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暗卫野翻了》by不能说我不行,原创小说殿下的暗卫野翻了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蓝慕瑾萧争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萧争虽然有了个暗卫的身份,但这一点都不复合他的人设,因为他穿越而来。
《殿下的暗卫野翻了》精选:
“嘶——!”
萧争从昏迷中醒来,感官刚开始复苏,就感受到四肢沉重头脑混沌。
换了新单位被同事拉出去酒吧消遣,喝大了是有点上头。
头疼也就算了手脚都抬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迎面就凑近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直接堵在了他嘴唇上。
他都来不及反应,长长的发尾就垂落到了他脸上遮住了他的大半的视线。
一种别样的温热湿润唤醒了他的神志,惊得他眼眶瞪大。
发丝滑过,他眼前视觉恢复。
转瞬间就是湿润唇瓣蹭过了他的侧脸,在脖子上连啃带咬,连带撕扯,喷在他颈项皮肤上的热气让他感觉脑子轰一声!
卧槽!
什么他妈玩意——!
他这才发现自己手抬不起来是因为被攥住,脚抬不起来是被压着!
喝多了被捡尸了?还是被个男的捡了?
自己整个身体都仰躺着任人宰割,身上的人松开了他一只手暴力扯开他的衣服前襟,这让他恢复了一条手臂的自由。
来不及过多思考怒火就冲垮了他所有理智,扬起左臂狠命劈过去,就想给身上的陌生男人直接拍死。
叫他妈你想干我!
老子直男你想干我!
看老子不宰了你!!!!
奇异的是他麻木的手腕扇出去时竟然有一股风流涌动,好像凭空就开了挂似的力大无穷,嗡——!一下。
我靠我靠我靠,开挂了!?
但转移他注意力,震惊他价值观的外挂,并没有产生预想中巨大效果。
迅疾的风流被另一股力量挡住。
冲击力卸下大半。
“砰!”
他的手腕就被如同铁腕的一只手攥住,萧争惊疑的瞪大双眼看着自己发麻的手腕。
转回眸对上了一双通红如滴血的眼瞳。
桎梏住他手臂的男人眼神如野兽一样剜过来,声音低沉如地底寒冰。
“你反抗?”
萧争懵了几秒,开始爆粗口。
“我他妈不反抗你当我是傻逼吗?!哪来的神经病滚下去!”
震耳欲聋的怒吼让压制着他的五皇子一愣,本来被药效冲击混沌的思维出现了短暂的清明。
他身边的暗卫都跟影子一样除非主子问话,不然半个字都不会多言。
他竟不知道,一言不发的暗九居然是这种性子?!
“方才是你自己说的,自愿为本殿解毒。”
何况暗卫本来就是为主子而活,连魂带身都是主子说了算,又有什么自不自愿。
萧争盯着眼前那张莹润贵气的脸,也懵了。
本殿?解毒?
从怒火中思维发散,不属于他的记忆立刻回溯。
他穿越了?穿成了个…暗卫?!
压在他身上欲图不轨的人,就是他主子??!
是当朝不近人情,臭名昭著的五皇子。
今日是番国进贡的日子,而五皇子进宫后被人算计,差点被陷害跟番国公主搅和到一起。
到时候不仅脸面丢尽,还推脱不了迎娶别国公主为正妃。
一个正妃是番国公主的皇子,这辈子都别想再成什么大用。
暗九也是五皇子暗卫中武功出众的,也是今日唯一跟随五皇子进宫的暗卫。
将神志不清的五殿下带离寝殿时中了剧毒,无法支撑到宫外,只好奔了冷宫弃院。
濒死之际还满怀愧疚,确实跟皇子告罪护主不利,也说过要献身为五殿下解毒。
萧争“……”
我造了什么孽??
五皇子盯着被压身下的暗九,暗卫本身是活在黑暗中的人,遮住长相没有身份名姓。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暗九的本来面目。
面容白净五官清秀,看起来就年纪不大,微微蹙眉眼眸微垂,满脸的茫然不解。
侧头望过来时,一双潋滟眼瞳里充斥着不服和委屈。
五皇子的神志只清楚了片刻,阵阵冲击起来的燥热让他呼吸沉重又急促,无法过多去解读暗九的屈辱情绪。
大力攥着对方手腕压在床板上,矮身埋在萧争的颈窝处喘气。
温软的皮肤让他更加丧失理智,撒开手顺着扯开的衣服前襟往里探。
大力的揉捏让萧争忍不住弓了下腰,散了部分的火气蹭一下又涨了起来。
我踏马!!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谁答应献身的你找谁去,老子可不干!
