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种诱饵》是一本由作者鸦无渡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邵揽余费慎是小说中的主角,第四种诱饵主要讲述了:费慎第一次见到邵揽余的时候就知道邵揽余既是危险,但同时也迷人,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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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诱饵》精选:
疼痛从指尖开始,如电流般汇入后背,形成密集的痛点。
费慎霎时睁开了眼,尽管眼皮沉重,他依然第一时间闻到了那股香。
眼前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想翻动腿脚,身体却像灌满了黏液,粘在被褥上无法动弹。
被褥?
他这才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一张床上。
床垫很软,以至于身体像陷在了其中。
昏迷前的记忆一团糟,费慎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到的房间,又是到了哪个房间。
指腹无意识捻着丝绸被角,他眼珠缓慢地打转,意图在模糊的视野里,嗅出让自己熟悉的痕迹。
手中的丝绸质地和家里很像,这让他获得了一丝安心。
只是鼻腔里从未闻过的香,又是哪来的?
费慎杂乱无章地思考,眼神迟钝而飘忽不定。
在略过一处角落时,他忽然停了停。
下一秒,轻微的纸页翻动声传进耳里。
费慎的心脏,后知后觉地高速跳动起来。
他不认识这个地方。
房间里有人。
两种想法同时出现在脑海里,让他吓得险些翻身弹起。
然而——
“醒了就继续躺着。”
一句简短的话语,成功让费慎丢掉拾回的力气,乖乖继续躺着。
陌生男人的声音并未带有命令口吻,反倒听上去很温和,费慎却下意识感到紧张。
他依言没动,小幅度张了张嘴唇,好半晌才发出问话。
“……这是哪里?你是谁?”
无人回答,短暂的安静过后,费慎听见书本放下的响动,随后是脚步声缓缓靠近。
高大的黑影从角落转出来,移动到床边。
费慎手中丝绸被单皱成了小团,随着壁灯打开,那团被单罩在了自己脸上。
只不过几秒的事,又让人拉了下去。
灯光照亮的效果微乎其微,哪怕刚才的男人离自己仅一步之遥,费慎也没能完全将对方的模样看清。
从他十二年间学过的所有词汇中挑选,他只能想到那句话——年轻的绅士。
湿漉漉的掌心被人打开,放进了一片柔软冰凉的手帕。
身穿白衣黑裤的男人,随意坐在床边,低垂着头给费慎擦拭手心汗液。
动作实在称不上熟悉,但也还算耐心。
“我叫邵揽余,是你父亲的朋友,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
邵揽余放下左手,再继续替他擦右手。
“你父亲曾经帮过我,在这里不用拘束,要什么直接提,我会安排人照顾你。”
男人语气平稳,一字一句说得慢条斯理。
可惜费慎听得懵懵懂懂,所有声音过耳不入,大脑无法识别出其中的关键信息。
那股不知打何处而来的幽香,似乎愈加浓郁,连口鼻也渐渐甜腻起来。
直到冰凉的手帕搭上额头,他终于清明了一瞬。
“好好休息,”邵揽余按住他额头,“睡醒后,会有人给你准备晚餐。”
话落,壁灯也一同关闭,眼前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
邵揽余将手帕放在床头,起身离开床边时,衣袖被人轻扯了下。
“你有没有……看见我爸爸?”
或许是精神不佳,费慎问得很小声。
邵揽余停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哪怕在模糊的黑暗中,也充斥着令人不安的意味。
“他不在这,睡吧。”
没能如邵揽余的愿,费慎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清醒时乱糟糟的记忆,闭上眼后仿佛崩坏的电影胶卷,一幕叠加一幕跳跃式播放。
“沉瑱,日后不管遇见什么危险,要学会保持冷静,冷静思考才能救自己的命。”
费慎坐在宽敞舒适的车后座,听着身旁父亲的教导。
父亲看上去语重心长,他思考了两秒,有些不解:“我们会遇见危险吗?”
