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归故》是一本由作者好大一口锅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沈季峣苏云景是小说中的主角,长安归故主要讲述了:沈季峣认为苏云景是自己的人,虽然苏云景总是想要离开,但他却想要抓住他。
《长安归故》精选:
长夜未央,清冷的月光自空中洒下,落在寄云楼的西窗之上,映下一片苍凉。
苏云景坐在窗边,就着桌案上的如豆烛光看完了手中的那封密信,他沉默许久,然后将那信纸覆于烛火上,晕黄的火苗瞬间攀着染墨的宣纸蔓延而上,将略显昏暗的房间照亮了些,连同他浸在黑暗中的半边脸也渐渐变得清晰。
信上说,楚国那边欲派人将他接回去。
要回去吗?
当初,楚国在与庆国的那场战争中狼狈败北,父皇毫不留情地舍了他,将他送来庆国做质子,这一送,便是十八年。
若不是今日这封信,他倒是忘了,自己还是楚国的皇子。
苏云景自嘲地笑了一下,尔后伸手推开镂刻着祥云图纹的木窗,转脸望向窗外。
外面黑漆漆一片,只隐隐能看见不远处无逍宫的一角,饶是月光落满宫廷,他也依旧看不真切。忽然一阵夜风袭来,吹进衣衫,引得他轻轻咳嗽起来。
候在屋外的潼儿许是闻见了他的动静,寻了件斗篷推门进来。
“苏公子,夜里风大,当心着凉。”
潼儿将斗篷披在他身上,又隔着桌案伸了手去将窗户关好,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天色已晚,你去歇着罢。”
苏云景抬手捏了捏犯困的眉心,起身朝寝屋走去。
潼儿看着他日渐清减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寝屋中的蜡烛燃尽了,宫人应是忘了添新烛,此刻的屋中漆黑一片,苏云景倒也不甚在意,摸黑除了外裳,掀过被子,便躺在床上入了眠。
夜半时分,有人夹裹着一身凉意走进屋中,苏云景睡眠向来浅,那人推门时,他已睁开了眼,只是并未转过身去。
庆国皇宫向来戒备森严,能在寄云楼随意出入的人,除了庆国当今的二皇子沈季峣还能有谁?
苏云景在黑暗中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了眼睛,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只是,他刚阖了眼,便听见身后衣衫簌簌解落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微凉的身躯从身后拥住了他。
苏云景的身子顿时变得紧绷。
“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
沈季峣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掠过他的耳廓,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苏云景向来是个定力好的,他到底是没动弹半分,真当是睡着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变得均匀起来。
身后的沈季峣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微冷的唇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后脖颈。他的嘴唇有些干燥,粗糙的纹路游走在苏云景的皮肤之上,让他在黑暗中忍不住皱起眉头。
身后的沈季峣仿若一头干渴了许久的小兽忽逢一片甘泽,拼命地在他身上汲取着。
起先,苏云景还能稳住心神,装作入眠,可随着身后人的得寸进尺,他本来均匀的呼吸也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沈季峣的唇攀着他的后脖颈,双手却不动声色地摸到他的身前,想要解开他身上的中衣。苏云景到底是装不下去了,他一把抓住他的手,哑着嗓音低吼一声。
“够了!”
被苏云景这么一呵斥,沈季峣到底是没有再继续下去,不过却收紧双臂,将人牢牢地锁在了怀里:“明明就醒着,之前为何不吭声?”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乎还带了几分委屈。
“睡吧,天色不早了。”
苏云景背对着他,一双好看的柳叶眸浸在黑暗里,溢散出来的淡漠似乎尽数染在了他的声音里,叫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季峣却忍不住心头一紧,不自觉地朝他靠近几分,又将脸埋进他身后的衣衫中,闷声开口:“我们非要像这样吗?”
