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招惹男大》by东北北,原创小说少招惹男大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庄砚池涵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庄砚也曾好好喜欢过一个人,但他们的爱情也没结果,从那以后,他还是想要恋爱,但没人走到他心里了。
《少招惹男大》精选:
庄砚是个渣男,但他渣得很明显,渣得广而告之,身边没有人不知道他渣,所以也渣得心安理得。
他的信念从来都是在床上爽就够了,至于下了床,那就是各走各的路,谁也别耽误谁。
偏偏这样的人生了一副好样貌,让其他人就算知道这人就是个畜生,下了床就翻脸,但还是忍不住靠近他。
头几年还有几个做白日梦的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不一样的、改变庄砚的人,但在见识过庄砚的翻脸不认人后,通通觉得有这种想法的自己简直没长脑子。
所以近几年庄砚也轻松不少,身边人都知道他什么样,愿意就上,不愿意就拉倒,倒省的他每碰到一个人都要先说明一下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明白再脱衣服。
就这么一个活的相当潇洒的人物,如今却在阴沟翻了船。
故事的起因是这样的,他最近刚跟一个小明星分了手,其实不能算分手,他们只是床伴关系。
但小明星确实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庄砚难得有耐心陪他玩了一阵,这期间也没少花钱——他对待情人一向大方。
玩了两个多月,庄砚觉得差不多了,跟小明星说以后不用再联系他,小明星也没说什么,跟他打了最后一炮就去别的城市拍戏去了。
于是庄砚身边又没人了,他专心工作了一段时间,在一个月前去了乌龙酒吧。
乌龙是他朋友开的,包括他的一堆狐朋狗友平常都喜欢聚在这里。
庄砚算是乌龙的名人,一进来不少眼睛盯着他,但敢上前搭话的没几个。
毕竟庄砚就算再怎么渣,但眼光还是很高的,普通人轻易入不了他的眼。
当晚庄砚的确碰到一个不错的,他以为对方是跳脱衣舞的,毕竟在厕所碰见的时候,对方没穿上衣,上身的肌肉展露无遗。
庄砚当下眼神就变了。
后面就顺利成长,庄砚没几句就让对方跟他去了酒店,厮混了一晚上。
平心而论,庄砚对那晚是很满意的,一开始在酒吧还不确定,但在床上摸到对方的肌肤,感受到青涩的吻技,他就知道对方年纪不大,应该才20出头。
正是体力好的时候。
庄砚对上下不介意,舒服就行,当晚看男生气势汹汹,便躺在了下面,等着被伺候。
男生一开始的动作有点笨拙,但天赋不错,很快就让庄砚爽起来,而且还是非常爽。
所以在第二天早上,庄砚难得没起身走人,跟男生亲昵地躺在床上,又来了一回。
最后,男生脸上汗涔涔,一双眼睛特别亮,沙哑着问他叫什么。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庄砚此时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浑身发软地陷在床上。
“不知道。”男生诚实道。
“你是新来的?”
“嗯。”
庄砚笑了下,支撑起上身,在男生嘴角亲了下,没回答他的问题,光着身体下床走进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男生已经走了,倒是新奇。
往常这个场景下先走的都是庄砚,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留下来。
不过刚刚洗澡的时候男生好像敲过浴室门,说了什么,庄砚没听清。
他没多想,洗完澡后身体没刚刚那么疲惫,穿上衣服离开了酒店。
本来以为就只是一夜情,但第二天庄砚接到了一通电话。
对方上来就喊他名字:“庄砚。”
庄砚这时还在公司,有些莫名地看了眼完全不认识的手机号,迟疑道:“你是哪位?”
“你没存我的手机号?” 对方吻。
“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池涵。”
更不知道了,庄砚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于是也这么说了出来:“池涵是谁?”
对方有一瞬间的沉默,接着语气不太好:“你不记得我?”
