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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

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

发表时间:2023-07-14 15:39

主角为东方既的小说《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已完结正火热推荐中,小说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是一本好看的纯爱小说,由作者阿匪所著,内容是:只想要和徒弟贴贴,东方既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师尊,是个合格的师尊。

最新评论:花招很多一心想双修冷面大蛇师尊攻

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小说
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
更新时间:2023-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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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师尊变蛇后只想和我贴贴》精选

山洞昏暗幽深,狐妖把我捆了扔在角落里。又背对着我,用一支毛笔沾了自己血在地上和墙上画着符。

画着画着,她骤然一回头,两眼放出红光看我:“你哭个什么?吵死了!”

我低头在膝盖上蹭了蹭眼泪,小声道:“我没出声。”

狐妖扔了笔朝我走过来,一双细长凤眼打量我:“你不是玄月宗的弟子吗?没见过妖怪?怎么吓成这样?”

并不是吓的,而是委屈,本来我每天上课读书写作业过得好好的,再有几个月就高考上大学了,结果却穿成了这么个角色,整天就是提心吊胆害怕中那个淫毒,人生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回想西游记里的女妖精,似乎总比男妖怪要好说话些,便试探道:“狐妖姐姐,你能不能不给我下那个毒啊?”

狐妖眼睛一眯:“什么毒?”

她不知道自己能下什么毒吗?应该只是没想起来吧,避免提醒她,我闭嘴没回答。

“你认识我?”她蹲下身来,伸手掐住我下巴逼问,咬破的指尖流出的血蹭在我脸上。

我摇了摇头,狐妖流露出来的神情明显是对我的回答不满,但洞口处忽而有金光一闪,狐妖立马原地化成一团红雾消失了。

而下一瞬,一袭红色喜服的东方既凭空出现在了我眼前。

见到我先是微微一愣,接着第一句话便是:“不过才被抓走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有什么好哭的?”

我的复杂心理很难解释,只能道:“宗主您小心些,狐妖在地上和墙上都画了符文法阵。”

万一这里面有哪道法阵是和淫毒有关的,您老人家可千万别中了来害我,我只是一个不小心穿书的纯情男高生,我很无辜的。

话才刚说完,那些以狐血画就的法阵忽然同时脱离岩石表面,铺天盖地朝东方既拢去!

东方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当那些法阵即将触碰到他时,一个灵力护罩从他身上弹了出来,将红色法阵全部击碎。

东方既面不改色:“雕虫小技。”

接着是穆明朗带着玄月宗的弟子们从洞外进来,众人将洞内检查一番后,一个弟子过来给我解绑。

“还以为那狐妖有多厉害,叫嚣着要咱们宗主的金丹,不想千年狐妖血画的法阵,这么轻易就被宗主破解了。”

“就是,让我们来孤鹜山,结果人也逃走躲起来了。”

弟子们低声讨论着,忽然东方既视线在我身上一停,神情一凝,道:“慢着。”

给我解绑的弟子动作顿住,东方既踱步上前来:“你脸上的血……”

话未说完,我看见一抹红色从我脸上脱离,如离弦之箭般朝东方既急射而去,正中他眉心,鲜红的狐血点出一点嫣红。

紧接着,东方既和我身上都泛出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我心如死灰:完了,只有我和东方既身上有,淫毒它还是来了。

下一瞬,红光骤然收敛,我眼前一花,身体失重下坠。

“啊!”

我摔在地上,视线恢复正常,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山洞了。

这里是个村庄的样子,男女老少来来往往,路上摆着许多摊子,形成一个规模不大的集市,灯火通明。

只不过,这里的人都长着或红或白的毛茸茸耳朵,抑或是蓬松的大尾巴。

而东方既站在离我不远处,正蹙眉环顾四周,眉心那一点血红已经消失了。

我被这怪异的一幕弄得有些害怕,下意识靠了过去,结结巴巴道:“宗主,这是什么地方啊?”

“青丘,那狐妖的老巢。”

青丘?山海经里有九尾狐出没的那个青丘吗?

“娘子,要花吗?让你相公给你买朵花吧?”

我正惊疑不定,忽然,一个提着花篮的小女孩靠近了我们,她才到我腰高,耳朵是红色的,随着说话声一抖一抖,一双眼睛大大的望着我。

什么相公娘子的?好尴尬。

我摆摆手:“不要,谢谢。”

小女孩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失望的情绪,小嘴一抿,让我不由得心生罪恶感,正为难,东方既道:“我买。”

女孩脸上表情立马转晴,对着我们笑。

“你挑一支。”东方既对我说。

“谢谢宗主……我,我自己付钱。”东方既给我买花,诡异的感觉比这个村子还要浓烈,我从篮子里挑了一只粉白的蔷薇花,在身上摸索,却没发现钱。

这时,东方既把我手里的花拿走了,接着轻轻把蔷薇花朝那女孩一掷,蔷薇花化作一支金色短箭,钉中了女孩的眉心,女孩眼睛睁大了,瞳孔逐渐放大。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宗主……你……”

玄月宗宗主,修仙界的名门,怎么能毫无理由诛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卖花小女孩?

