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是颜子慕戚长临的一本正在火热连载中的小说《穿越后每天都想反攻》,作者:茕灯焕夜,该小说主要讲述了:颜子慕因为一把扇子穿越到了这个朝代,他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他是个直男!但是总是有人想要干扰他,想要来撩拨他。当直男怎么就这么难呢!
《穿越后每天都想反攻》精选:
彼时颜子慕逛到了不那么友善的戚夫人院落附近,正欲绕道而行,屋顶上突然轻灵地跃下来好大一个黑影。
梁上君子?颜子慕一时愣住。
那黑衣人似乎也没想到这样恶劣天气的深夜竟然还有人在外头溜达,两人都不大聪明的样子,就这么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借着远处一阁楼透出的微弱烛光,颜子慕瞧见尚未蒙面的黑衣男子剑眉入鬓,目若朗星,身躯凛凛似有撼天狮下云端之姿,怎么瞧也不像是会干非法入室勾当的人。
如此又半晌,到底是黑衣人先反应过来,在颜子慕喊来护卫之前,蹭蹭几下窜上屋顶,消失在他视野当中。
次日,济洋推门进来伺候颜子慕晨起洗漱。
昨天戚长临终于良心发现给私塾请了夫子,他倒是不用再起那么早了。
但济洋瞧见颜子慕比以往更浓的黑眼圈,忧心地问道:“郎君昨夜没睡好?”
颜子慕闻言下意识抬眸,看着黄澄澄的铜镜里倒映出他万分醒目的硕大黑眼圈,险些没认出来这是自己。
昨晚黑衣人走后,夜雨忽地又澎湃了些许,纵使颜子慕撑着油纸伞,也抵不住古代的布鞋它不防水啊。
待他回到屋里时,外间济洋睡得正酣,砸吧着嘴像是在做梦。好巧不巧,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颜子慕房中的蜡烛偏又用完了,一片乌漆嘛黑中,已经成了落汤鸡的人愣是怎么翻腾衣柜也整理不出一套干净衣物。
听着济洋在梦里嘟囔着“奶茶真香”,颜子慕又实在不忍心吵醒他,只好脱下湿透外衫,在被子里裹着坐了一夜,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
颜子慕顶着眼下两圈浓黑,苦笑道:“也不是没睡好,就单纯通了个宵。”
“那郎君要不再补个觉?今日便不去私塾了。”济洋搁下正替他梳头的桃木梳,又道:“昨夜我倒睡得香甜。”
颜子慕疲惫地点了点头,您老的确睡得香甜,做个梦从头到尾怕是十几杯奶茶下肚了,竟然一点都没停顿过。
济洋正要扶着颜子慕上床继续睡,一阵急急忙忙的敲门声让两人同时惊了惊。
“郎君?颜小郎君在吗?夫人唤您过去前厅!”
颜子慕打着哈欠开门,“怎么了?”
“来人,把他绑了!”敲门的侍女一抬手,身后几名家仆立马拿到麻绳上前招呼起了颜子慕,“夫人有令,颜小郎君昨夜形迹可疑,涉嫌偷窃府中宝物,带走!”
被乍然捆成粽子的颜子慕头脑一片空白,只循环播放着一首歌曲——凉凉。
颜子慕被押道前厅时,戚长临并不在此,厅堂里只有零星几个人,他依稀认得是初入府那日,在戚夫人处见到过的几位。
“你怎么还在戚府?”戚夫人一看见他,瞬间冷凝了神色,落在颜子慕身上的目光宛如刀子。
戚长临曾说他母亲素来深居简出,颜子慕这晌才知道这个“深”字是深到了哪种地步,连他一个月来一直在府上还开了私塾的事都不知晓。
身后小厮压在颜子慕后肩的手劲愈发用力,他那瘦小身板挣扎了两下未果,无奈“扑通”一声膝盖着地,痛得人熬夜所致的满身疲惫都消失殆尽。
戚夫人神色冰冷,身边的姑姑更是阴沉着脸,质问颜子慕:“昨晚有巡夜侍卫看到小郎君二更天出现在后院阁楼附近,而今早就发现阁楼中的宝物不见了,颜小郎君还有什么话要狡辩吗?”
颜子慕点了点头,他确实有。
二更天出门是因为尿急,去阁楼是因为想要学着文雅诗人漫步雨夜,但……这话说出来大概会让人觉得他脑子有病。
细细盘下来,这乌龙还真不好解释,即便颜子慕和盘托出自己亲眼所见黑衣人鬼鬼祟祟之事,怕是也没有人相信。只需用一句“既然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喊府上侍卫?还是说郎君与那盗窃贼人本就是一伙儿的?”就可以把他打得无话可说。
这世道难,说真话更难啊!
但颜子慕这晌马后炮起来,只觉得要怪也只能怪那行窃之人样貌生得委实忒好,竟让他一个大男人也心猿意马地忘了呼救。
戚夫人下令将他关去柴房听候发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正当他一筹莫产之际,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令颜子慕遽然一顿。
“母亲,昨晚之事儿子已经查出线索了。”
跪在地上的人回头看去,先是见着一双白色锦靴,视线往上移,是熟悉的淡紫色绸衣绣烟云,玉佩腰间,身姿清隽无双。
戚长临垂目看他一眼,上前把颜子慕从地上扶起来,而后才对着戚夫人鞠一礼,道:“母亲,儿子今早一听说阁楼失窃便带了人前去查看,勘察后发现房梁上和藏宝室内各有几处贼人留下的脚印,但那脚印子的大小显然只有高大身形的男子才符合,而颜小郎君的鞋码儿子再清楚不过,所以此事定然与阿慕无关。”
颜子慕边听他说边连连点头,不愧是地方父母官啊,查证就是迅速且准确。感激之余,而全然没注意到戚长临那句对他的鞋码再熟悉不过之语。
这桩祸事就这般雷声大雨点小地告下一段落,看热闹的家丁侍女散去,戚长临既没问颜子慕半夜乱跑的原因,也对失窃之物是什么缄口不言,只让他回房好生歇息。
倒是听说戚夫人日日催促戚长临找回宝物,几日未有进展,就认定府上最近倒了霉运,非要让他们去城外道观沐浴焚香,辟谷七日祈求平安。
“辟谷?”颜子慕听到这个词时咽了咽口水,“那不就是饿肚子嘛?”