庄砚想起来了,他确实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但声音很耳熟。
毕竟前一天还睡在同一张床上,现在没道理听不出来。
庄砚举着手机轻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我等了两天你都没给我打电话,就问了池冰。”
池冰是乌龙酒吧的调酒师。
“名字也是他告诉你的?”庄砚问。
“嗯。”
庄砚转着手中的钢笔,没有继续说话。
“你今晚有事吗?”池涵问。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9:00,对庄砚来说这个时间有点早,但回想了下那晚的细节,庄砚不自觉动了动喉咙。
“没事。”他说。
“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还是去上次的酒店吧。”
“...好。”
既然跟调酒师打听了他,那就是已经知道了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依旧主动联系他,庄砚只当对方也是想找个玩伴。
于是他果断地结束了工作,打车去了酒店。
他到的时候池涵已经坐在一楼大厅等着他,庄砚冲他笑了下,让前台开了个房间。
电梯里因为有其他人,庄砚没有跟池涵说话,池涵在他旁边看了他好几眼。
等终于到了房间,他们连句开场白都没说,关了门就搂在一起亲上了。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让庄砚感受到了丝不同以往的激情。
没多久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都脱下,被人抵在沙发上。
“去...床上。”他艰难地开口。
池涵顿了下,抱着庄砚到了床上,却没等他松口气,就直接压了进去。
庄砚今天没有喝酒,所以体验比上次要清晰一些,也更清楚地感受到庄砚在自己身体里的动作。
没多久,池涵就把他翻过来,低头吻住他的唇,不得不说比上次进步很多。
庄砚很喜欢接吻,也是因为这点,总会让人被吻的人错觉被他爱着。
因为他的吻很温柔,就像对方是他的珍宝,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毕竟如果只是床伴,又何必在床上抽空来接吻?
但池涵的吻不同,他的吻充满侵略性,铺天盖地向庄砚袭来,让他无法呼吸,只能被迫承受。
吻完他带着喘息在庄砚耳边沙哑地说:“我很想你。”
床上的情话庄砚也很喜欢,于是他搂住池涵的脖颈,同样说:“我也想你。”
这句话让池涵在这夜的动作再没有温柔过,每一下都像是要了庄砚的命。
等庄砚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池涵这次没有先走,甚至在庄砚洗澡的时候点了午餐,和他亲密地一起吃了饭。
白天的池涵长得要更帅气些,这还是庄砚第一次正经打量他的长相。
确实是庄砚的菜。
所以他没忍住,俯身过去轻柔吻了他一下。
吻完后,他问池涵今天上班吗?
“上班?”池涵似乎没理解。
“你不是在乌龙上班吗?”庄砚歪了下头。
直到这个时候,庄砚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池涵根本不是什么脱衣舞郎,而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还是体校的。
庄砚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多大?”
19岁。
很好,至少庄砚没有犯罪。
但他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竟然睡了一个大学生。
这叫怎么一回事?
“你好好一个大学生,为什么去乌龙?”
“找池冰,他是我表哥。”
庄砚不死心:“那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没有不穿衣服,”池涵指正他,“我只是上衣湿了,没办法先脱下来,刚要找池冰拿一件干净的,就碰见你了。”
多么巧合。
可是如果池冰真是他的表哥,竟然不拦着他,还给他自己的联系方式?
“唔...”池涵想了想,说,“我表哥应该以为我是直男,我还没有跟家里出柜。”
“他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什么?”
看池涵一脸疑惑,庄砚恨不得现在就给池冰打电话过去痛骂他一顿,这叫怎么一回事。
他不太确定池涵现在怎么定义他们俩的关系,说明白点吧,万一对方根本没往那边想,倒显得他自作多情了。
可要是不说,万一对方真的傻到当真了呢?
“我那天不说跟你说了,我去打比赛,你没看到我留给你的纸条吗?”
“什么纸条?”
池涵抿了下嘴,似乎不愿意多说。
但庄砚猜出来了,应该是他们第一夜,第二天早上池涵给他留了纸条,但他压根没看到。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万事走为上策,庄砚可不想跟一个19岁的愣头青纠缠到一起,虽然合法,但还是有点不太道德。
他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池涵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着急要走,也跟着站起来:“你去哪,要不我送你?”