他蓄势出来的攻击不如原本力量的一半,轻易又被挡下。
胸口砰砰两声麻疼,他的经络瞬间麻木。
整个人僵硬无力的动弹不得。
只有眼睛瞪的老大,只剩了不可置信。
妈了个…!…还有点穴这种东西!
萧争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有内力的,如果能尽快掌握方法,用内力强硬冲开穴道。
大概只需要半个时辰。
不过,好像也不太来得及。
五皇子紧着眉心看向眼前临时反悔的小暗卫,他正瞪着大眼,眼圈发红,唇角微微抖动。
一撇一撇的好像都快委屈哭了。
方才刚刚索取过的唇瓣泛着微肿,表层泛着盈盈水光,晶莹剔透。
“暗九,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他中的是番外特有的巫云香,药效霸道侵蚀神志,久不缓解十分伤身。
看来宫内是有人与番外合谋一气算计他。
板正紧束的腰封被轻易扯开,说不出话的萧争被气的脖子胀红。
久戴面具不见日光的脸颊晕染淡淡霞色,五皇子竟觉得迷情意乱,思维逐渐疯狂。
指尖扯开暗卫服,贴着里衣摩挲滑落。
里衣撩开,掌心贴合的温度焯烫火热,顺着腰身曲线擦磨抚摸。
带动体温骤升和微微颤抖。
唇瓣贴合,柔软细腻富有弹性的触感让五皇子立即情绪失了控。
吸吮翻搅,喉结滚动。
疯了似的掠夺,狂躁的想把一切都占有。
这让萧争几乎窒息,偏偏还动弹不得无法闪躲。
只有指尖能微微动弹,指腹指甲抖动着嵌进生硬的床板和薄薄的被单。
太阳穴鼓胀,脖颈青筋暴起。
难受到差点晕厥过去。
他眼里映入五皇子饱含情欲的眸色,英气勃发的鼻梁下颌,清晰的颈项喉结线条。
渗出薄汗的结实肩臂。
五皇子迎着他略带水光的眼瞳,伸手探到他颈后把他圈了起来。
紧紧贴着胸口搂抱着。
萧争怒意中烧,生生靠乱窜的内力恢复了一点口唇知觉。
用仅有的气力张嘴咬在下巴边的肩膀上。
死命使劲不撒嘴,打着非咬下来那个狠劲儿。
如果不是萧争还点着穴牙齿用不到全力,还真有可能咬穿。
五皇子眉梢低了低,一声没吭,也巍峨不动的没放手。
臂膀大力紧紧搂着精瘦肩背。
萧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已经脾性崩离了好几次。
口腔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直至从一开始只有手指能动弹到了手腕可以活动。
动静消匿,周围都安静下来。
他还是没有恢复活动,却仍然能感觉到肌肉的紧绷和酸疼。
天色已经暗下,黑暗中他隐约可以看见五皇子的脸部轮廓。
看不清神情的平声跟他说话。
“这就回府。”
回府?
回你大爷!
萧争如果此时能说话利落,大概肯定毫不犹豫的问候对方祖宗三圈都不带打壳。
但他舌头不仅不灵活,还又麻又肿。
只好紧着腮帮子瞪眼前的黑影。
等老子恢复过来宰了你!
他想杀人诛心的视线在黑夜里并不清晰,大概五皇子只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瞳孔。
五皇子盯了他有一会儿,打消了留他自己在这自行恢复的想法。
莫名觉得冲开穴道之后,暗九很可能会咬舌自尽。
屈身指节碰触对方被自己扯开散乱的衣物,借着昏暗不清的光线,眼神在裸露皮肤上停留。
暗卫因为平日要保证很好的隐藏踪迹,会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尽可能保持身量轻盈。
暗九看起来略微纤瘦,肩直腰窄,皮肤细腻。
五皇子视线从那些斑驳红痕上瞥过,入目是笔直修长的一双腿。
萧争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看看看,还看你大爷!!