“娘子……”小女孩意识涣散的最后,转头冲我伸出一只手,纯真的眼里流出眼泪来。

我下意识去抓住她的手,却被东方既一把捉住手腕:“不想死就别碰她。”

下一刻,女孩“砰”地化做一团红雾,凭空消失了,“当啷”一声响,红雾中掉落一把锋利的匕首,随之掉落的,还有一地的蔷薇花枝,花枝落地的瞬间,全都变成了干枯的树枝。

“青丘狐族已经灭族两百年了,你眼下所见都是狐妖以灵力维持的幻术。”东方既放开我的手,道,“他们都不是真人,你最好不要相信这里的任何人。”

我回过神:“是狐妖把我们弄这里来的吗?为什么?”

东方既不耐地看向我,仿佛看一个傻子:“自然是为了杀你我二人。”

我觉得东方既这话说的不对,狐妖想要的是金丹,这东西我没有,杀我根本没用。

东方既看出我心中所想,道:“不管狐妖是想杀我,还是杀我们两个,若我死在这个幻境中,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吗?”

“弟子绝没有这么想!”

我背上直发毛,这个幻境里,我的处境绝对比东方既难多了,他只用提防狐妖,而我既要提防狐妖,又要提防他。

东方既不再理会我,双手负在身后,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我看看左右,为了小命,还是决定跟上去。

集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奇形怪状的面具、图案复杂的衣服、新鲜的水果、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还有蒸笼里又白又胖的大包子。

今天忙活了一天,竟然到了晚上还不曾吃过东西,这时看见吃的,肚子立马开始造反发出咕咕叫声。

“宗主,这里的人不是真人,那吃的东西呢?”我问道。

东方既看起来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兴趣,只是在观察集市上的人,听见我问,道:“我也不知。”

有可能是真的吧,都冒着热气呢。

可是我没有钱。

正窘迫不知该怎么解决温饱问题,东方既一手朝我伸过来摊开,掌心上是一小块碎银。

我感到惊喜:“谢谢宗主,等回玄月宗后弟子定当归还给您!”

别看东方既总是冷着一张脸,关键时候其实都还挺好的。

肉包子买了十个,我想着一人五个,但是我把包子递给东方既的时候,他道:“我已辟谷,无需进食,你吃吧。”

肉包子真香,我吞咽了下口水,一大口咬下去,然而牙齿碰到肉包子的那一刻,却像咬在石头上,磕得我门牙生疼,差点儿激出眼泪来。

我低头一看,原本白胖胖的大包子竟然变成了一块黑色的鹅卵石。

再接着,怀里剩下的肉包子全都化成了鹅卵石,一个没抱住,都掉在了地上,一阵哗啦作响。

我懵圈地向东方既看去,他仍是一脸冷漠,只是眉毛微微一挑,道:“看样子这里的吃的,也不是真的,你莫再买了。”

说完转身朝前走去。

我郁闷地跟上他,看着他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刚才心情好像有些不错。

东方既找了间无人居住的小屋,门一推开,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

“今晚在这里过夜。”

东方既跨进门去,一手捏了个诀扔在屋里,桌上便燃起一盏油灯照亮屋里,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套桌椅、一张木床,和一些简单的木质家具,家具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结着不少蜘蛛网。

“宗主,可是这里很脏,怎么睡觉呢?”我问。

东方既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我,道:“我将此地打扫干净,你便可以睡觉了。”

天哪,他人真好,他法力高强,一定有什么可以瞬间将屋子打扫干净的法术。

可是对视了好一会儿后,东方既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

我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反话,尴尬道:“弟子这就打扫,请宗主稍候。”

根本打扫不干净,灰尘一扫飘得满屋子都是,床上的被子已经发朽,用力一拉就破开个大洞,里面还跑出一只拳头大的蜘蛛,吓得我几乎魂魄离体。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的集市都收摊了,东方既终于从屋外进来,检查我打扫的情况。

“宗主……弟子尽力了。”我拄着扫帚,看了一圈屋里,感觉打扫的唯一结果就是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东方既沉默地盯着我脸看了一会儿,嘴角抿着,看不出是喜是怒,半晌,他道:“罢了,将就睡吧。”