“你开车了?”这句话根本白问,池涵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有车。
果然池涵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
池涵果断走人,没给池涵再多说几句话的机会。
回家后他把池涵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补了个眠,然后就把这件事忘了。
之后为了不碰见池涵,他甚至连乌龙都不去了,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命运有时就是巧得让人想原地大骂三千脏字。
简单来说就是庄砚在中午和同事吃饭,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池涵,起初他还想转身当没看到,但池涵看到他就立刻朝他冲了过来,他做不出当街逃跑的洋相,只能跟同事介绍他是自己弟弟,然后把他拉到一旁。
池涵看起来很生气,眉头紧皱盯着他,语气不善:“你躲着我?为什么把我拉黑了?”
“你不清楚?”庄砚脸色坦荡,完全没有心虚。
“你——”池涵抓住他的胳膊,手指的温度传到庄砚的皮肤上,“为什么?”
多少年了,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质问庄砚,搞得他都有点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了。
“我不和人谈感情,只上床。”他说得直白,想让池涵更明白些。
果然池涵的表情愣了下,随即便沉下脸色。
“你要是想找我上床可以,谈感情就不必了。”庄砚挣脱开他的手掌,看了眼胳膊上已经泛起红色的手印,“我还要上班,没时间跟你胡闹。”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池涵看都没看一眼,自然也不知道被他甩在身后的池涵是个怎样的表情。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池涵长得不错,生活中肯定不缺捧着他的人,被人这样对待,别的不说,自尊心肯定最先受不了,不可能再来纠缠他。
果不其然,接下来一个礼拜,庄砚没再碰到过池涵,他也就放松警惕,在一天加班后去了乌龙。
这时正是酒吧热闹的时候,人群汹涌,庄砚走到自己老位置,跟调酒师要了一杯特调。
“庄砚?”
有人叫他,庄砚转过头,认出对方是纪羽。
纪羽笑着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好久没见,有半年多了吧?”
庄砚不太记得,差不多。
“我最近刚从国外回来,”纪羽的眼神很惊喜,一直在庄砚身上舍不得收回,“你最近忙什么呢,身边有人吗?”
“没忙什么,我身边能有什么人。”庄砚笑了下。
他很清楚对方的意图,但也乐得其中,纪羽是他跟小明星之前处的床伴,不过没多久,一个月不到庄砚就失去了新鲜感。
现在半年没见,那股新鲜感似乎又回来了。
两人喝了几杯酒,眼神勾搭来回,最后默契地一起从酒吧出去,直奔酒店。
就在进了房间,庄砚刚脱掉对方衣服,用眼神示意纪羽给自己带套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庄砚皱起眉,有些不高兴。
谁这么没眼力见,这个时候来敲门?
但门外的人感受不到他的不高兴,在敲了几下门后没反应,便加大了力度,渐渐变成了砸门。
“要不还是去看一下...?”纪羽也被惊扰了兴致,抬起头看向门口。
庄砚不耐烦地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拉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以为已经翻篇的池涵。
“你在这里干什么?”
池涵没回答他,而是越过他看向屋内,脸色黑得可怕。
任谁办事的时候被打扰脾气都不会好,庄砚不耐烦地看着他:“有事?”
池涵盯着他,在庄砚彻底没耐心前说:“你上次说想要上床可以来找你。”
庄砚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活活被他气死。
“你是不是瞎,没看到我这有人?”庄砚不想跟他多废话,伸手就要关门,但没想到池涵直接跻身向前,挡住了门。
这下庄砚是真的烦了:“你是不是有病?”
