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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

归墟

发表时间:2023-05-29 17:18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归墟》,由作者秋天的团子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周凌卿东方崇讲述故事的归墟小说主要内容是:周凌卿需要拯救身边的人,他本是纨绔,没有什么能力,但现在却需要保护人。

归墟小说
归墟
更新时间:2023-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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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精选

周凌卿瞳仁聚缩,脑子如巨石崩裂,轰鸣不断,良久才木然点头。

他将心中的万重惊叹与讶异咽入腹中,后又觉消化不良地低垂了头。

尽管他在蓬莱长老面前那般作态,无非是玩闹而已,如今东方崇主动认下此事,他虽心知东方崇是为助自己夺得玉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刻如春花沐光,心颤不已。

不过在旁人看来,那只是二人的打情骂俏,周凌卿害臊了而已。

老板听罢,视线狐疑地向二人探去,直至见到东方崇将周凌卿的手微微一转,扣进自己的十指,动作流利到仿佛每日都是如此,才相信道:“二位公子若诚心想要,三百两即可,不过您二位得向着我蓬莱仙人东方掌门发誓,此生不负。”

周凌卿心中还没平静,不过誓言发得倒是极快,“自然,我二人实乃鸳鸯本鸳。在下愿对东方崇掌门起誓,不负身边良人。”

他心想反正这骗局是东方崇惹的,如今对着东方崇自身起誓,要是雷公电母闲来无事,非得找个人劈,也轮不到自己。

老板收了东方崇的白银,还不忘恭祝一番周凌卿二人百年好合,听得周凌卿一口仙气呛在喉中,直觉噎人。

等周凌卿得了那对玉镯,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窘促局面,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忘乎所以道:“这对玉镯,灌注进水灵三千,再与凤凰火翎对冲,能积聚不少仙力。”

东方崇锐利的双目宛如测透了周凌卿,声线逼人道:“还说你不懂机关术吗?”

周凌卿被东方崇审得心底发怵,嘴唇抖了抖,半天才强装镇定道:“晚辈只是嘴上功夫了得,身边大多的法器都是哥哥周凌啸所做。”

东方崇端着清冷的姿态,淡淡开口,“周凌啸内功不错,未曾听过还会机关术。”

周凌卿呵呵一笑,心虚道:“我哥哥他为人谦逊。”

东方崇不置可否,走远几步,抛下一句,“周家谦逊,应是祖传。”

“谬赞,谬赞。”周凌卿消无声息地松了口气,再抬头时,东方崇已消匿在人海中。

他一通好找,寻着东方崇的气韵,穿过一个东西宽堂,才在一处勾栏瓦舍的街巷,寻到东方崇。

东方崇示意周凌卿向二楼正堂上望去,面上难见多了几分烟火气,嘴角轻抿,将未动声色的笑意隐住。

周凌卿抬头迎面便看见一赤金百鸟大匾,匾上斗大书着“赌仙台”,后下又附了一张黄纸,上有“今以五大仙门中人为名,赌武力之高盛”。

他从前在凡间听说过有“赌仙台”这么回事,是凡人通过叫卖取得一位名号响亮的神仙,等阵营立下,便两两格斗,而围观的百姓们可以押注神仙的名号,取得分利。

不过凡人对神明多有畏惧,不敢太过嚣张,所以便约定每年只赌一回,才让周凌卿下了凡尘数十遭,都没有幸遇见过一次。

他振奋道:“不若我们也进去瞧瞧?”

东方崇不知其故地指着身后的一方矮亭,缓缓道:“你先去那儿瞧瞧。”

周凌卿满心费解地走近矮亭,只见今年此局,共六人可登台,分别是五大仙门掌门,与周凌卿自己。

而投注东方崇的台前,黄白之物堆积成山,数字高过千两,反观周凌卿的注台,铜钱未有一枚。

他气红了脸,拉着东方崇便进了赌场。

这下他终算知道东方崇那抹暗笑,所指为何。

想罢,他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在他耳边道:“选了小爷的名号之人,必须让他赢!”

