挑选过的花型凋零得不成样子,树木枯萎,一片萧瑟。
“这......”
况戍小心看顾着他的脚下:“这几天只来得及打理室内,外面确实有点乱,毕竟三年嘛......不过现在正好,也不怕压坏什么。”
辛雪稚忽然不走了。
“怎么?”
况戍看过去,就见辛雪稚白着脸,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盯着他:“你们走之后,没派人再打理别墅,也就是说,当初你们没打算再回来。”
“我......”况戍无言以对,想把人牵住,可手伸到一半就不敢再往前。
又听辛雪稚喘息几下,艰难地问:“当年你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况戍开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卡车司机一嗓子嚎没了:“老板——卸货吗——!”
只好咬牙:“卸!”
于是一车书气势汹汹地涌了一地。况戍打了一通电话,是在叫人,“稍等,人随后就到,今天之内会整理出来。”
“恩。”辛雪稚说,“不着急,现在我也可以先挑一些。”
况戍拦住他:“我来就好。”说着,把西服脱下,习惯性地递给对方。
辛雪稚一愣,抬眼瞧着他,没接。
“哎,习惯了。”况戍尴尬地收回手,高档面料就这样被他团成一团,随手挂上枯枝。
现在关系变了,辛雪稚再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心安理得地看着对方为自己忙活,也卷过衣袖跟过去,在其阻拦之前提前说:“没事,我心中有数。”
况戍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蹲在一起翻书,况戍也卷起衬衫袖口,动作间,手臂难免触碰。辛雪稚的体温常年偏低,碰上火热的肌肤,触感会更强烈,能一路烫着上脸。
以前,他们也经常这样紧紧地挨在一起。两人相识得早,懵懂年纪时的打闹不会刻意留心肢体距离,等到有所开悟,怦然心动就比落地的瓜还要突然地砸向他们。一切曾经再寻常不过的接触便能让人在意很久。
辛雪稚不管嘴上再怎么冷拒,身体的反应都是诚实的。他有些紧张,手臂每一次的相碰,心都在胸口乱撞。
突然,旁边一空。
他困惑地瞥过眼,就见况戍已经挪开了半步,虽然表面若无其事仿若不经意,但这个时机委实太巧,很难不涉嫌故意躲开。
辛雪稚气闷地扭回头,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找出几本后就借口累了,跨出书海。况戍这回又不躲了,从树枝上取下西服外套,哐当一下摊地上给人垫着。
辛雪稚看着已经救不活的衣服,也不扭捏,一屁股坐没了它最后一口气。
能为况总办事的人都麻溜利索。助理撂下电话就亲自带着人赶来,一群年轻大小伙一窝蜂卷过书海,还真只花了半天时间。
一卡车的书,最后只挑出一箱,小伙子们把剩下的全怼回货箱,没在草坪留下一点尘埃,干净地全身而退。
况戍一手抱起箱子,给辛雪稚亲自送进了房间。
“谢谢。”辛雪稚终于肯对他和颜悦色,“这些我就很喜欢。”
况戍:“那剩下的——”
“捐了。”辛雪稚警铃大作,话秃噜得特别快,“包括上次那两麻袋的东西。”
况戍没忍住一笑:“行。”
两人在房间面对面站了会儿,在辛雪稚开口赶人之前,况戍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那能送我一次约会的机会吗?”
辛雪稚默默看着他。
饶是再漂亮的眼睛,被幽怨地盯久了也会渗人,更别提况戍爱在他面前犯怂,讲话磕磕绊绊地:“那什么、今天我好歹算做了件好事,求个奖励也不过分吧?”
真是拿人手短。
辛雪稚只好点头:“可以。”
况戍眼睛一亮,兴奋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最后嗖一下从二楼冲了下去。
辛雪稚失笑片刻。这人,明明比他还大一岁,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表现得都更像弟弟。其实辛雪稚清楚,这才是况戍真正的样子,有很强烈的孩子气,但往往能直率得令人动容。
等人跑没影了,辛雪稚把房门合上,准备将这箱书再往里挪一些。
弯腰双手一捞,不仅没成功抱起来,反被箱子留住。好险才没栽倒,辛雪稚趴在箱子上,一脸怀疑人生——
怎么这么重?
可他明明记得,况戍是用单手抱的啊!