池涵同样脸色不好看,说话都咬着牙:“庄砚,我陪你上床,你让里面的人走。”
妈的,这都什么事。
对于一个渣男来说,最怕的就是碰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明明上床前从来没有跟他承诺过什么,但他就是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样子,好像他在床上没爽一样。
“要不我今天先回去吧,改天再聊。”纪羽见情况不对,起身想走。
庄砚这时也没了上床的兴致,跟他道了声歉,等人走后,黑着脸瞪着池涵。
“开心了?”他问。
池涵看起来并不高兴。
“我累了,要睡觉了,你要是愿意守着,就蹲在门口,别妨碍我睡觉就行。”说罢庄砚就要关门。
这次池涵没有再挡,而是老实地让他关了门。
庄砚确实累了,洗了澡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打开门,诧异地看着门口的池涵,第一次感觉有些头疼。
池涵像庄砚说的,在门口蹲了一晚上。见庄砚出来,他没什么表情,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肢体,转身走了。
彷佛跟庄砚没什么好说的。
庄砚都快被他气笑了。
回头他一定要好好问问池冰,他这个表弟到底是个何方神圣,脑回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神经病。
从那天起,池涵就阴魂不散,不管庄砚跟谁去酒店,他总能抓准时机打断,甚至庄砚换了酒店也如此。
他甚至怀疑庄砚在他身上装了什么跟踪器,不然为什么回回都这么准。
纵贯他人生渣的这么多年,如此难缠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庄砚都要被他搞得阳痿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再一次被搞走床伴,庄砚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一脸疲惫看着池涵。
池涵蹲在走廊上,抬眼看着庄砚的脸。
“你不用上学吗?”庄砚再次问,“你不是大学生吗?”
“最近放假。”
哦,忘了现在是暑假。
“你知道因为你我浪费了多少钱吗?”酒店开房不便宜,便宜的庄砚也不去,所以每次当他刷卡一两千出去却只能落得一个人睡到天亮时,他实在是很心痛。
“我赔给你。”
“你赔得起吗?”
不是庄砚瞧不起池涵,只是一个大学生,再有钱花的也是家里的钱,没必要。
池涵抿了下唇,站起身,凑近池涵,很认真地问他:“你不就是欠*吗?”
听到这话庄砚笑了,被气的。他看着池涵近在咫尺的眼睛:“你说错了,我也操别人,正巧今天我就只想操人,你要是愿意可以用这个赔给我,你行吗?”
池涵直直看着庄砚,就在庄砚转身想关门睡觉的时候,他说:“行。”
话到说到这了,庄砚也不扭捏,开房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既然池涵都不介意,他还介意什么?
于是在蹲过无数次门口后,池涵终于踏进了酒店的房门。
庄砚脱了他的衣服,让他趴在床上,看着他后背精壮的肌肉。
如果不提其他,池涵的身材真的没话说。
庄砚虽然什么类型的床伴都有过,但还是更偏爱身材好的,最好是精壮但不健硕,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像现在身下的这人。
要是池涵能听话点就好了,那样他倒是愿意耐性子陪他玩几个月。
只可惜这个人太疯,他惹不起。
想着,庄砚弯下腰,在池涵的脖子处落下吻,然后一路吻下去。
池涵的身体因他的动作而轻轻颤抖,不知道是敏感还是兴奋,但庄砚很喜欢他的反应。
那天晚上的体验很不错。
和头两次不太一样,但别有一番风味。
所以庄砚在高兴之余,没有下床就走人,而是抱着池涵睡了一觉,并在早上睡醒时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池涵没有说什么,庄砚让他洗澡他就洗澡,让他走他就走人,乖得简直不像他。
当时庄砚差点一时冲动想要再约他一次。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尝个鲜就可以,他不想跟池涵有过多牵扯。
那天之后,正巧是池冰的生日,叫他一起喝酒。
庄砚赶过去,本以为会看到池涵,但现场全是酒吧那群混人。
他喝了几杯酒,送了池冰一套杯子当礼物。
“谢谢。”池冰性格腼腆,平时话少,简直不像是在酒吧工作的人。
他很喜欢庄砚送的这套杯子,在手上把玩了几下后,突然问他:“你是不是认识池涵?”
“啊?”庄砚点了下头,“见过几次。”
“他之前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他没说为什么?”庄砚问他。
池冰摇了摇头:“就说找你有事。”
池涵没有跟家里出柜,庄砚不会不识趣到帮他出柜,于是没有多说。
他喝了口杯中的酒,漫不经心地随口吻:“他最近在干什么,比赛?”
“比赛已经结束了,不过他这两天发烧了,我下午刚去医院看过他。”
“医院?”庄砚坐直身体,“烧的严重吗?”
