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秦九陈缘的小说《爱妻牌讨债公司》是作者夜行灯花宵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爱妻牌讨债公司的主要内容是:秦九的人生只有两个东西对他来说是重要的,而第一重要的是要和陈缘在一起。
《爱妻牌讨债公司秦九》精选:
琴行的装修不错,古色古香的欧式风格,壁纸这块老板花了心思的,和整体的格调相呼应,比他们之前去的培训学校的档次至少高五层楼。
陈缘按住铜把手,瞥了眼秦九,“烟掐了。”
“对对对,琴房里头不能抽。” 秦九掐掉尼古丁,准备接受五线谱的熏陶。
他们推门进去,一架大大的三角钢琴立在房间正中央,菱角分明,漂亮得像是专供城堡里的王子公主使用的。钢琴快四五百公斤的个头,视觉上却轻得如同折纸一般,将空间灵巧地分割开来。
托秦九的福,陈缘活了二十多年还没弹过这么贵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试了几个键,感叹老板诚不欺人,这架钢琴的音色透亮极了,像湖水般清澈见底,随意几声便能够驱散所有的阴翳。
所以他深呼吸,将十根手指都放了上去。
许多年打马而过,谱子记不太清了,陈缘依照记忆深处的感觉走,弹起了一首非常慢的曲子,秦九就站在他身后听,记得这是上回没能弹完的曲子,事实上,关于陈缘的事情他都记得很清楚。
这个人正专注地弹着琴,他的脖子和手腕光滑细腻,看起来令人惊叹。
自从第一眼见到陈缘起,他就想带走他,哪怕薄薄一小片也好,带回家贴在床头的白墙上,早上晚上都能看到。
秦九回想遇见他的那个清晨,早点摊前,陈缘举着一袋豆浆和一位比他高出很多的大爷吵架,玫瑰色的唇瓣愤怒地张合,痛斥他倚老卖老插队的行径,妙语连珠地骂了整整十分钟。
他就应该和他在一起,秦九想。
外头传来玻璃碎掉的声音,陈缘用几个重音盖过它,然后回归到最开始的旋律,慢慢的越弹越轻,小雨止歇般渐渐收尾。
一曲终了,他恋恋不舍地移开手,回头看秦九,吊灯把他的眼睛照得闪闪发亮。
秦九摸摸眼角,“唉,听着怪想哭的。”
“可惜我弹错了几个。”
“我没听出来,错了也好听。” 秦九揉揉他头发,“这曲子叫啥?”
“叫《风居住的街道》。”
“文绉绉的。”
“要不然你给取一个?” 陈缘笑笑看他,没想到秦九还真琢磨上了,他搜刮所有的脑细胞想了一遍,说,“干脆叫《爱情歌》好了。”
“那就叫《爱情歌》。” 陈缘把脸贴住他的手,哼起了前奏。
有音乐挺好的,有音乐,人类的灵魂便不朽,便永永远远地留存这个世界上,在很久很久以后去触动一些毫不相干的人,有的人笑,有的人哭,珍贵的是刹那间的感情,和陪伴在身边、与你共享记忆的另外一个人类。
外面又响起了老板的鬼叫,秦九搞不明白为啥他人看着挺瘦的,嗓门却那么大,他和陈缘对视,觉得是时候出去了。
他们关掉灯,锁好房门,秦九大步流星地走出去,“要造反还是咋?到底想好没!磨磨唧唧的,钱转了几个?”