费霄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后,安抚似的摸了摸儿子头顶。
“不会,我会保护好你。我们沉瑱……要好好长大,做自己想做的事。”
后面那句费霄说得含糊,更像是喃喃自语,讲给自己听的。
对方的模样一反常态,费慎不由皱起了眉。
有父亲在,他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思考只持续了片刻,倏地,两道惊耳的爆炸音响起,车身猛烈晃动了几下,方向瞬间失控,轮胎紧急刹停。费慎后背一阵剧痛,只来得及感受到被父亲护进怀里,便双眼发黑不省人事了。
意识昏沉之时,周身如同被大火炙烤,热浪翻滚涌动,紧接着又坠入冰冷的万米深海,肢体变得僵硬,感官却异常清晰。
“沉瑱!沉瑱——”
有人急切地喊他,费慎潜意识挣扎着,用尽全部力气向前一抓。
只抓到了那条柔软的手帕。
这一次睁开眼,四周不再是影影绰绰的黑,外头大约是天亮了,黯淡的日光透进窗帘缝隙,在眼里雾蒙蒙的。
和睡前没有区别,费慎依旧躺在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房间,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化。
只是身上不再汗涔涔的,有人替他换了衣物,或许还擦了身体,后背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借着不算明亮的光线,费慎总算打量清楚了这间房。房间四四方方的,面积很宽,摆放的东西却屈指可数,除了一张床和床头柜,便只剩角落里那座一人高的屏风了。
托家里有着收藏癖二叔的福,他见过这东西,知道是座雕花木屏风。
如今的时代,几乎没人会往家里放这种奢侈品,二叔说过,现在不管是木做的什么物件,都能抵得上一块土地。
想必昨天那个男人,就是站在这块奢侈的屏风后面,一直到他醒来。
邵揽余……
费慎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这个名字,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父亲的朋友中哪有这号人物。
究竟是谁把自己送来这的?昏迷前的车祸是怎么回事?父亲又去哪里了?
无数问题接踵而至,费霄让他遇见危险冷静思考,可惜思考也起不了作用。
慢吞吞坐起身,费慎想出去看看,抬手时不小心碰到了某样东西。
手里还握着手帕,他将手帕先放下,转过头,瞥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方形镂空盒子。
又是一样木制品,柜上木盒子被他碰倒,里面的白色粉末洒了出来。
费慎凑近,准备补救一下,然而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回忆袭来,他想起昨夜醒来闻到的正是这股香味。白色粉末有焚烧过的痕迹,费慎这回倒不认识了。若是二叔在这,说不定能告诉他,此乃上世纪不愁吃喝的贵族们才有闲心玩的香道,比木材还难见。
粉末不知由什么原料制成,泛着一股沁脾的清香,比点燃后闻着舒服些。仔细看了看装粉末的盒子,发现木盒上面的纹路,好像与屏风雕刻的一模一样,是他没见过的花纹。
费慎正想仔细研究研究,房门忽地被人推开。
来人轻手轻脚,走路竟没发出半点动静,但对方知道他醒来了,将手中托盘放于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恭敬道:“这是为您准备的早餐,邵先生吩咐了,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帮您更换。”
晚餐变为了早餐,看来邵揽余知道他睡了一宿。
送餐的是个青年男性,身穿佣人服装,费慎扫了眼被自己弄洒的香灰,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叔叔,我把这个东西弄洒了。”
青年对此波澜不惊:“没关系,您不用担心,我会收拾好的。请问现在用餐吗?”
睡了将近一天一夜,费慎确实饿了,急需补充体力,他点点头:“吃吧。”
然而房间内没有桌椅,正猜测难道要在床上吃饭时,佣人又从外面推进来一套移动桌椅,规整地摆放在床旁。
费慎礼貌道谢,拒绝了对方要扶自己的行为,利落爬下了床。
饭菜清淡可口,不清楚是不是巧合,味道居然意外地和家里很相似。费慎养尊处优惯了,进食细嚼慢咽,很少发出声音,佣人耐心地等候在旁,时不时替他添茶倒水。
吃到一半,费慎停下动作,忽然问:“你不是要把那个收拾好吗?”
他目光看向床头洒倒的粉末,语气全然不似方才客气,好像先前的礼貌都是装出来的。
青年微微颔首:“等您吃完,我就会去收拾的。”
费慎不做声,收回视线,继续细嚼慢咽。
家里也有很多佣人,他不是没被人伺候着吃过饭,早就习惯了。
但旁边这个人,是在监视他。
进食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一小时,窗帘拉开,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不过由于环境气候问题,室外绿植稀少,雾霾多灰尘大,再加上无处不在的辐射,路边压根看不见几个活物,彰显出一种冷漠的荒凉感。
费慎心底逐渐焦躁起来,他与父亲失联已经几十个小时了。
体内还未植入芯片,他无法连接费家任何一个人的通讯,也没法获得外界的消息。
十二岁的年纪,强迫自己沉稳应对现在的局面,并且按兵不动,已经到了极限。
剩下的饭菜被佣人悉数端走,在对方清理床头柜的香灰时,费慎试探道:“睡太久了,我想出去走走。”
谁知佣人反问了一句:“您的伤口不疼吗?”
