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春》by余行行,原创小说惊春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霍承宇谢文远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谢文远是霍承宇的对象,而现在他还没结婚就有孩子了,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孩子爱他啊。
热门评价:带着父亲也爱他了。
《惊春》精选:
时间匆匆又过去了几日,霍承宇生意上的事越来越忙,有时连霍允宁一天里都见不到他一面。
谢文远每天安排好霍允宁的事情之后,也会出门到店铺里去,他这些天学了算账,能理清一点简单的买卖,无事可做的时候就会给霍承宇添茶研墨,对忙碌中的霍承宇来说也算是红袖添香了。
今个儿的事情尤其多,霍承宇甚至把工作带回了家,一个人在书房里忙到深夜还不肯休息。
谢文远提着灯笼想去陪陪他,一进门就看见霍承宇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看看霍承宇是不是睡着了,结果刚走到身边就被霍承宇坐直搂住了腰身。
他把脑袋贴在谢文远的胸膛上,哼哼吭吭得说:
“夫人,好累啊,得夫人抱抱才能好。”
谢文远眉眼弯弯,立刻也搂住了他,还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霍承宇得寸进尺,说道:
“还得亲亲。”
谢文远闻言又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口。
霍承宇没完没了,开始耍赖皮:
“不是亲脑门,是亲……”
谢文远怕他在书房闹不正经,连忙打断他:
“夫君既然这么累,不如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知道谢文远面皮薄,霍承宇被岔开话题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叹了口气,说:
“不成啊,明天我还得去看看货品呢,霍延君这段时间咬得紧,咱们可不能放松警惕。”
谢文远疑惑:
“不是收到消息说官府最近会停了他的漕运生意吗?”
“确实如此,所以他才会在停运的前几天疯狂敛财,他马上就会撑不住的。”
谢文远是个个性非常保守的人,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忧心。
“夫君,如果把他逼得太紧,我怕他会不会被逼急了?”
“不怕,我就是要他急,他为人圆滑,只有让他急,才能有机会让他露出破绽。”
霍承宇坐直,拉着谢文远的手认真说:
“不然这个世上就总会有一个人想要对允儿下死手,我不能不斩草除根。”
谢文远也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霍允宁的时候,那样小小的一团,发着高热、衣衫单薄的独自躲在山野木屋,稍有差池便会性命不保。
还有那次他带着壮汉当街抢夺允儿……
思及此处,他的眼神也坚定起来。
“无论夫君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别院。
深夜里,霍延君同样忙碌难眠。
面前的账册一本一本皆是赤字,长时间的让利营销已经让他出了好大一笔血,距离漕运被收走只剩下了几天,他不得不加紧强逼的势头,暗中和霍承宇手下的产业较劲。
可是他心中也清楚只要漕运一停,自己手下的产业就会立刻崩盘。
巨大的压力山一般的压在他身上,心烦意乱之下,他将桌上的账册全部推翻在了地上。
一旁的霍承嘉从未见过他爹为了生意烦躁成这样,小心翼翼地开口:
“爹,不如我们算了吧,慢慢收手还来得及。”
“混账!”
霍延君怒斥他:
“我最瞧不上你这幅窝囊样子,你在外花天酒地我都不管你,但是你绝不能在霍承宇面前低头!”
霍承嘉虽然纨绔,但有自知之明,他苦着脸劝慰道:
“爹,你这又是何苦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呢,我们不都是一家人吗?”
“你把人家当一家人,人家把你当一家人吗?如果不是你大伯做生意藏私,我们当初又何至于在这个家里仰他鼻息过日子!”
这么多年了,霍延君一直怨恨他大哥。
同样都是霍家的儿子,他却从小就被拿来比较,尤其从他大哥做起生意赚了钱之后,所有人都去巴结他,没有一个人瞧得起自己。
好像只要他亲哥哥活着一天,他霍延君就永远是个废物。
这让他怎么甘心?
这些年,他只有他大哥生意里的一点股份和红利,虽然能让他们一家不愁吃喝,却让他觉得自己时时寄人篱下。
他动起了歪心思,他也成功的让自己敛财到能养着儿子豪奢度日,可惜最后有人泄密到了他大哥的耳朵里。
万幸,他大哥和那个人一起死了。
在他们外出送货的途中出现了山崩,乱石把马车和马车上的人砸得粉碎。
霍延君觉得,这是老天在帮他们一家人。
只要他大哥这一脉死的干干净净,那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他霍延君的了。
他曾在霍承宇的马车上动过手脚,本来霍承宇已经躺进了棺材里,可不知怎的竟然又活了过来,醒来之后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处处跟他作对。
他一定要除掉霍承宇。
两方死死咬住,谁也不肯松口,日子表面平静,内里却早已暗涌翻腾。
近来外面不太平,听说城外多了一伙流寇,不时干些截路抢夺的勾当。
而霍承宇手中新进了一批货物,价值昂贵须得他亲自过去谈生意,运送的路程也远,因此特地多招揽了一批身手矫健的伙计护送。
这一趟路来回要耽搁七八日的时间,自从他和谢文远在一起后,两个人还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
霍承宇的车队已经打点整齐,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出发。
他出发前先是叮嘱了一番霍允宁,随后拉着谢文远的手依依不舍。
“这次我走的时间久,铺子里的事情已经和各位掌柜商量好了,你在家里只要照顾好你和允儿就好,家里的护院我也吩咐过了,会时刻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过最近不太平,还是尽量少出门……”
霍承宇啰啰嗦嗦说了一堆,谢文远一点也不嫌烦,一字一字认真听他讲,其实他心里也很放不下霍承宇。
末了,他也叮嘱道:
“夫君的话我都记住了,你也要保重好你自己。”
