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刀》是一本由作者西时宴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苏武令风凛是小说中的主角,侠刀主要讲述了:苏武令以为风凛是喜欢他的,他们相处的这一路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风凛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说明说明吗?
《侠刀》精选:
几人聊着,习武场边上一人敲了下大锣,场上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一人站在习武场正中,准备宣布比试题目,看样子,他便是三天前的魁首。前魁首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比试题目,蒙眼射箭。”
比试题目倒是正常,苏武令还以为会听到什么不靠谱的题目。
场上那人接着宣布规则:“十个铜钱为一串,比试时会晃动铜钱串绳,射箭者蒙上眼,谁射中的铜钱孔多,谁就是魁首。”
前魁首宣布完规则却没有下场,直接道:“我先来。”
话落,场外有人推来一长条木架,架上挂了十串铜钱,每串都有十个铜板,木架后面不远处放着一块木挡板。
接着有人拿来射箭的武器,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小型弩箭,箭尖刚好能穿过铜钱孔。
前魁首蒙上黑色绸布,铜钱木架边的一人随手拂动一串铜钱串,前魁首静静地听辨了一会,便扣动弩弓。
“叮”一声,第一箭在众人的惋惜声中与铜钱擦身而过,钉在后方的木挡板上。前魁首又连续射了九箭,十箭过后,最终有三箭射中。
众人发出喝彩,随后十人一组,陆续上前比试。
等到最后一组人上场时,龙湛突然出声了:“丹犀楼的这位兄弟,要不要上场试试。”
风凛不知道龙湛为何会关注到自己,没等自己拒绝,龙湛又道:“抱歉唐突了,但是你的眼睛,很像我十六年前的一位小友。”
只露出一双眼睛,都能认出来吗?况且十六年前和现在,能一样吗?苏武令心中腹诽,转头仔细端详风凛的眼睛。
确实是一双漂亮又特别的眼睛,睫毛很长,内眼角呈尖锐的倒勾,瞳色很浅,被光一照,直接成了明黄的琥珀色。
其实,只凭一双眼睛如何认得出。龙湛知道他是十六年前的旧友,是因为风凛喉咙处的那道疤。
风凛顿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已被龙湛认出,便也不再拒绝,点了点头说:“好。”
风凛话落,场上十人已比试完,目前所有人中,最好的成绩是四个铜钱。
风凛起身上场,既然已被认出,便摘下面具别在腰间,接过黑绸布蒙了双眼。
苏武令一直看着风凛动作,看不见那双特别的眼睛,他的目光便落在风凛脸上其他地方,然后感叹,其他五官也是生得极好。眉毛乌黑,鼻子笔直挺拔,上唇很薄,下唇微厚,唇色血色不浓,是淡粉色,看上去很柔软。唯一不足的,是他的脸色一直都很苍白。
铜钱串摇晃起来,幅度有点大,和其他铜钱串撞在一起,发出叮当声。
风凛只听了一小会儿,便举起弩箭,连续射出十箭,然后只听连续十声的叮当声,十支箭由上到下,顺着序穿进铜钱孔,钉在后面的木板上,成了一条直线。
风凛射箭,竟然都是等铜钱晃到中间时,箭才刚好穿过去的,所以十支箭不仅在木板上排成直线,间隔还差不多。
木架上,铜钱串发出叮当声。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没发出半点响声。
龙湛拍着手打破沉寂:“不愧是丹犀楼的风左使,出手迅疾无比,神乎其技。”
场上众人回过神来,跟着鼓掌,喊的却是:“堡主说的对。”
风凛解下蒙眼的绸布,回到苏武令和龙湛跟前。
龙湛笑着说道:“凛凛,多年不见。”
听见称呼,风凛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声:“嗯。”
龙湛又笑:“十六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爱说话。”
风凛无奈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还没习惯。”
十六年前,五岁的风凛刚到侠宗,就被热情的龙少堡主拉倒身边,叽叽喳喳地问起话来,还亲切地称呼他:“凛凛。”并表示这个名字取自“威风凛凛”,比叫琮凛来得更霸气些。
听不懂的歪理。五岁的风凛腹诽着。
龙湛还以为风凛不爱说话,是个漂亮安静的男娃娃。此后半个月,龙湛除了和楚天瑶、楚晴岚在一起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逗风凛说话和想逗风凛说话的法子。
一直到那个夜晚,一人带着断掉的侠刀来到侠宗,改变了他们几人的一生。
晨试结束后,龙湛拉着风凛,说是要叙旧。
其实,十六年前他们并没有相处多久,实在没什么旧好叙,可能说算旧账还更贴切些。
当然,说是叙旧,却不止他二人,苏武令和风汝欣也被一起喊去。
龙湛在一处凉亭里摆了几个简单的菜色,众人各坐一角,苏武令坐在风凛和龙湛中间。龙湛又给每人倒了一杯酒。
风汝欣没喝过酒,在丹犀楼里,风凛和西笑吟很少喝酒,夜枭更是滴酒不沾,所以风凛也从来都不让她喝。
风汝欣好奇地端起酒杯,没等风凛制止,她便一饮而尽,然后坐在一边发呆。
风凛喊她:“汝欣,你没事吧?”
