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孟亦舟沈晚欲小说叫《画外空间》,作者:夏六愚,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画外空间主要讲述了:孟亦舟和沈晚欲分开七年的时间,这七年他们都变得越来越优秀,但同时也再也没见过面。
热门评价:又苏又撩导演攻VS温润斯文编剧受
《画外空间》精选:
电影《花裙子》正在火热筹拍中,沈晚欲受邀担任该影片的编剧,离乡七年,这是他回国的第一天。
黑色轿车穿过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在一栋商业大厦前缓缓停下。
司机回头,露出谄媚的笑:“沈编剧,前面就是公司了。”
视线朝前,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一栋栋交叠着,簇拥着,矗立在这座城市的心腹之地,再往上移,橘色晚霞遗落在最巍峨的那栋建筑上,将“南亚传媒”四个字映得血红。
“莱哥,你还不挂电话,人都到门口了,”眼尖的前台小妹瞥见一抹高挑身影,忙用手肘捣了捣顾莱。
顾莱匆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声再见,揣起手机,大步走上前。
“您就是沈编剧吧,快请进,我们之前通过邮件的,我是孟导的助理。”
沈晚欲风尘仆仆,朝他颔首:“真是不好意思,你一个大忙人还让你亲自来接。”
顾莱撑着感应门:“哪儿的话,沈编剧一路从柏林赶回利海,这么远的路,应该的。”
近来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自从电影《鸟的眼睛》上映以来,票房一路飙升,网友赞不绝口,一时间红透半边天,沈晚欲作为编剧,更因这部剧一举夺下国际大满贯,成功跻身一线行列。
顾莱头一次跟他打照面,很难不注意到他那双异瞳,犹如两颗绿松石镶嵌在一张精致的脸上。
亚洲面孔,绿色眼睛。
前台的两个小姑娘交头接耳,小声感叹着编剧那张脸俊美得过分,是不是混血。
顾莱回头一觑,姑娘们识趣地闭上嘴巴,他转回来,笑说:“孟导知道您今天回国,已经在影棚等着了,我带您上楼打个招呼。”
沈晚欲心神一荡,为避免显得过分激动,他克制着语气:“好,劳烦你带路。”
电梯不通风,沈晚欲窄细的鼻翼上溢出了一丝丝热汗,他左手揣进西装裤口袋里,右手垂在身侧,挺直腰背。
顾莱扫了眼反光玻璃:“怎么了?您看起来这么紧张?”
沈晚欲顿了下,又将手掏出来:“第一次跟孟导合作嘛,难免的。”
“外面是不都传孟导这人性格古怪,特不好相处啊?”
“你说网上那些?”
顾莱啊了声,说,“我老板够绯闻多的吧?”
老板名叫孟亦舟,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天生自带艺术细胞,第一部电影便惊艳四座,他那会儿刚满二十五岁,因为处女作一炮而火,身价翻倍,入选《IndieWire》评选的“全球瞩目的独立青年导演”,也是唯一一位入围的中国导演,同时还斩获了那一年威尼斯电影节的金狮奖。
他的青年时代张扬肆意,仿佛天生就应该接受鲜花和掌声,即便身处幕后也受尽人们的羡艳和仰慕,甚至有影评人将他称为“华语之光”。
只要提起孟亦舟,圈里没人不嫉妒,但是再幸运的人生也并非一帆风顺,颁奖典礼结束没多久,就有营销号爆料了一起他的丑闻——《天才导演孟亦舟:颁奖当天无故失踪 奖杯由他人代领》
新闻一出,立刻引发网络热议,媒体夸大其词,极尽渲染,各路大V纷纷转发,导致孟亦舟的口碑急转直下。那些前脚喊着誓死支持“华语之光”的网友转头炮轰他傲慢无礼、有点名气就飘了、打脸主办方,不会做人做事……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黑料头条上的常客。
这些事沈晚欲都清楚,他当时还专门申请了匿名微博,追着那些污蔑孟亦舟的账号骂了个劈头盖脸。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孟导为什么没去领奖啊?”
“他那会儿出了意外,腿受伤了。公关部原本要发文澄清的,但孟导不让,时间一长,舆论就控制不了了,”提起这个,顾莱就遗憾,“真是可惜,人生的第一个电影奖呢。”
沈晚欲心下一痛:“因为什么事伤的啊?”
