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情打造的小说《芝兰倚玉树》,是西门柔正连载的小说,主角:秦世梅时青,小说芝兰倚玉树的主要内容是:秦世在恋爱时很甜,但不代表他会一直甜,毕竟他也有别人所想不到的一面。
热门评价:武力值爆表的甜甜美人攻×双学位学霸的英俊帅哥受
《芝兰倚玉树》精选:
梅时青居然会道歉?秦世转过头,眼睛瞪得老大,他甚至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眼天,确认了一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片刻,他莞尔一笑:“不要紧。其实我知道,礼拜二我跟别人约饭,冷落你了,你委屈不开心嘛,所以也不能算你无缘无故发火。”
梅时青被戳中,瞬间绷回一张脸,他感觉更不好意思了。
“那这事儿咱们算过了,你看今天我都请你吃饭了,你不生气了吧。”
难怪突然请他吃饭。梅时青很慌张,秦世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难道他内心不爽,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的父母都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当然了,或许看到了也就当没看见吧。
“那就下礼拜二见,你想明天见也行,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啦。”秦世笑嘻嘻地说。
梅时青挥手让他赶紧走,毫不犹豫地把人轰走了。
他回到住处,换下衣服,衣服上沾满了烧烤的味道,又要重新洗一次澡了。
但他却犹豫了,人间烟火味,他多久没有闻到过了,所以就这么短暂地留着,慢慢散去也好。于是梅时青把衣服挂在了门后边,暂时不打算处置了。
尔后便是平静的周末,如约而至的周二,马上要到考试周,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这个学校的同学,一看平时就不会努力学习,大多数都是临时跑来抱佛脚。
大家都是临考前三天才开始复习,整个教室外的走廊里,大家都在面目狰狞地疯狂背书。各种学小语种的,背思政的,甚至还有背计算机的人都混在一块儿,大家跟做法似的口中念念有词,还在不断走动,感觉像是在搞什么仪式,热闹得像是过年。
通宵复习,然后考试的时候昏昏欲睡,梅时青也不知道这样学习意义何在,反正他是从来没这么学过。一个真正的学霸,肯定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模式,梅时青从来不跟大家挤在一起复习,就是这么高冷。
不过受到大家奋发图强的影响,秦世倒是认真了不少,可见对差生而言,学习氛围是多么的重要。
梅时青发现他其实非常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通,所以他只需要在一边看看,防止这位同学开小差玩手机,然后盯着点论文的大框架就可以了。
不过一个问题解决,另一个新的问题就会出现,他们俩聊完这次的内容,秦世还不肯走,要梅时青监督他写论文。
“因为我会忍不住玩手机,所以我需要人盯着。”秦世眼巴巴地看着梅时青,发出请求。
梅时青伸手:“手机交出来。”
秦世还挺老实,说给就给,然后自己在那儿认认真真地改论文。
“你为什么跟别人交往,让女生帮你代写作业?”梅时青把他的手机转来转去,问,“你明明自己做得很好。”
“因为经常要去找师父,所以我不经常在学校,我来不及写完。”秦世对方狂敲键盘,顿了顿,继续敲打着,“另外我妈催我找对象,我有的时候嫌烦,所以就找个先糊弄一下。”
“糊弄?”
“她一天到晚嫌弃我,整天阴阳怪气的,上了这种学校基本上是指望不上给她赚钱享福了,所以她只能期盼点别的。”秦世盯着屏幕,“解释真的很累。”
“你就不怕让女生伤心吗?”
“不会的,我会很快让她们发现,跟我合不来。”秦世淡淡地笑起来,“我跟她们都没有实质性的接触,我在外面她们在学校。她们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们,因此等她们不喜欢我这张脸了,她们很快就会向我提分手。”
不知为何,梅时青听他这样说,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梅时青晃了一下神,秦世突然转过头来,眼珠一转,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也暗恋我?”