“睡吧。”
苏云景闭了眼,对于他问的问题,却是绝口不答。
他这样的态度到底还是惹怒了沈季峣,他伸手扳过苏云景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尽管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他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依稀看见苏云景面部的轮廓,可他还是从他模糊的面容中,感受到了他的冷漠。
沈季峣心里的怒火越发烧得旺了一些,他翻身覆上他的身躯,低头吻上他的唇,他狠狠地吻着他,以啃咬的力度,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逼他回应。
可苏云景自始自终紧闭着牙关,就连阖着的双眼也未睁开过。
沈季峣胡乱吻着他发泄一通,最后所有的怒气化作懊恼,他忍不住握紧双手,一拳打在枕边的床榻之上,目光愤愤地望着身下的人:“我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像是在问苏云景,又像是在问自己,最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翻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直到听到他摔门离去的声音,苏云景才缓缓地睁开眼,望着头顶浸在黑暗中的床幔,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又何尝不想问问沈季峣,他们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曾遇见他,不遇见他,心便不会这么痛了。
刚被沈季峣一番折腾,他本来酝酿出来的零星睡意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索性起身从床边的木架上取过外袍披在身上,又从床榻的暗格中摸出两坛酒走到桌边坐下。
屋中无灯,他便将窗户打开,任清冷的月光铺满桌面,笼在周身。
他将酒塞除去,端起酒就往嘴里灌,不知是喝得太急,还是酒水太过辛辣,他竟被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他其实不怎么爱喝酒,只有在心中愁闷无处可宣的时候,才会喝上一两坛。
酒味冲鼻,酒水却可解愁,只要醉了,前尘往事,便会从脑海里一笔勾销,再想不起来。哪怕片刻的遗忘,于他而言,也算得上是偷来的欢愉。
待缓过劲儿来,他又拿起酒坛,就着夜风,将酒水送入喉中,只是一坛酒还未见底,他便有些醉了。
他将酒坛放到桌上,抬起双手放到眼前,两只手握紧又放开,如此重复几次,他便忍不住歪着头,盯着空空如也的手中呢喃两声。
“寂川,我想吃枣儿了……”①
说罢,他摇摇头,又拿起桌上的酒,想往嘴里灌一口,只是酒坛刚送到嘴边,他便听见房间的木门“吱吖”一声从外面被打开。
他循声望去,却见沈季峣去而复返,他手里捧着满满一捧青枣,邀功似的走到苏云景身边:“今年的枣儿熟得有些晚,你尝尝甜不甜。”
苏云景伸了手去接,只是他的手指还没碰到那些枣儿,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忽地拍上沈季峣的手,他手心一个不稳,那满捧的青枣便零零散散从他掌心掉落,滚了满地。
沈季峣怔怔地望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作此举动。
苏云景摇了摇头,举起酒坛往嘴里送了口酒:“吃甜忆苦,终究是自讨苦吃。”
他看着滚落在脚边的青枣儿,忽然就笑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笑,可笑着笑着,却蓦然红了眼眶。
他记得,很多年前的自己,最是喜欢吃这青枣儿。记忆里有个傻子,为了能讨他欢喜,每年在青枣还未成熟的季节,就托人从别的国家采了新鲜的枣儿,快马送到他的宫里里,一送便是五年。
可是那傻子却不知道,他爱吃青枣,并不是因为他有多贪嘴,而是十八年前,他在沈季峣那丢了一颗心,连同他的味蕾,也一并随了他去。
后来,他总是在想,如果当初,他攀上寄云楼下那棵枣树时,遇见的人不是沈季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他与沈季峣的相遇,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只是一路走来,情分太浅,终归走不到头。
仿佛月老牵好了红线,却又故意叫那红线绕成团,打成结,剪不断,理又乱。
当真是孽缘一段。
酒入愁肠,本想醉一场,忘了往事前尘,却不知为何,那些放在记忆里的东西,越是想要忘却,却越是持久弥新……
他将喝空了的酒坛子推到一边,眯着一双丹凤眼,转脸望向桌边,见沈季峣还立在那里,他便扶着桌角,摇摇晃晃地起身,伸出手,想要将他揪过来,问他一问,为何要这般对他。
可他的手还未碰到沈季峣的衣角,面前的人便恍然不见,再看地上,哪还有什么青枣。
“这一切,又是幻觉罢!”他指着黑漆漆的房间,朝前走几步,“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就连幻觉,也是他的样子……
他忽然脚下一个趔趄,软塌塌地摔在地上,他想挣扎着起身,奈何浑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
干脆便这般躺着罢,枕着满地冰冷,心里的郁热,倒也能消散几分。
——分界线——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宫廷里的更夫一边敲着锣一边扯着嗓子喊着更语从继元宫前走过,沈季峣坐在桌案前,合上手中的书,想着苏云景此时应是入了眠,便起身朝继元宫外走去。
他走到寄云楼下,驻足片刻,到底还是抬步上了楼。
苏云景喜静,寄云楼的宫人并不多,除了守夜的小太监之外,便只有潼儿一个宫女。
因着潼儿早早就被苏云景打发了去睡觉,门外此刻只剩下了坐在蒲团上打盹的小太监,听见有人上楼,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小太监从蒲团上站起来,正要行礼,却被沈季峣抬手制止。
“他睡了吗?”
