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为许如青林在野小说叫《在劫难逃》,作者:久陆,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在劫难逃主要讲述了:许如青爱上了林在野,但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林在野对他仅仅是玩玩而已。
《在劫难逃许如青》精选:
主卧又传出几声咳嗽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许如青看了眼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窗。
林在野站起来,拍了拍被石头上的水渍浸透了裤子的屁股,又走到水龙头旁边洗了下手上的血,最后才压着声音说:“是我妈,她有点儿感冒了。”
“谁?”他的声音太小,许如青没听清楚。
林在野又低头捧着凉水洗了把脸,直到把刚刚那点儿混沌劲儿冲没了,才又说了句“没谁”,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许如青又翻过院墙回了隔壁,林在野一回头,人已经不见了,嘴里嘟囔了一句:“城里人翻墙头也这么利索啊。”
这回林在野声音虽然也挺小的,但许如青还是听见了,幽幽的一句话飘过来:“城里人不光翻墙头利索,干什么都挺利索的,有事儿你可以喊我。”
最后一句被夹在门缝里,许如青开门进屋了,林在野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眯着眼往那边瞅了眼,除了还在晃的门板什么都没看见,扭头也回去了。
“刚刚院子里说话的人是谁啊?”季南隔着门问。
“是我朋友。”林在野突然定在客厅里,看着主卧房门。
“什么朋友?”季南过了一会儿又问。
“城里来的朋友,许昌进的远房侄子。”林在野说,说完屏住呼吸仔细听。
季南不再说话,话题到此为止。
只要在家里,林在野跟季南两个人很少说话,季南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里,很少出来,哪怕是跟林在野打了照面,两个人也像陌生人,饭桌上都低着头吃饭,吃过饭又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这二十多年,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是如此,林在野刚刚的那声“妈”,也只是在跟许如青介绍的时候的称呼,还得压着声音,他怕季南听见。
季南不想听他叫妈,林在野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六岁,一直没上幼儿园,别的孩子在路上拉着妈妈的手撒娇耍赖,但他从小就不被允许叫妈,小时候只要他叫一次,季南就打他一次,后来被彻底打怕了,没再喊过。
但六岁那年夏天,他还是想试一试。
结果是他被打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从那之后林在野就再也不敢了,连最后的那点儿念头都没有了。
因为他的存在,是季南生命里一辈子的污点,是毁了她一辈子的孽障。
季南说,他是强奸犯的儿子,他刚出生的时候季南曾想直接掐死他,是林漫偷偷把他抱走了,带着他在外面躲了几天又回来了,那次之后他才活了下来。
这些年如果不是林漫护着,他可能早就被他户口本上父亲那栏的林斌打死了,季南几次想把他送人,但都是林漫以死相逼,最后才留下来。
林在野有一次被打狠了,躺在床上都出现了幻觉,嘴里吐着血沫子,眼泪不停往下淌。
“姐,如果我当时真的被掐死了,是不是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瞎说,你是我弟弟……”林漫总是这么说,然后小心翼翼给他上药,再给他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林在野知道自己是那个让人恶心的存在,以前别人还会同情季南,说她可怜,说她也是无辜的,后来传着传着就变了,变成她跟外面的野男人苟合,林在野是他们不要脸发贱的存在。
而这种说法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林在野到现在都还活着,当年季南没把他真的掐死,他好好地长大了。
林斌还活着的时候,林在野是不能上桌吃饭的,林漫就跟他一起在厨房里,站在灶台边吃饭。
三天两头挨打是常事,经常挨饿没饭吃,他只能从厨房里偷点东西塞进口袋里,然后跑出去远远的,吃完了,把嘴抹干净了再回家,或者蹲在路口的老槐树后面,偷偷等着林漫放学回来,躲在她身后进门。
这些年,林在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了,总之一天接着一天地过,后来也就长这么大了。
他跟季南的关系,是在林斌死了之后才逐渐缓和的。
但也仅限于季南不再说他恶心,不再冷嘲热讽,不再诅咒他,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无视他。
季南彻底的变化是在半年前,林在野在省城找了份工作,几个月才回来一次,季南偶尔会主动跟他说几句话,打个电话问问,甚至给他做顿饭,但她依旧不知道林在野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昨晚林在野煮的粥还在锅里保温着,打开的时候里面的水已经快干了,里面的粥稀不稀,干不干,看上去就不好吃。
林在野又煮了两碗面条,又去敲了敲季南的房门,季南这回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眼睛还红着。
林在野没再挑起刚刚的话题,低着头吃饭。
过了中午外面又开始下雨,稀稀拉拉的雨点子,玻璃窗噼里啪啦地响。
许如青又翻墙过来了,林在野已经被他吓习惯了,看见他站在门口也不惊讶。
“能借你手机用一下吗,我的昨天也掉水里没了,我打个电话。”许如青拍了拍身上的水珠,站在屋檐下,隔着玻璃看着林在野。
玻璃上蜿蜒往下淌的水痕把两个人的脸都模糊了。
林在野开门让他进来,回房拿了手机:“你就不能多走几步,走大门吗?”