“反反复复一直烧,在医院输液,也不知道能不能退烧。”
庄砚有过一丝怀疑,他知道昨天是池涵第一次,但他不会技术差到把池涵送进医院的程度吧。
应该不会。
他有自知自明。
没准是着凉了呢,不过池涵堂堂一个体育生,身板那么硬实,会着个凉就发烧进医院吗?
庄砚回想了下当天的细节,他在床上还是很温柔的,因为清楚身下的人没经验,所以格外仔细,前戏做了很久。
但后来池涵都开始催他,虽然是埋着脸,声音有些发闷。
池涵是爽了的,咬着牙没有叫出声,但身体的反应和表情骗不了人。
当天晚上做了两次,做完为了安抚池涵,庄砚还亲了他半天,然后就抱着他睡觉了。
哦...
庄砚想起来了。
他那天没带套,事后也忘了,第二天池涵才去洗了澡。
所以是因为这个才发烧吗?
庄砚越想越心虚,他很少犯这样的错误,毕竟渣男再渣也不能渣到床上,他对待床伴从来都是无微不至,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唯独就这么失误了一次。
庄砚又喝了几口酒,然后抬起头问池冰:“你弟在哪个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庄砚其实有些后悔,很想转身就走。
但昨天才睡在一张床的人今天酒因为他进了医院,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不闻不问。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后,他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按照池冰给的信息,他找到池涵的病房,因为天色有点晚,里面的病人都躺在床上休息了。
庄砚静悄悄走进去,不用找就一眼看到了池涵。
长相出色的人就算只是躺在那,看起来也比其他人要顺眼些。
他走过去,池涵此时正在睡觉,手背上没有针,应该是已经输完液了。
他睡得不太安稳,眉头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脸色有些发红。
庄砚想探手摸摸他还发不发烧,又怕吵醒他,于是就坐在旁边没动。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赶人了,马上过探视时间。
庄砚站起身,正准备走人,池涵却突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想见的人睁眼就出现在面前,但看起来却像是要走了,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抓住了庄砚的衣角。
感觉到动静的庄砚回过头,挑了下眉,弯腰下去轻声说:“醒了?”
“...嗯。”池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还烧吗?”
池涵摇了摇头。
庄砚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感觉确实没那么烫。
于是他点点头:“不烧就行,我走了,护士赶人了。”
池涵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也不说话,就直直看着他,但庄砚却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不舍。
生病的人确实是要脆弱一点的。
于是他扭头看了眼护士,确认没往这边看,低头快速在池涵嘴角亲了一下。
池涵松开了手,只是脸上布满了诧异,似乎不明白庄砚为什么亲他。
眼前的人并没有解释,只是冲他笑了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说:“好好养病,我走了。”
池涵愣在病床上,直到庄砚走出病房都没反应过来。
又过了几天,庄砚去酒吧喝酒,突然想起这件事,问池冰他弟弟的病好了没。
“好了。”池冰说。
庄砚点点头,继续喝酒。
“他这两天去外地培训。”池冰又说。
“唔。”庄砚拿着酒杯。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最近自由了,能该约人约人了。
只是这个时机太不巧,最近他公司忙,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就连来酒吧喝两杯酒都得挤时间出来。
唉,也不知道这兔崽子培训多久,晚点回来就好了。
之后几天庄砚都忙于工作,每天晚上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就在他在饭店刚结束一场酒局时,碰到了纪羽。
这不是巧了嘛。
上次两人没办完的事,今天正好可以继续办。
天时地利人和,废话不多说,庄砚勾搭着人就去楼上开了房,洗完澡脱了衣服带了套做完前戏,刚要进去的时候纪羽却突然哭了。
庄砚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羽哭得伤心极了,庄砚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下去,只能先安抚他,问他怎么了。
“他...出轨了....”纪羽一边哭着,一边哽咽地说,“对不起,我....只是太难过了...”
妈的,晦气。
庄砚扯下套,想一气之下走人,却又没办法扔纪羽一个人在这里哭。
他穿上衣服,无奈地坐在床边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纪羽,不甚走心地说:“别哭了,为了这种男人不值得...”