他压低声音问那小太监。
“回二殿下的话,屋中起先还有些动静,后来便静了下来,苏公子想来是睡下了。”
小太监如实答道。
沈季峣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刚踏进屋中,一股浓烈的酒味便扑面而来,他微微皱了皱眉,在房间巡视了一圈,最后才发现醉倒在地上的苏云景。
他蹲下身,本想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只是手刚碰到他衣衫,苏云景却蓦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眸中带着几分酒醉后的涣散,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呆呆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房梁,尔后,他一个挺身,便从地上坐了起来。
沈季峣看着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见怀中空空如也,又翻身,半跪半趴着在地上摸索起来。
此时此刻的苏云景,早已褪去了清醒时的冷然,他像个丢了心爱东西的小孩一般,在地上跪行着寻找什么。
沈季峣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便俯身抓住他的手腕:“你在找什么?”
“青枣,你看,我的枣滚了满地,快帮我捡起来。”
他虽是醉了,可是吐出来的字却十分清晰,落在沈季峣耳中,叫他忍不住眸中一酸。
他记得他初遇苏云景的那年,他刚从楚国来到大庆,这个六七岁的敌国小皇子,似乎并没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竟在来庆宫的第一天夜里,摸到了他的宫中,攀上了院中的那棵枣树,用衣服兜了满满一兜青枣。
他半倚在宫门前,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小贼”一边贪婪地摘着青枣往怀里藏,一边心虚地朝四周张望,便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于是突然吹起一声口哨,惊飞了树丛里的麻雀,也惊着了枣树上的“小贼”,看着他从低矮的树枝上摔下的囧样,他忍不住笑开了怀。
只是他没想到,那“小贼”从树上跌落的瞬间,竟还心心念念着从衣服里抖落出去的青枣,伸了双手从半空中去抓,就连落了地,第一反应也是先去捡地上的枣子。
他第一次见到这般贪吃的少年,不免觉得新鲜。从那以后,他便习惯了捉弄于他,一捉弄就是十多年,若是十年前……
沈季峣闭了眼睛,却是怎么也不愿意再去回想那十年的时光。
他握着苏云景手腕的手蓦然一紧,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不要再找了,你若喜欢吃,我以后便日日送来给你。”
许是被他抓得疼了些,苏云景原本染了醉意的眸子,此刻现出几分清明,他缓缓地闭了眼睛,闷声开口:“我不喜欢。”
沈季峣听着他的话,心知他酒醒了几分,搂着他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那你喜欢什么?我差人去寻。”
“我喜欢宋景逍,你能替我寻来吗?”
“苏云景!”
苏云景的一句话,终究是惹怒了沈季峣,他松开他,又赤红着双眼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喜欢的,明明是我!”
“喜欢吗?”苏云景自嘲地笑了一下,“或许是喜欢过的吧。可是沈季峣,即便是喜欢,也终有消磨殆尽的那一天,我在你那放过一颗心,付过一段情,可你从来都不稀罕,不是吗?”
“不!不是的!”沈季峣颤抖着双手,再次将他锁进怀里,“云景,我稀罕,你的一切,我都稀罕!”
“迟了,太迟了。”
苏云景终是长叹一声,将沈季峣推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床边走去。
月色淡淡,清凉如水,从半开的木窗泻进屋中,落在沈季峣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地上,勾勒出一地寂寥。
他蹲在那里沉默许久,忽地猛然起身,在苏云景碰到床边之际,从身后将他拥入怀里:“不迟!”
苏云景的身子僵了一僵,到底还是没有挣扎半分。
既然挣不脱,再多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云景……”沈季峣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却带了几分颤抖,“我们……能不能从头来过?”
苏云景闭了眼睛,复又睁开:“好。”
听得他这般说,沈季峣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却又被他出声打断:“只要你放下身份权势,随我一起离开庆国,我们便从头来过。”
苏云景的声音淡淡的,始终没有太多的情绪,可是他的心底,到底是带了几分期待。
希望他说好,希望他说可以为了他,放弃他曾经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
只要他说好,哪怕只是骗一骗他,他也愿意再为他敞一次心门。
可是,他没有出声。
漫长的沉默,在寂静的黑暗里,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抽掉了他刚刚升腾起来的期待,也抽掉了他心中仅存的一点感情。
苏云景自嘲地笑了一声,一点点地掰开他搂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
沈季峣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紧紧地锢着:“我们就这样不好吗?待我登基为皇,你与我一同坐拥天下,这样不好吗?”