“哦?”东方崇挑眉,不忘泼冷水道:“忘了同你说,若实在无人肯用你的名号,赌场会出金百两,让杂役出场一番。原本赌场出台的斗士,都是凡间少有的绿林高手,你说一个普通杂役,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

“我的名号就这么不中听?”周凌卿悻悻问向东方崇。

东方崇缓声道:“你不中用而已。”

片刻后,只见小厮上了擂台,敲锣叫静,请出六位比武之人,在他们身上各自书下仙人名讳,便两两分组。

第一场,便是杂役扮作的“东方崇”对上武者扮作的“周凌卿”。

小厮鸣笛三声,霍然,场下一片哗然声起。

周凌卿视线追随着自己名讳的杂役,见他身高已比其他低过一头,叹了口气,“这矮墩子,哪里像我?”

“许是畏缩模样吧。”东方崇幽幽接过,气得周凌卿想将他从二楼高台扔下去。

又是一阵喧嚣,将周凌卿视线吸引。

武者身穿锁子甲,手握偃月弯刀,活动了一下脖子,便向杂役砍去。

自古柿子挑软的捏,周凌卿心里不甘,也说不得半个不字。

杂役还算机敏,猛地侧身躲过了攻击,却见武者的弯刀直堪向擂台木桩,再抽出时,木桩散着焦黑的烟气。

“你耍诈!那是妖刀!”周凌卿看得愤慨不已,不分青红皂白地问责东方崇。

东方崇淡定解释,“”赌仙台”本就是与神明通灵的过程,妖刀还是法器,只要是武者能用的,都算合理。”

周凌卿望着场上的杂役快要不敌武者,几个回合下来,只会闪避,甚至动作慢慢迟钝,心急如焚。

他侧头敲了眼东方崇,见他专心观着比赛,没心思理会自己,悄然侧身出了人群。

杂役还算争气,半场结束,除了气虚力竭外,再无其他伤势。

周凌卿趁乱进了后台,换上一层黑炮,将自己从头至尾地覆住,趁着后台无人,动作鬼祟地走到杂役面前,寻了十二颗助体丹药与两件法器,正色道:“你待会儿在场上左手执伞,右手执剑。伞作防御,剑作攻击,记住了吗?”

杂役俨然被惊住,半晌未说话。

周凌卿眼见后半场即将开始,也不便离开东方崇视线太久,威胁道:“本座乃周凌卿仙者的追从者之一,倘若你输了这局,便是败坏他的仙名,小心本座晚上托梦给你!

此言一出,杂役迅速裹紧周凌卿给的两件法器,点头如捣蒜。

实则周凌卿心知自己的仙名,不用败坏,都是惨漏不堪的。

后半场开始,杂役如有神助,不知从何而来的两件法器,将防御与攻击做得相得益彰,如火纯青。

杂役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等武者看到他踉跄倒地时,迅速朝着杂役身上砍去,却被杂役翻身躲掉,反而是武者的刀尖深深嵌入了地上。

杂役见状,饶至武者身后,长剑出鞘,对着武者的脖子迅速砍下。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赌仙台”向来只博眼球,不伤人命。

杂役的动作仿若是要了武者的性命,未有分毫留手的意思。

正当众人周身汗毛竖起,以为武者会血溅当场时,杂役手中的刀刃忽而变钝,一招砍去,不过是伤了武者的筋脉。

武者手中弯刀脱手,再难战斗。

就此,杂役领着周凌卿的仙名,以一赔三百的投注率赢了此局,引得众人半是惊呼可惜,半是鼓掌叫好。

周凌卿快活地瞧完一段斗武,后面数场也没兴趣再瞧,便与东方崇率先离了场。

他颇为快活地三步一跃,笑得抑扬顿挫,对着东方崇傲慢抬头,道:“看来小爷的名声还是分外响亮的。”

东方崇眼底精光一闪,似笑非笑道:“机关伞,书中有载需员峤三月玄光入伞骨才可制得一柄,也不知凡间的区区杂役是如何得到这等宝物的。”