“秦哥,只转了九万。” 小白毕恭毕敬地呈上手机。
“妈的真抠搜,今天算你走运,老子心情好。” 秦九揽过陈缘肩膀,“撤了。”
“秦哥,那剩下的钱——”
“我说,他还能跑了不成?还有人不是你们看着的吗?少了一万跟我说有屁用,跟张总说!不敢说那下次得多讨一万,自己掂量着办。”
“是九万五,秦哥。” 顺子递上一个纸包,“从小赖柜子里搜出来的。”
秦九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张总那儿我顶着。”
“谢谢秦哥!” 小的们齐刷刷说,秦九挥挥手,让他们散了,叫顺子明天把五千给张总带过去。
夜风凉爽,秦九到地下车库找到王勇,陈缘跨上了后座,两只手机先后响起银行到款的提示音。
他们第一个月的工资到了。
“终于可以买下金蛋的母鸡了!” 陈缘捧着手机,来回确认数字,“演唱会就在下礼拜啦。”
“缘缘想不想看演唱会,我是说进去看。” 秦九从后视镜里看到一颗圆滚滚的头盔,陈缘明明在追逐演唱会的年纪,跟着他却一心一意想怎么赚钱,秦九有些心疼。
“进去看多贵啊!等于一晚上没赚。” 陈缘着实钻进了钱眼里,陷得好深,说演艺圈这么多明星,他们以后也能看。
秦九没有说话,拉上面罩兜风。跨江大桥的装饰灯已经亮起,按照彩虹的顺序变换颜色,陈缘躲在他背后避风,不停地动来动去,纠结是再下单三千根还是五千根,因为开演唱会的现场有七万个座位,不怕买多只怕买少,他拿捏不好这个度。
最后他决定折中,买了四千根,毕竟是头一回卖应援棒,全当积累经验了,但如果这一票干得好的好,秦九的愿望可以很快实现,陈缘默默期待事情能朝最好的方向发展。
演唱会当天,他们向鸡翅饭的店主借了一个又大又结实的箱子,固定到王勇后座。秦九胸前背一个包,陈缘怀里搂一个包,带着荧光棒和收款二维码提前四小时赶到了现场,他们的竞争对手还在路上,场地外围是个公园,秦九带陈缘抢先占领最好的位置,离入场处非常近。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小时,陈缘远远看到一堆小摊车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进发,心脏绷地像根弦,秦九的表情也严峻起来,认为他们的优势还不够明显,很难在挂满商品的小摊车当中脱颖而出。
该怎么办好呢?
秦九和陈缘背着手来来回回走几步,同时把视线移到了王勇身上。
“......老公,你觉得王勇会介意吗?” 陈缘动手给后视镜挂上两串蓝耳环。
“挂都挂了,反正不是我先开的头。” 秦九拍拍陈缘的肩,把荧光棒弄亮,一根根地沿着车身贴上,“别说,还怪好看的。”
“车轮子也要。” 陈缘说。
“成。” 秦九往车轮内圈嵌进两个大环,再用一把荧光棒首尾串成大尾巴吊在后边,活生生把王勇捣腾成一辆应该出现在阿凡达电影里面的摩托车。
陈缘后退几步,仔细端详了一会,“老公,王勇好像要去结婚啊。”
“他顶多当个伴郎,要结婚的是咱俩才对。” 秦九手头剩下七根荧光棒,分别给陈缘串了手链和项链,走到哪里发光到哪里,他盯着充当人形展示架的陈缘,满心满眼的喜欢。
“大部队要来了,缘缘,准备好收钱。” 秦九眺望远处,其他的小摊车已经陆陆续续到他们旁边扎营,但秦九没在怕的,他有全场最酷的摩托车和全场最漂亮的宝贝。
他们有幻想过自己的小摊会受欢迎的样子,但没想到会那么受欢迎,因为只卖蓝色的荧光棒,所以他们铺子的人气空前绝后,陈缘一句“扫下二维码现金也可以”翻来覆去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王勇是今天的大功臣,穿着清凉的妹妹和男孩子们都喜欢和王勇合照,觉得他超级酷,秦九吆喝的同时还要兼职拍照,忙得不可开交。
陈缘顺势抬了一波价格,秉着奸商本质,假装慷慨地给大客户送蓝色横幅,含泪血赚,最后连王勇身上的荧光棒也被人搜刮走。
到了晚上七点,露天演唱会开始,会场里的人声一浪接一浪,有姗姗来迟的观众想出十块买陈缘手上的荧光棒,陈缘坚决不卖,拉着秦九在周围同行打死他们之前开溜,摘下手环和秦九一人一个套着。
两个人躲到公园角落里清点入账,工具车王勇歪在一颗树下,接住几片初秋的叶。
算着算着,陈缘停下了,他抬头,沉默地看着秦九。
“多少?” 秦九和他大眼瞪大眼。
“你猜。”
“六千?”