他的前男友,现在的体格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错啊况总,都知道举一反三了。”项京堂那边很吵,一看又是在夜店,况戍开着免提,正在试今天刚到的健身器材。
“收了礼物之后提约会刚好,不会显得突兀,对方答应的几率也更高。”
“恩。”况戍拉了一下高位下拉训练器,觉得重量不够,往上再加了十公斤,“他答应了。”
项京堂走到不那么嘈杂的角落:“对,所以你不能答应。”
“啊?”况戍手上一松,配重块差点一起砸下来。好险稳住,他直接破口骂道,“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谁料项京堂语气平静,从容道:“你知道追人时所展示的最有效的魅力是什么吗?”
“什么。”况戍洗耳恭听。
项京堂压着嗓子,低而又沉地说:“是神秘感。”
况戍锻炼的动作渐缓,表情茅塞顿开。
“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可能是氛围到了,项京堂的声音也显得缥缈起来,“要让他永远摸不准你在想什么,这样,对你的兴趣自然就增加了......”
况戍嘴唇微张,一脸醍醐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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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稚,听说了吗,谢教授要来一区开讲座了!”叶殊还没坐上椅子,声音就先抵达。
辛雪稚神色一动:“真的?”
“真的啊。”叶殊只要稍微往他这边靠一点,大个头就能挤上他肩膀,“昨天就校外那家咖啡厅,几个校领导在那聊天,正好我负责他们桌,听得清清楚楚。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出来,只是这种学术讲座又不公开售票,听领导的意思,这次名额都给大四,低年级暂时没有。”
“哦。”辛雪稚有点可惜,“那就只能以后再等机会。”
叶殊同样遗憾地耸肩:“教授退休后一直没再讲课,这回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据说这次只在一区开讲,连二区都没有。”
谢惟虽然在一区出生,但因为工作关系,后来定居去了二区。尚屿早年对医械行业的先锋决策,吸引了各区不少科研人才,像谢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进入尚屿后,谢惟同时也在二区任教,前两年因身体退休,一直隐业不出,辛雪稚去二区学习时因为错过了他,还遗憾过许久。
谢惟是罕见的科研奇才,整个七区由他最先实现医械心脏的创造和使用,他的很多观点、想法,都对行业有着重要影响。心脏作为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之一,人工制造所面临的困难难以想见,在整个医械器官的发展进程中,医械心脏最晚纳入医疗,回溯起来,也不过才满三年。
相比其他器官,医械心脏还有很多不足和需要完善的地方,谢惟如今是否已有新的见解,学者们都相当好奇,一个听讲名额对他们来说极其珍贵。
不过既然学校已经做出决定,何况四年生即将毕业投入工作,的确比他们更需要这次听讲的机会。
“也不知道谢教授对医械心脏的副作用有没有全新的见解和应对方法。”叶殊喃喃自语道。
辛雪稚闻言一怔,握笔的手触电般蜷缩了一下。
今天叶殊满课,没给自己安排兼职,难得下课后还留在辛雪稚身边。两人并肩穿过人流,前往下一堂课的教室。
叶殊挺大一个子,长得又帅,但凡高冷点都能跻身全院风云人物前列,奈何帅哥偏长了张嘴,见谁都乐,傻气顺利抵消掉帅气,径直降低了女生们对他的幻想。
傻大个浑不在意这些,反而跟话少的辛雪稚好,就算他说十句对方答一个字,相处起来也觉得舒服。
换教室的路上,他的话一直充当着背景音,辛雪稚习惯了,不会觉得有多吵。
前面突然嘈杂起来,远远的,一群人正朝他们面对面过来。
叶殊好奇地望了一眼,随后恍然:“原来是他啊,杜晨。”
随着距离渐近,辛雪稚也看清了被人群众星拱月的焦点人物,他和这个继弟之间不是可以亲热招呼的关系,也就淡淡扫过一眼,随口问:“你认识他?”
叶殊:“去年他入校时很轰动啊,你在二区正好错过,他是凌帆的少爷,就是那个,除医械外,垄断全区生物科技的那个集团你知道吧?”
辛雪稚嘴角一抽。他不仅知道,还熟得很。
叶殊看着被一张张殷勤的脸包围的杜晨,感叹道:“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不过我咋记得凌帆的当家姓辛,那他怎么姓杨呢?”
杜晨的身份解释起来敏感,辛雪稚不想冒犯什么,就没接叶殊的话茬。
他的沉默完全影响不了叶殊的兴致,高涨着猜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盯向辛雪稚。
“怎么......”辛雪稚被他看得发毛。
“我说,雪稚啊,你的姓不也是辛吗!”