五皇子顿时感受到了一股明显杀意,他转眸对上萧争的视线,听他口齿不清的从牙缝里挤出句。
“蓝…慕瑾…我…要…杀了你…!”
这让五皇子心里眼里全都是讶异。
…他的暗卫,说要杀了他。
而且还指名道姓的念出了他全名。
整个泱朝,除了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没人敢叫他名字。
或者说都快没人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泱朝五皇子冷血绝情,动辄杀伐。
自私霸道还没有人性。
私下里也只咬牙切齿的送了他个绰号——活阎王。
他伸出修长指节,指腹在小暗卫的脖颈红痕上刮过,发出一声哼笑。
大概只需要轻轻一捏,就能立刻要了这个没规矩的人的小命。
但他也只是哼笑了一声,移开指节把散乱至周围的衣物随意捆绑了几下。
本来应该系的周正服帖在身上的暗卫服,松松垮垮掩盖了大部分触目惊心的暧昧痕迹。
“回去赏你。”
萧争只感觉胸腔里堵着一大口火气,诡异气流在体内乱窜,撞得的他眼冒金星。
头晕目眩的就被抱起来了,脑子里没法安定,不停的反复念叨 “赏你祖宗个大头鬼!”
弃宫的门有些陈旧,砰一声踹开之后就发出吱吱呀呀晃动的动静。
被外头入夜的小凉风一吹,萧争脑袋闷疼闷疼的,只有侧脸挨着的华贵衣料有一点温热传递。
随之而来就是突兀的腾空,忽然悬在半空这种感觉吓得他一哆嗦。
半眯着眼只能看见周围宫灯树影快速晃过,更加脑子不清楚。
蓝慕瑾回到府邸时,周围树影微不可察的发出轻响,他看了一眼树梢,最终还是迈进了寝殿。
把暗九放在床榻上,看着他软软松缓的半睁着眼,一路上锲而不舍的难听话也早就没声了。
“叫府医来给你处理……”
处理一下伤口。
萧争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知觉,口唇麻木也逐渐消退,带着鼻音又逞强的驳了回去。
“用不着!”
让你个狗东西看了半天还要让府医看,老子还要脸!
他卯劲朝着床沿挪动,双腿的颤抖却让他根本使不上劲,费了半天劲只把耳朵憋红了。
蓝慕瑾伫立在离床边一步外看着他费力徒劳挣扎,没说话。
转身走出了寝殿。
立在寝殿外冷声开口 “暗七。”
瞬时一个黑影轻盈落下悄无声息的跪在他面前。
面具遮脸,口唇下颌也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面目没有任何地方裸露,只隐约能看见面具后的眼睛。
他低头看向恭敬不搭话的暗七,想着刚才暗九碎嘴一样骂了他一路,心里道了句 “这才是暗卫应有的样子!”
“几个盯着的回来没有?”
暗七简洁回应 “主子,并未。”
蓝慕瑾垂下眼帘眸光晦暗不明,他一共有六名暗卫,除了留在府中的首领暗七,其余几个都分散出去盯着各府皇子。
寸步不离的派人盯着,都还被人下了算计差点栽在宫宴上!
暗七一动未动,清楚感受到了五殿下散发出来的怒火和杀意。
刚才他已经看到暗九是被带回来的,状似人事不知。
看来宫里出了岔头,不然是中了埋伏?