周凌卿脸上的笑意猛然一僵,含糊道:“机缘,他瞧着仙缘不错。”

东方崇偏头凝了周凌卿许久,缓缓道:“方才武者用的不是妖刀,不过是本座略施小术,才让木桩起火。原本这凡间得到件法器,就是难比登天,今日倒是瞧到了两件。”

“你故意的?”周凌卿如临山崩,回想起方才东方崇故意看向擂台,也是在给他机会将法器示于人前,好让他马脚毕露。

东方崇抬手一挥,将身后“赌仙台”的咒术散去,颇为贴心道:“你放心,我施了障眼法,凡人瞧不出法器与兵器的区别。”

周凌卿噤若寒蝉,心道若不是自己实在打不过东方崇,他的身上必定会背上一桩“灭门杀神”的命案。

“月黑风高夜,吃喝嫖赌日。”

周凌卿半倚在“穗泺楼”的勾阑上,俯观人间繁华景色,不由诗性大发。

“穗泺楼”是蓬莱城中最高的楼宇,能将百里景致尽收眼底。

月上西楼,凡尘街道两边的茶楼、酒肆,依旧生意兴隆,其最为秉灯辉煌之地,莫过于烟花巷柳中,还是人影憧憧,繁闹声不断,一派富饶之景,

东方崇在周凌卿身后见他意兴阑珊,似是想起了什么,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缓声道:“传言说周少掌门平日里爱来这些烟花之地,如今看来,传言也不能当真。”

周凌卿回头睨了眼东方崇,觉他话里有话,然如今头脑昏沉得很,实在想不明事理,随性一句,“传言不假,不过小爷喜男色,那些人满足不小爷。”

东方崇干脆放下墨笔,神色甚复杂地望了周凌卿一眼,最后落在周凌卿手中空荡的酒杯中,提手为他再续了第一十二杯,开口道:“如此说来,周少掌门心中有人?”

周凌卿觉手中又是一沉,干脆牛饮而尽,酣畅地打了声嗝,悠荡地朝东方崇走来,在东方崇身边择了个石凳子坐下,酝酿道:“要说有,也是有的,不过一半一半。不过要是讨厌的仙者,倒是有一名人选横空出世,胜过从前许多。”

他等着东方崇问自己,厌恶的何人呢!

半晌东方崇都没动静,不过是将方才落笔的黄纸转到周凌卿面前。

“认识字吗?”东方崇见周凌卿看得一双蒙着水烟的鹿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露无知,一时怀疑。

周凌卿酒品极差,虽说往日也未曾端正,但总好过现在的泼皮无赖模样,拍了拍桌子,扯着东方崇的衣角,理直气壮道:“废话,不认得!小爷现在眼晕,你给小爷读读,看着累!”

他全然忘却了面前的人,是东方崇。

东方崇对于周凌卿的酒醉并无排斥,反倒颇为满意,将砚台挪到周凌卿眼前,淡淡道:“若不认得,画押就行。”

周凌卿双目凌厉一瞪,终算聪明了一回,“画押成契,你想得到小爷的什么?”

他双手裹紧了自己,以保贞洁。

东方崇面无表情,不过是将手中酒盏在周凌卿面前晃了两圈,轻抿了口酒,却未入喉,反倒是将原本苍白的薄唇,添了几分水润与嘟翘。

他在周凌卿耳边单说了一字,“你。”

周凌卿视线紧跟着东方崇,到手腕,到面庞,再到唇瓣,色从心起地起身靠近东方崇,咽了几番口水。

“画押吧,画了你就是我的了。”东方崇的声音很有蛊惑力,宛如塞北辽原上吹出的第一支羌笛,浑厚且摄魂。

周凌卿的理智片刻被击溃,乖巧地画了押,将嘴巴微微撅起,双目紧闭,像一个讨赏的孩子。

不消片刻,周凌卿没等来嘉奖,反倒是听见东方崇声色得逞道:“既然周少掌门主动愿留在蓬莱学习剑术一月,那本座便破格收了你当弟子。”