辛雪稚并非刻意对朋友隐瞒,只是学生们见面又不会一来就问你父母是干什么的,这种事情没有讲述的必要,再有刚才杜晨亲身为他演示了揭露身份的后果,他不得不提前预防,连忙转移话题:“教室到了。”
叶殊个没心眼的,立刻把事情忘到九霄云外。
次日早晨,辛家在餐厅用早饭。
和往常一样,辛雪稚吃得慢些,剩下的人闲聊着等他。这个家里,杜晨最活泼,和曹月聊得很愉快,辛雪稚偶尔也跟着笑两下。
“爸。”杜晨突然把视线移向上首。
辛鹤霄闻言搁下报纸,“怎么了?”
“最近业内一个很著名的教授要来一区开讲座,但票不外售。”
辛雪稚喝牛奶的动作顿了一下。
杜晨继续道:“爸能帮我拿到名额吗?我想去学习。”
辛鹤霄:“谁?”
杜晨:“谢惟教授。”
“是他。”辛鹤霄有所耳闻,“这人傲气,从不屑与商界打交道,他的讲座一向不肯商业化,听说只给高校免费发放名额。”
“对啊,可是我们学校这次名额只给到四年生。”杜晨可怜巴巴地看着辛鹤霄,在这个家里,他每次想要求父亲什么,都是这个表情,“我很想去,拜托了爸爸......”
辛鹤霄一口应下:“行,我想办法。”
辛雪稚搁下杯子看过去。他很少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别人,这次即便如此遗憾,原也打算随缘,但既然现在杜晨提了出来,父亲也决定帮忙,那加一个名额或许——
他正要说话,杜晨突然又在对面道:“太好了爸,之前哥去二区交换,肯定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总算也能有一个机会!”
失去时机,再开口就很难,这时辛鹤霄又在一边喊他:“雪稚,吃完了吗?”
“哦。”辛雪稚搁下餐具,“吃完了。”
他抽出餐巾纸擦嘴,在杜晨连绵不绝的欢乐声中,上楼拿课本。辛家能维持庞大的产业数代不衰,少不了天生的敏锐度。在杜晨提出想去听讲的时候,他的父亲不难猜中自己另一个儿子其实也需要名额,既然没有主动开口帮忙,再求也没什么意思,辛雪稚吞过今天的药片,身体才觉得好受了些。
很不巧,今天又和杜晨一样有早八,他们需要共乘一车。平时也没什么,唯独今天,他和杜晨共处会觉得难受。
忍过去就好。辛雪稚上车后把头偏向窗边,什么话都不想说。
杜晨欢喜着后他一步上车,司机刚开动,就趴着前座椅兴奋道:“叔,把广播打开吧。”
车内的音响效果很好,但因为辛雪稚喜欢安静,又于体质上受不得吵闹,司机接送他多年,还没开过广播,不由问了一句:“少爷,可以吗?”
没等辛雪稚回答,杜晨先不乐意了:“怎么,我就做不了主了?”
司机从后视镜投来为难的视线。辛雪稚现在心力交猝,没精力和人掰扯,只好应了:“没事。”
广播应杜晨的意思调到新闻频道。
噪音出现,就算心脏不坠得难受,就辛雪稚目前的状态来说,也称不上舒服,他白着脸,忍受着机械的播音和紧张的配乐。
“如今,医械四肢在健全人中的需求日益增大,尚屿集团为实现居民的自由选择,将加大医械四肢的生产力度,为每一个自由的灵魂提供保障。”
“我区依然保持每年百分之五的健全人移植名额,但随着民众意志的增强,区域官或将提高发放率......”
辛雪稚浑浑噩噩地听着新闻,总算是挨到下车。
杜晨今天各种反常,下车后没自行离开,反而守在车门等着。辛雪稚无视他,快速和他擦肩而过,杜晨不依不饶地追上:“哥,我刚来家里的时候还很担心爸会区别对待我,现在觉得爸真的很好,一点也没介意我的血缘,他是个好爸爸,你说对吧?”
辛雪稚眼前阵阵晕眩,快被他逼得喘不过气,脚步几乎称得上仓惶。
杜晨还在喋喋不休,每说一句,就在他心口扎上一刀。
能不能闭嘴?
“雪稚。”
有人喊他,杜晨终于闭嘴了。
辛雪稚看着仿佛从天而降的帮手。
况戍一步隔开杜晨,一八九的个儿压迫感很强,冷眼垂目:“有事?我现在要找雪稚。”
“况...总......”杜晨关注行业新闻,自然认得况戍,也知道对方今年正在学院授课,他愣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没事了。”
况戍陪着辛雪稚,从他眼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