梅时青心虚,所以义正言辞地回答:“我总要了解你的基本情况。”
秦世觉得很不公平:“但我对你却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你叫什么以外。”
“我是这个学校的清洁工。”
秦世突然一顿:“太屈才了。”
“没关系,我习惯了。”梅时青这么回答,不过秦世这样评价,他倒是难得,滋生出一种生不逢时的惆怅。
到底是为自己难过,还是为他?梅时青很难说清楚,于是便沉默下来。
墙外的走廊上有很多人在背书,这些人,他们大多数也要慢慢习惯生活,与自己所预想的完全不同。他们不过,都是普通人罢了。
秦世轻声说:“我真羡慕你。”
为什么要羡慕一个清洁工,梅时青在心里默默地想。
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第二次看着秦世的侧脸,微笑了一下。
结束的时候,秦世按照惯例送梅时青到住处。梅时青现在已经不用装看不见了,照理说,秦世没有必要再送他过来的。
他这样想,却没有提,于是两人像是默许似的,一道顺路往这边走过来。
走到宿舍楼底的时候,秦世朝他挥挥手:“阿青再见。”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梅时青头一回被人这么叫自己的名字,他在炎热的夏天,打了个寒战。
好恶心啊!这是梅时青的第一反应。
该怎么称呼他呢?梅时青又琢磨起来。
他手脚僵硬,浑身不自在地走到住处,想了一晚上,觉得还是称呼喂比较妥当。
周五的时候,秦世又约他吃饭,梅时青犹豫了一下,拒绝。
秦世嘴一撇,委屈上了:“为什么啊?明天周末了,你又不上班。”
“我吃过了才来的,我不习惯那么晚吃东西。”
秦世高高兴兴地说:“那你看着我吃好了。”
梅时青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最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秦世对于一起吃饭有很强烈的执念:“那要不然,明天一起吃饭,我给你点时间做心理准备。”
“我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你容易想太多。”
梅时青成功被激将,说着就站起来了:“我哪里想太多了?干饭就干饭,走走走,现在马上去!”
秦世义正言辞地说,因为已经是夏天了,所以他们要去吃火锅,梅时青搞不懂这两者的联系是什么。
梅时青老干部作息太久了,他以为夏天是不会有人吃火锅的,没想到人满为患,等了二十分钟才有位置。
还是相似的二人桌,秦世还非要跟他挤在一起,并十分热情地把对面的凳子让给了隔壁拼桌的。
还是火锅好,梅时青没有那么抵触,他抢过菜单,点了一堆菜,并且大方地表示今天他请客。
这是一家川菜火锅店,店里飘散着一股青花椒的味道,还有红糖糍粑的香味,梅时青一眼望过去,看到油汪汪红艳艳的锅底,他已经开始胃痛了。
秦世点了点上面一个微辣的锅底,热情地邀请梅时青尝试,梅时青看了直摇头,他知道四川锅的微辣跟他想象的可能不太一样,所以当场放弃。
但是秦世很想尝试一下,他委屈巴巴地看着梅时青。
好吧好吧,梅时青是个容易妥协的人。
最后不得不点了个鸳鸯锅,一半花胶锅一半麻辣红油锅,梅时青提前警告秦世,不要把任何辣的东西放到他这边的锅里去。
秦世愤愤不平,等锅上来了,他故意把红油锅里的油,溅到梅时青那边。
梅时青对这种故意耍赖的行为,没有任何话好说,他右手涮肉,左手拿着一整片生菜,一口肉一口生菜,健康得叹为观止。
说干饭就干饭,秦世看他面无表情地吃饭,整个人都看傻了,盯着他好一会儿才很难受地说:“你平时这么吃饭吗?”
梅时青点点头。
“你像个小兔子。”
梅时青有被恶心到,差点吐出来。
“我家宠物都不这么吃东西。”秦世说着,把一大块肉塞进自己嘴里。
梅时青想到那只黄金蟒,一股恶寒窜上心头,那种黏糊糊,被舔脸的怪异感觉重现眼前。
梅时青在发愣,秦世看着他卡顿在那里,嘴角鼓起来一边,笑了起来:“你真好玩。”
“你喜欢吃火锅吗?”秦世笑嘻嘻地问他。
“谈不上喜欢。”梅时青淡淡地回答,“但是家族聚会的时候,经常聚在一起这么吃。”
秦世拎起那双刚在红油锅里游走了一遍的筷子,朝梅时青的锅里一筷子戳下去,花胶锅表面冒起一层油花,一块冬瓜被夹走了,梅时青气得想打人。
“我知道中原武林关系密切,中原梅氏,集各派所长,其他各派跟你们关系都很好。”
梅时青冷漠地回答:“也不见得很好,只是互通有无,也就是可以一起坐下来吃火锅的程度。”
“那已经很好了,我们也可以一起吃火锅。”秦世这样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很疑惑,“吃火锅在你们那儿,是关系很一般的意思吗?”