暗九的武功已经极其出挑,性格也稳重,都能被重伤。
那五殿下岂不是……
暗七反射性的抬起头朝着蓝慕瑾身上看去,只看到了服帖周正的云锦黑金领口,衣服下摆连个褶子都没有。
对上一双墨瞳才反应过来立刻低下了头,心觉是自己逾矩。
“全召回来!书房问话。”
蓝慕瑾音量沉沉,并未暴怒却让暗七感觉重锤击顶一样,霎时就浸出一身冷汗。
外头院落的声响渐渐远去,萧争闭着眼努力调整呼吸,发现体内那些乱窜的气流是能被自己干预的。
他运了半晌才平复一些,睁开眼看了眼被月光照射的窗框。
寝殿内没有点灯,抬手紧扒着床栏他缓缓从床榻上翻了下去。
四肢还有些脱力,但可以活动,掉下床的时候还磕到了膝盖,忍不住又骂了句街。
萧争现在有记忆,他知道这是五皇子的寝殿,他抵触留在这。
谁知道那个狗东西哪会儿还返回寝殿睡觉。
他扶着床栏站起身,四肢酸痛发软,迈步间双腿都大幅度抖动着,眼前视线也有些眩晕。
循着记忆靠着意志他到了个隐蔽的院落。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府里暗卫居所,平时也很少有人。
多数时候暗卫都在当值,休息也只能轮换着。
没有点灯的打算,萧争就在黑暗中凭着本能倒进了床榻上,意识消弥。
一炷香后,书房里整整齐齐立着五名暗卫,一水儿黑衣黑面具,下颌都用黑布蒙的严严实实。
室内静谧非常,静到掉根针都听得见。
站在守卫的暗七轻攥指节,身旁暗八、暗十、暗十一、暗十二都一声不吭的等着主子降罪。
几人身形身材都异常相仿,加上装扮统一,不说话几乎认不出谁是谁。
又一炷香后,书房里出现一些棍棒拍砸的闷响。
却没有听到任何一声痛哼。
蓝慕瑾并不算重罚暗卫,只是小惩大诫每人挨了十棍。
或许会渗血淤青,却不会伤筋动骨。
受了责罚的暗卫转瞬又出了府,快速处理了创口压制血腥味,带伤继续执行命令。
蓝慕瑾踏着夜色返回了寝殿,黑缎高靴停伫在床榻边上,却没有看见暗九。
只有床单褶皱挣扎过的痕迹,空空如也。
他走了?
盯着微乱的床榻,皇子半晌发出了一声不知喜怒的哼笑。
“暗七。”
黑影转瞬闪现,单膝跪地没发出声响。
“去找,暗九去哪了。”
暗七出现了两秒的怔愣,微微抬头朝着床榻看去,没人。
“是!”
黑影退下,轻盈翻过寝殿院墙,暗七第一想法就是暗九不敢停留在主子寝殿,带伤回了暗卫居所。
果然推开房门,黑夜中也能看见床榻上伏卧着个人影。
暗七立在床边,暗九也没有出现任何反应。
难不成是受伤太重昏厥过去了?暗七扯下遮住口鼻的黑布,并没有闻见血腥味。
没有伤口?中毒了?
心惊同时暗七迅速攥住对方手腕,暗卫都是略懂医术的,手心最先传递过来一片火热。
发热了?
再探额角,果然滚烫。
暗七迅速从身上取出一颗药丸喂进昏迷的人嘴里,没耽误返回主子身边复命。
五殿下就端坐在桌边,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暗七又立在了他面前。
“主子,暗九返回住所,发热并无意识,无法前来。”
蓝慕瑾端着茶盏的指节一顿,微微蜷起,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回应。
“让府医去瞧瞧。”
暗七心下一凛,暗卫平日不能以面示人,受伤从来都是自行处理不准请大夫。
“主子,暗九没有外伤,可能是中毒,已喂过药。”
茶盏落在桌上发出磕碰轻响,暗七低垂的头顶传来皇子听不出情绪的反问。
“没有外伤,你是检查过了?”