许如青接过手机:“懒,不想动弹,翻墙快。”
林在野:“……”
屏幕锁着,许如青捏着手机对着林在野的脸晃了一下,但屏幕没解锁。
“你没设置面部识别啊。”
“我这是老款手机,压根儿没这个功能。”林在野直接说了密码,“888888。”
“你这密码,挺吉利的。”许如青一边摁一边说。
“对,我就指着这个发财呢,等哪天我真发达了,我肯定把这手机供起来,天天烧香。”
林在野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没管许如青,开着房门直接躺在床上,一条腿耷拉在床边,头枕着胳膊,盯着房顶的灯发呆。
许如青先是给他爸打了个电话,信誓旦旦说,他会在这里待满半年,让他等着看吧,还特别硬气地说完就挂了。
最后又跟最好的朋友孙柏学打了个电话,跟他借了点儿钱,许如青身上没有卡也没手机,无奈又去问了林在野的银行卡,想从他那转一道。
林在野报了自己的银行卡号,等他听清许如青张口就跟朋友借十万的时候,下巴好半天都没合上。
许如青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毛病,但他挂断电话后,一条信息进来了,他手指一碰,无意间直接点开了那条信息。
号码没有备注,里面的内容许如青也并不是有意看,但他在扫完第一句话时,眼睛就已经不受他控制。
“野,昨晚做梦梦到你了,真的很想让你再给我做一次模特,你的身体那么完美,我至今还没找到能跟我的画笔那么契合的身体,线条抚摸在画纸上的感觉让我始终都忘不了……”
许如青想起林在野刚刚说的话,他的画还挂在美术馆,猜出发这条短信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画他的人。
但短信的内容却是非常暧昧,那是超越了模特跟画家之间的距离,但那暧昧的文字却让人心里不适,明明可以正大光明欣赏美的身体,可那双阴鸷的眼却偏偏躲在后面,抠破了屏障,从暗处偷窥。
许如青皱了皱眉,很快那个号码又发进来一条信息,这回不是文字,而是一张照片。
许如青退出已经来不及,那张照片长了钩子,死死钩着他的眼睛,眼底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刚刚他还在林在野背后,隔着衣服想象林在野的身体轮廓,现在就这么看见了,好像有人往他眼里泼了盆热水。
照片里的林在野几乎是全裸的,很显然他还没彻底放开,整个手臂都挡在身前重要部位,把私密处遮得严严实实,浑身上下从头到脚的皮肤都是赤红色,跟涂了层厚厚的胭脂似的。
那是比他想象中的更完美的身体,身体线条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该凌厉的地方凌厉,该流畅的地方流畅,该圆润的地方圆润,每一分每一毫都不多不少。
照片里的林在野侧躺在铺了毛毯的沙发上,眼睛半垂着看着地面,脖子跟胸口从里往外透着艳丽感,艳丽这个词形容林在野并不怎么合适,但跟照片里的他却极其贴合,跟刚刚梗着脖子揍人的模样不太一样。
视觉冲击永远都是最直接的,赤裸着身体的林在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禁忌感,许如青愣了很长时间。
“你在看什么呢?”
林在野冷冷的声音突然穿过来,风一样窜过来,从许如青手里一把抢过手机,短信页面还没关,上面的信息跟照片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敞着。
林在野看完之后整个人瞬间烧着了。
愤怒,羞耻,还有他想要掩饰的那点儿可怜又可笑的自尊心跟体面,一下子被砸了个粉碎。
他在许昌进面前说的那些话,他用力往自己身上盖住的遮羞布,就这么生生被撕开,露出底下那层最肮脏最下作的东西,赤裸裸地摆在别人面前。
他的脸像是被人生生抽了百八十个巴掌,火辣辣的疼。
“谁他妈让你看我手机短信了,”林在野双眼通红,喉结滚了几下,下唇都在发抖,冲着许如青吼了一声,“谁让你看我手机的?”
“我……”
许如青想解释,但他还没说完,林在野死死捏着手机,指了指门口方向:“滚,滚出去。”
“我不是故意想看你短信的。”
林在野没心思听他解释,推着许如青把他往外轰:“以后别来我家了,赶紧滚,滚滚滚,滚出去。”
“砰”的一下关了门,许如青回头看了眼,说了声抱歉之后转身钻进雨里,很快就不见了。
林在野后背靠着门板,鼻腔里的呼吸越来越热,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还发抖的手指直接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只响了一声那头就接了。
“野,”对面的男人没想到林在野会主动联系他,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连喘带呼,“你终于肯理我了。”
林在野只觉得恶心想吐:“李瑞,你如果再给我发信息,我就弄死你!”
“威胁我?”男人哈哈笑了两声,撕裂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别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是想再画你一次。”
林在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刚刚许如青在看了他手机之后,他那点儿羞耻全都化成了火。
“你真让我恶心,恶心得恨不得把你的牙一颗一颗拔掉,把你的舌头扯断,让你再也不能说话为止,再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掉……喂狗,喂猪……”
李瑞丝毫不在意,疯疯癫癫笑了几声,越笑越疯,就在林在野以为对方会笑断气时停住了,让他想吐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进来。
“野,相信我,你其实跟我一样,跟我一样恶心,我不会看错的,你也喜欢男人……”