究竟为什么他要半夜在酒店安慰一个为了渣男而哭的裸男,要不是之前他们上过床,庄砚现在真的想直接走人。
“我们在一起半年了,他却为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背叛我...”纪羽这是把庄砚当成倾诉对象了。
庄砚有些头疼,本来晚上就喝了酒,现在听着哭声更是烦。
他耐着性子说:“男人都是这样,换一个就行。”
“你也是如此吗?”纪羽眼眶里全是泪,抬眼看向他。
庄砚顿了下:“我从不骗人。”
“也是,”纪羽惨然笑了下,“你们男人都没长心。”
大哥,你也是男人。
你的那个玩意儿现在还晾在外面。
“你今晚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庄砚待不下去了,胡乱安慰了几句,拿起外套逃离了房间。
他刚关上门,就看到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涵蹲在门口,和以往每次一样,抬起头看向庄砚,脸上没什么表情:“下午。”
庄砚回头看了眼身后闭上的房门,又看了看他:“你怎么没敲门?”
“我在等你出来,”池涵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训练服都还没来得及脱下,脚边放着一个包,应该是刚下车就赶了过来,所以显出了疲惫,“你要是没出来,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得,又一个神经病。
庄砚抬腿就走,把池涵落在身后,打了辆出租车回家。
最近的运气实在是差,他都想改天找个大师给自己算算,是不是身上招惹了什么脏东西。
下车的时候,庄砚余光看到一辆车停在后面,眉毛跳了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池涵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看着池涵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训练服比平常休闲服多了一点野气,或者说荷尔蒙。
“我哥不在家,我没带钥匙。”池涵似乎是在为自己解释。
“你和池冰住在一起?”
“嗯。”
“所以?”
“收留我一晚。”
“不。”
池涵看着庄砚,表情彷佛再说你不收留我我就不走。
男人果然天性好色,尤其是庄砚,本来之前还有些心烦,但现在看着池涵这张脸,心情又莫名变好了些。
但他不想顺神经病的意,偏说:“我可以给你在酒店开个房间。”
池涵依旧不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他抬手揽过庄砚的脖子,吻住了他这张说出的话总令人讨厌的嘴。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接吻。
别说,还挺有感觉。
庄砚一下就不坚定了,等结束了这个吻后,有些微喘地抬眼看着池涵。
周围寂静得没有声音,只有黑夜里被风吹起的树叶在微微摇摆着。
池涵垂眼看着庄砚,伸手在他唇角碰了一下。
然后庄砚就把他带回了家。
他从不跟自己的天性抗争,从来都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池涵进了家门后并没有像之前每次一样急着往床上扑,而是淡定地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然后坐在沙发上。
他不主动,庄砚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显得自己多着急。
“嗯...喝水吗?”他找话问。
池涵点了点头。
庄砚起身去冰箱拿水,却临时改了注意,拿了瓶红酒回来。
“喝点酒吧?”他朝池涵举了举酒瓶。
池涵自然没什么意见,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杯。
酒一杯杯下肚,池涵巍然不动,庄砚脸都喝红了,最后只好主动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池涵身上还穿着训练服,自然是要先洗个澡的。
他说:“好。”
庄砚满意了,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是浴室。”
池涵起身去洗澡,庄砚先回房间床上等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池涵洗澡竟然洗得这般慢,以至于等对方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庄砚从床上醒来的时候有点懵。
在感觉到身边还有第二个人的时候,他更懵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池涵睡这么纯洁的一觉,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床被子,愣是一点事都没发生。
想到这里,他心中愤愤,忍不住伸腿踹了旁边人一脚。
池涵被他踹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庄砚满脸的不高兴。
“早。”他打了声招呼。
“早个屁。”庄砚懒得看他,来气,便起身去洗漱。
等他再回来,池涵正光着身子站在床边。
春色甚好。
他的视线忍不住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看来看去,直到池涵站到他面前,垂眼问他:“看够了吗?”