这随意的一问莫名就让暗七感到一阵巨大压力,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如实回答。
“主子恕罪,没来得及检查,只是没闻见血腥味。”
说完了就感觉脑瓜顶上的压力一松,再次听到皇子的吩咐。
“无碍,召府医去看。”
暗七没再犹豫应声离去。
蓝慕瑾指尖推开茶盏,起身朝着暗卫居所缓步而去。
府医都要歇下了,黑灯瞎火眼前就出现了个黑衣人,不名分说薅着他后领子就提了出去。
半个字都没跟他讲,就跟强盗一样。
半夹半拽着飞墙走,吓得哇呀呀差点犯了心脏病。
最后腿脚发软的被推进了个房门,黑漆漆啥也看不见。
黑衣人伸手利落的点了灯,光一亮府医正看见对面人的鬼脸面具,又吓得差点撅过去。
暗七一个字也没说,遵循着不能透露身份的准则,只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床榻。
府医战战兢兢扭过头,这才看见床上有人。
明白自己是被逮来看病的。
“你倒是……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连药箱子都没带。”
暗七还是没言语,等再次把人提出去时,蓝慕瑾已经立在了窗外。
就听着府医鬼哭狼嚎,看着两人连抻带拽的窜过了墙,抬步跨进了门。
房间内只燃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萤火光线显得室内并不太宽敞。
他看见暗九侧躺在床榻上没有任何动静。
绛紫云锦衣摆就贴到了床边缘,蓝慕瑾眉梢低了低,看着熟睡的人口鼻以下围着黑布。
严严实实只漏着眉眼。
他匀了口气,屈身把布料扯掉。
果然人都已经被闷的脸色有些潮红。
指节贴到脸颊边,滚烫。
连呼吸出来的气息都是焯烫的,不太匀实。
蓝慕瑾立在床边没了动作,思索了半晌,反复猜测是因为自己解毒的原因,还是……扯出了伤口导致的发热。
暗九紧闭双眼,长睫偶尔颤动一下,好像在做梦。
微红的唇瓣轻启,微不可察的呓语着。
那唇瓣的温热湿甜忽然就冲进了蓝慕瑾的脑子,他忍不住弯身,屈着指节用拇指摩挲滑过那抹红润。
软软的,也有点烫。
靠近想听听暗九在做什么梦,有气无力的嘟囔传入他的耳中。
“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蓝慕瑾 : ……
他不禁怀疑自己体内肯定还有余毒未清,才鬼使神差的来看这个傻子。
暗七回来之后发现暗九的面容是裸露的。
他之前明明特意给遮上了,生怕被府医瞧见。
难道自己记错了??
要不就是暗九自己扯掉的。
萧争的高热持续了两天,第二天下午人就清醒了,趴在床上四肢乏力。
暗七偶尔回来察看,告诉他。
“主子准你五天不当值。”
萧争瞪着眼看着面前黑衣黑面连眼睛都快看不见的人。
发了几秒的愣,最后翻了个白眼。
除了暗七,回来过的还有暗十一,看他满脸的憋闷散发着生无可恋。
偷偷递给了他个画本子。
“千万别让暗七看见。”
本来萧争根本认不出眼前同样装扮的人到底是谁。
这一说话,他的脑子告诉了他,这是暗十一。
暗十一也是暗卫中唯一一个性格活泛的,不过死怂死怂。
最怕首领暗七。
萧争抬眸看向面具后那双眼睛,听着暗十一低低抱怨了句。
“让他发现了,会打死我。”
萧争心想能看个画本子也不错,总比瞪眼趴着强,他翻开纸张,看见里头的画风就是嘴角一抽。
脑袋瓜子都更疼了。
“什么狗屁东西都没我画的好。”
亏他看暗十一藏的鬼鬼祟祟的还以为是什么马赛克小禁书,结果里头的线条比他暗卫服都黑。
暗十一其实没怎么见过暗九的面容,他们几个几乎一直是你回我走,半数时候都是各奔一方。
现在暗九的脸上没有任何遮挡,暗十一只觉得,长的可真好看。
“你会画画?”
萧争根本就是随口一说,他哪会画,但牛逼都吹出去了又不想让暗十一嘲笑。
“我会画春宫图。”
暗十一有会儿没反应过来,春宫图?
瞬时嗖一下就窜到桌案边上抓了纸笔塞到了萧争眼前,透过面具都能看见他俩眼放光。
萧争被他风也似的动作惊得后躲了一下,拿着笔愣了有阵功夫。
……
最后行云流水在纸上描了个葫芦形,上下可宽中间可细,最后还打勾点了俩点儿。
想了想画了个圈,加了几缕长头发。
又想了想,画了个三角裤衩。
暗十一捏着那张纸看了得有半炷香,比看什么机密信件还用功。
但越看眉头越紧。
他的神情被面具遮盖住,萧争看不见。
他只顾得趴在床上继续生无可恋。
心里琢磨着五皇子金尊玉贵,他肯定是没能耐宰。
不知道等过两天身体恢复差不多,要是一走了之会不会被抓回来。
一个暗卫,背主脱逃。
应该会严刑拷打五马分尸吧。
边上暗十一不可置信的声量打断了他想逃命的想法。
“女人身体就长这样?”