“不对。”
“九千?” 秦九大着胆子往多了猜。
“也不对。”
“宝宝,咱不卖关子了行吗?”
秦九恳求地望着他,陈缘深吸一口气,翻转手机上的计算器,“一万三。”
“哇!” 秦九跳起来,和陈缘抱到一起,“真有这么多?!咱们太牛逼了!”
陈缘高兴地埋进他怀里,隐隐约约的,九十年代的金曲穿过空气传到耳边。
“你听——” 他微微仰头,“邓财神唱蛮好的。”
他们刚才卖荧光棒的时候,周围有不少黄牛兜售门票,陈缘忍住了没买,现在赚到钱了,黄牛却不卖了,陈缘惋惜地叹气,后背幅度极小地上下起伏,秦九注意到了,低声问他是不是想看演唱会。
陈缘口是心非地摇头,说没有很想看。
“一点点想看也是想看,走,邓财神的演唱会是露天的,咱们找高点的地方去!” 秦九发动摩托车,回头看站在那里的陈缘,“怎么啦?快上来!”
“上来呀!”
“......” 陈缘的喉头动了动,一步迈上前,捧住秦九的脸,深深吻了下去。
火热的、充斥着流泪般冲动的吻,像是有瘾一样,他们互相湿润唇瓣,触碰舌尖,昏暗的树影什么也遮不住,他们是整座城市最知心的情人。
音乐声仍在继续,他们终于松开了彼此。
王勇带他们找到半堵墙,斑驳,但正对着演唱会,然而太远了。
半个小时前,他们旁边一家兜售望远镜的小摊也卖得火热,陈缘后悔没买上两个,当时赚钱正赚到兴头上,没想那么多。
“能听到吗?” 秦九先送他上到墙头。
“能听到,看的话有些费劲。”
秦九踩着王勇爬上来,和他并排坐着,“可惜没买望远镜。”
“我刚刚也在想这个。” 陈缘微笑。
“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夜风送来歌声,陈缘靠在秦九的肩上,两条腿晃啊晃,感觉很幸福。
他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对演唱会如此狂热了。
大家因为热爱同一件事物而聚到一起,在音乐中寻求共鸣与栖身之所,天亮后又各奔东西。
参加一场注定分离的聚会,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邓财神的演唱会请了许多巨咖空降现场,现场的尖叫声过高,导致陈缘和秦九几乎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好努力地向前挪屁股,好像缩短那么一两寸距离就能起作用似的。
压轴嘉宾是一支闻名海内外的乐队,他们在舞台上讲述自己的经历,说他们从前是名不见经传的北漂地下乐队,从一开始不被任何人看好,天天挤地下室吃咸菜馒头,到一点一点地爬上来,最后赢得了成就和尊重。
“所以,今天我想对在场的所有朋友们说。” 贝斯手的声音哽咽,“我们每个人都有存在的意义,努力生活、坚持到底的人终究会散发光芒,没有任何东西能将我们拽下深渊,便没有理由自甘堕落,当我们落在人生最最灰暗的谷底,要记得,我们还有爱。”
“最后两首《浪子回头》和《大城小爱》献给大家,感谢所有人的到来,谢谢。”
陈缘摸到秦九的手,紧紧牵住了。
“脑袋都是你心里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好甜蜜,
念的都是你全部都是你,
小小的爱在大城里只为你倾心——”
“缘缘,我好爱你。” 秦九贴近,在他脸颊上留下一记吻。
“我也爱你,大于等于你爱我。” 陈缘什么都要争,连谁爱得更多一些也要争,“我肯定最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