我把门关上,心里感到一阵不好意思,我竟然让堂堂一宗之主,睡那么脏的床。

要不然我把外袍脱下来垫床上?好歹干净些。

我转身:“宗主……”

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因为我看见东方既朝着木床一挥衣袖,那脏兮兮的木床登时就变得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

“何事?”他问我,面无表情。

我咬住下嘴唇,稍稍平缓了一下,然后才道:“没事。”

东方既挥灭油灯,合衣在床上躺下,他个头很高,几乎将这张不大的床占满了。

不管是因为淫毒还是身份,我都是不敢和他睡一起的。于是坐在桌边,慢慢卸了头上珠钗和发髻。

“宗主,我们如何才能离开这个幻境呢?”小说里并没有进入青丘幻境的情节,我只能问东方既。

东方既答:“找到阵眼破除幻境。”

“那如果找不到阵眼怎么办?”

“狐妖道行尚浅,这个幻境最多只能维持十二天,十二天后幻境会自动消解,你只用做到十二天内别被狐妖杀了就好。”

“是,弟子谨记。”

我将长发散下来用发带绑在脑后,就这样趴在脏桌子上对付了一宿。

第二日一早,东方既就起来了,说出去找幻境的阵眼。

村里的白天和夜晚不同,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我和东方既两人得以毫无阻碍地把村子逛了个遍,但直到太阳快下山,东方既也没有找到阵眼。

而暮色中,路上渐渐有村民出来活动。

“回去了。”东方既看看天色,开始往回走。

这一天其实没我什么事,无非就是跟在东方既身后转来转去,但走路也消耗体力,渐渐的我步履虚浮,像一抹幽魂般掉在东方既屁股后面。

“怎么越走越慢?”东方既终于受不了我的乌龟速度。

我抿抿干涩的嘴唇,道:“宗主,弟子两天没进食了……”

中午的时候其实经过了一条河,但每次我把水捧上来要喝,就会发现双手干干的,根本一滴水都没有。

东方既说青丘狐族灭族时,这里就成为了一块寸草不生滴雨不下的死地,所以这里不可能有任何能吃的东西。

“娘亲,娘亲抱抱!”这时忽然一个狐族的小男孩张着手冲我跑了过来。

经历了昨天卖花女孩,我哪敢抱他,登时便往东方既的方向退去:“你认错了……”

东方既一个错身挡在了我身前,对那小男孩道:“爹抱你,好不好?”

我:“……”他怎么还喜欢随便当别人爹的?

小男孩看着东方既似乎是有点怕他,东方既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抓住小男孩的后领把他高高地抱在了怀里。

“娘亲。”小男孩叫了我一声,声音软软的,又转头看着东方既,表情犹豫着叫了声,“爹。”

“嗯。”东方既应了这声爹。

“狐族和道士们的仗,打完了么?”小男孩问道。

“打完了。”东方既道。

男孩眼里立时闪烁雀跃的光芒:“那爹和娘亲这次回家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东方既道:“不走了。”

男孩嘴角抿着翘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下一秒东方既一掌按在男孩胸前,金光一闪,手掌穿胸而过,男孩神情懵懂,低头看了眼东方既穿进他身体的手掌,接着化做飞烟消散在了空中。

东方既像是无事发生一般,转身朝昨晚住的小木屋方向而去:“走了。”

跟着东方既回到小屋,我站在门口正要迈进门去,忽然听见外面有人道:“这位娘子,你们家有没有人识字啊,帮我看看这份信可好?”

说话的是一位白色耳朵的老婆婆,她年纪看起来腿脚不太方便的样子,一位年轻面容姣好的红耳女子扶着她朝我走来。

那陪同的女子道:“我夫君应召出征去了,已有一年没有音讯,好不容易来了封信,我和娘都不识字,可否请娘子帮忙念念信?”

这女子和老人皆是神情恳切令人动容不忍拒绝,但我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男孩化作飞烟的画面,正要劝她们走,屋里东方既道:“我帮你们念信,进来吧。”

两人忙一迭声道谢。

我忍不住出声:“宗主……”

却是来不及了,在她们脚踏进屋里的一瞬间,原本晦暗破旧的小屋忽然散发出金光,整座小屋都被金色法阵笼罩了。

老人和女子在法阵浮现的瞬间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惊叫,已化做一红一白两缕薄烟飘散在了空中,像是不曾出现过。

“她们也是假的?”我好一阵后才回过神。

“曾经是真的,”东方既道,“两只地缚灵,被狐妖利用了。”

“可是她们好像和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卖花女孩不一样。”卖花女孩被杀时,身上掉落了一把匕首,但是这两人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

我内心挣扎一番后,小声道:“宗主您大可不必让她们进来,不理会她们不就行了吗?”