顾莱脸色有点为难,抱歉地笑了笑:“隐私问题,我不方便透露。”
沈晚欲没再追问,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莱以为新编剧在担心怎么跟他老板相处,宽慰道:“您也别多想,其实孟导这人特好,完全不像八卦杂志上写的那样,我们公司百分之九十的小姑娘都暗恋他呢,上到财务总监,下到茶水间阿姨,没人不夸他,您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叮一声,提示灯亮,电梯门开了。
顾莱将人引到棚外,说:“麻烦您稍等片刻,孟导还在试拍新电影的镜头。”
沈晚欲点了点头,站在棚外的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他喉间发紧,心里急切又期待,借着廊光看了过去。
棚里布好灯具和旗板,靠墙位置架着一台35mm的ARRI FLEX 235的摄影机。
余晖透窗而过,一个英俊的男人坐在轮椅上,光线在他身上画下明暗两半,他一肘撑着椅把,一手拿着口红,对镜子做了个抹嘴唇的动作。
沈晚欲不由自主地往前探身,脚尖踢到柱子,动静惹得男人回首。
刹那间,世界仿佛趋于静止,又在无声中历经雷霆万钧。
分别数年,孟亦舟跟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少年早已相去甚远,不过饱满的唇珠没变,沈晚欲记得缠绵时是软的,烫的。修长的手指也没变,掌心温暖,摸上去如上好的绸缎,某些场合五指用力,手背的青筋还会毫无保留地凸显出来,还有那眼角眉梢,他曾经无数次抚摸过,吻过……
“孟导。”
顾莱出声,打破了空气中无声又汹涌的暗潮。
“人给我您带来了,”顾莱抬掌拍了拍沈晚欲的肩,“这位,就是咱们新电影的编剧。”
沈晚欲浑身一震,眼神无措地对上孟亦舟的……下巴。
孟亦舟抬起指腹,拭掉嘴角那点嫣红,自动轮椅在他的控制下,徐徐向这边靠近。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来人,沿着他平直的肩线看到戴着百达翡丽的手腕再到Hermes最新款衬衫。
“今年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得主,沈晚欲是吧。”
沈晚欲不看孟亦舟,像是不认得,从发麻的喉咙中挤出一声嗯。
“久仰,”孟亦舟视线停留在他眼尾的泪痣上,以初次相识的姿态向他伸出手,“声名远播的沈大编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沈晚欲手心贴着裤腿,蹭掉热汗,颤抖着握了下他的指尖:“孟导过奖,比我出色的编剧多得是。”
孟亦舟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揉搓指腹,像是在回味那点触感,说:“您自谦了,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见能拿大满贯的编剧。”
“南亚这次能跟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孟亦舟气定神闲,跟沈晚欲聊奖杯、电影、工作,也聊他在柏林的生活,回国的航班。他的笑容谦到又漂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堪称完美,连显微镜也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
沈晚欲忽感悲哀,他一路纠结,回国前辗转反侧的失眠,想见不敢见的近乡情怯,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云烟,孟亦舟是那样客气,客气到像对待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
寒暄了几句,孟亦舟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顾,沈编剧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顾莱回话:“全都收拾妥当了,一会儿就带沈编剧过去。”
“几号房?”