费慎闻言一怔,这才抛出心思来关心自己背后的伤。
胸口缠了一圈纱布,他看不见伤口情况,只依稀记得在车上昏迷前,皮肤大概是被什么东西蹭破了,当时火辣辣的疼,现在却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应该是上了药。
“不疼。”费慎抱怨说,“但我再不出去透气,就要闷死了。”
佣人不为所动:“外面有辐射,您最好待在屋子里。”
费慎一语道破:“这里是低辐射区。”
尽管他不清楚附近是什么地方,可是能住进这种房子、还时刻有佣人伺候的人,绝不可能让自己长期生活在高辐射区中。
佣人不再与他争论,将问题抛了回来。
“那可能需要您去问问邵先生,征得他的同意才行。”
费慎哑然,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对于只有过一面之缘的邵揽余,有着下意识的惧怕和警惕。
谈判失败,费慎爬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午餐与早餐一样,是同一个人送进来的。饭菜依然可口,他却吃得食不知味。窗户外焊死了一道精密纱窗,房门则需要指纹开启,所有逃跑的可能性都被堵死了。
如此持续到晚上,逼到极限的耐心耗空,费慎想出了一个俗套且愚蠢的办法。
——装病。
晚饭吃到半途,他陡然瞪大眼睛,双手捂住脖子,脸颊涨红青筋暴起,一口将食物呕吐出来,随即瘫倒在了地上。
这从舞台剧中学到的、略显浮夸且拙劣的演技,竟然获得了佣人认可。
青年面色大变,一改先前处变不惊的态度,用力摇晃了几下费慎肩膀,甚至顾不上确认他哪里不舒服,转头跑出去叫医生。
计划实施得意外顺利,费慎也顾不上高兴,赶紧爬起来,朝着与佣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或许是觉得他一个小孩子不具备逃跑的能力,房间外的走廊竟无一人看守,瞬间给了费慎莫大的勇气,尽量控制脚步声的前提下,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奔跑。
这是一栋复式楼房,粗看恐怕得有四五层,比想象中要大、也复杂得多。
他不敢停留犹豫,唯有凭借第六感一路向下跑,好在中途幸运地没碰见任何人。
大约跑了两层楼,费慎步伐没踩稳,猛地趔趄了一下,险些绊倒在地。
咚地一声脆响,一块巴掌大的玉玦从身上掉了出来。
费慎扶了扶墙壁,稳住身形后伸手去捡,然而玉玦碰巧卡进了地面缝隙,径自向前滚动。
他着急地吸了口气,连忙弯腰低头追上去。
玉玦是自他有记忆起,便一日没离过身的,用母亲编织的黑绳系在腰间,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来到这里后,先前穿的衣物被换掉,玉玦也跟着被人从腰间摘下来,随意放进裤兜里,否则刚才也没那么容易掉出来。
费慎心里着急,怕玉玦滚进哪个角落不见了,又隐约听见身后有杂乱的脚步声追来,他慌了阵脚,大跳一步向前扑。
就在快抓住玉玦的瞬间,玉玦不经意碰到阻碍,自己停了。
一只男人的手出现在眼前,错开他的手指,先一步将东西捡了起来。
费慎心底咯噔一声,顺着视线缓缓向上看。
长腿、黑裤、白衣,最后是邵揽余那张表情淡如水的脸。
“这是你的?”
对方把玩手里的玉器,明知故问。
费慎脱口而出:“还给我!”
邵揽余垂下目光,俯视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弯了弯嘴角。
那笑容转瞬即逝,分明透露着一股平和友好,费慎却看得后背发毛。
佣人带保镖追了过来,看见邵揽余,面色一紧,连忙道:“邵先生抱歉,是我的疏忽,没看管好小客人。”
费慎没吭声,他猜不到邵揽余会怎么对付他。
是重新抓回去关着?还是另外找个地方锁起来?
预想中的局面并未发生,邵揽余对那帮人说了句:“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对抓到他逃跑一事,完全感到无所谓。
佣人回了句是,领着一群保镖离开。
邵揽余看了发愣的费慎一眼,什么也没说,抚摸着玉玦上的麒麟纹,转身走了。
费慎回过神,没有犹豫地跟了上去。
就算逃跑失败,他也不能丢掉自己的玉玦。
邵揽余放任费慎跟在自己后头,走到一间钢材制成的大门前。
费慎暗中观察周围环境,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跑到了整栋楼层最下面,这里一般称为地下室或负一层,可此处又不太像地下室。
它比地下室更显阴森,四周的铜墙铁壁泛着黑色锃亮的光,将人的影子照得光怪陆离,不禁令人联想到屠刀反射出来的幽光。
面前自动门朝两侧静静开启,展露出来的空间宽敞平坦,如同一间被搬空的仓库,没出现什么想象中可怕的画面,只有中间放了把带扶手的座椅。
费慎不明白对方来这里做什么,他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你把玉玦——”
话没说完,室内又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貌似想对邵揽余说什么,转眼看见后面的小不点,话语一顿,玩笑道:“出去一趟还多了条尾巴,哪来的?”