东方既没有为我这句话解疑,他坐在床上,油灯还未燃,我看不清他脸上神情。

“你不能相信我,是吗?”他问。

他话音如常似乎没有掺杂任何情绪,但我却被问得心里一堵,同时不很明白,虽然他是一宗之主,但小说里有些开头正面的角色最后还被发现是反派大boss呢。我和他又不很熟,为什么就能相信他了呢?

“娘子,”外面又有人来了,是一个瘸着腿长得慈眉善目的男子,恳求道,“我道行低,没能辟谷,家里没吃的了,可以给点吃的吗?”

我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对不起,我们家也没吃的,你别过来。”

不过来就不会灰飞烟灭了。

“江流!”东方既忽然叫了我名字,声音又冷又沉。

要问他什么事,却见那瘸腿男子转眼面目狰狞化作一团黑气朝我飞来,同时愤怒地咆哮:“你竟然不给?你竟然不给?!!”

来不及逃,黑气瞬间包裹住我全身,黑气里仿佛有无数钢针刺扎着我的身体,从我后颈的地方朝我身体里强行钻进来,我痛得大叫。

“咯咯咯咯咯——”一个女人的笑声出现了,“东方宗主,你要击杀这只地缚灵吗?可是怎么保证不会连同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一并击杀了呢?”

“放肆!”东方既斥道。

“金丹交出来吧,东方宗主。”狐妖得意道,“再不交,你小娘子的身体里就要换个魂啦咯咯咯——喂!你要做什么?!”

狐妖的声音忽转惊恐,紧接着一个身影冲进黑气里一把将我抱住,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袭击我的黑气在减少——它们都开始往抱住我的人身上去了。

片刻后,东方既松开我,他眼睛闭着,周身缭绕着黑气,像是一个地狱走出的鬼差。

狐妖脸色大变,手执长剑刺向东方既,东方既却毫无察觉般站在原地不动,须臾之间,我一把抱住东方既把他扑进了屋里。

“你傻了!他被阴煞附身了,你还敢和他待在同一个屋里?”狐妖被法阵拦在了外面,气得大叫,“看着吧,你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出来……呃!”

狐妖像是突然被人掐住喉咙,接着化做一团红雾砰的消失了。

我再看东方既,他已自己坐好,呈一个打坐的状态,眼睛仍是闭着,身上散发着淡淡黑气。

“宗主?”我小心地叫了他一声。

“一般的地缚灵你应对起来自然不在话下。”狐妖又出现了,从门边探出一只头来,朝里观望,眼睛里流露出怨毒,“但现在地缚灵被激发出怨气变成了阴煞,你的法力又在幻境里被压制了九成,竟然敢把阴煞吸到了自己身上,真是不要命了……”

“为什么地缚灵会变成阴煞?”我问。

“地缚灵因执念而存在。”狐妖竟是解答了我的问题,狡黠一笑,“你拒绝了地缚灵的执念,自然使他激化成了阴煞,他的法阵可以抹杀地缚灵,但阴煞并不是灵。”

原来是这样,原来地缚灵提出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所以这三次遇见地缚灵,都是东方既在替我化解危机,现在他还替我吸走阴煞,承受千万铁针刺骨般的痛。

我看着正在打坐的东方既,想起他问我那句“你不能相信我,是吗?”,心里难受又自责,小声道:“宗主,对不起。”

东方既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对不起有什么用?”狐妖移到了窗户外,幽幽地看着我,“一旦有一个地缚灵被激化成了阴煞,就会接二连三有无数地缚灵被吸引过来也激化成阴煞,他虽然替你承受了一时的痛苦,但最终你们两个都得死,等你们都死了法阵也就没了,那时我再来收他的金丹!”

“小道士,你现在出来的话,我会考虑留下你的小命,出来吧,别管这个老道士了。”狐妖又道。

我起身,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了,然后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坐在东方既身边守着他。

穿着喜服的俊俏新郎官坐着一动不动,身上黑气冲天,脸色苍白,这画面诡异极了。

而没过一会儿,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墙上,地上都开始渗出黑气,金色法阵一闪一闪,拦不住它们从外往里渗透,黑气里还掺杂着各种模糊的充满了怨念的声音。

“我爹呢?你知道我爹在哪儿吗?爹!”

“因何灭我青丘!因何灭我青丘!”

“是被放逐的族长,回来复仇了!”