此时的周凌卿只是并不知晓东方崇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没等来臆想中的东西,颇为委屈地眨了眨眼。

直到他第二天醒来,环了一眼周遭环境,心料昨夜自己与东方崇应是宿在了凡尘的“穗泺楼”中。

而他起身时,却瞧见床头上有一张被东方崇用复刻之术造出的契本,视线迷濛地瞧了片刻,在“周凌卿甘愿认东方崇为师”一句时,瞳仁骤然一缩。

仙者与凡人有异,契约一立,若非双方自愿解除,但凡一人违背约定,必遭雷谴。

他瞠目结舌了半晌,反复思索着他昨夜为何会签下这张卖身契,费尽心力才回忆起自己是被东方崇的美色所误,一时迷了心智。

周凌卿,你莫不是个痴汉?

一番捶胸顿足之后,周凌卿暗觉昨夜东方崇有故意给他添酒之疑,便倏地起身去寻东方崇。

谁料,东方崇一早在门前的廊道中等他,率先开口,“时日不早了,近日蓬莱有客,不宜让客人就等。你我师徒二人,且回吧。”

“你昨晚上故意灌我酒,让我签下卖身契的!”周凌卿单刀直入,自免敬称,等着东方崇给自己一个答复。

东方崇面色平静,声线不地不扬地回,“嗯。”

就这么,承认了?!

周凌卿愣了半晌,讷讷道:“你,为老不尊!你还勾引我!”

东方崇眼角微微向上吊梢,面对周凌卿的呲牙咧嘴,神态静谧,“孩子,就是用来欺负的,这是为人长辈的本分。”

周凌卿彻头彻尾地被东方崇哽得没话说,心中万般悲愤,忽而认真且慎重地与他确认了一遍,“那我,晚辈亲到您了吗?”

他瞧着东方崇的唇,怀着些不安好意的心思,倒不是多么痴情于东方崇,只是左审右思之下,觉得自己如何都得得到些美色的宽慰。

东方崇回以怜悯众生的慈悲模样,诓骗道:“你怂了。”

这下,周凌卿胸口更加郁闷,颇有一种赔了自己,还给东方崇数钱的错觉。

他直到与东方崇行至蓬莱山脚,都无法释怀,铁青着脸,嘴里喃喃念道:“亏了亏了!”

这番动静自然是尽收入东方崇耳中,让他在无人瞧见之处嘴角不自觉噙住一抹淡笑,施施然才恢复平静,肃然道:“跟上,误了时辰,今日”醒神阁”你来打扫。”

这厮,也太过无情!

周凌卿心中腹诽,脸上乖顺地点头,转言问:“蓬莱是要来什么重要的宾客?”

东方崇眼底讳莫如深,语气微沉道:“瀛洲的客人。”

“瀛洲?”周凌卿眼底腾起淡淡的光彩,颇为兴奋地跟上了东方崇。

东方崇侧头看着满面红光的周凌卿,眼底淡起云雾,“瀛洲有你认识的朋友?”

“有一个……”周凌卿挽着东方崇的衣袖,随他御剑上山,刚想开口与东方崇解释他与瀛洲关系匪浅,就远远瞧见西南面有泱泱人马与他们方向一致,皆朝着蓬莱而去,便搁下东方崇的话,向西南多探了几眼。

骤然间,他瞧见一领路仙人足尖踏了片竹叶幽幽然往蓬莱方向渡去,紫发半披,衣着淡雅无华,未有腰间一块嫣红蕊瓣,点缀出他的风姿。

“飞轩哥哥!”周凌卿很是激动,在东方崇的剑上跳了几步,激得青剑颇为不满地左右摇动着。

“老实点。”东方崇平稳剑心,朝着周凌卿的方向望去,眉尖蕴出一点寒意。

那是秦飞轩,瀛洲掌门秦观海之子,也是此番来蓬莱赴宴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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