“坐拥天下?”苏云景抬起头来,望着黑洞洞的屋顶长叹一声,“可惜你想要的天下,我不稀罕。”
说罢,他甩开沈季峣的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二殿下三番两次深夜闯入敌国质子的住处,到底是不妥,若传到别人耳中,只怕要影响你的前途了。”
话里话外,无一不是讽刺之意。
他这般刻薄的模样,到底是惹恼了沈季峣,他伸出胳膊,一手揽在他的腰间,一手推搡着他朝床榻上倒去:“在这庆宫之中,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苏云景没料到他会突然扑上来,很轻易便被他推倒了。
沈季峣的身子很重,像一堵厚实的墙,严严实实地压在他身上,叫他挣脱不得半分。
“你的人?哈哈哈哈哈……”苏云景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显得有些刺耳。
沈季峣听得满心慌乱,不知该如何去阻止他,便只能掐住他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企图将他笑声里的悲凉尽数吞进腹中。
沈季峣的吻很粗暴,带着风卷残云的猛烈,仿佛恨不能将他整个人吞入腹中。
可苏云景却偏不想如他愿,张开嘴狠狠咬在他的唇角,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两个人的嘴里蔓延开来。
可即便是这样,沈季峣也不肯松开,反而以更粗鲁的方式回击。
苏云景从小在庆国做质子,根本没有练过什么厉害的武功,连仅有的傍身功夫,还都是沈季峣教的,因而在体力上,远不及沈季峣。
没多大一会儿,他上半身的衣裳,便在沈季峣发泄似的吻中被扯落,待他反应过来时,早已闪避不及。
沈季峣的唇,带着几分灼人的温度,从他的唇上一路向下移去,双手脱着他衣服的动作粗鲁而急切。
苏云景见他动了真格,心里不免有些发慌,便伸了手去推他,可两个人之间的力量多少有点悬殊,他这点力气用在沈季峣身上,到底起不了多少作用,两个人你进我阻地纠缠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坦诚相对了。
苏云景感受着沈季峣落在他胸口处的吻,心里却像是被什么灼烧了一般,疼得厉害,脑海里一片混乱,却又有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停地闪现着。
在那些片段中,有他被沈季峣推倒在一地碎瓷片上的疼痛,有他赤身裸体躺在沈季峣身下呻吟的耻辱,也有情事过后,沈季峣从他后背摸了满手鲜血的慌张……
想着想着,他的身子便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你在害怕?”许是感受到了他的颤栗,沈季峣终究从他身上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他,“苏云景,你竟然怕我!”
他双手撑在他的脸侧,死死地盯着他,尽管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可两人近在咫尺,苏云景到底是将他眸中的悲凉看了个真切。
他别过头去,动了动嘴唇,木然开口:“你说过的,不会再强迫我。”
“我不强迫你,你便永远不会与我亲近。”沈季峣收紧拥着他的双臂,将脑袋埋在他的锁骨处,闷声开口,“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云景,你该让我拿你怎么办?”
苏云景没有回答他,只呆呆地望着头顶浸在黑暗里的床幔出神。
从前,他总是爱在他面前做这样的动作,像个讨糖吃的小孩一样,沈季峣只要露出丁点儿的委屈,他便会心疼得厉害,恨不能把所有能给他的东西统统都给他。
庆历三十五年,庆国曾遭遇过一次瘟疫,庆帝将赈济百姓的差事交于沈季峣,可是他手下的人却背着他,将一部分赈济银两据为己有。
庆帝得知此事以后,发了好大的火,生生将御桌上的镇纸扔到了他的头上。
那天,沈季峣满头血迹地跑到寄云楼时,他着实被吓了一跳,想要为他处理伤口,却被他制止,他只在他面前蹲下身,将脑袋拱到他的怀里,闷声开口:“云景,父皇革了我的职,撤了我的亲王之位,我该怎么办?”
那年,沈季峣十八岁,正是男儿争强好胜的年岁,他心疼他被当众革职撤亲王位,却又担心一直与他争锋相对的大皇子沈季嵱对他不利,于是,便将父王临行前交于他的一枚令牌送给他。
那是一枚谍者令,得令牌者,便可号召楚国安排在庆国的所有谍者。
他自是知道谍者令的重要性,可再重要的东西,于他而言,都不及沈季峣万一。
后来,他才知道,那一场革职撤位的闹剧,不过是那对父子在自己面前做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他手中的谍者令。
想到这儿,苏云景缓缓地闭上眼,长叹一声:“如今,我已一无所有,你又何必惺惺作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