萧争仰头看向音调都变了的暗十一,随意回应 “嗯呐。”
原来是个纯情小处男。
暗十一又盯着纸上的东西看了片刻,浑身都开始散发着‘怎么会这样’的失望劲儿。
“那些姑娘穿着衣服纤纤柔柔的,脱了居然长这样??!”
萧争一点都没误导别人的觉悟,还觉得自己画的全是精华。
“就这样啊。”
暗十一扯开蒙着口鼻的黑布,露出下巴和紧抿的唇角,看着年岁不大。
“那我还攒银子娶媳妇儿有什么用,这…这…有点…难看。”
忽然不想娶了,不想每天半夜一睁眼,身边是个好像个长畸形的大葫芦。
萧争都快被他逗笑了。
头回听说暗卫攒钱娶媳妇儿,暗卫不是连个身份都没有,也必须得无牵无挂吗。
他还想娶媳妇儿!想多了吧!
“那你攒了多少银子了?”
暗十一显得有点闷闷不乐,捏着那张‘春宫图’居然折起来揣进了怀里。
心里想着必须得让暗七看看,嘴上回应着 “现在有十个了。”
这种摸不着头脑的回答让萧争满脑袋问号。
“十个?十个什么玩意?”
暗十一把黑布重新系好,莫名其妙。
“十锭金子啊,我到府里也快一年了,一个月给一锭么。”
萧争……???!
“一个月给一锭……金子??”
暗十一 “……是啊。”
萧争:我靠暗卫工资这么高吗??一个月给一个金元宝!!
俩人互瞪了半晌,暗十一都觉得暗九是不是中毒之后影响到了脑袋,感觉有点不正常。
就听暗九满脸希冀的问了他一句 “那我有吗?”
那双大眼都闪着光亮,跟正月十五街上的花灯似的,流光溢彩。
暗十一 “…………有啊。”
萧争 “在哪?”
暗十一 “…………我哪知道你藏在哪?”
萧争脸垮了下来。
那个表情,苦大,仇深。
暗九的记忆怎么就没告诉他还有财产。
藏在哪啊!!你倒是留下两句遗言,留几块金子给哥哥隐姓埋名远走他方啊!
本来虚弱的人蹭蹭蹭就从床上拱了起来,风卷残云一样开始巴拉被褥,拆被单掀床板。
叮咣叮咣的。
还把枕头捧起来使劲摇晃,嘴里重复着 “在哪在哪,到底在哪?”
整个人就像只逮耗子的猫一样翻下了床,匍匐在地钻进了床底下。
暗十一: ……??
没一会儿又土呛呛的从床底下滚了出来,一身的灰尘,扑到床上耳朵贴着墙面。
神经兮兮的敲来敲去。
肯定是有暗格!肯定是!
暗十一都惊呆了,心里慌的一批,暗九这不是毒发犯病了吧?!
可坏了!怎么办怎么办??
暗十一几乎只是懵了几秒,扭头窜出了门。
风风火火的挂影翻墙飞檐走壁,有些草率的落到了一棵大树上。
砸落了十几片树叶子。
屈膝靠在树干上的暗七都感觉树干晃动了两下,差不点气的一巴掌给他扇飞。
可他还没来得及训斥,就听暗十一慌里慌张的扯着他袖子说。
“暗九疯了。”
……??!
萧争几乎把整个暗卫住所都翻遍了,连个金色的边边都没见到。
只翻出了几个暗卫的里外衣物和绑带,还有一些药物。
暗七进门的时候每个床上都是一片狼藉,暗九满脸幽怨的朝他扔过来个东西。
他顺势伸手接到手里展开一看,是暗十一没来及洗的裤头。
……
暗七没敢告诉五殿下暗九疯了,要是让主子知道暗九脑袋受了刺激,八成会废了他。
皇子府肯定不能留一个头脑不清晰的暗卫,实在威胁安危。
堪堪瞒了两天,蓝慕瑾说的是许暗九养伤五天。
五天已经过了。
暗七生怕他会出什么状况,反反复复叮咛嘱咐。
主子没有吩咐,在树梢丛灌隐着。
主子有吩咐,任何命令都立马回应。
主子揍你,不许吭声。
萧争盯着暗七那张雾蒙蒙的黑色面具,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暗卫服。
……没找着金子。
要不,再忍几个月,赚他几个。
暗卫这个职业虽然高危,但他也是高薪啊!