“唔,还差点。”庄砚说着,伸手摸上对方的腹肌。
池涵似乎笑了一声,任由对方大清早耍流氓。
也不知道这腹肌是怎么摸的,两人摸到了床上,庄砚才穿上的衣服掉在地上,他搂住池涵的脖颈,满脸难耐地承受着对方的动作,紧紧咬着唇不想呻吟声被人听到。
尤其是被眼前这个人。
床上春光一片,床单和被子变得一塌糊涂,连带着他们的主人也意识不清,一会儿身处天堂一会儿又身处地狱。
他被男人按在床上,破碎的呻吟闷在枕头里,全身都泛起了红潮,手指尖随着身后人的动作蜷缩起来,又颤抖着松开。
中途两人休息了一阵,池涵把他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吻他的脸,然后点了外卖。
两人吃完,没等回到房间,在厨房衣服就又被扒下。
他们在庄砚这个从来没带床伴回来的家里四处留下痕迹,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道疲倦。
庄砚从来没有如此荒唐过,中途他有几次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可下一秒又被池涵救回来。
到最后他只能开始求饶,但池涵却令人讨厌地让他换个方式求他。
他只能贴上去,从池涵的耳边一下又一下地亲到他的唇角,然后小声讨饶。
池涵托着他的身体,给他喂了一些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
这些牛奶刚刚的作用还不是这个。
然后他终于决定放过他,抱着他回到床上,裹上被子哄他睡觉。
庄砚累极了,沾到枕头就立刻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池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但客厅桌上放着他准备的早餐。
庄砚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想到昨天的荒淫无度,他这张厚脸皮都忍不住红起来。
庄砚下床的时候腿都有些发虚,要不是扶了下旁边的床头柜,甚至差点跌坐在地上。
太丢人了。
要是被人知道他被人干的下床腿都打摆,还不如死了算了。
活了20多年,他头一次生出禁欲的想法。
庄砚身上的痕迹已经被人清理干净,他穿上衣服,把早餐吃了才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
一天一夜没看手机,积攒了不少信息,他扫了几眼,挑重要的回复了。
然后他看到池冰给他发的消息——在吗?有事问你。
他没多想,直接回了电话过去。
“怎么了?”电话接通,庄砚靠在沙发上,忍着后腰的酸痛。
“你现在跟池涵在一起吗?”池冰问他。
“没有,怎么了?”按理说池冰应该不知道他和池涵的关系,更不应该打电话来他这里找人,所以庄砚有点奇怪。
“他跟家里出柜了,是不是跟你有关?”
庄砚那一瞬间没有说话,顿了一下才问:“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我刚接到他父母的电话。”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现在联系不上他。”
“不知道。”庄砚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池冰可能也料到了,他知道庄砚是哪种人,他绝不可能怂恿池涵跟家里出柜。
甚至他就算招惹了池涵,也不可能跟他认真。
“我有点担心他,如果他联系你了,你方便跟我说一声吗?”
“好。”
挂断电话,庄砚坐在安静的房间里半天没有动作。
他能猜到池涵的动机,年少总是冲动,碰到个人就恨不得付出自己的全部,用尽一切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生怕对方怀疑自己的真心。
他年轻的时候又何尝没有做过这种事?
那年他也为了一个人跪在自家门口,身上挨着打,避开父母伤心欲绝的脸,内心坚决无比。
但是等他伤痕累累地去找那个人,那人却不再见他。
理由无他,甚至都不用那个人亲口说出来,他也知道。
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之后半个多月,庄砚没有再见过池涵,偶尔去酒吧,能听到池冰说几句,似乎是无意说的,也有可能是有意。
“他父母过来把他接回家了。”
“比赛请假了。”
“他被关在家里。”
“什么时候服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继续比赛。”
直到这时,庄砚都还不知道池涵学的是什么专业,比的什么赛。
在他问的时候,池冰愣了一下,随后才说:“橄榄球。”
哦,不算特别好的体育项目。