黑气从墙外渗透进来,又间或凝聚成狐狸或者人形,在地上朝我们爬过来。

狐妖开始在屋外放声大笑,浓厚的黑气潮水般涌来,缠绕在我和东方既的身上。

我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忍着剧痛挡在东方既身前,尝试和这些阴煞沟通:“你们都到我身上来吧……是我拒绝了你们的要求,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话未说完,我身上的阴煞忽然不受控制似的,从我身上拔起,悉数朝我身后飞去。

我扭头一看,便见东方既衣袍长发无风自动,屋子里黑气从四面八方被吸到了他身上。

不出一盏茶的工夫,屋子里所有的黑气都消失了,东方既翻飞的衣袍静静落下,他身上原本缭绕的黑气也不见了。

屋外狐妖在崩溃大叫:“他吃了阴煞?怎么会?哪有修道之人……东方既,你,你果然……啊!!!”

狐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无动静。

而东方既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也没有动一根手指头,在狐妖惨叫结束后,他身体一斜,歪倒在了我怀里。

今天是我和东方既待在幻境里的第四天,我渐渐摸索出了一个规律,这里的季节是三天一换,前三天气温很舒适,时而下点儿小雨,显然是春天,而今天则一下变得炎热无比,应该是进了夏天。

东方既仍然昏迷着,我艰难地把他弄到了床上躺着。

他已辟谷无需进食,但随着气温升高,他身上也会冒汗,到了午后,我看他里衣衣领处被汗浸湿了,思忖一番,替他解了外袍系带将外袍敞开,自己则脱剩里衣,坐在床边拿一把蒲扇给他扇风。

那天之后狐妖没再来过,地缚灵倒还是会在外头晃悠,但我装作屋里没人,无论谁说话我都不搭腔,因此也不再有阴煞。

“宗主,您什么时候醒来呢?”我一边扇扇子,一边擦他额头上的汗。

自然是没指望他回答我,但不想这话刚问出口没一会儿,东方既竟然真的睁开了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我,质问道:“因何衣衫不整?”

我没法回答他,因为我两眼一黑饿昏了过去。

-

昏睡中,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撬开了我的嘴唇和牙齿,接着便有腥甜的汁水缓缓流入口中。

并不是什么好喝的,但我饿狠了,下意识地用舌头将它卷住,一顿狂吸狂嘬,仿佛恢复了幼时喝奶的那股狠劲儿,正想一口咬了吃,它忽然就抽走了。

“不能咬!”东方既的声音响起,隐隐带着怒气。

我登时想哭:“我不咬了……好饿啊,再给弟子吃点儿吧……”

两片柔软又贴上了我的嘴唇,我静静等着,却不见那甜的东西再进口中,只有两片索然无味的柔软物不停地触碰我的嘴唇。

他只说不能咬,没说别的,我便自己想办法,舌头探进去找,果然让我找着了,但它并不老实,总是动,好在一番纠缠之中,尝到了好些腥甜汁水,渐渐的,连同那两片柔软也觉得有滋味起来,实在是太想咬一口了。

这么想着,牙上不小心用了些力。

然后东方既就又不给我吃了。

我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坠入睡梦中。

再睁眼时,腹中伴随了我整整四天的要命的饥饿感已经消失了,并且觉得饱饱的,精力很充沛。

我精神抖擞地从床上坐起,看见东方既坐在桌边看书,立即开心道:“宗主,弟子不饿了,是不是幻境已经破解了?”

东方既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没有。”

我登时纳闷了:“幻境没有破解?那您喂我吃了什么?弟子现下觉得很饱。”

“饱就行了。”东方既冷声道,“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以为东方既愿意舍生救我,说明我们之间也许培养出了深刻的友谊,但是现在看他这态度,应该是没这么想。

也是,他是一宗之主,和宗门弟子同陷险境,搭救弟子乃是宗主的担当吧。而且还不是因为我蠢才招惹了危险,他没好脸色是正常的。

“宗主对不起,都是弟子的错,弟子不该拒绝那个地缚灵的要求。”我下床规矩站着,“请宗主责罚。”

东方既抬眼看我,沉默一阵,道:“不是你的错,那个地缚灵的要求没办法不拒绝,这里确实没有吃的,别自责了。”

我对他的印象再一次改变,发自内心道:“宗主您心宽似海,弟子惭愧,弟子心悦诚服!”