“南苑楼702,那边通风,光线也好。”
孟亦舟思索片响,吩咐道:“跟后勤部说一声,换去604。”
南苑楼是职工公寓,电影开拍期间,孟亦舟都住这里,他导戏最讲究镜头感,会为一颗纽粒大小不吃不喝反复琢磨,为一场真实日出在零下十几度的海边熬上一整夜,大伙都在背后喊他“戏疯子”,后勤部专门收拾了一整层楼出来,就为了给大老板一个安心创作的空间,用茶水间姑娘们的话来讲,只要有孟亦舟在的地方,那就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顾莱拿不准老板的态度,试探地说:“那间在您对面,和您房间只隔着一道走廊,而且好久都没住过人了。”
孟亦舟双手相握,以一个更加随意放松的姿势仰靠椅中。
“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察觉到大老板眉梢微挑,那是他不高兴的前兆,顾莱哪敢还有异议,忙说:“明白了,我这就通知保洁打扫。”
孟亦舟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很和善:“好好打整,千万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
顾莱连声应着:“那是自然。”
“行了,”孟亦舟朝顾莱挥了挥手,“你也别杵在这了,还不快给沈编剧搬行李。”
顾莱立刻弯腰,沈晚欲先他一步,搭上拉杆:“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交给老顾吧,我还有事要跟您商量。”
孟亦舟的声音飘过来,揉进耳廓,近得像此刻,又远得像过去。余光中,沈晚欲瞥见孟亦舟微微仰首,那道目光犹如实质,钉在自己身上,他站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气氛有些古怪,顾莱悄悄地左右各瞟一眼,这两人表面上客气疏远,但看向彼此的眼神都不简单,一个闪躲,一个玩味,更新奇的是,以往情绪从不外露的孟亦舟此时眉心微蹙,少见地写着烦躁和戾气。
顾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多余,说了句您俩慢慢聊,没等大老板吩咐,贴着墙根角,溜得比谁都快。
大门哐当一声合上,摄影棚内气氛急速骤降,犹如掉入一座寒冷的冰窟。
他们一个站在灯光下,一个站在昏暗中,不言不语地凝视着对方,宛如凝视着过往红尘和错失的时光。
沈晚欲掐红了掌心,他想不出适合久别重逢的话,最后捡了句不痛不痒的:“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孟亦舟鼻腔中逸出一声冷哼,不知是轻蔑还是自嘲。
没有外人在场,他不再伪装君子,袒露出极具侵略的目光,直白放肆地打量沈晚欲。沈晚欲就像被推到审判台,那双褐色眸子化作长长的镜头,要他露出原形, 还要他丢盔卸甲。
空气在无声中挤压变形,紧张感无处不在。
就在沈晚欲快喘过气来时,孟亦舟突然出声:“挺好,只是没想到时隔七年,还会再见面。”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都老死不相往来了。”
影棚不通风,热汗浸透了沈晚欲的衬衫,奇怪的是,他的指尖却异常冰冷。
他说不出话,一如七年前决定离开的那个沉默的夜晚,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孟亦舟似乎不在意他的神思飘忽,话锋一转:“不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能否回我一个问题?”
沈晚欲垂下双臂,不安地应了声:“当然。”
“沈编剧如今是圈里的红人了,听说除了南亚以外,还有七家影视公司也向您递了橄榄枝,”孟亦舟靠着椅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丝毫不掩饰眼底的戏谑,“我很好奇,南亚凭什么让你另眼相待?”
几分讥讽几分嘲笑,沈晚欲不会听不出来。
他抿了抿唇,稳着声线,尽量公事公办地说:“孟导说笑了,南亚纵横商场数十载,制作的电影不下千百,三年前进军东南亚市场,如今又以二十亿美元的市值在美国上市,哪怕放眼如今,能聘美的影视公司也没几家。我答应合作,自然是因为南亚值得。”
“啊,这样,”孟亦舟拖长尾音,意味深长,“我还以为沈编剧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没见面之前,沈晚欲设想过无数种和孟亦舟重逢的场景,其实比起坦荡荡的一笑泯恩仇,他更庆幸孟亦舟是这副模样,像只刺猬,有情绪,有怨怼,这也恰好证明了他们还没有彻底沦为陌生人。
想通了这一点,沈晚欲如释重负地舒出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我知道孟导在筹拍新电影,也知道您对剧本的要求很严格,您放心,我一定尽力,写出让您满意的故事,”他终于有勇气对上孟亦舟的眼睛,以一种执拗又脆弱的姿态,“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孟亦舟直勾勾地盯着沈晚欲,看他忐忑的脸,紧抿的唇,微蜷的手。
半响,他朝他勾手指。
“过来。”
沈晚欲喉结轻轻一滚,犹豫了会儿,走过去。
人到身前,孟亦舟一把攥住沈晚欲昂贵的领结,将他扯得躬下/身来。
英气逼人的脸庞倏然在眼前放大,熏木质感的琥珀香气盈满鼻腔,轻而易举的侵占了他的五官六感。
“既然沈编剧亲自送上门,我哪不收的道理,”孟亦舟揪住他领结的五指收紧,声线骤然冷下去,透着复杂的寒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这次最好别再玩消失,否则我一定会追责到底。”
领结箍着沈晚欲的脖颈,让他脚底发软,呼吸困难:“我……我不会的。”
孟亦舟垂眸,如同审视一只无力反抗的猎物:“不会最好。”
说罢,他松开手。
轮椅后轮堪堪擦着沈晚欲皮鞋的鞋尖而过。
“那就祝你好运了,大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