上班摸鱼我最会。
暗七就听见沉默不言好半天的暗九终于信誓旦旦的应了声。
“好。”
他有了一种暗九还是暗九,还是那个沉稳内敛的暗九……的错觉。
萧争的注意力没有在金子上钻研太久,更冲击他价值观的是他有武功。
跟随暗七回归主院一路上他都快兴奋炸了。
老子会飞!
老子他妈的居然会飞!!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轻功水上漂?!
老子天下无敌的兴奋劲儿只持续了不到两炷香。
又在缩在树梢上时,慢慢冷却。
他不仅趴在树上不能乱动,还有可能一趴就得趴一整天。
不能飞来飞去,还不能咳嗽不能打喷嚏。
甚至连放屁,都得硬憋回去。
而且树上还只有他一个人,暗七和暗十一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只能抠树皮,掐树叶,还不准掉渣。
情绪无聊到巅峰时,低头看见院里缓步走进一抹金贵身影,简直难崩到了顶点。
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而被他亲戚族谱问候一遍的人并不是路过。
片刻功夫几个下人就搬来了桌椅摆设,还有婢女端上了瓜果点心。
萧争就眼睁睁看着仇人,坐在了他对面那棵树荫底下。
没一会儿,府内管家就到了跟前。
“殿下,四殿下登门。”
蓝慕瑾懒散的斜靠在椅背上,人连眼皮都没抬,淡淡哼了一声指尖轻点桌面。
“还挺准时。”
管家退下,蓝慕瑾靠在红檀椅背上,宽大的锦袖拂过扶手,修长指节轻撵了下。
身后悄无声息的走过来个小厮,提起茶壶斟了杯茶。
后没等任何吩咐,仔细撇开漂浮的茶叶,手执一把扇子轻缓摇动。
看上去是要将热茶吹凉。
院里立着好几个小厮下人,却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五皇子姿态随性,眼睫半垂。
长发柔和披散在肩侧,与云白蟒袍淡色交相呼应。
整个主院,静谧如画。
违和的是趴在树干上的萧争咬牙切齿翻白眼,捏着手里的树皮低低轻微挤出了句鄙夷。
“装模作样。”
这会儿扮了个温润美少年,不是要把人攥碎的臭德行了。
手指捏着的树皮嘎巴断裂出现了一丝轻响,他迅速攥在了手心里。
蓝慕瑾的眉梢轻微抖动了下,未落到实处的视线转向对面树梢。
“五弟好雅致啊!”
一声高嗓门从院外传来。
树梢分毫不敢动的萧争也将视线移向拱门处,正看到魁梧身影大步迈进了院内,身后还跟着个同样膀大腰圆的随行。
大抵是从练武场过来,四皇子身着墨色武服,腰封护腕紧束,更显得身形坚实体态宽厚。
大致得有一米九的个头,阔步间都带着一股子莽夫悍勇劲儿。
相比起来,随性懒散的蓝慕瑾反而凭空生了几分清秀。
他只淡淡扫了来人一眼,动也没动,随意回应了句。
“自然是料到四皇兄会来。”
四皇子仿似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话,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桌子对面,伸手就将小厮刚吹凉的茶水端了起来。
一饮而尽。
空杯扔在桌上晃动了几下。
小厮战战兢兢的没敢出声,蓝慕瑾才终于抬起眼皮看过去。
就听四皇子眼角带笑假意热络的告罪。
“一路走来十分口渴,五弟可莫记恨,叫人杀了为兄啊。”
说完咧着嘴笑的肆意,瞟了身后小厮一眼 “再倒一杯!”
小厮进退两难的不知怎么反应,四皇子已经明晃晃的故意压了殿下面子,他怎么敢再过去倒茶。
四皇子见人不动弹,扯着把柄迁怒。
“耳聋不成!你个狗奴才……”
“嗖——嗡——!”
眼前忽然闪过物件,他反射性后仰退躲,堪堪擦着他耳边的发丝飞了过去。
“砰”一声击砸在了他身后随行侍卫的右肋下,杯盖碎裂,传出一声闷哼。
四皇子瞪着眼刚要质问,蓝慕瑾冷冷的开了口。
“五大三粗的碍眼,挡着本殿赏树叶了。”
之后就像是没看见侍从嘴角浸出血迹,微微侧过头朝着身后小厮淡淡吩咐。
“你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四殿下要喝茶,难不成你也缺教养?”