戚长临不置可否,“可以这么理解。”
颜子慕瞬间耷拉成苦瓜脸,“我能不去吗?”
戚长临对上他哀求的目光,泯灭希望地摇了摇头,“母亲尤其点名了那夜行踪诡秘的你。”
车轮滚滚驶出宅院,车窗四闭挡住寒风,颜子慕就这样不甘不愿地被按到了城里人进山的马车里。
第一次体验古代的交通工具,颜子慕觉着这马车坐久了纵使是初冬也有些闷热。刚想掀开帷裳透一口气,戚长临却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动!”
戚长临从上马车起就闭目斜倚在车壁半睡半醒地养神,这会儿突然睁眼出声,嗓音便比往日多了份喑哑的低沉,像迷魂汤一般沁人心神
颜子慕听得恍然,果真就没再动了,却又因为对上他那双深如墨水浸渊的眼睛和他眼底自己的愣怔模样,心跳好似在某一瞬间漏了一拍。
但是只一息,清明便替代了戚长临瞳孔中刚醒时的那点迷蒙,松开他的手道:“如果你不想再被砸一次鸡蛋的话,就别开窗。”
颜子慕无声地深呼吸着,平复下来刚才不知怎么就突然凌乱的心跳,别开脸不去看戚长临,敷衍他了句“我只是坐得久了,有点晕车。”
这马车颠簸得人屁股疼,他是当真想念人类智慧的产物,四平八稳敞篷小轿车。
戚长临不知道他丰富的心理活动,只瞥了眼他面前矮几上,剩下最后一块乳白色糕点的瓷盘,“晕车还吃那么多?”
“这不是接下来要饿七天嘛……”提起这茬颜子慕又甚是憋屈了,不满地嘟嘟囔囔道:“我现在多吃点,以防到时候饿死被你继承财产。”
闻言,戚长临揶揄地扬了扬眉梢,“你有财产?”
“有啊。”颜子慕气定神闲,“蚂蚁花呗。”
戚长临一脸疑惑,正想问他蚂蚁花呗是什么,在外驱车的祝无忧突然一扯马缰绳,朝他们喊着:“到了!”
不知是因为宣朝人信佛灭道,还是因为今日天气实在太冷,颜子慕下了马车朝里看去,这座道观空无一人,只有庭院中两颗萧条的银杏在风中吟唱。
戚长临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步,一步,走在最前头。
颜子慕见过他与自己玩笑使坏的样子,见过他对毁誉流言不屑一顾的样子,见过他与司晏阳争锋相对的样子,甚至偶然某次见过他在书房中处理公文时披星戴月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沉重的影子。
而此刻他跨过门槛时的步子,他捧起莲花灯点燃的呼吸,他站在蒲团旁的背影……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带着千钧鼎般无形压在人心头,莫名就让人喘不上气来。
颜子慕想起那日江州百姓在府门前闹事时曾说,戚长临信道,这时候的他很单纯地以为,大抵对信仰的虔诚便是如此这般吧。
因着戚长临与观中道长是好友,斋戒的屋舍便不与他在一块儿。
颜子慕同祝无忧分在隔壁屋,济洋则偷偷在附近插眼了一圈后回来告诉他,厨房里只有水,和水,和水。
呜呼哀哉!颜子慕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木榻上,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只要他不动,耗能就会少一点再少一点。
如此扛了三天,颜子慕觉得他要是在饿下去,纵使托马斯杨在世,也没人救得了他了。
颜子慕“嗖”地从床上坐起来,“济洋,我们去觅食!”
“啊?”饿了许多天的少年挪着小步子跟在他身后,有些期待又战战兢兢地开口:“郎君,我们这样算不算冒犯神明?”
“你信佛?”颜子慕看他一眼。
济洋摇了摇头,“我家在北边的北边,那边的人不讲究佛道信仰,所以郎君信什么我就信什么。”
“可我不信世上有神明。”颜子慕没控制住自己的手,捏了捏济洋扎成小包子的发顶,笑道:“信仰也好,神明也罢,都不过是人内心一种幻想的存在。如果我们在偷吃的时候不巧被戚长临看见了,那便是冒犯了他心目中的神明;如果运气好他没有看见呢,那仅存在于他心中的神明自然也没有看见,又何来冒犯一说。”
少年睁着两轮弯月般的眼睛,似懂非懂。
“小郎君年纪轻轻,看的倒是通透。”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颜子慕猛地回头看去……
身后仍旧是那个空荡荡的后院,除了他与济洋,便只有两颗古木银杏,在风中凋零下最后几片枯叶。
颜子慕甩了甩头,难不成饿了太多天,都出现幻听了?
“小郎君不是这里人吧。”他刚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声音再一次响起。
“谁在说话?”颜子慕心头蓦地一跳。
济洋疑惑地看着他,“郎君,没有人说话啊。”
颜子慕皱眉,“你没听见声音?”
济洋摇了摇头,“没有啊。”
苍老的声音低低笑起来,在空气中回荡,“你走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颜子慕深呼吸壮了壮胆,神魔鬼怪之说皆是虚无缥缈,他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
他攥着济洋的手,往银杏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