东方既和我对视片刻,垂下眼视线落回书里,语气淡漠:“别啰嗦了,我伤势尚未完全恢复,不能出去找阵眼,只能在这法阵里撑过剩下的八天,你自去找点儿事做打发时间吧。”

“是,宗主。”我欣然听话,也在房子里找了本书,拍干净上面的灰,但是不敢和东方既同桌,便坐在靠墙的凳子上看书。

但是被东方既感动的心情一时还很难平复,于是我看两眼书又忍不住看他一眼,然后发现了他脸上与平时的不同。

“宗主,您的嘴巴怎么受伤了?”我关心地问道。

东方既没有抬头,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片刻后才道:“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东方既原本白皙的脸和脖子忽然间就泛红起来。

这天气真是太热了。

-

虽是生死与共过,但仍然不熟的我和东方既如同两尊雕塑般,坐着不动看了大半天的书,不过我觉得这样很好,看书很有意思。

只是夜幕降临时,我肚子又饿了。

这一次的饿和之前的饿很不一样,之前只是纯粹肚子饿想吃东西,这次却是肚子饿加上馋,馋那在昏睡时尝到的腥甜汁水。

我放下书在屋子里翻找,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吃的,难道已经吃完了?

“找什么?”东方既问道。

“回宗主,弟子肚子饿了,在找吃的。”我如实道。

东方既眉头微微皱起:“不是和你说过了,青丘寸草不生没有吃的。”

我困惑:“那弟子昏迷时,宗主喂给弟子吃的是什么呢?弟子吃完不但能饱腹,还感觉精力很充沛呢。”

东方既眼睫眨了一下,视线移开,似有一番犹豫,而后终于道:“我的血。”

我:“……”什么?

“你神情是什么意思?”东方既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不给你喝你便饿死了!”

“弟子没有!宗主仁爱!弟子谢宗主舍身救命之恩!”

东方既没搭理我,继续看书。

我讪讪的,知道这里唯一的食物其实是“人”后,再不敢说肚子饿了,靠喝别人的血维持生命,不是人干的事。

这么想着熬过了一个夜晚,又熬过一个白天,当夜色再一次降临,我有些熬不住了,看着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的东方既,像看一个香饽饽,甚至忍不住吞咽口水。

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好饿,想喝东方既的血。

可是我怎么喝呢?是扑上去直接咬他,还是和他开口“宗主,能给弟子喝口您的血吗”?都很奇怪吧。

肚子叫起来了,我思来想去不知该怎么做,只先换了个离床更近的凳子坐。

东方既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眉间攒着不耐烦,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想开口,但我还保持了一个人类基本的人性,所以我没说话。

“咕咕咕咕……”然而我的肚子说了。

东方既质问:“你舔嘴唇干什么?”

我不敢回答,心里虚得很。

东方既坐起身来,眼神凌厉地审视我一番,然后伸出右手食指,另一手双指在空中一划,食指指腹便出现一道伤口,殷红鲜血冒了出来。

东方既实在是个面冷心善的大好人,但是他忽然就这么割开手指让我喝血,我倒有些无措了,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喝别人的血,我该怎么喝呢?

我:“宗主,有碗吗?”

东方既眼里浮现错愕:“碗?你要喝多少?”

“不是不是!弟子不敢!”我连忙摆手解释,“弟子只是觉得是不是需要用什么东西盛一下,总不能就这么……”

话没说完,东方既一指戳进了我的嘴唇里。

腥甜温热的血液滑进了口腔里,唤醒了我的味蕾,滋养了我腹中馋虫,我瞬间没再有言语,只安静地含着他指尖,享受着这诡异又甜美的血液味道。

“别吸太用力了。”东方既声音阴森森从牙缝里挤出来。

-

夏季的三天过完了,接着是秋季的三天。

秋是安静的,一如我和东方既之间,几乎一整日一整日的不说话,各自看书。

这种状态其实我很喜欢,我与他很合不来,又有身份的差距,不用勉强去过多的交流,各自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就很惬意。

只可惜书能丰富人的精神世界,却丰富不了人类的肚子。

我尽量让自己别过分,一天只在黄昏时找东方既要一次血喝。东方既的血似乎携带着神奇的力量,每次只用吸一点就能让人从饥饿虚弱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像士力架似的。

但是一次次喝下来,我竟然有些对这腥甜滋味上瘾,仿佛变成一个吸血鬼,会控制不住喝多。

比如眼下,我正抓着东方既的手细细地吸着他指尖血,像喝吸吸冻一样,吸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舍得停,心道一次献血的上限是800cc,东方既是很厉害的修士,上限应该可以再高些。

东方既打断了我这种想法。

“抽干了。”他凉飕飕道。

我吸了最后一口,放开他的手,心怀愧疚但精神饱满地行了个礼:“谢宗主。”

东方既看着我:“你每日喝完我的血,就一声谢了事?”