邵揽余靠近侧面墙壁,抬手拿了个黑色东西下来,顺便把玉玦放进口袋。
“路上捡的,凶得很。”他说。
见邵揽余不打算把玉玦还给自己,费慎心一横,想冲上去动手蛮抢。
谁知刚冲到对方面前,脚步硬生生刹住,他不敢置信盯着邵揽余手里黑色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把枪。
邵揽余仿佛没留意到费慎无礼的行为,自顾自擦着通体漆黑的枪,枪口装上长管消音器,对年轻男人说:“一舟,把门开了。”
秦一舟上一秒还在笑,听见这话表情登时变了,严肃道:“老大,孩子还在呢,没必要吧。”
邵揽余淡淡丢出两个字:“开门。”
费慎警铃大作,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分出心神想“开门”是什么意思,这里哪有门?
旁边秦一舟有点无奈,明白邵揽余这是认真了,也不敢违背命令,摸出迷你遥控器,摁下中间的开关。
轰隆一声,机关阀门启动的同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这味道太过刺鼻,费慎飞快捂住口鼻,胸腔一阵反胃。
他抬起头,目光寻找腥气来源,但根本不用找,刚刚还竖在眼前的白墙,此刻正缓缓上升,暴露出了藏匿的另一方天地。
灰泥地板让黏稠液体染成了红褐色,大面积铺陈着不明碎肉组织,若仔细瞧,还能发现其中小块的头发与头皮,黑白灰红杂糅在一起,形成令人作呕的画面。
三个人被反绑双手,并排跪在不远处,颈脖上分别系着锋利铁丝,铁丝另一端向上延伸钩住天花板,使他们维持跪立的姿势不变。
除了中间那人,旁边两个已经不能称作人了——他们的颅骨被子弹穿透,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脑浆连着半边骨肉碎了一地。
阴森混乱的地下室里,安置了一个巨大的刑场。
费慎只看了一秒,吓得紧紧闭上双眼,想掉头往外跑,马上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有人却偏不让他如愿,邵揽余一只胳膊拦住去路,攀着肩膀将人固定住,从善如流道:“想拿回你的东西,就睁开眼。”
那一刻,费慎丢失了所有勇气,几乎要哭泣求饶。
他使劲咬住牙,联想到玉玦,想到玉玦上母亲留给自己的绳子,拼尽全力张开了双眼。
然而一睁眼,膝盖险些软下去,被邵揽余一把拽住。
“仔细看好了,看着中间那个人。”
费慎忍不住偏开的脑袋,被身边男人强行掰正,只能受虐一般死死盯住前方。
精神极度紧绷下,瞳孔先是变得模糊,过后又清晰起来。
中间佝偻身体跪着的,是个白发中年男人,黑布蒙住了双眼,嘴角耳朵淌着血痕,此刻正处于昏迷状态。
费慎一眼便认出来了,那是费家的司机,是父亲费霄用了很多年的老人。
半个月前,父亲说要带他远渡大西洋,去看看世界另一端,旅途中只有他和父亲、以及司机三个人。
他们选了一条鲜少有人经过的路,可是还没到达海岸,就发生了意外。
秦一舟手拎针管注射器,几步上前,将针管里的液体一点不剩地注射进司机身体里。
少顷,中年男人悠悠转醒,吃力地掀起眼皮。
秦一舟扯动颈部铁丝,迫使他开口说话。
司机声音沙哑苍老,言语间充满悔恨:“是我……害死了费先生,是我……对不起。”
他一遍遍重复着同样的话,如同提前演练了无数次,机械又熟练。
费慎始料未及,大脑一片空白,迟钝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父亲死了?是陈叔杀了他?
这是在哪……
有人碰了碰自己,邵揽余抬手,像摸条狗那样,摸了摸费慎头顶。
“看见了吗?这次死的是你爹,下次就是你。”
他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放在头顶上的手挪开,用掌心覆住了费慎双眼。
费慎的手腕被人轻轻握住,手心多了个坚硬冰凉的东西,他被动举起小臂,不受控制地弯下了食指关节。
轻飘飘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活着的前提,是杀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邵揽余的嗓音再度于耳边响起,带着不可拒绝的引导,强势钻进了脑子里。
可对于那天的记忆,费慎唯独剩下一段。
最初第一枪,是邵揽余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