四皇子 :……
树上的萧争:……你可真他妈睁眼说瞎话,赏树叶??!——漂亮!
迎着四皇子难看的脸色,蓝慕瑾语气十分温和。却说出了句凉薄的话。
“四皇兄这奴才看起来真没用,不如杀了吧。”
四皇子匀了半晌气,硬压了压怒气,哼笑一声转开了话题 “五弟真是说笑,坊间都传闻五弟冷血,皇兄可还没这般绝情。”
说罢有意无意的朝四周瞟了一圈,抬高了声量。
“就似当初,五弟身边好像有个暗卫叫十三来着,……说杀就杀了,啧啧真是冷血。”
四周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暗七和暗十一都仿似不在,连呼吸都跟周围融为了一体。
趴在树上的萧争也没动,他听懵了。
我靠我靠!这狗东西他还杀自己人,忒狠了真不是人!
对于四皇子的故意挑拨,蓝慕瑾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哼笑。
他直接都被自己这四肢发达头脑欠缺的四皇兄给逗笑了。
自己处置暗卫,对方却能清清楚楚的都知道处置的是哪个,分毫不差的还把名字说了出来。
说暗十三不是跟他有过牵扯,谁信。
也不知太子要是听见他这种不打自招的套路,会不会黑了脸。
手下人要也能被只言片语动摇,那也枉他倾尽全力培养多年。
眼看四皇子一直使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半句话都没提到正点上。
他都感觉有点乏累,只能主动挑明。
“是太子殿下叫皇兄过来看望吗?”
四皇子抻了抻护腕,也没承认也没否认 “日前宫宴还不过半,五弟就离席不知所踪,可叫皇兄一顿好找。”
“五弟,你莫不是去钻了哪个温柔乡吧?”
树上的萧争:钻你妹,哪来的傻子。
四皇子依附太子整朝上下都心知肚明,这举动又明显是派来试探的。
但这连个弯儿都不会拐的操作也真是6。
就好像在问“呦老五,你中了什么埋伏了?给哥讲讲。”
萧争不想听太子的猪队友再叨叨,尤其他趴了半天不敢动,腿都快麻了。
考虑了一会儿,他缓缓从树上撑着身体想坐起来,虽然并未发出动静,也不小心惊飞了枝头末梢感官灵敏的鸟。
吓得他心里一咯噔,生怕被底下人发现,下意识伸了手。
却因为不会完全掌握武功,拍出去了两分内力。
虽然及时收回了手,那个鸟还是已经被波及到,扑啦啦在半空扇了几下翅膀。
嗖一下直挺挺掉了下去。
卧槽完蛋!!
“噗”一声,砸在了阴阳怪气的四皇子脑瓜顶上。
浑厚的嗓门戛然而止,四皇子瞪着眼抬起大手从头顶上抓攥,把鸟捏在了手里。
指尖还粘上了因为撞击摔落出来的鸟屎。
四皇子:……?
蓝慕瑾:……
贴在房后檐的暗七:……!!
连廊丛灌里的暗十一:……?!
萧争:……我靠。
四皇子伸着指节看着手指尖的黏腻一片,脸色眼见着差到了极点。
“五弟这难不成是吩咐了手下暗卫,存心来恶心羞辱我!”
蓝慕瑾的脸上波澜不惊,反而略微疑惑,神色温和。
“皇兄想多了,哪有暗卫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四皇子都气哆嗦了,说到底谁家暗卫能他娘的干出这种事儿!
“那你这府里的鸟是偏非要找本殿不痛快了?”
蓝慕瑾眼睫抖动了下,神色淡淡的扫过树梢,竟有点接不上话。
“…………可能是皇兄风姿勃发。”
“…………沉鱼落雁。”
四皇子:……
四皇子的怒意是明晃晃挂在脸上的,从头顶到脚指头都宣示着他的怒火。
大手一挥把鸟甩在桌面上,抄起茶盏,就着茶水洗了洗指尖的鸟屎,半个字也没再多说。
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