我很困惑,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在这个幻境里就是个废物,什么也做不了啊。

“宗主大恩大德弟子绝不敢忘,弟子日后定当努力修行,报答宗主救命之恩!”我信誓旦旦。

东方既似乎并不满意我的回答,但也再没说什么。

我又忽然想起一事,道:“宗主,其实当时可以答应那个地缚灵要食物的请求的,我现在不就有东西吃吗?”

东方既脸色迅速变冷:“你当我是什么?路边摊的包子吗?谁都能啃一口?”

我立马道歉:“弟子冒犯,请宗主恕罪!”

东方既不高兴地冷哼一声,倒没继续计较。

幻境中的最后三天,下起了大雪。

下雪的第一天我们还能用屋里的木制家具生火来取暖,然而第二天,屋顶积雪太重,竟然直接把房子压塌了,当时我正沉浸在书里,若不是东方既及时冲过来护住我,我可能小命已经没了。

“看书看的,天塌了你都不知道。”东方既伸出一根手指,将压在他肩上的横梁推了下去,眼里露出对我的嫌弃。

我:“弟子谢宗主再次救命之恩,宗主大恩大德弟子绝不敢忘,弟子日后定当……”

“收起你这一套。”东方既转过身去打坐。

我立即静音。

房子虽然塌了,但法阵还在,冰天雪地中,日光微弱,不少狐族地缚灵出来活动,越过倒塌的木屋废墟,想和我们说话。

东方既捏了个诀,法阵之外又再多一圈圆形的法阵,如同一圈围墙,将他们拦在五十米开外。

好几天不曾看见这些地缚灵了,他们如同生前一般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活,但这活着的方式是不停地重复死的那一天。

“宗主,他们是怎么灭族的?”我好奇问道。

东方既背对着我,没回应,但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道:“你师祖灭的。”

师祖?也就是穆明朗的师父了。

“宗主……您冷吗?”我又问。

东方既:“不冷。”

他不冷,我很冷,没了屋子挡风保暖,夹着雪的冷风直要把人吹成冰雕。

我冷得浑身哆嗦,能看见自己眼睫毛上都结冰了,忍不住从东方既身后靠近他,这附近的暖源只有他。

“宗主……”我叫了他一声,他却不再搭理我,眼睛闭着。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反正他的血都我喝了,靠他取暖又算得了什么呢?总之他的大恩大德我会报的呀。

受求生本能的支配,我掀开东方既的外袍钻了进去。东方既的身体像个大暖炉,我紧紧挨着他宽阔的后背。

这一进来就不想出去了,东方既大善人也没说什么,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塑,大雪被隔绝在外面,他的袍子里暖烘烘的,我不小心靠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是被吵醒的,外面有很多人在说话,我一头雾水地从东方既袍子里钻出来。

“这就是玄月宗宗主?长得好俊,怎么穿一身喜服?”

“幻境已经瓦解了,东方宗主怎么还是一动不……”

“听说有一个还没辟谷的小弟子一起进去了……”

大雪已经消失,村子原本的那些地缚灵也瞧不见了,法阵外头是穿各色服饰修士打扮的人,玄月宗的人也在,原本都围观着东方既在讨论,见我出来,全都一脸愣怔地看着我。

接着原本安静打坐的东方既也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一挥袍袖,法阵消失了。

他环顾一周,皱眉道:“怎么这么多人?”

东方既座下的大弟子臧临上前来解释:“宗主,穆峰主和天恒书院的院长昨日失踪了。”

东方既作为仙门之中修为最高的人,地位举足轻重,被困幻境中这么久,各门派都很担心,是以派出人手来到青丘,希望能帮上忙,天恒书院更是院长亲自来了,不想却在我们从幻境中出来的前一天和穆明朗一起消失不见。

而在他们两人的房间,都留下了血画就的法阵。

“狐血法阵。”东方既去到他们下榻的客栈查看,“那狐妖还不死心。”

天恒书院的一个长老看着东方既,目露焦急:“眼下只有东方宗主的搜灵阵可以找到我们院长和贵宗穆峰主的所在!”

东方既眼里浮现一丝略有深意的笑:“搜灵阵只能配合贵院的天地坛使用,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长老脸上现出赧色,道:“天恒书院自当全力配合!”

东方既:“但我在幻境中遭阴煞附体,需要等法力恢复后才能使用搜灵阵,请长老稍等些时日。”

长老道:“宗主休养身体要紧,我已发函各仙门求援,若是能在东方宗主恢复前找到更好,若是找不到,就全指望宗主了。”

各门派聚集在青丘的人就此散去,各自返回。

玄月宗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御剑走了,只有我留在原地犯难起来——我不会御剑。

这次下山的弟子里也没有和我相熟的,不好意思去找谁蹭个剑。

“师弟怎么还不走?”臧临忽然过来问我。

我如实道:“师兄,我还不会御剑。”

“原来如此。”臧临露出个爽朗的笑容,道,“那师弟你与我一道吧。”

我感激道:“谢谢师兄!”