风汝欣显然酒气上头,整张脸都是粉的,她转头看向风凛,双眼迷离,只问了句:“咦,为什么你在扭?”便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
“……”风凛无奈,摸了摸风汝欣的脑袋。
龙湛没想到一杯酒将人家小姑娘放倒了,便道:“对不住,不知道汝欣姑娘酒量这么浅。”然后招呼女弟子将风汝欣送回房间休息。
只剩他们三人。苏武令虽然酒量还行,却没喝酒,只是手指蹭着酒杯边缘,心里猜想龙湛要叙什么旧。
当年的几个孩童,最小五岁,最大七岁,这个年纪分开,十六年后,寻常人早已不记得彼此。
龙湛却没说十六年前的事,只是问苏武令:“小令,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苏武令没想到话题会从自己开始:“既然大家都找不到楚宗主,楚宗主应该很安全。我也相信楚宗主的为人,不过,百傀谱是什么东西,还是要查探一下,我们会去山外山庄一趟。”
龙湛点了点头,道:“去一趟也好。”
苏武令又问:“龙堡主,八年前,楚宗主为什么会在山外山庄?”
龙湛道:“八年前,楼寂庄主欲将凤羽剑传给楼小少主,他便邀请了楚楚参加承剑仪式,说是想让天下第一刀的传人见证天下第一剑的传承。谁知,承剑仪式后当晚,楼渊慈老庄主在铸剑室里身故。当时,铸剑室和楼老庄主身上都没有任何异样,虽不知楼老庄主为何突然故去,但山外山庄众人查不出缘由,便按下不表。”
苏武令道:“八年前查不出缘由,八年后却突然指明凶手,这也太过蹊跷。”
龙湛道:“世人做事总喜欢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服自己、迷惑他人,楼老庄主的死因不过是个靶子,大多数人找楚楚,是为了侠刀内的百傀谱半卷。”
苏武令道:“山外山庄也想要百傀谱半卷?”
龙湛道:“那就要问一问楼庄主了。”
风凛却突然道:“山外山庄应该不是为了百傀谱。”
苏武令和龙湛看向风凛。
风凛接着道:“若山外山庄想要百傀谱,十六年前,楼渊慈老庄主就不会将百傀谱藏在侠刀内。楼老庄主和洪了大师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考量。”
苏武令点了点头。
龙湛看着风凛,把风凛盯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风凛只得问龙湛:“怎么了?”
龙湛叹了口气道:“十六年了,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了这么多话。”
“……”风凛不知龙湛还在耿耿于怀这件事,无奈道:“我说了,我只是不习惯。”
他那时刚跟着母亲出谷,就算是同龄人,对他来说也是陌生人,而且因为他的身份,他在未央谷没什么朋友。他还不习惯突然有一个那么多话的人围着自己转,又常常天马行空,有时候他还在想着如何回答对方的前一句话,对方就又问了另一串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龙湛又叹了口气道:“不习惯我,却习惯我们苏盟主。”
这又从何说起,要他如何接话。风凛想着,他果然还是不能习惯龙湛每次都如此跳跃的想法。
龙湛见风凛又不理他,便向苏武令告状:“苏盟主,你看看。”
苏盟主却不看:“龙堡主,琮凛不是不爱说,是不知怎么说,您别逗他。”
龙湛哽了一下,看看苏武令,又看看风凛,突然笑了出来,他拿起放在手边的扇子,打开掩住自己越笑越开的嘴,“好,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三杯。”
龙湛饮了一杯酒,在倒酒时却道:“身在此山中,情不知所起。”
苏武令投来疑惑的目光。
龙湛却不再说话。苏盟主还懵懵懂懂,他不想点破,又连饮了两杯酒。
三杯酒过后,龙湛看向风凛:“琮凛,十六年前的事,你亦是无辜牵连者,不必自责。”
风凛回望龙湛,他知道龙湛指的是十六年前侠宗的那一场大火。
许久之后,苏武令才听到风凛轻轻地“嗯”了一声,若不是他离得近,都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