国内不流行,赛事不吸引观众,运动员也赚不到什么钱。
庄砚点了点头就没再继续问,转过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调笑。
夏天快要过去了,天气渐渐变得凉爽,庄砚的工作也没那么忙了,他终于空出时间好好休息一番。
他天天在酒吧喝酒,但却没有带走过人。
旁人都以为他眼光愈发挑剔,只有他知道是上次跟池涵做狠了,以至于现在想起这件事也感不起兴趣,倒不如跟人聊聊天喝喝酒来得有意思。
又过了一个月,他在酒吧碰到纪羽,上次两人尴尬而散,这次碰见,庄砚本来是想躲过去的。
但纪羽见到他直直走上来,非要为上次的事给他赔礼道歉,请他喝酒。
庄砚哪敢跟他喝酒,连连摆手。
“我分手了。”纪羽突然说。
“啊?”庄砚没懂。
“我决定离开渣男好好生活了,所以你不应该替我庆祝一下吗?”纪羽说。
这倒是不好再推脱,于是两人找了个地方喝酒。
纪羽讲了他和渣男的故事,那时他俩刚分开没多久,据渣男所说,他对纪羽一见钟情,便开始铺天盖地的追求起来。
纪羽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在这个圈子里,要不是和庄砚这样,大家彼此默认床伴,在一起只上床不谈感情;要不就是看对了眼处一阵,但最后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分手。
所以当渣男这么大张旗鼓地追求他,他很快就举手投降了。
当时他不知道呀,渣男追谁都是一个套路,让人觉得被爱得要死,其实在爱你的时候也在爱其他人。
“他甚至带我回家见了父母,你知道这在这个圈里有多不容易,我是真的信了,还计划了今天过年去他家,结果...全是笑话。”
在这个圈里能带回家见父母,恐怕没有人会不心动。
渣男追认人是下了血本了。
在一起时轰轰烈烈,分手反倒轻易的很,一句再也不见就结束了。
纪羽虽然已经决定放下,但谈及这段往事还是难免伤心,酒也越喝越多。
到最后,他醉倒在庄砚面前。
庄砚上辈子不知道是不是欠他的,只能叹口气,把他扶起来送到酒店。
还是上次那家酒店,凑巧还是那间房,不过这次纪羽没哭了,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庄砚摸了摸他的头发,给他盖好被子,起身离开房间。
他喝的也不少,但早就料到纪羽会趴下,所以控制住没喝晕。
打开门后,他有点开始怀疑自己酒量减退,喝出了幻觉。
池涵出现在眼前,还是蹲在那个地方,还是抬起头静静看着他,没有表情。
但庄砚一眼就看出他瘦了,身上的衣服以前见他穿过,不过当时没有这么空荡,现在穿起来显得大了。
头发也短了,可能刚剃过。脸颊的肉少了,显得五官更为锋利,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唬人。
“你...”庄砚看着他,缓缓关上身后的门,“为什么不敲门?”
“因为知道你会出来。”池涵的声音很低沉,说话语速比往常慢一些。
庄砚看着他:“你蹲在这里没有人撵你走吗?”
“有。”
“......”
跟小狗似的。
庄砚让池涵站起来,在他身上看了好几圈,没看出什么问题,便问他:“挨打了吗?”
池涵点了点头。
庄砚的气息停顿了一下,伸手掀起池涵的衣服,果然里面全是快要愈合的伤口。
“疼吗?”
“疼。”
庄砚当年也很疼,每一下打到身上都很疼,疼得他想叫爸爸妈妈别再打了。
可直到最后晕过去,他都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当年他是怎么熬过去的呢?忘了,过去太久了,已经记不太清了。
就连那个人他都不太记得了,也许以后走在马路上碰到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走吧,不然一会儿又该来撵你了。”
池涵没问他去哪里,只跟在他身后,跟他上了车。
庄砚跟司机报了自家小区的地址,然后扭头问池涵:“有驾照吗?”
“没有。”
“回头学一个。”
“好。”
庄砚不喜欢开车,因为他总喝酒,所以车一直被闲置在停车场里,白白交着停车费落灰。
现在他准备给自己培养一个司机。
“我听说池冰谈恋爱了,你回来还跟他住一起吗?”
“不了。”
“哦,学校开学了吧?”
“嗯。”
“下次比赛什么时候?”
“下个月。”
“也不知道到时候忙不忙,如果不忙可以去看看。”
“...嗯。”
庄砚带着小狗回了家,安顿了他,给了他一个小狗专属的窝。
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小狗的保质期会有多久,所以他不愿给出任何承诺。
但小狗好糊弄,也不需要他给出什么承诺,只要他招手就会眼巴巴贴上来。
就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