臧临召出佩剑站上去,冲我伸出一手,我也伸出手要抓住他手,却在这时忽然感觉身边一阵风过,后衣领被人提住,金光笼罩,下一秒人已经火箭般直飞上天。

“啊————————!”我一把抱住抓走我的人的腰,打开喉咙大叫,声音在云层间荡漾开。

“安静。”一道带着凉意和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丢下来。

“是……宗,宗主。”

我紧紧闭上嘴巴,但完全不敢撒手,也顾不得是不是冒犯他,直到他御剑的速度平缓下来之后才敢稍稍松开手,改抓住他的袍子,壮着胆子朝下边看。

“啊————!”才刚一松手,东方既又提速再往更高处飞去,直到飞至不再有任何云层遮挡阳光的地方。

这回可是怎么都不敢松开手了,死死抱住东方既的腰,我可怜的心肝肺几乎都要被吓得瑟缩成一团,然而又在看见阳光下无边云海缓缓翻涌的景象时,像被宽厚的大手温柔抚过一般。

“好美……”我喉咙里冒出感叹。

飞行的速度再一次放缓了,剑身掠过泛着金光的云海,红色袍袖在风里翻飞。

我趁这空档礼貌道歉:“宗主对不起,弟子冒犯了……啊————————!!”

毫无预兆的,东方既御剑直直朝下俯冲,冲破云层,冲向茂密树林覆盖的山体。

我吓得死死闭上眼,恨不能整个人都扒在东方既身上,生怕自己被风从他身上刮下去了,掉在不知道哪个地方摔成八瓣。

直到东方既说:“还抱到什么时候?”

我才睁开眼睛,继而发现我们已经回到了玄月宗,且就落在清宵峰的校场旁,校场之上水镜师兄正在示范剑术动作,一个回旋直刺正好面朝我们,看见我和东方既后,水镜师兄神情如石化。

下一刻,上百弟子随他转身,齐齐朝向我们,石化反应如同传染,蔓延至他们每一人身上,甚至有人掉落手中剑。

我也感觉要石化了,立马松开环在东方既腰上的手。

东方既面无表情身形一闪,人已消失了。

剩我一人面对整个校场的惊呆目光。

“我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是那个刚入门没多久的男弟子,他和宗主穿着婚服一起回来了……”

我逃似的跑回了和颜彦的房间里。

洗过澡换回原来的弟子服,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专为未辟谷学生开设的饭堂,一路上躲过无数好奇探究的目光,正好踩着饭堂将要关闭的点,应该还能吃上个馒头或饼。

却在饭堂门口被人拦住了。

“臧临师兄?”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清宵峰的饭堂?寒影峰根本就没有不辟谷的弟子,那是玄月宗唯一一处不设饭堂的地方。

臧临眉头皱着打量我:“宗主有事找,让你去寒影峰一趟。”

不只臧临一个人在这儿,他刚说完这句话,我便看见从饭堂走出了五六个寒影峰的师兄,人手一个食盒提在手上,一看见我便各自露出复杂神情,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又无人开口。

“江流师弟,师兄问你个事。”还是臧临开口了。

我当然配合:“师兄你问。”

臧临表情纠结,艰难道:“你没辟谷,在幻境里的十二天……是怎么过来的?”

我:“……”

东方既的弟子们个个盯着我,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似的等待我的答案。

我紧张得冒汗,只能尴尬一笑:“宗主有事找我,我先走一步,师兄们再见!”

遂转身逃走。

到得摘月殿外,守殿门的两个师兄看我的眼神,也是如同方才那几个师兄一样。

“臧临师兄让我来的,”我说,“听说宗主找。”

“哼。”守门师兄很不高兴地放我进去。

进了摘月殿看见东方既之后,我反而还觉得放松和安全一些,东方既虽然身份尊贵又高冷如冰,但我知道,他的血液是温暖的。

东方既斜靠在榻上看书,我冲他一行礼:“弟子拜见宗主。”

“免礼。”东方既放下手里的书,露出他俊美……且苍白如纸的面容,他原本红润漂亮的嘴唇,现在竟然一丝血色也无,怎么成这样了?刚刚出幻境的时候还没这样呢!

“宗主,”怎么也是患难与共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关心,“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因为阴煞吗?”

“嗯。”他应道,眼睫朝我一抬,淡淡道,“加上失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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