车队到底还是按时离开了,谢文远带着允儿一直目送霍承宇离开,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有危险在暗中埋伏。
霍承宇运送的货品是从南海采购来的布料,名为鲛纱,传说是由鲛人织就,一匹可抵百金。
这种鲛纱数量稀少,出不得一点岔子,城外又不算太平,这次雇佣来押送的伙计足有平日的三四倍之多。
从泉城运送货物到京都,一来一回脚程不停也需要五天时间,再加上和京都的商户谈价、运货、签单,便又要再多余富出来几日。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算是顺顺利利到了京都。
可京都的商人比其他地方的商人更难应付,霍承宇本打算在京都留上两三日,对接的商人诸多压价,霍承宇费尽口舌,又多耽误了两天,这才把鲛纱卖了个还算满意的价钱。
他心里记挂谢文远和霍允宁,等到能够返程,便连一天也没有耽搁。
算算日子,从他离家的那天开始,已经过去了八九天的时间。
泉城外多山,这段路基本没有什么可供歇脚的旅店,便只好就地歇在野外,好在他们人多,又都是青壮年男子,三五一群地歇在一处并不怕有什么危险。
夜深了,他们点燃了几堆篝火取暖,留出了几人轮流值夜,其余人就都安安静静地睡下了。
野外寂静,篝火灼灼燃烧,不时发出木头的哔啵声。
霍承宇今晚有些失眠,便和值夜的伙计闲聊家常解闷。
值夜的人叫做李半山,是他最近临时招进来的伙计,为人老实,又肯卖力气,霍承宇十分欣赏他,预备把他留在铺子里做个长期工人。
后来被自己夫人撞见,才知道他曾在村里对谢文远多加照拂。
李半山坐在篝火旁,正盯着手里的一个小玩意儿出神。
霍承宇坐在他身边,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对泥塑的小人,便笑着说:
“原来你还喜欢这些东西。”
李半山看东家来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不是,拿回去哄人玩的,他孩子心性,就喜欢这些。”
霍承宇看着他这样,也不由得想念起谢文远来。
夜色四倾,霍承宇也开始有些昏昏欲睡,而李半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过须臾时间,他悄声叫醒霍承宇,向他使了个眼色,紧接着又去叫醒同行的其他伙计。
霍承宇瞬间警醒起来,早就听说有伙流匪在附近出没,难不成今个还真让他给遇上了?
大家伙儿进入了戒备状态,小心翼翼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刚开始只能听到一两声鸟鸣,慢慢的开始有了草叶摩擦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有一群人埋伏在草丛中,正向他们包围过来!
今夜,便是九死一生。
睡梦中,谢文远突然惊醒,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轻薄的睡衣因为汗水黏在他的身上,让他感觉无比的不舒服,可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刚刚做的梦。
梦里的霍承宇正在被好多人追杀,赤红的血液涌出伤口,怎么止也止不住。
谢文远坐不住了,他随意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出门去。
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有两只乌鸦从树冠中一跃而起,发出两道粗杂的鸟鸣。
谢文远的心慌得厉害,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霍承宇临行前曾给他留下了一把匕首防身,鬼使神差的,他带上那把匕首一起去了霍允宁的小院。
他想去看一看熟睡的霍允宁,希望这样能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
他安慰自己,只是噩梦罢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等到谢文远刚走到霍允宁的小院附近,心里又是一惊,他竟然看到一个蒙面男子从墙外翻进了霍允宁的小院。
现在再去叫人已经来不及了,谢文远不敢叫嚷,生怕打草惊蛇,他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悄悄地也跟了进去。
他身量轻,刻意放轻脚步之后,倒也没有引起那个歹人的注意。
趁着月色,他看到那人身上带着一只小背篓,随后撑开霍允宁的窗子,把背篓中的什么东西倒了进去。
万幸他没有进入卧室,左右张望了一番便再次翻墙不见。
谢文远见那人一走,立刻冲进了霍允宁的屋子,老天,地面上竟然盘踞着几条花斑毒蛇!
这些毒蛇四散游走,其中两条已经快要爬上霍允宁的床。
“允儿,快醒醒!”
谢文远顾不上自身安全,将屋子里的瓷器砸在毒蛇的身上,径直向霍允宁跑去。
最近的两条毒蛇已经张开了嘴露出獠牙,他情急之下竟然直接用手抓握甩开了其中一条,而另一条则被他用匕首死死地钉死在了床木之上。
霍允宁不知怎的昏迷不醒,谢文远把他搂在怀里举得高高的,生怕有毒蛇碰到他。
他这场动静闹得很大,其他院子里人也因此惊醒赶来,一进来便看到谢文远搂着霍允宁从屋子里冲出来。
而他洁白的中衣上还染着斑斑血迹。
仆从们纷纷上前查看,又被屋子里的毒蛇吓得连连倒退。
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蛇?
人们对此面面相觑。
急急忙忙赶来的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吓的几乎要喘不过气,幸好霍家府中本就养着医生,立刻就赶来看了情况。
“老夫人,不必慌张,小少爷这是中了迷药,只是剂量大了点,可能要明天中午才能醒过来。”
“那他身上怎么样,有没有被蛇咬着?”
“没有没有,小夫人去的及时,小少爷身上没有一点伤口。”
“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
老夫人知道霍允宁没有出事,这才放下了心,她想拉着谢文远说说话,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血迹。
“孩子,你身上这是……”
“老夫人别怕,这是蛇的血。”
谢文远现在衣衫凌乱,中衣上还沾着血迹,怎么看怎么骇人。
今天的事实在太蹊跷,老夫人动了盛怒,拐杖在地上敲得直响。
“查,把府里给我统统查上一遍!谁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