梅时青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去秦世的锅里捞起一大块肉,放到自己碗里。
“不过我也听说,你们那里相对保守,要不然也不至于搞出联姻这种事。”秦世皱了皱眉,对此表示反感,“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不过你们跟西北季家应该也算门当户对的吧?”
“门当户对的意思是指,我跟季灵都是家族的弃子。季家不喜欢季灵,他们家的毒术传男不传女,她爹把独门秘术全教给了她表哥,我跟她一样,对于家族而言,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
“这也太过分了吧?”秦世眼睛都瞪直了,“这个姐姐那么凶,我还以为她娇生惯养的。”
“她那个不能叫娇生惯养,她这个叫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狗急跳墙、困兽犹斗。”
虽然当面不一定敢说,但反正季灵不在,梅时青背后成语一套一套的。
“你是家里的独子吗?”秦世追问。
“是。”
“那你为什么……”秦世问到一半突然打住,大概是觉得不该问这些,或者觉得梅时青不肯说,紧急刹车,默默地吃着肉。
梅时青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家里的情况,不过也没有人来问他就是了。他知道,秦世大概想问他,为什么父母不喜欢他。
“家族里的人有很多,各族分支也很多,那么多人想要出头,无所不用其极,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梅时青平静地谈及往事,“我的天赋很差,武学方面没什么才能,再怎么努力都没用,所以连带着我爸跌份,在整个家族里抬不起头。”
秦世表情都不对劲了,他拿起漏勺舀起好大一勺肉,热情地招呼:“阿青,吃饭,吃饭。”
梅时青又打了一个寒颤,不行,再怎么听都觉得好恶心。
“其实……”梅时青缓缓地说,“我不叫这个名字。”
秦世勺一抖,一下子没捞住,半勺子的冒着红油的肉全掉进了花胶锅里。
梅时青飞快地伸手夹住最大的一块肉,快准狠地丢到秦世的碗里,他的锅又浮上来一层油,他忍无可忍地抓起勺子,把油刮掉。
“时青是字,本名不是这个。”
秦世用一种深受伤害的眼神看着他,端起碗,挪开去一点:“假名吗?这么长时间你才说……你欺骗我的感情!”
“别瞎说,我跟你没感情。”梅时青冷漠的回答。
“网骗都没你冷酷。”秦世愤愤不平地把肉塞进嘴里,“所以你到底叫啥?”
“我叫梅正奚。”
“我又不关心你叫什么,跟我没关系!”
梅时青被这句话噎了回去,狠狠瞪了秦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不开心。
“以后我叫你小白。”秦世突然又贴过来,笑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这不是雷峰塔下压着的那位蛇精的昵称吗?
梅时青挣扎了一下,表示抗议:“你能不能稍微听一下别人在说什么?”
“因为你诡计多端,而且很好玩。”秦世凑近了盯着梅时青看,梅时青跟他一对上眼,赶紧避开,秦世的目光充满了——宠爱,像在看某种宠物。
梅时青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你那条黄金蟒叫什么?”
“小黄!”
果然跟蛇是一样的,但是这个名字跟他有关系吗?
真是麻烦,梅时青在心底里抱怨。
深夜干饭人吃饱喝足,秦世以撑到了为由,又拉着梅时青在校园里溜了两圈。
然后秦世把他送到楼下,跟他再见:“晚安,小白。”
梅时青头一回,朝他挥挥手,虽然他并不习惯这个称呼,但是总比叫名字好一点。
小白就小白吧。
天气越来越炎热,教室里从热热闹闹,到鸟雀散去,也不过就半个多月的时间。考试的考完了,毕业的毕业了,毕业生这一届,只剩下秦世孤零零的一个人。
时间逼近秦世交稿的时间,梅时青的心态微妙地发生了一些变化,他并不想面临分别。
秦世在毕业之后去向不明,他根本没有找工作,必然另有所图,万一他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梅时青不想走到跟他截然相反的对立面上去。
毕竟这好像是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